第143章 第143章

那头领带领众族人转而齐向甘棠单膝跪拜,道:

“鹭王重伤难复,白鹭群族无首,在下暂时代为引领族众,甘棠长姊既为鹭王义女,亦是我鹭族依托,望怜顾我族人,统领鹭群,保全一族老弱妇孺。”

白鹭族众个个展开双翅收拢胸前,双手交叉捂住心口,颔首待命。甘棠知道,他们是在行鹭族的大礼,此礼是在向君王表赤胆忠心,他们已尊自己为王,自己又怎能在白鹭族危难之时袖手旁观呢?

看着白衣上的血痕,断翅下的骨肉,这群辗转流离同仇敌忾的勇士,甘棠找不到咀嚼 他们的理由。白鹭族从前的辉煌历史甘棠并不知晓,只是从龟老人乌甲口中听过只言片语,她记忆中的白鹭族一直处于颠沛流离之中,没有故土没有定所,随水草迁徙,一路向南,遇到与他族的争端便再启程前行,常常徘徊云空,觅一方立足之地。白鹭族老一辈犹记得仙河畔无忧无虑自在丰足的时光,少一代只能听一听,满脸向往,把故乡当成传说,拍一拍翅膀,再向前飞。千余年来,鹭族飞得越来越远,也愈加疲倦,多少族人永远留在了途中,尸骨埋于他乡,再不知故乡在何方。

甘棠默默应下了鹭族的请托,亦是应下了自己的一份心,自己与修儿又何尝不是这场灾难中的流民?记忆的碎片时常闪现:仙河,仙河,心底的呼唤和思念坠入梦魇,她和河畔的一切生灵一样,有着无比深切的期盼,梦回仙河,找寻过往,再也不要出走故土,惟愿旧时光绵延流长。千余年了,残余的生灵仿佛都会在心里默默念叨吟唱:

“昔我往矣,雨雪霏霏,勿使我颠沛!行道迟迟,莫知我哀,勿使我流离!”

却说李琴安掳走柏兰,撕下衣襟塞在她口中,再绑住双手,藏在李府外一处隐蔽之地。直到天色渐晚李琴安才拉扯着悄悄绕到李府后墙,确定周围无人,方扒开密密层层的灌木丛,将手中的长剑插入地下,用力撬动,墙根处渐渐裂开,地上杂草掩映下的一块石板移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穴。

这夜星光黯淡,李琴安拿出火折点燃照向洞口,微弱的火光照进去,里面黑乎乎的,深不可测。柏兰被李琴安推搡到洞口,吓得她直往后退,李琴安拔起长剑,倒转剑柄朝柏兰后背猛地一击,柏兰冷不防滚进洞去。李琴安随后也钻进洞去,他身后的石板慢慢自行移到原处,杂草覆盖下,从外面丝毫看不出痕迹。

柏兰摔进洞里,不停往下滚落,也不知滚了几圈才停下来,她浑身骨肉酸痛,简直散了架,苦于呼叫不出,只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默默忍受疼痛。

李琴安跟在柏兰身后,在她旁边停步,朝她踢了一脚,喝道:

“休要装死,起来。”

柏兰因双手缚住,挣扎了好久都起不来,李琴安等得不耐烦,骂一句:

“没用的东西。”

俯身一把将他拎起,往前拖了好长一段路,才嫌恶地丢到一边,恶道:

“想活命就老实呆着。”

柏兰身不能动,口不能发声,唯有两只耳朵灵敏,两只鼻孔喘气,百般折磨下也没剩多少力气,浑浑噩噩中蜷缩着不再动弹。

李琴安私下招募术士胡乱修习,又与烈煞厮混许久,也练就了些各路法术,凝神聚气,单掌挥出,掌风所及之处,一盏盏烛火亮起,照亮一座恢宏堂皇的地下宫殿,其奢靡精巧不亚于皇室,仅正厅内就陈列着无数奇珍异宝,更遑论内里曲折蜿蜒连通八方的房间,珍藏了数不清的好物件,都是李琴安积攒了数年,从各地搜刮抢掠或官员进贡而来的,富足程度远远超越了国库,已全权掌控了朝廷财权,只待积蓄兵力,真正登上帝王之位。李琴安身心俱疲,瘫坐在一把精雕细刻的龙椅上,心有余悸,懊悔不已,本以为筹谋周全,柏舟毫无抗争之力,并未大张旗鼓致其于死地,谁知关键时刻甘棠突然还魂,烈煞见风使舵,陷自己于不义,差点丢了性命,可见,小人最不可信,能利用时用用便罢了,万万要提防。又想烈煞既不能为其所用,若能得了他一身修为,也能咽下被他出卖这口气,此次虽然败北,好在隐仙玦还在,只要今后勤加修习,另觅仙踪,不怕没有出头之日。

从身上拿出隐仙玦,细细思量,该如何利用仙玦夺取烈煞灵力,想了半日也没有头绪,疲惫至极,躺在坐榻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地宫里分不出日夜,李琴安也不知自己一口气睡了多久,醒来时,许多烛火已经燃尽,已没有先前明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暗沉无光,心事未了,懒得去理会烛火。昏暗中一个身影缓缓飘来,婀娜多姿,娉婷动人。近了,看清是程娇,她天生媚态,惯于风月场中耍弄手段,如此迷离不清的微火中更显粉黛妖娆,酥声道:

“你回来了。”

迷香扑鼻而来,程娇扭动着身子坐在李琴安腿上,双手勾引,身若无骨,耳鬓厮磨,娇声喘喘,令李琴安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粗声道:

“你何时来的?我父母可还安好?府上是否有重兵把守?”

程娇与其摩挲着,情动难自抑,罗衫滑落,雪肤颤动,吟声道:

“放心罢,老爷夫人我俱已安置妥帖,宫里没有对我们发难。官兵来搜了一阵子,没有找到你,多数都去了,只留几个看守各处通道,只等着你回来好逮住你,可他们哪里知道,你就在府上的地宫里,琴安,你果然又先见之明,建造府邸时便计划好在地下建这样一个去处,行事甚是方便,如此隐秘昏暗,也正是男女相约的好地方。”

李琴安道:

“那便好,辛苦你了,我想来想去,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

程娇天生骨子里的□□,何时何地何种情景都能行那苟且之事,这时心神飘荡,哪还顾得许多,道:

“什...么...事?...完事...再说罢”

情到深处,李琴安暂时从挫败中解脱,与程娇共赴巫山。可怜躲在远处阴暗角落打盹的程娇被这靡靡之音吵醒,耳听得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想回避一下都没有法子,她虽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听力却比以往更加敏锐,只能一刻刻捱下去,心中满是羞愤恐惧,早将程娇与李琴安骂了千万遍,暗道自己全被程娇这个不知廉耻的恶妇毁了,头一次瞧见她与烈煞不耻的勾当,当即被割去舌头刺瞎双目,这一回再听闻她与李琴安不伦之行,绝不敢发出动静,生怕稍有声息便会命丧于此。

地宫里毕竟空气不畅,李琴安和程娇的气息都愈加粗重,良久,二人方停了下来。

程娇香汗津津,不停拿手撩起几缕垂鬓的乱发,道:

“什么事,快说罢。”

李琴安犹在回味中,在她身上捏一把,调侃道:

“把你伺候舒坦了,才这么痛快应我。你这么一个尤物,我真真不舍得把你送到别人床上。”

程娇哼地一声,道:

“这会子说这样的话,你们男人,哪个不是馋嘴的猫,闻到点腥臊就扑上去,又多少无耻之徒从我这儿过足了瘾,我自个儿都记不清了,妄说你知晓的,从前没进陆府的时候,垂涎我的男人能把皇宫围个水泄不通。什么舍得不舍得,大家都心知肚明,你待我总不会比你的前程更要紧。你落魄时我拉你一把,只要你荣华时莫要嫌弃我撇了我才是。”

李琴安油嘴滑舌糊弄女人的口吃比之烈煞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即抱过程娇,昵狎缠绵,道:

“苟富贵勿相忘,我何时敢亵渎于你,从前李府由你执掌,今后我若能登上帝位,皇后之位便是你的,天下自以为忠贞的女人多的是,都是些不解风情毫无生趣的货色,哪里有你这般勾人心魄,更有驭人善谋的手段,实乃是后位的上上人选。”

“呸!你口中忠贞无趣之人指的是宫里跑了的那位皇后罢,我早看出你对她不是一般的心思,不过,你这样的人也只有和我这样的人才能凑在一起,与她,总是难成的。”

一句骂,勾起李琴安多少心思,他尽力掩饰内心的愤怒与懊恼,继道:

“何必提那些生厌的人,我们只说眼前,我与烈煞已然反目,若此时我与他皆有难,你是帮我还是助他?”

“瞧你浑说些胡话,当初是你把我推到他跟前,助你修行,而今又拿我打趣,把我和妖攀扯在一起,就冲你这样问我,我立时转身便寻他去,和妖兽做伴,总强于服侍你这人畜,也省得你左右掂量,心存疑窦。”

程娇这般一激,李琴安反而拿定了主意:程娇虽与烈煞有过**之欢,毕竟烈煞是妖族异类,程娇必是有所忌惮,还是信任自己多一点,此事交由她办,还是能成事的。当即搂抱着程娇,平复她的不满,道:

“我焉能不知你和我是一条心的,不过是跟你玩笑。”

程娇挣脱不开,啐道:

“你当老娘什么玩笑也开得,这话说得为时过早。”

李琴安赔笑道:

“对对,这时是早了,等我们得了天下,我兑现了皇后的承诺,方说得起这话,皇后娘娘,还请您宽宏大量,饶恕小人。”

此番作态哄骗把程娇逗得扑哧一笑,乐得前仰后附,连声道:

“别,别,快别。”

李琴安忽又正色道:

“烈煞虽然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其修为却不可小觑,我若能得了他的修为,必定是如虎添翼,甘棠姐弟俩何足挂齿。我经营多年,本可一举攻破皇宫夺得天下,怎料中间竟生出这么多乱子来。即使这般,我岂会轻言放弃,现在我最需要的是灵力修为,而烈煞此时身受重伤,必灵力最易外泄,正是汲取他灵力的好时候。烈煞受伤走不远,况且他极为贪恋人间繁华,不会到那冷清孤僻之地,多半会藏身于花街柳巷,只要你拿着隐仙玦去寻他,趁机吸纳他的灵力,我得了他的修为,据为己有,不日便能再掀起波澜成就大业,结果如何,就要看你的了。”

说罢,拿出隐仙玦来,交到程娇手上。

程娇接过隐仙玦,回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说罢,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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