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娇曾亲眼目睹过傀儡的模样,当时几乎吓晕过去,好在傀儡虽面目渗人,但无脑无智,没有李琴安发号施令,不会主动攻击,入城后为安定民心,傀儡们皆换上包裹严实的军装,面目和手足都遮住了,不细看与普通士兵无甚分别,且都由黄至忠亲自安置,未因傀儡引起过什么乱子,都城里一直相安无事。
她心想傀儡已经可怖至极,难道关在此间的恶兽难道比傀儡更甚么?为何李琴安和黄鼬精要把它放在身边?李琴安足不出户也是因为这恶兽么?
思虑间,卧房中又传出嘶吼声,一阵激烈的木石撞击响动,且伴着人声,颇为耳熟,不由自主地又张望了一眼,这一看不打紧,差点吓个半死。房中果然有活物,竟不是什么恶兽,却是李琴安,他举止怪异,从地上探出小半个肩膀来,蓬头乱发,双眼血黑,张口大吼,但因脖子上套着一条女子手腕粗细的铁链,勒得一道深痕,无法使出全力,低吼两声便哑住了,喘几口气才能继续吼叫。
李琴安肩膀周围是碎裂的木板,身子卡在木板间,使劲向上挣扎,稍向上挤出些,也被脖子上的铁链牢牢拽住,根本出不来,毛发上还有些木板碎屑,细看之下,铁链的每一环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想是如此才能制住他。不难看出,李琴安是被禁在地下,头顶上覆盖一层木板,方才的响动就是他破板而出的声音。半月不见,从前那个风度翩翩傲视天下的公子,竟成了狼狈疯癫的困兽,空有一个皇帝的宝座,却连寻常人也不如,令人唏嘘。
幸亏李琴安神智混沌,没有留意到程娇在窗缝里窥视。程娇只看了一眼,便立即转过头来,双腿发软,瘫坐下去,捂着嘴巴不敢大声喘气,唯恐惊动了房内的李琴安,怕难走出金阳殿去。
恐惧之余,程娇渐渐理顺思绪,明白过来:李琴安固然罪孽深重,悲惨骇人,但真正把他推向绝路的是黄鼬精,不知他用了什么更厉害的邪术,竟能将李琴安折磨成恶兽一般,秘密关在此处。黄鼬精巧言令色,善于哄骗,其心机城府比烈煞不知深了多少,既能不动声色地玩弄李琴安于股掌之间,这皇宫里乃至这安济国还有谁不是他的掌中之物呢?倘或被他知晓自己窥探了他的秘密,自己的下场只会比李琴安更惨。
想到这里,程娇心中惶惶然,唯恐黄至忠突然归来,扶着墙爬起来要走,可双腿已经木了,没走几步就再拖不动。只好歇一歇再走几步,这样走走停停,费了好大力气,终于走出大殿,悄悄关上门,松了一口气,环顾无人,遂恢复些精神,慢慢向外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一道黄影忽地从院门外飘来,程娇心中咯噔一下,浑身一哆嗦,立刻转过身去,佯装自言自语:
“陛下这是怎么了,好些日子不来看我,定是被哪个□□小蹄子绊住了,背着我馋嘴偷吃,看我不他个抓个,逮住那下贱货。”
程娇之所以如此,因她瞟见那黄影,心里明白是黄至忠回来了,此时躲避已来不及,再往外走就是往刀口上撞,索性折返回去,假装成争风吃醋的样子,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她演的真切,话语上没出什么纰漏,但脸色早已铁青,说话时嘴唇抖得厉害,心中忐忑更是显露无遗,好在是背对着黄至忠,教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程娇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往前走着,待感觉到黄至忠到了自己身后,忽地滑了一脚,向后倒去,恰巧倒在黄至忠的怀里,看了他一眼,羞得别过脸去:
“国师...怎地是你。”
黄至忠拖住程娇细软的腰身,一股女子迷人的香气沁入心脾,盯着娇羞的程娇道:
“娘娘小心,微臣失礼了?”
言罢,要扶起程娇,程娇心中惴惴,反而浑身更无力了,软瘫在黄至忠怀中,轻咳几声,几欲掉下泪来,软声道:
“国师来得正好,我正满腹的委屈不知说与谁听,你可知我心中的苦楚?我自从做了皇后,倒不如从前自在快活。皇后的位子不过是个空摆设,教人捧着敬着,实没什么趣儿。天下的男子都是一般的喜新厌旧,陛下做了皇帝,自然有三宫六院等着他宠幸,日日笙歌夜夜**也不为过,这许多时日,他全将我抛在脑后,任我独守空房,这会子还不知与哪个女人厮混,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一刻也捱不下去了。国师,你知道这宫里的夜有多长,我心里有多空虚寂寞么?”
恰到好处的泪水配着恰到好处的表情,如一层层波浪冲刷着黄至忠的身心,加之程娇贴着他恰到好处耳鬓厮磨的动作,真真是搅乱了黄至忠内心的一池春水。
这黄鼬精本不近女色,在宫中扮做皇后之时也未曾淫逸后宫,定力尚足,这时却乱了分寸,不知该怎么面对程娇,身子僵直,双手不知如何安放,任由程娇在其身上游走抚摸,支支吾吾道:
“娘娘...陛下,陛下身侧确有些女子侍奉,不过...不过那都是一时的,只有皇后娘娘才是正宫娘娘,何须...何须忧虑。”
黄至忠越是拿谎话搪塞程娇,程娇越是心中害怕,为了掩饰心中的惧怕,手上动作越是缠绵放肆,双臂勾住黄大仙脖颈,声音酥软:
“国师,你怎么不知女人心呢,我何曾为皇后的虚位忧虑过?最让我难耐的是无论白昼还是黑夜里空空如也的大殿,你可知我忍受着怎样的煎熬?每时每刻每日每夜,我时常心如潮水,翻涌不止。只因初见国师之后,我便情思绵绵,只系君心,这许多时日,我所思所盼皆是国师,每每遥望国师,心神摇曳,唯愿与国师共度良宵,以解相思之苦。”
程娇的话,气息,绵软的身子,以及那游蛇般滑腻的手上动作,简直令黄至忠昏了头,情不自禁,连连拒绝:
“娘娘,你我身份有别,使不得,使不得。”
程娇眼看就要得手,怎肯放了他,心中不再害怕,动作愈加放肆起来,与其贴面摩挲,颤声道:
“如何使不得,他做皇帝的见一个爱一个,我做皇后的为何不能得偿所愿一解情思,国师,我听闻道中有双修之说,你能度化他人,缘何不能度化于我?难道是你不愿意,还是觉得羞怯?”
露骨的调戏加魅惑的容颜,黄至忠全无招架之力,不知不觉间程娇的右手已探入他脖颈,撑开他衣衫,在他脊背游走。
程娇左手撩开自己的衣襟,胸前春光乍现,雪肤凝脂,看得黄至忠两眼发直,不由得吞咽几口口水,气息渐粗,连声道:
“娘娘,娘娘。”
程娇自知诱惑已成,趁着浓情蜜意,应道:
“国师,国师,快...快与我双修罢。”
万千媚态流出,勾去了黄鼬精的魂魄,程娇索性一把扯下自己衣衫,尽数展现妙曼身姿,以绝对压倒的优势去扒去黄至忠的衣裳。
二人意乱神迷,动作急切之下都是汗津津的。程娇为保性命使尽浑身解数,将黄至忠魅惑得神魂颠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还管什么清修戒律,美人在怀,及时行乐,**如洪水猛兽将二人吞噬。程娇醉入**,对黄志忠的惧怕随之烟消云散,尽情一抒久未沾雨露的郁结之情。
光天化日之下,一美妇一妖道急欲行周公之礼,早将那礼义廉耻抛诸脑后。然院内总是不便,黄至忠当即抱起程娇走向大殿,一脚踢开殿门,直入卧房床榻之上,二人在榻上来回翻滚,都迫不及待将对方的衣物除尽,即将入港之时,黄至忠忽地停滞不前,看着床上媚骨妖娆的程娇,神色大变,啐道:
“不知羞耻的□□,要坏了我的修行,快说,你是何居心?”
程娇本已十拿九稳,没想到成事前还能突然生变,看那黄至忠眼神凌厉,神智清明,仿佛是看透了自己,顿时兴致全无,吓得浑身乱颤,缩着身子泣道:
“没...没有...我什么也没做,你...你与我是两厢情愿的。”
黄至忠恶道:
“婊子的话最不可信,你引诱我已成事实,招与不招,都难逃一死。”
此话一处,程娇心头一凉,自觉命已去了大半,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黄至忠拎了起来。他一手提着程娇后颈,一手抽出榻前黄衫上的衣带,绕在程娇颈上,狠命勒住,程娇只吐出半个‘不’字,颈间一紧,双目外凸,半张开嘴,面色渐紫,再不能出声,狠狠挣扎抽搐两下就不动弹了。黄至忠松了口气,从一侧探过头去察看,忽听得李琴安一阵嘶吼,也顾不得收尸了,收回衣带,将程娇推倒,匆匆穿上衣服往里去了。
倒在地上的程娇其实并未死透,过了一会儿,缓上一口气,醒转过来,本以为自己已经去了,四处一望,还是身在金阳殿里,低头一看,身无丝缕,方知大难不死躲过了一劫,也不及多想,捡起衣物胡乱披上,抬脚要走,不料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地上赫然躺着一块近乎乌黑的玉,程娇见识过此玉,知道此玉乃是隐仙玦,自从李琴安用隐仙玦吸取血气灵力,隐仙玦里便凝聚了许多黑气,到了黄至忠手里,竟变得通体乌黑。
程娇猜测隐仙玦定是黄至忠与自己缠绵时不慎裹在自己衣服里面,方才穿衣时抖落在这里。程娇知道隐仙玦是李琴安最为看重的宝贝,他所练邪术皆是因为此玉,没有隐仙玦李琴安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黄至忠囚禁李琴安,隐仙玦也被他收入囊中,他与李琴安一样利用此玉修炼邪术。此时,隐仙玦就在眼前,拿或不拿,程娇略微迟疑片刻,毫不犹豫拾起隐仙玦悄悄出了金阳殿,避着人一路小跑,急急召来一个心腹小太监,命其备一辆马车,快马驾车火速出宫去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