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念鹤秋被这个声音给惊住了抬头一看
居然是苏寻韫。
可是念鹤秋记得，是她找苏寻韫的啊，怎么回事？
系统会因为这个东西改变吗？
或许，自己的改变，会让对方改变。
毕竟念年都说了，她们两个不是同一个系统，所以根本不存在念鹤秋有记忆这一方面。
所以，面前这个人，是真真实实的，确确实实在在的十九年前的苏寻韫。
果然系统只能是系统，自己所做的一切，与原来的不符，都会改变未来。
念鹤秋只好凭借着十九年前的记忆，再次重来一遍。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了。
时间的摧残，她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念鹤秋了。
无论是学业的压力，可能到现在，当初学的知识，早就忘光了。
唯独……
政治这一门。
好歹她也学过法律。
念鹤秋脸颊也不知为何泛起了红晕，倒是看得醉人，有些犹豫道：“嗯嗯，你好，我叫念鹤秋”。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苏寻韫，是初一五班的”苏寻韫伸出手，想要握着念鹤秋的手。
念鹤秋回握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知道”。虽然念鹤秋是很真诚的回答，甚至带一点犹豫，但却就是总觉得。
给人一种，这个人很高冷的感觉，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但苏寻韫好像并不就忌讳这些：“那你是哪个班的啊，我想和你做朋友，感觉……你就是很好的感觉”。
“当然，当然可以啊”
念鹤秋虽然不知道进度为什么那么快，可对面的人毕竟就是苏寻韫。
不是只是披了一层苏寻韫的皮囊，但她就是知道。
可曾经的胆怯，也在这一刻附了身，也只敢只做朋友了。
也只敢，问个姓名班级。
时光微醺，渐渐凋落，眼前的灯光，再次打在对方的脸上，又收了回去。
那一刻，全世界都慌了神。
再一次退步。
“不好意思，我先去上个厕所，谢谢”念鹤秋慌乱的下了位置。
“念年，念年，怎么回事？进度怎么这么快？我干了什么？”念鹤秋无数个问号。
“我也不知道哦，我们只是想在初中这个阶段加速一点，所以前面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或许……我不知道”念年倒是充满了人性化。
可也真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
“念年，虽然你这个，挺人机的，但要比之前那个系统好多了，一直给我发出警告警告，我听见就很烦”念鹤秋撩了一下头发，又继续说：“还是你好一点，念年，能陪我聊会儿天吗？或者，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功能？”。
念年好像有些害羞了，真的就好像和人一样了，用着撒娇的语气：“哈哈~我就知道我是最聪明的”。
“那我问你了，苏寻韫现在在哪里？”念鹤秋一喜。
“不知道，我无法告知”念年的语气并不平常，又切换成了一个很普通的机贼女声。
念鹤秋：……当我没说。
念鹤秋只好换个问法：“苏寻韫现在在做什么？”
“抱歉，无法告知”
……
“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抱歉，无法告知”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下一步该怎么做，韫在哪儿？然后……我又该做什么，因为我现在是懵的”。
念年好像坏笑了几声：“我本来就不是人啊，你是人，我只是一个无端的机器，来辅助你的而已……”
念鹤秋：“……”
我谢谢你啊，什么系统，怎么一点都不智能？
该不会，真的又要痛苦六年吧？
虽然她曾经想过，这十几年来，没有哪一刻不思念这个时候。
可若是真的达到了目标，又很烦恼。
枯燥的作业，幸好初一的课简单，但以后高中的课怎么办？照这样下去，她还能考回之前那个高中吗？
所以……
别人是进入系统重生之各种攻略对象，而她是要攻略学业？
想到这儿，念鹤秋便就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太可怕……
“念年，我能退出这个系统吗？”
“不可以”
就知道……
“既然选择了这个系统，那就必须得完成一个任务，必须得完成才能退出游戏，否则，你将会永远困在这个系统，过去无法改变，但你选择了的，便持续永恒，无法存在。”
念鹤秋转念一想：本来也就不可能的事，痴人说梦，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还有学业这一门？
“那我……考试那些，能否给我一点提示力量？十几年了，快二十年了，我也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或许真的不太会了。”念鹤秋苦笑。
“没有这个规定，所有的一切都得靠你一个人，至于学业，你不是学法的吗？没事”念年依然‘很好’。
“那我也不可能只学政治这们吧？”
“有可能”念年回答的越加敷衍。
“况且，这七年级的题这么简单？‘怎样正确对待他人的评价?
1.他人评价有助于我们形成对自己更为
客观、完整、清晰的认识。2.要重视他人
的态度与评价，但也要客观冷静分析，既
不能盲从，也不能忽视。3.用理性的心
态面对他人的评价。4.用心聆听、勇于
面对、平静拒绝’。”
其实也大可不必，十几年了。
但是她怎么记得中考没有考这么些东西，也对，中考基本只考初三的内容。
也不知道前两年学的有什么用。
简单归简单，但总不会真的要写上去吧？
念鹤秋灵机一动：“念年，我可以作弊吗？”。
“作弊可耻，况且你本身就是律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律师作为法治共同体的守门人，应当1. 在执业中严格援引《反欺诈法案》等法律武器打击组织作弊行为2. 代理教育机构时，将诚信条款作为合同必备要件进行技术性设计3. 面向青少年开展"模拟法庭-作弊诉讼"等沉浸式法治教育……”念年的语速极快。
“停停停，打住打住，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可能不可能，我好好学，我好好学可以了？”
其实现在看，觉得字儿挺多的，也挺少的，多是因为，懒得背。
但是字少嘛，也确实是因为次数真的少，越学越多也是真实的，可怜现在的读书人。
我们每个人都是被这个时代赶着走的。
过去，读书的意义就是，考取功名中举……为了升官发财，但古代能读书的人，少之又少。
现在，读书的意义是，无人知晓读书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读书。
拼了命的追逐在前方，最终，只剩自己。
……
翌日。
“怎么还要跑操啊？啊好烦，真的很累”念鹤秋听见”其他宿舍的声音传来。
南泗的天，本来就是这样。
吹了一夜的晚风，银杏树挂着，寂寒，却优凉。
没有打不破的干净。
冷空气像细针往气管里扎，念鹤秋数着塑胶跑道的菱形纹路强迫自己抬腿。
蓝白校服摩擦的沙沙声里突然炸开体育委员的吼声：“草，五班追上来了！加速！快跑，等一下.体育老师又要说了，四班的呢？”。
第一排的一个女生说：“四班的啊，和我们班一样，都是‘林黛玉’，跑不动的，我真的累了。”
无数人在说。
“还有多久啊？怎么还要跑？”
“我跑不动了，不想跑了，你们慢慢的跑吧。”
“等我，我系个鞋带。”
“系什么鞋带？那体育老师不是都说了吗？不可以系鞋带”
“我管他的”
果不其然，台上的体育老师又开始说了：“那是哪个班的？怎么这么多人系鞋带？等一下最后去吃饭。”
全校同学：“……”
念鹤秋自然是更不想跑的。
只见身后传来整齐的踏地声，像暴雨前的闷雷贴着后背滚过来。
念鹤秋刚要转头，左肩突然掠过一阵带着青柠味的风。
五班的蓝色方阵如同涨潮的海水漫过三班队伍，她踉跄着往跑道边缘偏了半步。
她们班里有人在说“草，这五班装什么啊？”
“就是就是，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参加奥运获得冠军？”
……
灌铅的腿机械摆动时，余光瞥见那个扎着红色发带的背影。
苏寻韫跑在五班第三排外侧，双马尾辫有点像高中学的那个函数。
“念年，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想盯着她看？”
“或许是因为你太爱，爱爱得绝对～”念年开始唱了起来，但是声音还是很机械。
念鹤秋：“……”
没用……
呼吸突然就乱了节奏，不知是方才的推挤还是踩到了松开的鞋带。
鞋带开了。
念鹤秋弯腰系鞋带的瞬间，五班的队伍已经超过去大半。
起身时恰好撞进一双回望的眼睛，苏寻韫侧着脸，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被朝阳淬成碎金。
深红色发带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额角淡青色。
塑胶跑道突然变得过分柔软，念鹤秋数错了脚步差点踩到前面人的脚跟。
她死死盯着地面泛白的跑道线，直到五班整齐的口号声彻底消失在那方跑道。
肺叶还在发出破旧风箱般的喘息，可后背渗出的汗不知何时变得冰凉，像有人往校服里塞了片沾水的银杏叶。
“念年，我是不是应该去攻略她？让她早点爱上我？那我现在就去找她？”念鹤秋也不知道是藏了什么心思。
“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不要早恋，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念年又变机械了。
念鹤秋：？？？？哈？
“那我不学习能怎样？我就不学了，反正这又不是现实世界，我想摆烂了。”
“律师不能摆烂，你不学习你就不能完成任务，不完成任务你就不能回到现实世界，你将被永远困在这个系统，无法挽回。”
“霸道系统强制爱啊？我不同意”
“那没办法了，不同意也得同意。”
怎么办？怎么办？就是给人一种好气好气的感觉。
“行吧，意思就是说，我现在在基本上按着十几年前上重演，唯一的除了中考那一年，我也和她一起报考南泗一中，我就不去金郁一中了，对吧？”念鹤秋歪了一下头，是真的在思考。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你想改变的就是这个，所以在原则上面，唯独只可以修改这个，其他都不可更改，否则，后果自负，过去我无法承担，现在未来，无论是系统还是现实，虚构的一切，都将存在，你存在，才会有消失的。若是你不会后悔，便就可以继续，我们的系统规则并非是强制性，完全遵从宿主您的意思，提起您的记忆，您的**，完全都是你的心声，若是为您造成不好的方面，我们将承担起责任，但若是是你的过失，我们也无法承担”念年就和报幕一样，语速极快。
三个月转眼一过，就是期末考试了。
而这途中，念鹤秋也再也没有去找过苏寻韫，哪怕只是偷看一眼，不经意的对视，然后慌忙的眼神闪动。
她们已经不知道对视多少次了，可还是觉得，只是，恰巧而已。
后桌传来的笔尖沙沙声忽然停滞，她感觉自己的脊椎正被某种灼热的视线熨得发烫，校服后领口处细小的线头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同学……”清泉般的声音擦过耳廓，她攥着橡皮的手腕骤然收紧。
苏寻韫的自动铅笔帽骨碌碌滚到她的帆布鞋边，在午后的光束里折射出半透明的光晕。
念鹤秋弯腰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碎了蝉鸣，起身时正撞进对方盛满碎钻的眼睛。
“谢，谢谢。”苏寻韫的指尖在交接笔帽时轻轻擦过她的掌心，像蜻蜓点破春水的涟漪。
看清了她：“谢谢你……”
连名字都不敢叫。
花了十九年，又变成暗恋了。
念鹤秋慌忙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臂弯，鼻尖蹭着草稿纸上未干的墨迹，突然发现自己把最后一道几何题的辅助线画成了心电图的形状。
……
应该是系统的原因。
收卷铃响起的刹那，念鹤秋抓着书包带就要往门外冲，却被斜刺里伸出的手臂勾住脖颈。
陈语安带着薄荷糖的气息贴过来，忽然歪头盯着她涨红的脸：“你该不会是中暑了吧？”
“是……这个花挺美。”念鹤秋胡乱指向走廊外锈迹斑斑的铁艺围栏，那里只有几盆蔫头耷脑的绿萝在热浪里奄奄一息。
当她瞥见苏寻韫抱着笔记本从后门匆匆走过的身影时，盛夏的蝉鸣突然在耳畔炸成漫天星河。
陈语安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突然噗嗤笑出声，指尖戳了戳好友滚烫的耳垂：“原来我们秋秋终于学会赏花啦？”
走廊尽头飘来若有若无的栀子香，不知是谁的校服衣角掠过转角，在斑驳的白墙上投下转瞬即逝的蝶影。
“唉，不是，那个，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就是一件事。”念鹤秋怕解释不清。
“什么，叽里咕噜的说什么，难不成你讨厌我？”陈语安问她。
反正重来了一次，早一点说也没关系。
“不是，我有喜欢的人了。”念鹤秋赶紧说。
“有喜欢的人就有喜欢的人呗，大不了我帮你去追她，我帮你啊”陈语安说。
“没有不是，我是……喜欢的那个，她是女生”
“害，是三班的那个吗？”
“你怎么知道？”念鹤秋自然也是不知情的，而且，陈语安只有初中的时候和她玩得好，后面去哪里了，念鹤秋全然不知情。
“你自己想想。”
重来，她也能留住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