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顾虑到方才她才受到惊吓,看起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次赵景煜倒是没再对她动手动脚。
扶着她上了马之后,也没让她腾出脚蹬,仗着自己身材高大,一个用力便翻了上去。
马背忽然变得拥挤。
原本方才白臻臻后背被吓出了一层冷汗,风一吹还有些凉意,结果他一坐上来,滚烫的胸膛刚靠近,那股凉意霎时间便被驱散,脸上和耳朵都被浓郁的男性气息染得发烫。
白臻臻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身子,男人带着玄铁臂缚的胳膊从她的肩膀两侧伸过来抓住缰绳,顺势将她又重新压进了怀中。
这下她彻底被圈进了他坚硬的怀中,捂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白臻臻透过男人的手臂探出脑袋看了看前方,下意识蹙眉,缩着脑袋小声抗争,“这不是回白府的路。”
“嗯。”
赵景煜只回答她一个简单的音节。
白臻臻:“……我要回白府。”
见他不理她,她心一横,在马背上挣扎了起来。
左右现在是在京城,这里又离皇宫很近,她就不信他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再将她掳走。
“别动!”
她才动了一下,赵景煜随意一收手臂,便将她死死擒住再动弹不了分毫。
他语气严肃地威胁道:
“再乱动,若是掉下去了,铁定把你这又细又嫩的脖子折断,从中间折,脊骨都断裂,戳穿脖颈上的皮肉,头首分离……”
“别、别别说了。”白臻臻脸一白。
赵景煜不理,“鲜血和脊髓红的黄的流一地,然后你……”
“我让你别说了!!”
白臻臻吓得胆汁都要涌上来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脖颈处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细密的颗粒,凉意嗖嗖直往衣领里灌。
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脖子,规规矩矩坐定再不敢乱动。
赵景煜低头瞅了眼她白得晃眼的后脖颈,满意地扯了扯唇角,一抖缰绳,带着她不紧不慢往前晃去。
又行了片刻,眼见得四周越来越偏僻,白臻臻心里又开始打鼓,忍不住开口问他: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要回白府么?”
赵景煜的声音无波无澜,白臻臻仰头瞅了他一眼,似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一般。
赵景煜目视前方,余光察觉到她怀疑的视线,勾了勾唇角,故意道:
“带你回河口山我的老窝。”
话音刚落,那娇滴滴的姑娘果然如他所料变了脸色。
赵景煜冷哼一声,“既然不相信我,何必再问,现下城中尚有叛党残存势力,从这条路绕回白府,能安全些。”
白臻臻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在心里暗暗决定,不论他说的真假,若是他真将她带出城,她就是拼着脖子被摔断的风险,也要跳马逃跑。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刚想完,男人就笑说:
“想跳马你不如现在就跳,到时……”
白臻臻心里一凛,不动声色地屏息,想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然而等了几息,却不见他后面的话。
她心中疑惑,“到时怎么……”
男人嘘了一声,示意她别出声。
身下的马匹也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不安地甩动脑袋打着响鼻。
白臻臻跟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从他手臂的缝隙探出眼睛往四周查看。
就在这时,她忽然察觉左前方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呼喊,赵景煜似也察觉到了那异常。
他抬手抽出三支羽箭,连弓都没搭,直直甩了出去。
“砰砰砰”三道闷闷的声音响起,同一时间赵景煜猛地一抽缰绳,语气严肃地叮嘱怀里的姑娘,“抓紧了!”
话音刚落,身下的骏马便像是离弦的箭一般狂奔出去,而两人身后,同一时间响起了许多追赶而来的马蹄声。
这次是纵马逃命,比之下午被他从马蹄下捞上来的时候更颠簸。
白臻臻一直记着赵景煜说过的话,死咬着牙,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的舌头咬断了。
耳畔风声呼啸,但她被他圈在怀中,一丝寒意也感觉不到,只除了身后渐近的马蹄声让她如坠冰窟。
听起来他们人数众多,而即便眼前的男人再强悍能打,恐也难以抵挡这几十人之众。
现下她倒是什么也顾不上了,犹豫了一下,伸出双臂死死环住男人健硕的腰,意思是自己抓紧了,他可以再快一些。
赵景煜被她这小动作弄得哭笑不得。
他回头看了一眼,眸色骤沉,在她耳畔呼出沉冷的喘息,“会射箭么?”
白臻臻摇了摇头。
赵景煜纵马间隙,低头扫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死咬着牙坚决不开口出声的样子,原本如狼一般森冷的眼底漫出笑意。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类似于袖箭的东西,递到她手上,醇厚的嗓音含着懒散,“扣动扳机就成。”
那袖箭的木质手柄上还沾着男人身上的温度,握在掌心沉甸甸的。
白臻臻下意识缩了下手,又被他不容退缩地握住,“你就朝着后面射,射不中也没事,将他们的脑袋想成南瓜。”
马匹跑得太快太颠,夕阳的余晖也在渐渐隐去,白臻臻仰起小脸,只能看到男人下颌线锋利的轮廓。
她是侧坐在马背上的,因为他轻易就能将自己箍住,所以压根不用担心会掉下去。
白臻臻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过后,将袖箭伸出了赵景煜的肩膀之外。
暮色沉沉,后面追赶的人也被黑夜勾勒成一个个轮廓,白臻臻对着其中一个轮廓瞄准,定了定神,用力扣动扳机。
咻的一声,那支箭射向了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赵景煜注视着前方,“再来!”
白臻臻颤抖地又重新瞄准,马背的颠簸加之她力气有限,第二支箭又射偏了,但她瞧见那支箭只与她要射的目标差了一点儿。
这次不用赵景煜再说,白臻臻第三次瞄准。
她一只手紧紧攥住赵景煜紧实硬挺的手臂稳住自己,重重呼出一口气,依着前两次的经验,在心里数到三的时候猛地扣动扳机。
箭矢咻的一下,消失在目标叛贼的身前,须臾,那叛贼来不及发出一声,轰然从马上跌了下去,顷刻便被大部队甩在了身后。
赵景煜听见响动,哈哈大笑了两声,低头狠狠在白臻臻的脸颊上猛亲了一口,语气自豪:
“老子看中的女人,果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女人!”
白臻臻原本还沉浸在自己射中的喜悦中,骤然被他一亲,吓得花容失色,抬手重重在脸上擦了半天。
“继续,别停!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
似乎她射中的那一下刺激到了赵景煜,他狠抽马鞭,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兴奋和狂妄。
此时此刻,白臻臻当然知道逃命要紧,也顾不得方才赵景煜那一下轻薄,重新在他坚硬的肩膀上架起了箭。
袖箭一共有十发,白臻臻射到第八发的时候,跟在他们最跟前那四个人已经被她全都射倒,而剩下的则是些马匹脚力不行的,被赵景煜驾马远远甩开。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月色下白臻臻的箭失了准头。
“行了,不用射了。”赵景煜低头朝她看了一眼,勒停马,“会游泳么?”
他将她抱下来。
白臻臻有些不明所以,还没想清楚他为何会这么问的时候,耳畔呼呼的风声和遥远的水声让她陡然间回神。
借着忽隐忽现的月光,她才发现眼前是一个四五丈深的悬崖,悬崖之下是滚滚河水。
她脑中登时警铃大作,挣扎着从赵景煜身上下来,撒腿就往回跑。
“跑什么?!”
赵景煜面色一变,高大的身躯迈出一步,一把将她拎着后领抓了回来,“他们追来了!你往哪儿跑?!”
白臻臻闻言,一抬头,这才发现那数十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正驱马朝这边赶来。
马蹄声踏得脚下的土地都在震颤,那几人转瞬便到了跟前。
“再问你一遍,会游泳么?”
赵景煜解下玄铁臂缚,用绑臂缚的抽绳在白臻臻手腕上缠了几圈,另一头迅速缠在自己手上。
白臻臻吓得眼圈发红,一张小脸在月光下煞白煞白。
她朝后看了一眼翻滚的河水,又看了眼前面迅速逼近的叛贼,重重吞了下口水,“不不不、不会……啊啊啊啊啊!!!”
话还未说完,忽然腰上一紧,白臻臻整个人瞬间腾空,破音的惊呼久久在悬崖峭壁之间回荡。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白臻臻瞧着眼前被火光照耀地明明灭灭的洞顶,思绪恍惚。
她居然就这么被他给拉着从悬崖上跳了下来。
那种失重的感觉如今还记忆犹新,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臻臻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却发现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身上还不住发冷。
“醒了?”
赵景煜拾了柴火进来,往火堆里加了两根,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看她,“再不醒,我就要扒你衣服了。”
男人的语气放肆粗痞,**裸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紧盯在她身上,边说话的功夫,手上便已经开始了动作。
白臻臻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外裳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匆忙向后挪了一步,攥紧自己的衣领,“你别过来!你再动手我就死给你看!”
她含着水雾的双眸大睁,一脸警惕地看向对面之人,明明毫无任何威慑力,却仍是一副故作凶狠的样子,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赵景煜哈哈笑了两声,“你不知道,你现在这模样有多招人稀罕!”
白臻臻没应,只蜷缩在角落,神情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这个色中饿鬼再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行为。
虽然他救过自己两次,但也不可否认他动辄就想轻薄她这个事实。
赵景煜看了她一眼,哼笑一声便随她去了,自己则就近坐到一旁的石头上动手开始解衣裳。
白臻臻猛地睁大双眸,精神瞬间重新紧绷起来,“你脱、脱衣裳干嘛?!”
赵景煜身上的白色中衣被他褪下,露出麦色的精壮肩背。
他口中衔着一块儿撕下来的布条,闻言唰的一下站起来走到白臻臻身前,将她逼进角落和他结实得像一堵墙一样的胸膛间,如狼一般的声音从喉结滚出:
“你说干嘛。”
男人赤//裸身躯散发着滚烫的热意。
她毫无血色的小脸瞬间染上绯红,如珠玉般的圆润耳垂更是红到滴血,脑中因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短暂空白了小片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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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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