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京城礼部侍郎的妻子蔡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每年都找机会邀请几位官宦人家的妻女来自家园中游玩。而官宦人家的女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自然也乐意聚一聚。

今年也不例外,有人送了礼部侍郎一盆杏花盆景,蔡夫人非常喜欢,就照例下请帖把往年几位夫人和小姐请了来,一起观赏,一起吃茶。

薛夫人带上高灵均,穿戴好衣裳就要去,高易高民嚷着也要去,薛夫人说:“去的都是女子,你们去干什么,在家呆着好好读书。”

进了礼部侍郎家的凉亭,看到别的夫人小姐已经到了。薛夫人笑着向蔡夫人赔礼,蔡夫人嗔怪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呦,灵均越来越标志了,快去坐下吧。”

正说着,丫头们端上了茶和点心,另外两个丫头抬着一盆花过来放在桌子上。众人皆赞叹:“这花开的真好。”

又有人说:“这盆桃花真不错。”

蔡夫人马上纠正:“这是杏花,不是桃花,前天有人给我们老爷送来的,我们老爷看了半天很喜欢就写了一首诗。我想着咱们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趁这个机会聚一聚。”

众位夫人小姐一起围了过来,见那杏花枝干嶙峋,花朵紧促似云盖,艳比桃花,俏如海棠,众人不仅又是一阵赞叹。

蔡夫人说:“各位姑娘们在家也认得几个字,今日就每人写一首诗吧。”

夫人们一时犯了难,有人说道:“不过认识几个字,会写自己的名字罢了,她连唐诗都背不过,让我闺女写诗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写的不好让人笑话。”

蔡夫人笑着说:“这也没什么,咱们没有出口成章的本事,只是随便写写,也没人笑话。”

说着让丫头上端来笔墨纸砚,蔡夫人说:“让几位姑娘思考片刻,咱们先去院子里转转。”

蔡夫人都发话了,姑娘们也不敢推脱,只能硬着头皮生编乱写。

夫人们起身跟着蔡夫人走了,这里只剩下几位姑娘坐在凉亭里。

高灵均用眼看了看那几位姑娘,有的端正话少,有的娇俏略显活泼。姑娘们围在杏花旁边仔细看着,有的说:“我哪里会写诗,我连字都写不好。”有的说:“早知道要写诗我就多看几本书。”

蔡夫人几人在院子里闲谈,各自聊起了自己儿女。蔡夫人问吴夫人:“你家闺女多大了?”

吴夫人说:“今年刚好十八了。”

“有人家没有?”

“还没呐。”

“哟,该操心了。”

蔡夫人转头又问:“薛夫人的闺女也该找婆家了吧?”

一句刺中薛夫人心头,薛夫人尴尬的说:“前几个月刚订婚。”

吴夫人则笑着说:“恭喜了,我看高家小姐自小就标志,将来必定寻的好婆家,儿子多大了?”

“大的今年就快十八了,小的更小一些。”

几位夫人想趁机为自家儿女攀结姻亲,凉亭里的几位姑娘正在为写诗发愁呢。

几位夫人聊得差不多了,就回来了,蔡夫人说:“几位姑娘可有好诗?快快写来!”

几位姑娘在母亲的催促下一个接一个的起身写下诗句,蔡夫人一一念来,都是乱写一气,韵不成韵的,偶尔有一两个还算顺口。蔡夫人每念一首都是用“不错、还不错”来点评,也算是给几位姑娘一个面子。

最后念道高灵均的诗:

霓裳玉女别瑶池,轻落凡尘春来时。

嶙峋龙骨托云岫,恰似峨眉粉凝脂。

蔡夫人不禁赞叹:“高家小姐写的不错,将杏枝比作“龙骨”,将杏花比作“云岫”,倒是颇有意境。

众位夫人也附和着说:“高家小姐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

薛夫人此时脸上也有了光,但还是谦虚地说:“她那里懂这些,不过就是随便写写。”

蔡夫人说:“薛夫人太谦虚了,好就是好,我要把这首诗写进我的《蔡氏诗集》里。”

赏完了花和诗,众人品尝起点心喝茶。蔡夫人说:“你们都尝尝这些点心,我们家最近刚来了个嬷嬷,手巧的很,这些点心就是她做的。”

众位夫人看着这些精致的小点心,咬一口满口留香,甜而不腻,都夸:“好吃,不知是怎么做的。”

蔡夫人也慷慨,说:“你们要是喜欢,我给你们备上一份。”

说着几位丫头端着礼盒过来呈给了几位夫人,夫人们连连道谢。

几天后,锦衣卫指挥佥事覃温川在家举行了酒宴,邀请了几位地位京城的官员,还有高偃和李长隽。

一张桌上摆着杏花,另一张桌上摆着一尊玉山,玉山旁边摆着香炉,炉内燃着百花蕊香。屋内尽显净、幽之感,几位客人都点头称赞,说:“这屋子倒也文雅。”

覃温川淡淡一笑,在众人面前展开一幅画,说道:“这是我最近到手的画,沈周的,怎么样?”

众人细看之下都赞叹:“白石翁的画,笔锋沉稳有力,神韵自然,好画。”

覃温川说:“这画我是很满意,恨的不得天天挂着欣赏。”

礼部一位官员说:“今日我们也是大开眼界啊!”

覃温川说:“你们再看看这幅画,文征明的,如何?”说着又拿出一幅画。

众人皆称赞:“好画,衡山先生的画又别具一格,落笔工整,细致润秀。”

覃温川颇为得意地说:“我要是能有这画功该多好啊。”

众人说:“这等才华也是我们所羡慕的。”

覃温川呵呵一笑:“这两幅画我也是几次托人才购回来的,”

覃温川这些年从皇帝手里拿到的赏赐不少,买几幅画不成问题。

几位官员说:“千金难求一画啊!”

覃温川虽说是武官,但也是从小读书,接受过良好教育,热衷风雅。谈诗论画为的是显示他的文武双全。

作为皇帝亲信,除了皇帝下旨让他抓的人,覃温川极少陷害官员,私下也曾资助抗倭将领。属于文武两边都尽量不得罪。

高偃自然不懂得赏画,但李长隽却不一样,他的师傅袁心最擅长山水画,他自小也耳濡目染,虽说画的不如师傅,但也略微能拿得出手,字写得也算工整。在几位官员旁边,穿着常服的他颇像一位书生,如果再让他写字画画就更像了。

整个锦衣卫体系里,也就覃温川、李长隽还有太皇太后的侄孙李颂之算是文武都沾边的人了。

赏完了画,就该喝酒了。

覃温川带着众人来到宴客的厅堂,里面一张大桌,旁边放着山水屏风,门口站着两个下人,众人依次坐下,下人们开始上菜上酒。

覃温川向在座的各位敬酒,说:“今日不聊朝堂之事,咱们就随便聊聊。”

有官员说:“没想到俞佥事比我们还懂画。”

覃温川客气地说:“我呀,也只是强作风流罢了,哪里懂画。”

“覃佥事太客气了。”

此时一名官员转向高偃说:“前几日,薛夫人带着高小姐去礼部侍郎家赏杏花,期间作了一首诗,蔡夫人赞不绝口,说把其他姑娘都比下去了。”

“哦?我家灵均还做了诗?”

“一个小姑娘会做诗也是不俗啊。”

覃温川说:“我这大侄女,从小就读书好,从小还习武,不比男子差。”

高偃被夸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坐在旁边的李长隽自然也是知道高灵均的才气和身手的。

酒席过后,各自离开俞府。

高偃问:“长隽啊,你现在有事没有?”

李长隽不知高偃的意思,就说:“现在没什么事。”

“别急着回家,到我家去坐坐。”

“那就打扰了。”说着就跟着高偃回家。

进了高家,薛夫人不免又是一阵唠叨,嫌高偃喝的多了。高偃不服说:“我哪里喝多了,你问问长隽,我才喝了多少。”

薛夫人对着李长隽说:“长隽,你别护着他。”

高偃说:“长隽,你护着我了吗?没有吧。”

薛夫人让丫头给高偃和李长隽倒上茶,转身问道:“长隽,你们今天都聊些什么了,不是去看画了吗?”

“哦,是去看画了,看完画,俞佥事又请大家喝了酒。”

“我说呢,看什么画能看到现在。”

正说着,高灵均慢慢走了进来,看到李长隽也在就打了声招呼:“长隽哥哥也来了?”

李长隽忙站起来说:“嗯,刚过来。”

薛夫人在一旁说:“长隽你快坐。”

李长隽慢慢坐下。

高灵均说:“长隽哥哥只要不穿官府,看起来倒是斯斯文文的。”

高偃说:“人家本来就不是大老粗。”

高灵均好奇地问:“你们都聊些什么?”

李长隽淡淡一笑,说道:“只是看了几幅画,又聊了些附庸风雅的事。有人还夸你呢,说你会写诗。”

薛夫人说:“怎么还有人还夸我家灵均了?”

李长隽点头:“啊,前两天你们不是去礼部侍郎家了嘛,蔡夫人还让作诗,说灵均的诗写得好。”

高灵均冲着他莞尔一笑,李长隽也用微笑回应了她。

高偃喝完茶说:“那些文官净聊些画啊字啊什么的,我是不太感兴趣,不过灵均今天也算让我长了一回脸。”

整个四月,多地干旱无雨。

钦天监上禀:天现星流,且有四散之相,空有天灾降至,百姓将流离失所。

四月底,正当小麦成熟之际,忽一日,一片会飞的“乌云”突然降落人间。

只听得振翅之声如蜂鸣、咀嚼之声如风声,群虫化为饕餮,啃噬着地面上的所有绿色,所到之处,草木无叶,粮食颗粒不收。

蝗灾来了。

当地百姓,用烟薰、用网捕、鸣锣驱赶,蝗虫疯狂反扑。挖坑掘土半夜再用火把引诱,活埋了不少,蝗虫依然有增无减。

一眼望去,蝗虫比庄稼还“茂盛”。

朝廷要求各地设立多处粥铺,减免赋税,并提供“捕蝗银”。

然而,银子到手,先扒几层皮,能拿来赈灾的银子少之又少。

农民破产成了灾民,灾民饥饿,一路向北讨生活,京城可是繁华之地,到那里一定能吃上饭。

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灾民,带着仅有的家当,搀扶着家人,涌向通往京城的路上。

京城里丝毫不受天灾的影响。

直到有一天大量灾民聚集到了京城,乌泱泱一大片。京城的老百姓听说灾民堵在了京城外面,心里发慌。五城兵马司比百姓还慌,日夜加紧巡逻。京城的官员也怕灾民闹事,纷纷上奏皇帝,并提供各种解决办法。

皇帝下旨,在城外设立十几处粥铺解决流民的一日三餐,每日接济的灾民多达几千甚至上万人。

起初刚施粥时,灾民哄抢、踩踏,多人被踩死,老弱抢不到被饿死。官兵不得不拿起棍子打,直到这些人纷纷站好队,老老实实领粥为止。

可粥并不能填饱肚子,尤其是粥铺一天只在早晨和午后施粥,本来就吃不饱,一天还只管两顿,就更吃不饱了。

每日煮米上百石,依然饿死不少,死者横七竖八的躺在路上,很快引来了苍蝇,收尸的官兵在五城兵马司的监督下把死者一具具拖走掩埋。

一部分在逃难的路上饿死,一部分死在了天子脚下。

朝廷现在最担心的是引来瘟疫。

城里城外的百姓们早已经开始在家熏艾草,要么用雄黄、朱砂一类的药物制成驱疫药在家焚烧或在街上焚烧。

天天接济灾民这也是一笔开销,朝廷下令让城内的富户们必须捐钱。

京城里很快传来了一种声音,说朝廷要把京城里的粮食也拿去接济灾民,于是京城里的百姓此时也开始囤积粮食。

皇帝听说此事后下旨禁止屯粮,禁止哄抬物价。违反规定者没收粮食,杖五十。

城外活着的灾民,喝完了粥就找地方躺着、坐着,表情麻木,没人知道第二天谁会死。一起来的亲人一个个倒下,都不知埋在哪儿。

而那些进城的人、出城的人看到京城外面聚集的这些灾民都躲得远远的。在他们眼里,这些灾民和瘟疫一样可怕。

能活下来的也是命大,老实本分的人规规矩矩呆着,不招惹是非。可毕竟谁也不想一辈子当灾民靠喝粥活命。每天闲着无事的时候,有个别人开始动起了歪心思。

要吃饭,也要有钱花。有了钱就能潇洒快活,这京城遍地都是金元宝,当了一辈子穷人,也想进城看个稀罕,就算离了这里,去别的地方也能过上好日子。

不久南城外往商铺大街去的那条路上出现了怪异之事,有人晚上走路,撞见鬼了,也有人称之为“僵尸”。

据说,最开始有一位外地的客商甲,赶到京城时已经天黑了,来不及进城就要去南城商铺一带住客栈。因为这里离城门口也没几里地了,客商甲也放松了警惕。走在路上听到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左右看了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就继续往前走。

那奇怪的声音跟着他的脚步一起响,他心里有些发毛,就加快脚步往前走,那生意也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他实在忍不住,壮起胆子往后看,这一看吓破了胆。

只见后面跟着一个有着蓬乱的头发,双手向前伸展,一蹦一跳的“僵尸”,与他仅隔着几步远,惨白惨白的脸,伸着长舌头,面目狰狞,那“僵尸”往前一跳,那客商甲吓得大喊大叫往前跑,谁料那“僵尸”也跟着跑起来,一把抓住肩膀,把他的包袱扯了下来。

东西丢了,可好在人逃脱了。

其实包袱里也没放多少东西,除了几件衣服,也就几两碎银子和一吊钱而已,银票放在身上呢。

又过了两天,在南城外,通往客栈的路上,一位客商乙同样是因为天晚了进不了城,就要往客栈去。

谁料半路上遇到两个“僵尸”,蓬头长舌,破烂衣衫,惨白的脸,发出怪异的声音。还未走到跟前就闻到一股臭味,好像是多日未洗澡的臭味,又像是衣服多日没洗馊了的气味。

夜晚,路上也没有其他人,两个怪物从后面一蹦一跳的就跟了过来。

这位客商乙来京城前就听闻有大量灾民死在这里。

“难道是……?”实在不敢想。

现在只有撒腿跑,客商乙一边惊恐地叫着,一边往客栈方向跑去,身后那两个“僵尸”紧追不舍。

到底没跑出去,那客商乙只觉得后肩被一个“利爪”狠狠抓住,那“僵尸”还发出怪声,客商乙此时被吓得大喊大叫。另一个“僵尸”拿出一个棍子一类的东西朝他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客商乙应声倒地。

那个抓住他肩膀的“僵尸”顺势骑在他身上两手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窒息地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老大,脸也憋得通红。

另一个“僵尸”扔下棍子就把他的包袱扒了下来,然后在身上一顿乱摸,摸出了几张银票。

东西拿到手后,掐脖子的“僵尸”松开手,另一个则拿起棍子往客商身上一顿乱打。

那个可怜的客商乙此时躺在地上,抱住头被打了一顿,毫无还手之力。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那两个“僵尸”不见了。

这俩“僵尸”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他的财物是真的丢了。

客商乙忍者浑身的痛,徒步走到客栈,想请人家让他暂住一宿,并说明自己的财物是被抢了。

可即使他从身上摸出了路引也没人愿意让他白住,因为没银子。

客商乙在街上找了个地方蜷缩着,又饿又憋屈,哭了一阵,决心明天告官。

第二日,这位客商乙真的进了城找地方告官去了

巡检司接到报案,开始着手处理此事。

又过了几天,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圆很亮,映着月光,路也能看清。

只是夜晚多了一阵小风。

今晚这月光虽亮,可也透漏着那么一丝丝地诡异。

南城外客商丙行色匆匆,快步往客栈赶去。这位客商丙倒是走路快,眼看着离客栈就只有二里地了,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就加快脚步往前赶。

他走得越快,后面的声音也跟着变快,难道是狼?这里不应该有狼啊,前面就是客栈、酒肆,离城门口也没几里地了。

他皱着眉头停下脚步左右看看,没发现什么,于是转身向后看去,这一看吓了他一大跳,两个身穿白衣服,长着苍白的脸,吐着红舌头,劈头散发的“僵尸”就站在他身后,嘴里还发出怪叫。

客商丙惊得撒腿就跑,身后俩“僵尸”穷追不舍。

月光下,一个人,两个“僵尸”,一个在前面拼命地跑,两个在后面死命地追。

客商丙此时恨不得有匹马骑上。

今天这位客商跟之前那两位可不一样,这一位个高腿长跑得快,后面那俩“僵尸”撒开脚丫子也没追上,就那样看着客商丙一口气跑了二里地,一脚踏进大街上。

这街上的客栈、店铺都在外面挂着灯笼,加上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客商丙进了有人气的地方,心里突然不害怕了,回头看那俩“僵尸”,跑的跟竟活人一样。

“咦,不是说僵尸只能往前蹦吗?怎么这俩竟然还能迈开腿,甩开膀子跑?是我眼花了?不能啊!”

这客商丙心里盘算着:他们要能追上来我就往客栈跑,反正客栈人多,到时候嚷嚷起来,说不定还能多几个帮手。

正想着呢,只见那俩“僵尸”离他越来越近,在夜下又开始一蹦一蹦地往前跳。

刚才还是跑,现在又开始蹦,客商丙心里越来越疑惑,感情是看见要追上我了才停下来蹦啊。

映着月光,客商丙发现这俩“僵尸”不仅有影子,那两条舌头还能随风摆动。

客商丙心里嘀咕着:这怎么感觉像是俩活人呢?

不管怎么样,他们是两个,自己孤身一人,还是先进客栈躲一躲再说。客商丙转身进了一家客栈,办好入住地准备后,他再次到门口查看,发现路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应该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客商丙随即问起掌柜的:“掌柜的,这京城附近有没有打家劫舍的?”

掌柜的一听笑了:“我这客栈离城门口也就三四里地,那里来的打家劫舍的。”

“那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事发生?”

“你说的是什么怪异的事?“

“比如说晚上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掌柜的又笑了:“哦,最近倒是听说有客商晚上走路被“鬼”缠上,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被抢了,自己还挨了一顿打。听说巡检司正在查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客商丙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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