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藏书阁

清江蓝觉得自己要远离白郁孤了,他故意和白郁孤的时间叉开。早上白郁孤起得早他就故意懒床;晚上白郁孤走得晚,他就走第一个;白郁孤上课他低头,遇见就绕路走,实在躲不开就低头行礼。反正就是不想看见白郁孤那张脸,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

时间长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避开的,白郁孤显然是那个明眼人,他倒想亲自去问为什么清江蓝老是躲着他,但他又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托清江蓝同院的舍友罗铭钰帮忙问下。

山雾还未散去,艳阳也只露出了一角,正是美好的一天开始。接受嘱托的罗铭钰一大清早就站在清江蓝的门口扯着嗓子喊:“起床了,起床了”

鸡都是他叫醒的。

俗话说得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清江蓝早就醒了只不过不想起床。罗铭钰也确实没叫起清江蓝反倒把江淮叫起来了:“罗小妹大早上的你嚷嚷什么?”

“管你屁事。”

江淮秉持着要睡不了就都睡不了的原则,把自家弟弟给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了。江泽一脸懵的被拉起来:“发生什么了?”

江淮耸耸肩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单纯想叫你起床。”

江泽“……”我想骂你可以吗?

三人站在清江蓝房门前面面相觑,罗铭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你两都醒了,他怎么还没醒,该不会……”

清江蓝裹着被子推开门一脸阴郁,显然对罗铭钰大清早起来敲锣打鼓吵人睡觉表示生气:“你最好有事。”

清江蓝听完前因后果面无表情的将人请了出去,又爬回床上睡觉了。

清江蓝越是躲着白郁孤,白郁孤就越是要刷存在感,故意制造偶遇什么的。可清江蓝就是不理,两人有着这书院最亲密的关系却又是最疏离的师生。

两人关系就这样维持到了武比前一夜。清江蓝被周夫子抓来做苦力整理藏书阁,正巧白郁孤守夜。

藏书阁分为三层,每层六七尺高,第一层放的是外头书店也能买到的书卷、第二层放的是早年间收罗来的秘籍和字画。第三层清江蓝没去过,第三层常年锁着只在宫中人来送书卷时才会打开。有人猜第三层是皇帝的书房,也有人猜第三层里放的是皇帝搜罗来的奇珍异宝,但更多人倾向第三种猜测那就是史卷。反正清江蓝是一个也不信,也不好奇,万一就那一好奇害得自己狼头落地想想都不划算。

二楼的书基本上不外借学子看完便回自己放回原位,倒是一楼的树借来借去不知道原位在哪里只能每个月找人定期整理。清江蓝仗着自己是狼夜视能力强,就只点了一盏小灯方便看字。他拿着书一边对照着名册一边找书柜。他在藏书阁里走来走去,脚步声在安静的阁楼里回荡。

夜巡的白郁孤被同为守夜人的叶秋寒打发来巡查藏书阁,他听着动静以为藏书阁进贼了。

白郁孤刚靠近清江蓝便夜起大风将那豆大火苗吹灭,这加重了白郁孤的怀疑,他压低脚步声走向那团黑影。

作为一只狼妖清江蓝的听力也极好,他听到脚步声,手比脑子先反应过来将熄灭的灯炬扔出去。白郁孤一惊他起码离清江蓝有百米之远且压低了脚步声,他抬手接住飞来的灯炬,拔出匕首朝着黑影扔去。

月光寒凉,匕首划破了清江蓝的外衫。清江蓝转头就见到一鞋底板朝自己面门踢来,他侧身躲过,却没想到白郁孤玩阴的一拳朝肚子打。清江蓝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打出来了,他咽下喉头处的腥甜扶着书架才勉强站住,但书柜也因为惯性而晃动,书从书柜上滑落。还未等他缓过神来白郁孤又是一拳,如果不是练家子出生两拳下来基本见血。

清江蓝忍着疼痛抬手阻挡。白郁孤收回拳头,抬脚便朝脸踹。清江蓝直接蹲地上,然后躺平滚到一旁去。

却不巧白郁孤的脚刚巧踢到书柜子上。“哗”的一声,清江蓝刚整理好的书从书架子上滑落,得亏书柜没倒只是晃了两晃而后稳稳地停住。清江蓝只觉得刚刚整个人的灵魂都出窍了,他不顾疼痛冲过去抱着白郁孤的腰给其来了个抱摔,疼得白郁孤到吸一口冷气:“嘶……”

清江蓝压在白郁孤身上,准备对着白郁孤就是一顿胖揍,但没打脸。他边打边说:“我让你打,我打死你。”

由于声音过于沙哑白郁孤没认出来。白郁孤见状用力扯过人的手,成功将两人位置调换过来。

打斗间,不知何时到了窗边,月光照射在两人的身上也照清了两人的脸,白郁孤看清“黑影”的脸后整个人都僵住了:“江……江蓝……”完了,思考了几天要哄的人结果自己把人给揍了还能被原谅吗?

清江蓝也是明显一愣显然想不到和自己打的人是白郁孤。白郁孤从清江蓝的身上下来,伸出手将人拉起,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语气十分心虚:“江蓝,你怎么在这……”

清江蓝低着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头也不抬的开口道:“我在这帮周夫子收拾藏书阁。”

白郁孤的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怎么不多点点灯?”

清江蓝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白郁孤才反应过来,他是狼需要很多盏灯吗?不需要,留一盏小灯看字就行。白郁孤点亮藏书阁的灯又回到清江蓝边上问:“你最近怎么了?”

清江蓝倚靠着书柜一脸我不开心莫挨我:“不想见到你。”

白郁孤是个倔性子,对事一定要刨根问底:“为什么?”

清江蓝一时语塞了,他该怎么说?说自己梦见他了然后他俩酱酱酿酿了?清江蓝在心里抛弃了这个想法,他要是说出白郁孤估计会把他赶出去。

清江蓝别开头,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红了的耳根子:“不知道。”

听到这个回答白郁孤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清江蓝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刚刚打斗被弄乱的藏书阁心想:“没个一晚上都弄不完。”

白郁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着满地的书籍想给自己一巴掌:“你去睡吧。”

“什么?”清江蓝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你去睡吧,我帮你整理。”

清江蓝伸懒腰:“谢谢师兄。”

白郁孤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有个条件。”

清江蓝现在只想回去睡觉,语调也十分懒散:“师兄,你说。”

白郁孤一边捡地上的书本一边开口:“以后不许再躲着我。”

清江蓝这会只想回去睡觉,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成交。谢谢师兄”

刚才两人打斗的声音也是成功吸引了附近巡逻的人。他们赶到时也只有满地凌乱的书籍和正在捡书的白郁孤。

清江蓝回去睡觉了,白郁孤找来叶秋寒一起当苦力。

叶秋寒:我心里苦,但我不说。

两人一直忙到天亮才收拾完这偌大的藏书阁

太阳悄悄爬上树梢,还在熟睡清江蓝被敲门声吵醒,他本想着拉过被子继续睡的,可奈何外边实在是太吵了睡不着。清江蓝顶着一头鸡窝开门:“你最好有事。”

待清江蓝看清来人后光速关门、换衣、整理头发、开门,就差叼朵花摆姿势。清江蓝腼腆一笑道:“师兄,有事吗?”

白郁孤拎着食盒:“你最近起得晚到饭堂时应该没什么吃食了,我给你送来。”

三刻钟前,和白郁孤忙了一夜的叶秋寒打着哈欠到饭堂,白郁孤看见菜品后皱眉。叶秋寒看了看菜白菜豆腐、冬瓜汤、白粥都挺正常的,正纳闷白郁孤为什么看这菜不爽时,接到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白郁孤放下碗一只手搭在叶秋寒肩膀上:“小寒啊,我是不是你大哥?”

叶秋寒咽口唾沫:“是……是啊。”

白郁孤笑了笑:“帮大哥个忙。”

叶秋寒腿在抖,脑子里已经把杀人灭口这种事都过一遍。白郁孤松开搭在叶秋寒肩上的手:“帮大哥去买点包子呗,小孩在长个老是吃素的不行。当然也不白要你跑,前两天你看中的……”

叶秋寒忙应下来,生怕下一秒白郁孤反悔。白郁孤嘴角抽搐,他还没说是什么呢,跑这么快也不怕到时候收到的与想象的不一样,伤了兄弟间的情分。

清江蓝接过饭盒浅浅一笑道:“谢谢师兄。”

白郁孤日常习惯摸狼头:“不客气,我走了。”

清江蓝将人送到院门口后道别:“师兄再见。”

清江蓝就坐在院子中间的石桌上吃。刚从饭堂回来的罗铭钰闻着肉香就来了:“你这包子哪来的?”

清江蓝咽下包子:“饭堂的。”

罗铭钰蹲下拔草愤愤不平道:“胡说!没有,全是素的,我都快被喂成兔子了。”

清江蓝没说话但心里明白,这包子不是饭堂的产物。

距离武比越来越近,饭堂推出的菜品可算是有肉了,对此快被喂成兔子的同学感动的流下欣慰的泪水。但很快就是悲伤的泪水了,因为饭堂的肉可谓是比针都小。

清江蓝最近连饭堂都不用去,白郁孤每天都会来给他送饭,当然除了第一次剩下都是白郁孤亲力亲为。

清江蓝负责一边解决掉不属于饭堂的菜品一边听着罗铭钰吐槽饭堂,虽然每次罗铭钰都会蹭吃蹭喝。罗铭钰刚从饭堂回来坐在石椅上就大喊:“啊啊啊啊,那饭不是人吃的!喂兔子吧,隔壁家的兔子喜欢。”

清江蓝夹菜的手一顿:“怎么?饭堂不是有肉了吗?”

罗铭钰趴在石桌上:“也就饭堂管肉粒叫有肉。不行,你这好香给我一口。”

清江蓝不紧不慢开口:“望江楼的菜品。”

“那算了。”罗铭钰默默远离,“不行,我要叫小乐子帮我买。”

“他会吗?”清江蓝慢条斯理的给烧鸭蘸酱。

罗铭钰瞬间蔫气趴在石桌上:“并不会。你不晓得李部郎的儿子本来挺胖的自从进了学府瘦了好多。我觉得李部郎就是让他儿子来减肥的。”

清江蓝:“这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快瘦得只剩骨架子了。”

罗铭钰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江泽笑着从院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个食盒,罗铭钰刚想嚎,江泽就把食盒放在他面前:“轻乐给你的,他说你这几天都吃瘦了。放心,紫春楼的。”

罗铭钰直接“活”过来:“我就知道小乐子对我最好了。谢谢三陛下带饭。”

江泽拿着茶壶给自己斟杯茶慢条斯理的说:“别整天小乐子的,轻乐比你大。”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清江蓝凑到江泽边上压低声音:“三陛下,玄夫子和罗铭钰什么关系?”

江泽笑了笑也压低声音:“不必叫得如此生疏,你即使白兄的弟弟那也是我们的弟弟。轻乐和罗铭钰啊……”

清江蓝在心里搓手手,江泽笑着讲:“他们二人就是单纯的兄弟关系。”

清江蓝一脸我不信,但没办法可能这涉及到罗铭钰的私事江泽也不好说明。

惊鸟打叶院一共四人,江淮可以出去吃、罗铭钰和清江蓝有人带饭,也就江泽吃得下饭堂了。

饭后,三人围着石桌温习功课。罗铭钰看着儒书头疼把书一推:“啊啊啊啊!为什么会有儒学这玩意看着人头疼,创办儒学的人自己不头疼吗?”

江泽也放下书:“他头疼不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月考怕是又要不达标了。”

罗铭钰就这石桌趴下:“不学了!反正我主我医,儒学不达标就不达标吧,打不了就是一顿训斥。

罗铭钰是个万事通:“听夫子说这次武比第一名的奖励是赤铁。”

江泽斟了杯茶道:“你又哪来的小道消息?”

罗铭钰坐直身子:“周夫子。”

清江蓝也把书放下:“那个周夫子?”

罗铭钰:“教我药学的周夫子。”

清江蓝想起来,就是叫他去整理藏书阁的周夫子:“赤铁是武家需要的,学府还有规定学龄满三年才可以去铸剑。”

罗铭钰喝口茶继续:“话是这么说但是学府又没规定不能让人代替。”

江泽默默给罗铭钰心口插刀子:“是可以这样,但是你主医学。”

罗铭钰狡辩:“我给小乐子用。”

江泽继续插刀子:“据我所知武比可不止比武,还有音律,诗文,儒学,医学等杂七杂八的,每个都有每个的奖品。赤铁是武术的奖品,你去讨打?”

罗铭钰趴在石桌上闷闷不乐。清江蓝默默记下,正好奖品可以给师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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