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叶越贤一拍桌子激动的起来说道:“这还用问吗?那当然是第四子咯?”
肖嬷嬷皱眉发问:“为何?”
叶越贤成竹在胸的讲道:“虽然,第四子是庶出,可此人却是正儿八经的自家人。相较于平庸的老大,女子的老二,外室的老三以及本就是“外人”的女婿。或许更能守住家业,并且将家业发扬光大。”
肖嬷嬷没有肯定这个答案,而是继续发问道:“叶七小姐请坐,请问还有其他答案吗?”
叶越宣缓缓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禀嬷嬷,越宣有。”
“越世女,请讲。”肖嬷嬷笑着看着她道。
“先人曾曰:“长幼有序,尊卑有等,家之福也,不知礼无以立”。虽然,老大平庸,可他毕竟是长子且拥有守成之力,理当继承家业。”
叶越贤反驳道:“可是,如果这是一个正在蒸蒸日上的家族。在明知道老大只能带着家族止步不前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让他挡在担子,是不是有点儿太“强人所难”了。守着这些个虚礼,简直是固步自封。”
叶越宣质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那庶出的老四就一定不会带着家业固步自封。相反,还会发扬光大咯。”
叶越贤:“自然,虽然老四是庶出。可是,她的家族正在蒸蒸日上,如果一味等着坐吃山空,恐怕连祖宗也会看不下去了吧!”
蒲青溪咕囔道:“得了,扯上祖宗了,要看好戏咯。”
果不其然,叶越宣在听到此话后,连笑都装不下去了。她平静的盯着叶越贤,眸子里尽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孙小川看热闹道:“唉,你说,叶十二娘会不会跟叶七娘掀桌子呢?”
孙小良红着耳朵对着孙小川小声提醒道:“哥,低声些。”
叶越贤被盯到不舒服了,才不自然的硬气道:“怎么了,理难道不是这个理吗?”
叶越宣冷笑一声,或许也是平静了下来,才对着叶越贤勉强咬牙笑着模棱两可道:“一步踏错终身错,蒸蒸日上,也得有个不会夜郎自大的家主才行吧。否则,还不如就固步自封,岂码几代子孙也有兜底的地方啊。”
“不错,毕竟像我这种不成器的人,就需要有个老祖宗的家底兜底,不然万一我女儿太过成器,一下子就把家族变昙花了怎么办?”叱云雀阴阳怪气的说道。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力挺好友叶越宣。毕竟,她们两个人的情况都大差不差,而且也都是前有狼后有虎的。
叶越贤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肖嬷嬷只得及时站出来安抚道:“叶世女与叶七小姐的答案,各有千秋。稍后,老身会为各位解惑。现在,请继续辩论。老身,期待各位小姐公子的其他答案。”
有了前面俩人的辩论,众人也都卯足了劲儿,纷纷开始说出来了自己的答案。
周书雅说道:“既然,老大能力平庸,老三于礼不合,老五那边是女婿继业。不如就择贤而定,选择老二。”
“时初,可是老二生在父系家族。如果选她恐难服众吧?”宋翰铝泼冷水道。
“恐怕,还不如依叶七娘虽说,选择老四。”宋翰镇弱声说道,瞬间宋翰铝的脸色就变了,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在周书雅沉思时,越平欢接着她的话说道:“既然,老二能在父系家族中获得继承权。难道,她还不能证明自己有可以服众的能力吗?”
“这……”此话一出,宋翰镇瞬间哑然。没成想,房雷腾却接着说道:“可万一众人只是看在她的父亲面子上呢?”众口难调,说不准人家就是只看在先辈面子上卖你一个面子而已,面服心不服。
周书雅怼道:“此言差矣,父母之颜面,父母的面子虽然也占主要因素,可是你敢保证难道儿子一上位也会在父系家族中占有主要权利地位吗?”
越平欢补充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就话的最后一句的意思就是告诫人们不要因为一个年轻人现在贫穷、没有成就,就轻视、欺负他,年轻人有无限的潜力的,在未来她很可能就会取得成功,改变现状。”
周书雅一针见血道:“没错,虽然那个老二是生在父系家族,可能在掌权之初需要靠着父母之颜面。可谁有敢保证身为男子的老大等人,难道就不会借鉴着父母的颜面来巩固地位吗?”
听着二人一唱一和,有理有据,虽然驳了自己的面子。但是房雷腾却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反而还笑着带头鼓起了掌来,这一举动自然也引得众人跟着鼓掌附和。
周书萍得意的坐下,然后自然的朝着越平欢那个方向看去。在看到越平欢也在看向自己时,周书萍不知为何不自觉的红了脸。
殊不知,在屋外的房雷光等人一直在注视着她们。而她们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生面孔,那是一个身着花草纹绣宽袖衫子配着高腰裙,外披薄帔子,梳着妇人发髻,头戴金钗茯苓的女人。
女人看见房雷腾带头鼓掌,不免用涂着嫣红长甲的手,捂着嘴故作扭捏道:“这茂延可真是个随和乐观的性子啊?”
旁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女人在讥讽房雷腾明知被人怼了,却不知道还嘴。
“乐观一点,不是挺好的吗?这样的话,别人踩他,他都会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房雷珍挤兑道。
“你们都住嘴,要碎嘴子到旁边去。”房雷光毫不留情的训斥着二人,但也是效果甚微。毕竟,这两个女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切,我还不乐意在这呆呢。雷珍,我们走。”显然,女人是不惧房雷光的。确实,她也有这个资本。
“冷夫人,希望你对家主客气一点。”房雷光的小厮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对着女人呵斥道。
没想到却遭了女人一记白眼,女人先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他,然后慢慢移步来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瞬间,小厮的脸便变得通红了起来,同时脸上还伴随着鲜红的五个指印。
“狗奴才,你忘了这个家里现在是谁在当家了吗?”女人盯着自己新做的丹寇,万分嫌弃刚才打过了这个奴才,仿佛只有通过移看新做的丹寇才能舒缓心情。
“你别以为家主人善,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咱们可不像家主一样,是个有善心的主。”
女人后面那段话,明显就是有意在告诫在场的众人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打狗还需要看主人,女人此举明显没有把房雷光这个家主放在眼中。而她确实也有这个资本,毕竟女人的身份可不一般。
于是眼看着气氛尴尬,房雷光只能在背地里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转而抬脸陪笑道:“还不快跪下向冷夫人道歉,不然我就让人打死你。”房雷光无奈的训斥着自己的小厮,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女人饶过小厮。
小厮立刻明白了话中的意思,麻利的下跪磕头认错道:“求冷夫人饶小的一命。”
而刚才这些细小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在书院内激情辩驳的学子们。众人齐齐向窗外望去,刚好看见了冷夫人打小厮的一幕。
“那人谁呀?”周书淮好奇的问道。
“勤勉县男的夫人——冷夫人。”蒲青沐解惑道。
周书淮追问:“难道就是那个传说中年仅十八岁,却非要嫁给比她大十二岁的勤勉县男的冷夫人吗?”
蒲青沐印证:“是的”。
“咦,她是不是想不开呀?”周书淮带着笑容不解道。
听传闻道,此人乃是已故的平阳皇后的亲侄女,当今齐成王公的亲表妹,邕宁侯冷爱策的小女儿——冷鸢。
谁知道,她话刚一说完她的凳子就被狠狠的踹了一脚,周书淮吃瘪:“谁呀?”
来人是谢芳芳,只见她大声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吼道:“还辩不辩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准备继续开始刚才的论题。肖嬷嬷拿起戒尺,重敲了一下桌面:“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众人便尴尬的相继咳嗽了一声,赵野原站了起来说道:“在下认为,财主的家产不一定要给自己那些不成器的儿女,他可以给自己的女婿啊。”
谁料此话一出,众人便相继大笑了起来,宋翰铝更是直接嘲讽道:“不是,你脑子没病吧?家产不给自己的儿女,给个外人,是钱太多了吗?”
众人:“就是就是,哈哈哈……”
肖嬷嬷:“安静,安静。”众人安静下来,“赵野原公子,请你说说你的理由吧。”
赵野原:“自古以来,因为家产的事情,人们往往会逗得你死我活。所图目的不都是为了让家族发扬光大吗?既然,儿女之间谁都不服谁?不如就另辟蹊径,将财产给一个真正可靠的人。”
孙小良:“那敢问,财主的子女们会怎样?”
赵野原天真的回道:“按月拿分红,做个富贵闲人!俗话说得好,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女婿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一切,自然会对财主一家感恩戴德,并且永远不会让家业跌落。”
“哈?”孙小良显然被这个答案跌破了眼镜,孙小良义正言辞的否决道:“这绝对不可能的”。
赵野原:“为何?”
“首先,你知道女婿的品性如何吗?其次,你敢保证女婿会守住家业?最后,你能保证他会永远不忘初心嘛?”孙小良说的很委婉,却句句戳心。
赵野原一时答不上来,只好悻悻坐下。于是,这场尴尬的辩论终于要迎来尾声。
蒲青沐不怕窘迫站了起来,恭敬地对着肖嬷嬷请教道:“敢问嬷嬷,吾等应该如何做?”
肖嬷嬷莞尔一笑,开始解惑道:“其实在刚才面对这个问题时,叶世女与周世女等人的答案都并无错误。”
“什么?”众人哗然。
肖嬷嬷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可是,你们都忽略了一点”。
穆穆追问:“是什么?”
“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八个字。”肖嬷嬷来到众人的中间继续讲述:“一个大家族兴旺,最离不开的便是团结,若是各怀鬼胎,那么家族也离衰败不远了。”
“可是嬷嬷您问的,明明是谁继承家产这个问题啊?”房雷腾道。
肖嬷嬷回道:“不错,但这个问题最本质的并不是谁继承了这个家产。而是谁继承了这个家产之后,仍然能团结家族中的人,共同把这份家业发扬光大。”
“就比如,若是平庸的老大继承了家业,在前时他或是可以凭着长子的身份,摆一摆大哥的款。但他不能忘记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团结弟妹,让他们明白一个家的重要性。”
“相同,就算是老二或者老四亦或者女婿接手了这份家业,也必须同样做到这个道理。千里之提,溃于蚁穴。一个家族里生了蛀虫,哪怕当家人再能干,若是因为一时之仁,放任不安定的人心存在,也会终究逃不过树倒胡孙散的命运。”
“可是,未来的当家人他真的能做到吗?”周书萍发出疑问。
肖嬷嬷继续微笑着模棱两可道:“这就需要你们自己去悟了。”
可是众人经此一事却在各自的心中,分别有了不同的感悟。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月,面对着天气逐渐炎热,众人终于都可以换上清凉的夏装了。于是趁着天气好,许多热门的户外运动便又开始流行了起来,就比如:马球、蹴鞠、捶丸等运动又开始流行了起来。
而这次,在永朝最大的球苑尽兴坊中,一场由辅国女公府做东的捶丸会正在举行当中。
只见,烈日高悬,将那宽阔的马球场上的沙地烤得滚烫,扬起的沙尘在阳光中飞舞。蒲青沐身着玄色劲装,束着墨色玉带,身姿矫健,犹如展翅的雄鹰。
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场上滚动的马球,眼神中满是坚毅与果敢。他双腿一夹马腹,□□的黑色骏马嘶鸣一声,然后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马球冲去。
蒲青沐的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场上滚动的马球,眼神中满是不容置疑的霸气与果决。在接近马球的瞬间,她手中的球杖高高举起,恰似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她手臂发力,球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挥下,“砰”的一声脆响,马球如流星般弹射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对手见状,催马疾追,欲将球拦下。蒲青沐柳眉一皱,决心扭转颓势。于是,她双腿如铁钳般夹紧马身,将缰绳一扯骏马便迅速急转弯,再次朝着马球奔去。
蒲青沐如鬼魅般靠近马球,然后瞅准时机,对着马球又是一击,马球便再次改变方向,如脱缰野马般朝着对方球门冲去。伴随着进球的锣声,看台上的众人们便开始齐声喝彩道:“好球!好球!”
顿时,呼声震天,仿佛要将这平静蔚蓝的天空冲破。蒲青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她勒住缰绳,骏马便稳稳停住,昂首嘶鸣,似乎也在为它的主人喝彩。
受邀而来的周书萍等人看着这一幕,也是纷纷都激动的站起身来鼓掌喝彩道:“好球好球!”
周书萍扎着高马尾,身着墨粉色劲装,似乎待会儿也准备上场。而周书淮则是穿着裙装,悠闲的坐在一旁陪着卢慧喝茶。
看着周书萍激动得满头大汗,卢慧慈爱地招呼她坐下道:“萍儿,别闹了,快过来歇歇吧,待会儿你得上场了。”
周书萍也觉得叫的有些口渴了,于是接过卢慧递来的茶,猛喝一口。周书淮看见了熟人,便对着卢慧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就去会友人了。
卢慧见周围没有了生人,便拉着周书萍压低的声音对她说道:“你知道今日来是为什么事吗?”
周书萍不明所以道:“回母亲的话,今日不是潇之姐姐与陆三小姐的庆祝定亲的马球宴吗?”
卢慧摇摇头明意她道:“旁人或许会这么以为,但对于我们这种人家来说,每一次宴会都是一场不同机会呀。”
“阿娘,什么机会呀?”
“就比如这次,对于你来说,其实就是一场未定择亲会?”
“什么?”周书萍站了起来,显然被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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