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楼,在众人刻意地烘托中,气氛热闹又不喧哗,突然,一个惊呼打破这一和谐的局面。
“我草!”
有同伴提醒他,他语无伦次,“不是,我草,看论坛,快看论坛!”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震惊。
符惊野正靠在长沙发上神游天外,一个人讨好地递过手机,神色奇怪,“野哥,您要不看看?”
符惊野一瞟,挑眉,嗤笑。
【谢清绝!老公!!正面UP我!】
我爱你的眉眼爱你的唇,爱你第三块腹肌上的小红痣,我曾偷偷吻过你数百遍,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能踩着我的脖子说爱我宝宝。
配图是两张手放在不雅处的不雅照。
评论区炸了。
1L:我草!
2L:我草!
3L:你胆子好大啊(那种语气)
4L:楼上为什么不跟队形!
…
58L:大家平时都偷偷想,你是真敢说啊。
59L:cdc以前我看不起你,现在我敬你是一罐汉子!
60L:不一定是罐吧,谁知道谢家会不会给他留骨灰……
…
198L:所以第三块腹肌真的有小红痣吗?
199L:好涩……
200L:问谢家的名誉团队去吧!
…
【帖子已被删除】
类似的帖子在各个社交平台都有出现,大猩猩因为爱炫富也积攒了一批粉丝,尽管删帖子的动作很快,但依旧有网友截图保存,在各个群里聊天框里不断传播。
在官方最近一条谢清绝出镜视频的评论区里,被新点赞到顶位的评论——这是不是那个红色裤衩的宝宝?
还有谢清绝的粉丝不嫌事大的换上“谢清绝的小红痣”“第三块腹肌”等网名。
舆论对于政治是可怕的,尽管现目前还只是玩梗阶段。
公关团队迅速出手,先发布谢清绝慈善视频,官方以一个模糊的态度转移视线“好多人呀,请大家关注支持一下我们的流浪动物救助计划,可以通过捐步数、换头像网名、发评论、集赞来换取小红花帮助小动物度过寒冷冬天哦”。
再让水军控制评论区,压下相关评论,爆出当红小生作风问题,控制流量捧出两三个网络新梗,在各个平台刷屏。
这一套下来网友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除了最接近两个当事人的温莎顿学生们,已经没什么人在关注这件事了。
【懂的进。】
哇塞哇塞,那位的手段一如既往啊,真是摧枯拉朽,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1L:这次算小事情,谁还记得录音笔事件……
2L:谁把这条帖子放我手机里了!
3L:你承认这是你手机了?
4L:背后凉凉的,转头一看原来是谢家的公关团队,哈哈。
5L:cdc呢,几个小时了怎么没秘书通报cdc!
6L:报告,刚从厕所扶出来,嘴巴是被堵住的,手脚是被绑上的,摔在地上伸出个脑袋被上厕所的哥们看见了,现在人和被吓软的兄弟一起去医院了。
7L:我就说是被人阴了嘛,cdc再蠢也不至于自寻死路。
8L:谁在意,反正cdc死定了。
9L:没人好奇是谁吗,这么大摇大摆地陷害就算了,还能知道xqj的腹肌细节,那位可是民选的玉男……
10L:啊啊啊啊!闭嘴!长官,这不是我的手机!有人点开这条帖子塞我手里就跑了!
11L:今天是什么鬼节吗,这么多人找死?
【帖子已被删除】
姜尔对后续事件的发酵不清楚,反正看见事情在网络上传开了他就成功了,陈铎超作为政敌可能攻击谢清绝的污点,是绝对不可能继续留在温莎顿的。提到腹肌也只是给帖子增加一些看点,网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打擦边球的东西。
姜尔不知道,谢清绝腹肌上的小痣,只有他知道。
-
温莎顿有一整栋楼用于APR成员活动。
符惊野翘着腿躺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手机。谢清绝坐在另一边,翻看不断传来的信息,瞳孔因为兴奋有些紧缩。
左想右想都有些不得劲,符惊野坐起来,没话找话,“陈铎超你怎么解决的?”
“开除学籍,打断了条腿,其他的的再说。”
等他把他宝贝揪出来,弄清楚陈铎超是怎么得罪人。
谢清绝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姜尔躺在他腿上,夸赞他腹肌上的小痣很好看的甜蜜回忆,居然跟一个猥琐男的意淫联系上了,虽然那些意淫的话也多半是他家宝贝打的,但谢清绝还是很生气。
“哦,”符惊野清清嗓子,图穷匕见,“网上的事也解决了,那就这样呗,陈铎超肯定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不然人家整他干嘛。你也没什么损失,不用非得刨根问底把人揪出来教训。”
符惊野心不在焉,谢清绝也没好到哪里去,完全没注意符惊野今天罕见的善良,“我哪敢。”
不刨根问底就行。
符惊野重新躺下,手机里传来了一段监控视频和一段话。
少爷,俱乐部经理说那个人叫小茶,没来得及录入信息,跟他沟通的电话号码也查了,是买的号码,需要我们扩大范围找吗?
Y:找。
监控很清晰,连他薄薄眼皮上涂的粉色珠光眼影都能看清,符惊野把进度条拉到他们遇见后,姜尔一个人坐电梯时。
因为刚干过坏事,刘海有点乱,眼影也被随便蹭到了脸上,粉粉的,亮晶晶的。
自诩理智的符惊野心跳得厉害,摸摸屏幕上的脸,“公主吗。”从舞会逃离的,皮肤会发光的公主。
公主又兼职又干坏事,坐电梯时还特别有礼貌地先下后上,忙了一天工资也没拿到,符惊野越想越心软,觉得真是又乖又可怜。
-
——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谢清绝的梦境有点奇怪,断裂的钢筋插进焦黑的混凝土中,远处的高楼塌了大半,碎玻璃渣铺在地面,反射着天边暗红的霞光。
这种死气沉沉的梦只在最开始入梦的那几次出现过,梦境反映了一个人的潜意识,谢清绝潜意识里肯定不是一个积极的人。
姜尔没再继续想下去,事实上他想结束这种白天晚上都要应付人的生活,最开始因着好奇还有几分激情,现在只觉得麻烦。
他席地而坐,等着谢清绝自己来找他。
一个冷硬的东西抵在后脑勺,声音含笑,“不许动,哪来的,叫什么,通通交代清楚。”
——不是谢清绝的声音。
姜尔张嘴试探,“我叫方留白,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走上前,把玩着手里通体漆黑的木仓,笑眯眯的,“不是叫小茶吗?”
看清面貌,姜尔的瞳孔紧缩一瞬——符惊野!
怎么会是符惊野!
符惊野在他身旁坐下,“怎么看起来这么惊讶?认得我?”
他说话调子很甜腻,尾音向上勾,语气拉长,弯着眼,黑眸像片噬人的沼泽,“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还做了伪装……”
姜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很有怨气的样子,但不妨碍自己眼睛一红,开始哭诉,“我也只是明哲保身,我家境不好,早早辍学打工,之前在酒吧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他一直针对我,他有权有势,我抗衡不了才出此下策。”
真可怜,符惊野的心脏随着姜尔的哭诉变得绞痛,更觉得陈铎超万分可恶。
我要拯救他,符惊野道,“你来陪我上学吧,我在学校没朋友,一个人也不习惯,正好你来陪我,钱我一并出了,还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你,我,”姜尔语塞,分不清符惊野到底要干什么,“虽然我穷,但我也有志气,你这样施舍我,是瞧不起我吗?”
可爱,符惊野笑眯眯地想。
“这怎么能是施舍,你付出了劳动,我给你酬劳,这是交易。”
姜尔感觉心里毛毛的,他选择转移话题,“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符惊野点头,在梦里谈恋爱嘛,我兄弟给我探过路了,天赐良缘都这样。
姜尔惊讶,“那你知道怎么解决吗?”
解决?
符惊野挑眉,“为什么要解决,你对我不满意?”
好奇怪好奇怪,姜尔再次转移话题,“你梦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整个世界没有鸟鸣,没有人声,只有风穿过废墟的呼啸。
符惊野手往后撑,身前是腐朽的世界,身后是巨大的落日,一见到心跳就会失衡的人坐在身边,这种末日后只有他们两人的感觉说实话挺让人着迷的。
但他探身,拨弄姜尔被风吹起来扫着眼睛的头发,“不喜欢吗?那我下次努力梦好点。”
-
整整一天姜尔的精神都不太好,他还去校医院看了心理医生,他没办法跟医生说实话,就说自己最近做梦做得很频繁,想问问有没有不做梦的办法,医生给的建议对姜尔都没用。
或许我应该去看精神科,姜尔思考。
或许我不用继续看心理医生,符惊野想,他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
符惊野打电话打算补偿谢清绝,他之前嘲笑他真是太不应该了,“你那对象叫什么,我帮你找?”
“这么好心?”谢清绝在电话那头哼笑,“也行,水工江,立里童,江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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