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放学铃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开始收拾东西,我收拾的很急很快不敢有丝毫懈怠。
五点零一分了,我抓起书包跑出教室,周围说说笑笑的同学在我眼中已经成了背景,我和他们像是身处两个空间却奇异的同处一个世界。
如果从教室和走廊的监视器看我也只是个急着下学的人,并无其他异常,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异常……
——我要逃跑。
——
奇怪的气氛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声无息蔓延到我周围,不知不觉我已经被笼罩了,我察觉到危险了,所以我决定逃跑。
——
我出生在一个荒芜贫瘠的星球小镇上,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在那里度过平凡一生,但是在这种战争时代又怎么可能没有意外?
意外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我所在的星球被敌人入侵了。
战火席卷整颗星球,我的出生地也未能幸免于难。
我永远记得那天,那是我十四岁生日后的第三天下午一点十五分,我抱着肥壮如毛球却很会撒娇的猫站在阳台上,天上的太阳突然被什么东西遮挡了,澄澈天空也像是被橙红墨汁渲染的水面,充满了灼热绚丽的美。
那一刻我的眼中天上的太阳变成了两颗,其中一颗火球一样的太阳不断的变大,并且挡住了原本的太阳,它带着漫天霞光不断向我靠近,我已经被这种从未见过的异象震慑住了,我不能动弹,无法言语,我怀中的猫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从我怀里跳出去跑走了。
当我的眼中被刺眼火光填满、耳中响起轰鸣声后我感觉天旋地转,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到那颗火球坠落在离我们小镇很远的地方,但是我们小镇却像是纸塑的一样被焚烧摧毁殆尽。
不知道该不该说我幸运,因为我家在小镇边缘所以虽然受到冲击但是却没有对我造成致命伤害。
然而我的亲人朋友都离开我了,在我醒来不久后我意识到。
我醒来后头痛欲裂,瘫坐在地上看着不断冒出黑烟的废墟延伸到远处,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刻,我崩溃的大哭却哭不出声音,我感觉我的世界分崩离析。
我出生在一个战乱时代,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在死去,死在炮/火里。听闻别人死去只是感觉有些难过,当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明白为什么屏幕里的那些人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因为我现在也是那些人的一员了。
我抹着眼泪从家里跑出去,我知道现在外面很危险,那颗摧毁一切的炮/弹可能还有很强的辐射,但是我已经不能思考了,我只是想找到我的父母还有我的玩伴。
这个小镇很大但是我的圈子很小,我的世界只容纳了他们几个人,如果他们都离开了那么对我来说就是剥夺了我的整个世界,我不能接受这种残酷的事实。
说不出味道的风灌进我的鼻腔让我想吐,我捂着嘴不断奔跑,可是也只跑了一小段路。
不是我停下了脚步而是面前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马路了,倒塌的房屋像是我之前玩的积木一样散落一地,本来干净有序的地面被变得混乱无章。
没有路可走了我只能不断的翻越这些废墟,我的手被裸露出的钢筋划破了,膝盖也因为碎石的磕碰变得青紫,我最喜欢的毛茸茸拖鞋被我弄丢了一只,最后我终于到了我记忆中的地方。
眼前的建筑物已经散碎的不成样子,这种情况下里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存活。我跪在地上,膝盖的痛刺激我麻木的神经,让我想起我手割破了一个小口子都要大惊小怪的母亲。
现在我身上很多地方都青紫了有的地方还在流血,我受伤这么严重,最心疼我的母亲能不能出现抱住我?
还有不多言却疼爱我的父亲,能不能帮我拿来药膏递给母亲?
我不是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我不强壮但是很健康,可是我在这一天的短短时间里昏倒了两次。
等我再醒来我已经不在废墟里,而是躺在床上。
温暖的床被和空气里带了一丝馨香的味道让我觉得我刚才做了一场噩梦。
而现在我醒来了,噩梦自然离我远去,小镇没有被摧毁、我的父母朋友也没有离开我,我欣喜若狂,坐起身看向窗外,我没有看到我希望看到的景象,笑容凝固在我脸上。
我身处在一个帐篷里,卷起来的帘布让我可以看到窗外景象,外面的天快黑透了,可是能见度依然可以让我看到那里是一片废墟而非我熟悉的城镇。
极痛过后是一种无欲无求什么也感觉不到的麻木感,我也不知道我呆坐了多久,直到有人推我的肩膀。
是一个护士,她是个女Beta,面容平凡而悲悯,她是来给我送食物的,托盘里放着面包和水,我却一点也不想吃更没有拿起来它们的**,于是我对她摇摇头,听到她的叹息声和对我安慰的话语。
此时这些并不能缓解我的痛苦,我需要时间,然而时间会淡化疼痛可是永远也不能治愈。
之后她离开了,离开前把食物放在了我的床边。我一直坐到天边微亮却感觉不到疲惫,我心中除了痛苦还充满茫然,之后我该怎么办呢?
帐篷里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另外几个,他们和我一样是幸存者,不过没有一个人是我认识的。
救了我的是军队后备团的人,天一亮他们就打算把我们几个幸存者送去附近的救助站,我们几个人被带领到车前,车厢里空荡荡的充满死寂的气氛。
没有人想说话,我从幸存者们脸上看到了木然如人偶的表情,我想我此时的表情应该和他们一样。
车子不知道开了多久我们才到目的地,这个救助站的人很多,嘈杂的人声让我有点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小镇上。
我们几个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想看看外面的人,他们是我的同类,看到他们会让我感知到自己还活着还有归属。
天又快黑了,有个年长些的幸存者过来叫我去食堂吃饭,我摸摸肚子突然感觉到了饥饿。
身上的是医院才有的病服,像是直筒长裙一样直遮到小腿,之前一个Alpha朋友生病穿了这个住院,我还嘲笑他变成了Omega,换来他虽然生病却因为是Alpha所以依旧有收拾我的力量的一顿老拳。
现在换了我来穿,他能不能突然出现来嘲笑我?我保证不会对他翻白眼或者是踢他一脚。
去食堂领饭的时候遇到了点意外,我端着托盘准备回去的时候视线和一个军官对上了,他与其同僚坐在离我不远的桌子那里,他们正在说话,我看到他后他就停止了话语回望我,他的同僚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我。
我感知到了危险,从那个军官看我的视线里,这目光令我不安所以我低下头急匆匆的走了,我背对他们还能感觉到他们在看我,我还听到了他们压低声音的窃窃私语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回到房间我把其他抛之脑后,我吃了点东西感觉好了很多,起码有了生存下去的意志和力量。
令我奇怪的是本和我被安排在一个房间的另外三个幸存者一直没回来,空荡荡的房间很快使我不安起来,直到我听到推门声才松口气,他们终于回来了。
然而进来的不是他们,是我在食堂遇到的那几个军官,此时我的不安和恐惧像是沸腾的水一样漫出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废墟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