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击霍都

见霍都骑马逃走,郭芙急道:“不能让他逃了,我们快追。”说着便提剑向前急追。杨过也施展轻功,向前追去。

霍都骑着马,一跃而过城门口,守在城门处的士兵还来不及反应,又见两名少年少女追着霍都,越过城门而去,一时都惊呆了,不知道该不该去禀报上级。

杨过远望霍都的背影,心下不禁诧异,他知道霍都和达尔巴常服侍在金轮法王左右,他截住霍都,其一是不想惊动城内蒙古兵,其二是怕金轮法王等人也在附近,要先制住霍都,再做决定。

岂知霍都连兵器也未出,便立即逃走了,自然他是孤身一人,但杨过也仅是英雄大会上打败过他一次,以霍都阴险狡诈的性格,即便是知道郭靖在此处,要赶回报信,怎么会这般害怕慌乱,难道他们还有其他图谋?杨过心想:“只有擒住霍都,才能问个清楚了。”

轻功与马匹相比,速度上本就略有逊色,而且轻功耗损体力,时间一长,更追赶不上霍都,见跟霍都愈离愈远,郭芙更是着急,很快便追到他们停放马匹的地方。

杨过道:“芙妹,不忙,我们上马追他。” 郭芙一喜,道:“好主意。”过芙二人立即奔进林子牵马。

杨过解下马绳,说道:“芙妹,我们给郭伯伯留个字条。”事出突然,郭芙都忘记跟郭靖约在此处等候了,郭芙摸着小红马脖颈,踌躇道:“可我们没有纸笔啊,怎么给爹爹留信?”

杨过笑了笑,从一旁树干上扯下一块树皮,拿银针在上面刺字,写下他们的去向,又撕下一截衣角,缚在树皮上,随后双手一扬,只见白光一闪,树皮便被银针钉在树干上。

郭芙见杨过想得如此周到,对杨过佩服之心不由得又增了一分,但听得马蹄声逐渐远去,郭芙忙道:“杨哥哥,我们快走。”过芙二人翻身上马,疾驰追去。

杨过郭芙入林牵马,也不到一盏茶时分,霍都便已驰出数里之遥,但霍都回头看去,见过芙二人骑了马,继续追赶他,霍都狠狠一挥马鞭,马儿立即拼命跑起来。

郭芙弯弓搭箭,向霍都背心射去,只是相距甚远,箭飞到一半便已落下,杨过也试着用弹指神通打出石子,也因为太远,而失去作用。

霍都的马是蒙古草原的上好骏马,黄蓉给郭靖杨过准备的也是良驹,但还是比不上霍都的马,何况霍都本就领先两人。

杨过心知这样追不上霍都,他想说让郭芙将小红马换给他,却担心郭芙一个人儿会遇到蒙古军队,又不敢让郭芙一人追上去,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杨过望一眼郭芙,犹豫片刻,叫道:“芙妹。”

小红马乃郭靖在蒙古大漠所得的汗血宝马,身长腿高,神骏非凡。但郭芙知道自己一人打不过霍都,只能让小红马与杨过的马保持相同的速度。

眼见霍都越来越远,郭芙心下也越来越着急:“霍都若是逃走了,蒙古人便会知道爹爹离开襄阳了,爹爹如果赶回襄阳去,那杨哥哥的毒怎么办?”

郭芙对郭靖全然的信任,这次去绝情谷,郭芙心想有爹爹一起,定然不必担心,她全没想过以杨过如今的武功,出入绝情谷,已无甚危险,便是郭靖回襄阳城,解救武三通等人也不在话下。

郭芙很是后悔以前练功贪玩,如今武功不如霍都,以至于现在的局面,郭芙想到自己,又想到杨过,心中忽然一动,叫道:“杨哥哥。”

两人同时出声,郭芙望着杨过,嫣然一笑,向杨过伸出手,杨过握住她的手,郭芙一拉,杨过便已落在她身后。

两人共骑,郭芙一声呼哨,催马快行,小红马放开四蹄,疾速如风,路边的树木都快速往后退去。

此时已近黄昏,但临近冬天,天上没有晚霞,只见天色深蓝,笼罩茫茫荒野,只有一两颗星辰闪烁着光芒,一闪一闪的。

霍都回头看了一眼,见距离逐渐拉近,脸上不由现出惊惶之色,心知这般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霍都此次是奉金轮法王的命令,来向四王子忽必烈讨要些精锐士兵的。

原来当日甄志丙和赵志敬谈论之时,被小龙女撞破,两人当即逃走,却在路上遇上了金轮法王,金轮法王在襄阳大败而归,正自筹思如何面对忽必烈。

法王看着两人,暗想:“全真教是中原武林的一大宗派,若能笼络上了以为蒙古之助,实是奇功一件。等见了王爷,也有个交代。”

之后虽然出了老顽童偷王旗一事,但金轮法王已上奏蒙古大汗,得了旨意,要使全真教归顺蒙古。

甄志丙将任全真掌教,但他并无归顺蒙古之意,金轮法王心想此事必有波折,便中途让霍都拿了蒙古大汗旨令,找四王子忽必烈调兵。

忽必烈攻打襄阳城时突发疾病,退兵回去修养,得知霍都来意之后,让霍都先行前往,说等军队聚齐后,自会前往终南山,助金轮法王一臂之力,今日进城的便是其中一支军队。

霍都手上有蒙古大汗的旨令,他不敢让杨过知道此事,更不敢被杨过拿住,只能落荒而逃了。

霍都忽然望见远处一个密林,想起之前来过这里,当即纵马冲进其中。片刻之后,杨过郭芙也赶到了,见林子里留下一匹马,霍都却已不见身影。

过芙二人跃下马来,走进林子里,杨过护在郭芙身前,打量这个地方,树林里地面崎岖,旁边一侧地势偏高,天色渐晚,林子里光线暗淡,看不清楚。

郭芙愤愤道:“他定是在林子里躲着,想偷袭我们。”杨过慢慢走动,目光却一直打量在地势高的那边,原来林子最高处后面是一个深涧,阔约十数丈,深不见底,林子里暗淡无光,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杨过明白这就是霍都的倚仗了,笑道:“芙妹,你去那边看看,我到那边去瞧瞧,别走远了。”

杨过伸手,指了一个地方,那处地方距离不远,如果霍都偷袭郭芙,他轻功一跃便过去了。他又指向崖边,打算引蛇出洞。

郭芙不甚明白,但见他笑容狡黠,心知他有了主意,点了点头,往他所指地方过去,她边走,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但她甚么也没听见,更看不清晰树枝上影影绰绰的到底是树叶,还是霍都在潜伏着。

杨过却从容自若地往崖边过去,仅距边缘半丈距离的时候,身后忽然一阵疾风直逼过来,正是霍都挥动扇子,向杨过脖子袭去,他这一招使出了十成内力,非要将杨过撞下崖去不可。

杨过微微一笑,只身子一低,反手将重剑拔出半尺,便已挡住扇子,脚下却稳稳站定,没有向前一步。

杨过也不理会霍都如何惊愕,他与郭芙拆招时并未出全力,这时正想试试重剑的威能,心想:“我剑上刚力已然试过,再来试试柔力。”

杨过运起内力,剑身微微抖动,已将霍都扇子粘住,将剑一拔而出,便将霍都掷出去,前方便是悬崖,霍都如掉落下去,即便能以轻功卸力落下,也会身受重伤。

霍都神色惊恐,想抓住旁边树干救命,却未抓住,身子仍向深渊落去,杨过一把抓住他肩膀,将他扔了回去,霍都一下子飞出数丈远,匍在地上,似乎都起不来了。

霍都武功高强,内力精纯,也算江湖一流高手,但可惜杨过的武功内力都远胜过他,杨过习了重剑之后,更几乎与金轮法王相当,何况杨过一出手便制了先机。

郭芙拍手喜道:“杨哥哥,好厉害。”杨过向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小心,他刚才用力并不大,霍都或许受了内伤,但不至于起不了身。

霍都一招落败,又惊又怕,耳听得杨过走近,立即将手中之物猛往杨过脸上掷来。郭芙惊得“啊”的一声,但杨过早有防备,一掌拍出,白色粉末飞溅,竟是生石灰。

原来霍都想以此迷瞎杨过的眼睛,他心想名家弟子不通江湖底层下三滥的招数,可惜他不知道,杨过就是在江湖底层摸爬滚打长大的。

杨过不想跟他再无谓纠缠,又是一掌拍向霍都胸口,刚刚霍都丢出石灰时也急忙后跃,因此险而又险避开这一掌。

杨过正要上前,却见霍都一掌拍在旁边树干上,树干立即断裂,向杨过倒去,那树不大,但树身也有碗口粗,他一掌之力竟如此巨大。

杨过一惊,叫道:“芙妹,快往旁边躲。”自己也往旁边跳开,郭芙离得更远,自然也是躲开了的。

霍都哈哈大笑道:“杨过,我也知道你武功高强,但是我要走,你也留不住我。”霍都又是一掌拍在树上,一棵大树向杨过倒去,再是一掌,然后又一棵树倒下。

便是以杨过的内力,也不能像霍都这样一掌一掌地将树拍断,杨过不及思索,只急忙向郭芙道:“芙妹,你先出去,我等会儿擒下霍都出来。”

一棵又一棵大树倒下,已迫得杨过退开数十步,郭芙想:“难道霍都练了什么邪法?”郭芙见杨过步步后退,不由心急如焚,怎肯离开?

杨过想提重剑挡住大树,但一棵树还能抵挡住,其他大树也接连倒下来,而且树干上树枝茂密,倒下来时像无数把刀剑刺下,杨过便只能后退了。

霍都看着杨过不住退开,心下大喜,手上一掌一掌拍下时,他已走到马儿身旁。郭芙见他要逃,大是气恼,也顾不得杨过的话,挥剑冲了过去。

霍都本不理会郭芙,只要制住杨过,他便可逃出生天了,见郭芙一剑刺到,冷笑一声,霍都一扇挥出,跟着擦的一声,扇子已折成一条八寸长的点穴笔,径向郭芙肩头点去。

郭芙年纪小,内力不足,但总算剑术纯正,且这些天与杨过拆招,剑法进展不小,只见她长剑微颤,连进两招,皆刺他胸腹之间的要害。

杨过持剑拼命往这边冲过来,大声叫道:“芙妹,不要过去了,那边是……”话未说完,又被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

郭芙只回头看了一眼杨过,心想:“不能让霍都跑了,要等到杨哥哥过来。”便又向霍都攻上去。

霍都见郭芙接连两招,都是拼命的招式,他一击不中,更怕杨过冲过来,登时便要不顾一切地逃开。

眼见郭芙又提剑上前,霍都此刻一分一秒都忧关性命,当下身形一闪,宛如鬼魅般越过郭芙长剑,右手探出,一掌重重拍下。

砰地一掌落下,却是落在杨过胸口,原来千钧一发之际,郭芙只觉一股力量自右边而来,将自己撞开,侧头望去,正是杨过推开了她。

杨过同时也举起重剑撞上霍都肩膀,只听得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咔嚓”骨裂声音,霍都喷出一口血来,两人都同时向后飞出。

霍都身后仍是树林,但杨过身后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杨过之前怕惊动霍都,没有跟郭芙说,后来再说时已来不及了。

“杨哥哥。”

郭芙心里突然害怕起来,她足下一点,身子纵起,右手拉住杨过手腕,左手攀住旁边一块岩石。

但只一瞬间,郭芙只觉右手传来的力道大得不同寻常,“啊”的一声惊呼,便已被杨过带着落下去,左手脱离岩石,留下一抹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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