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母女相聚

路上,郭芙记起郭靖嘱咐她不要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黄蓉,郭襄虽然回来了,郭芙一时也摸不准要不要跟黄蓉说。

郭芙想了想,警告杨过道:“你可不要告诉妈妈是李莫愁带走了妹妹,妈妈不知道这事,还有……还有大小武哥哥的事情,一样也不要给妈妈知晓,你听到了吗?”

杨过想捂捂耳朵,这郭大小姐生怕他听不见似的,这么大声跟他说话,便道:“你声音再大一些,郭伯母不用我说,也知道啦!”

郭芙不由白他一眼,杨过见她秀眉微扬,美目一翻,很是俏皮,不由稀奇的多看了两眼。

进房后,郭芙直奔黄蓉,黄蓉正在桌前坐着,她虽已生产完,身子尚虚,每日需喝些补气血的汤,见郭芙抱着孩子来,黄蓉手里汤碗立即当的一声搁下。

破虏在她床上睡着,郭芙手里孩儿的襁褓是湖绿色缎子,绣着一只殷红小马,黄蓉心想,芙儿手里的孩儿,难道是襄儿?

“妈妈,你看,襄儿回来啦!”郭芙果然叫道。

黄蓉大喜,忙伸手接过,这女孩儿自出娘胎后,直到此刻,她方始安安稳稳的抱在怀里,这份喜悦之情自是不可言喻。

郭芙见黄蓉喜极而泣,也不禁流下眼泪,黄蓉抱着女孩儿疼了一阵,心神渐定,郭芙说道:“妈,襄儿是杨过送回来的。”

郭芙侧了身子,露出身后杨过来,黄蓉见着女儿太过惊喜,也没看见杨过,这时一见,便不由诧异。

杨过适才看着母女两人落泪,心里甚是感动,没有出声打扰,想起自己母亲早去,不由酸楚,又念起小龙女对自己的恩情如师如母,更怀念起当初在古墓时的情景。

黄蓉将郭襄递给郭芙,向杨过招手,说道:“过儿,你过来。”杨过走近行礼,黄蓉说道:“过儿,你能把襄儿送回来,郭伯母很感激你……”杨过连连摆手,口称不敢。

黄蓉关切打量杨过一眼,柔声道:“你情花毒解了么?还会发作吗?”

这些天来,黄蓉都以为郭襄回不来了,虽然郭靖打算亲自去找,可数日前,那蒙古小王爷忽必烈不甘就此离开,大军又一次攻城,猛攻无效后才退去,郭靖也只能等大军真正退走后,再处理其他事情,而襄阳城诸多要事,哪里能说丢就丢下的?

而杨过本只有七天性命,七天早已过去,他现在又带回了郭襄,定是拿襄儿换了解药,又救回了襄儿。

要说怨,一开始是有的,但襄儿回来了,她开心已来不及,就不去想什么怨恨了。

杨过满以为黄蓉会责问他,听到黄蓉满怀关切的话语,浑身一震,满腹委屈悲苦一时齐齐涌上心头。

杨过怎能不伤心难过呢?

襄阳一战,他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郭靖夫妇周全,不报杀父之仇,不求苟活性命。当日在荒谷里和李莫愁、金轮法王抢女孩儿,他腹背受敌,几次险丧性命。

后来为大小武吸毒,也抱着必死之心,他昏迷七日,若不是恰巧李莫愁的冰魄银针跟情花毒以毒攻毒,他早就死了。

重伤未愈,又碰上一心问罪的郭芙,他辩无可辩,终于心如死灰。

“郭伯母……我……”杨过嗓音已带哭腔,但见郭芙还站在一旁看着,不好意思当她面儿哭出来,忍了忍,才继续道:“我身上的情花毒还没有解,但已多日没有发作,也许是之前受伤,毒血流出,毒性轻了许多。”

黄蓉奇道:“你没拿襄儿去换解药么?那你和龙姑娘为什么把孩子抢走?”那日小龙女抱了孩子就跑,黄蓉自觉襄阳大战前跟小龙女说得明明白白,想用自己头颅换小龙女杨过保护襄阳。

但后来听郭靖说,她和杨过拿孩子去换解药了,她想小龙女性格单纯,立时觉得是杨过的主意。

杨过还未答话,郭芙兀自急了,她忙给杨过使眼色,杨过心下好笑,眼里却露出茫然之色,看得郭芙恨不能扒开他脑壳看看,怎会有这么笨的人,先前说得好好的,才多久就忘记了。

黄蓉眼见两人拿眼神交流,杨过眉梢眼里俱是笑意,心里一动,当即催促一声:“过儿。”

杨过说道:“那日情况危机,金轮法王谎称抓住了我,姑姑一时情急前来救我,她……许是忘了抱着郭伯母的女儿……郭伯母,姑姑……我们,当时确有想拿女孩儿去换解药的想法,但转头就放弃了,打斗时金轮法王发现了孩子,想抢去当人质,我和姑姑只能抱着她逃走了,今日才抱着孩儿回来……这事情说来话长,等郭伯伯回来,我慢慢讲给你们,到时候郭伯伯郭伯母要打要骂,过儿甘愿领罚。”

杨过心知黄蓉见他送回郭襄时,对郭襄后来的下落已经生疑,只是碍于郭靖郭芙父女一片关心,又见郭襄平安归来,不忍直问。

但一来郭伯伯一番苦心,他不愿辜负,二来他刚刚答应了芙妹。所幸郭襄已归,郭伯伯之后自然会跟郭伯母解释前因后果。

突然,郭芙怀里一道婴儿啼哭声响起,郭芙不由手忙脚乱,郭襄入府时便睡着,到了现在,应该是饿了,郭芙没照顾过孩子,忙塞给黄蓉。

黄蓉看杨过神情,也知不必多问了,见襄儿哭了,忙轻拍她后背哄她,室内又忽然爆发一阵哭声,这次声音更响亮,是从左侧帘子后的床边传来。

“芙儿,你快去把破虏抱出来。”黄蓉道。

杨过一呆,才知黄蓉一胎生下了两个孩儿,先诞生的是女婴郭襄,其后又生一个婴儿。当生这婴儿之时,女婴已给小龙女抱走。

郭芙忙过去把孩子抱出来,正想递给黄蓉,见黄蓉已抱了郭襄,犯了难。

郭芙转眸看见杨过,眼前一亮,襄儿之前不就是杨过在照顾吗?走上前,把破虏塞给他,忙道:“杨大哥,你快哄哄他。”

杨过受宠若惊的哎了一声,接过破虏哄,见他方面大耳,皮色粗黑,脸上生满了细毛,很是壮健肥硕。杨过冲郭芙微微一笑:“原来郭伯母怀的一对龙凤胎。”

郭芙笑道:“那可不,定是知道今日要团圆了,他们才哭出来,想早点见面呢!”

杨过见她这么一笑,犹似一朵玫瑰花儿忽然开放,明媚娇艳,心中不觉一动,脸上微微一红,将头低了下去,专心哄破虏。

黄蓉哄了郭襄一会儿,郭襄哭声渐止,听得女儿说的孩子话,笑道:“他们哪儿知道这些,两个都睡了一会儿,肚子饿了,便醒了。”

黄蓉喊丫鬟进来接过破虏,郭芙和杨过一起出去,让黄蓉给孩子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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