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酒之后

“陆先生!”小助理被他这一通操作气得不行,伸手过去想要把单眷之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

陆何川最后抚了下单眷之的领口,感觉差不多了,才抽出空来分给小助理一个嫌弃的眼光,“离我远点,你太吵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成功让小助理心情郁闷。

陆何川这个人不仅不讲道理,而且还很不要脸!

当初和单哥闹得那么不愉快,搞的全网都知道两人撕破了脸,现在竟然还敢一见面就动手动脚!

两人进了电梯,小助理还在为刚才在停车场的事暗自憋着气,心里正在对着陆何川拳打脚踢的时候,忽然听到单眷之开口:“他对谁都那样,你不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小助理一愣,下意识道:“可是对您很不一样啊。”

电梯里陷入了安静,小助理抬手拍了下嘴巴,暗骂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

单眷之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提示,嗓音很淡:“一样的。”

曾经他也以为是不一样的,后来陆何川亲自打破了他的妄想。

他至今记得那份自作多情的难堪。

所以他不会重蹈覆辙,掉进同一个陷阱。

电梯门打开,小助理连忙跟上单眷之,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总觉得,刚才单眷之的语气听上去很低落。

葡萄台的负责人将单眷之迎到会议室,说了几句话,负责人看了眼时间,笑道:“合同已经改好了,我的助理正在过来的路上。”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除了纹丝不动坐在位子上的单眷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下意识扭头朝门口看过去。

小助理咬紧后槽牙,警惕地盯着朝单眷之走过来的陆何川。

他刷的站起来,因为身高差距,陆何川路过时看傻子似的瞥他一眼。

小助理下意识挺直了腰板,结果听到了陆何川的一声嗤笑。

陆何川把合同放在单眷之面前的桌上一份,随意拉开单眷之另一边的椅子坐下,“这人你在哪里找的?”

小助理:“……”他的牙要咬碎了!

单眷之头也不抬翻看合同,无视他的搭话。

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觉察气氛不太对,在旁边打哈哈:“陆老师说话真幽默呢。”

陆何川:“你还是第一个用幽默评价我的。”

负责人:“……”是我多嘴了!

《跨界合作》这档综艺和其他录播节目不同,节目录制期间节目组会对嘉宾全程跟拍,之后再推出精彩剪辑版。

因为是现场直播,之前有一季两位合作嘉宾的关系显然不和,相处间难免出现矛盾。对此节目组不仅没有在其中调和,还几次挑起了争端。这事说不上到底是不是节目组故意的,毕竟言语这么艺术可以有多种解读。

两位嘉宾在直播里脸红脖子粗,袖子都撸起来好几回,要不是顾忌着还有镜头在拍,这两位怕是会当场打起来。

直播节目虽然对嘉宾是极大的考验,但这种捏着鼻子也要“相亲相爱”的缺德节目,对于压力颇大的当代网友是相当喜闻乐见的。

至今《跨界合作》的五季节目中,还是那一季的节目观看人数最多,热度也是其他季的几倍。

单眷之在了解了这个节目之后,怀疑陆何川能那么简单就顶替了徐宁絮是节目组故意纵容的。

两个大众明星在镜头面前撕破脸这种大家都爱看的乐子,肯定能为节目组吸引巨大的流量。

单眷之对待合同很谨慎,虽然有公司那边提前核对好了各项条款,但是他还是从头到尾仔细读了一遍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扣好笔帽,余光扫到旁边的人也签好了名字。

陆何川直接把合同推到了一边,“行了。”

负责人起身把两份合同拿到手迅速检查了一遍,抬头时脸上堆满了笑容:“合作愉快,非常期待两位老师能碰撞出的火花。”

陆何川转身,眯眼盯着单眷之:“听到了吧?”

单眷之冷淡地抬眼。

陆何川打了个响指:“火花。”

单眷之直接起身,对负责人点了下头:“我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先离开了。”

小助理连忙跟上单眷之,出了会议室,几次加速才跟上单眷之的步调。

只可惜电梯关上之前,一只手插进了不到两厘米的缝隙里。

小助理盯着那只忽然挤进来的手,吓了一大跳:“疯了吧!”

电梯门重新打开,单眷之抿唇看着陆何川从外面走进来。

陆何川摁亮负一层的按钮,回头对着单眷之笑道:“怎么不等等我?”

电梯里沉默得要命。

单眷之盯着跳动的楼层提示,陆何川看着他。

小助理看上看下眼睛忙到起飞,总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多余,恨不得整个人挤进墙角的缝隙里。

在电梯到达负一层的时候,小助理感觉自己的人生再次获得了光明,他松了口气,回头扬起一个笑脸——单眷之被陆何川堵在了墙角!

小助理差点就发出尖锐爆鸣。

陆何川低头盯人:“节目第一期录制在下个周末。”

单眷之也低着头,一副抗拒的姿态:“嗯。”

陆何川说:“直播间应该有很多人想看我们的乐子。”

单眷之不说话了。

陆何川问他:“你怎么想的?”

单眷之绷着脸:“我会配合你的。”

旁边竖着耳朵的小助理脸都皱了起来,心中呐喊道单哥你糊涂啊!

陆何川得到满意的回答,弯了弯唇,在得寸进尺和见好就收之间犹豫了一秒,果断选择了前者,“怎么配合?提前演练一下。”

听出他语气里的愉悦,单眷之的眉心终于缓缓皱起。

陆何川立刻站直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逗你的,别皱眉。”

单眷之眉心皱得更紧,路过他身边时,没忍住冷冷扔下了两个字:“无聊。”

回别墅的路上,小助理几次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但因为单眷之一直闭着眼,他只好把所有的好奇压回心底。

在《跨界合作》正式录制之前,除了去公司两趟,单眷之一直没有出门。

节目录制的前一天,郑西西带着小助理上门来和他对最后一遍流程。

“明天八点节目组来车接你到台里,先进行简单的个人采访,然后就会安排你们一起去见几位导演和编剧,节目组手里的本子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不说,到时候你自己做决定,不过我听说这次节目组邀约的导演里有邓龙,你可以优先考虑和他合作。”

郑西西语重心长,“邓龙手里正在筹划的那个电影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要是能抓住这个机会先接触一下,对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郑西西犹豫半天,小声提议:“你和陆何川要不要今晚开个视频会议,先商量一下明天见面的事。”

郑西西解释道:“他这个人行事作风太自由,听说他工作室那边也没个人能管得住他,要是让他明天临时发挥,指不定会在直播里闹出什么乱子,还不如我们提前和他商量好。”

“你没他好友吧,要不你用我的手机?”郑西西把自己的手机朝单眷之递过去。

单眷之没接,揉着眉心含糊道:“待会儿再打吧。”

郑西西:“也行,那我把他的微信推给你。”他嘟嘟囔囔道:“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是到时候在直播里现加好友肯定又要起一波节奏,等加了好友你要是嫌烦,直接屏蔽他就行。”

郑西西低头把陆何川的名片推给他,顺手点进陆何川的朋友圈看了眼,放下心来:“问题不大,陆何川好像不发朋友圈。”

单眷之想到昨晚点进朋友圈偶然看到陆何川发的三连更新,沉默着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之后,单眷之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刚拿起手机,陆何川的消息弹了出来。

陆何川:提前沟通一下明天的流程?

单眷之:嗯。

陆何川:打字太麻烦,视频?

单眷之:……

陆何川:工作。

单眷之:嗯。

陆何川的背景很眼熟,是上次郑西西醉酒睡死过去躺着的沙发。

“在家?”陆何川问。

单眷之冷淡道:“聊工作。”

陆何川顿了顿,望着他冷漠的模样失笑:“行吧。”

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单眷之撑在沙发上的两只手缓缓动了动。

“剧本我来选。”单眷之冷声道。

“可以。”陆何川问他,“你明天穿什么衣服?”

见单眷之不想回答,陆何川笑了下,“造型也算工作的一部分吧,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撞衫。”

“到时候被那群网友看见,肯定打满屏幕的情侣服——”

单眷之打断他的畅想,把造型师提前发给他的搭配转发给陆何川。

陆何川点开看了一眼,满意地说:“明天个人采访的时候,可能会有关对方的问题,如果节目组问到我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

“如实回答就可以。”单眷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情况大家都知道,没必要弄虚作假。”

陆何川挑眉:“如实回答的意思就是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单眷之隐隐觉得陆何川的说辞和自己的意思不太一样,但他不欲和陆何川有过多无所谓的争辩,于是随意点了下头:“嗯。”

陆何川说:“我知道了。”

“我没有要说的了,可以结束视频了吗?”单眷之问。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陆何川喊停他快要摁在挂断键上的动作,“小吱,能给个微博互关吗?”

单眷之沉默了十几秒,“不能。”

然后直接挂断了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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