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一觉起来已经大中午了。
渝白说是说给他一天时间和乔南易告别,实际上只有半日而已。吃过午饭后,江舟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剩下的时间便陪着乔南易和夏劲坐着聊天。
乔南易实在不放心江舟,这孩子也没在他身边待多久,现在又要离开三四年,他怎么舍得?
“路上别逞强,遇到难事解决不了就去找渝少爷。他邀你陪同,应该会护着你。还有西蒙饮食习惯与我们不同,你别吃多了……”乔南易不放心地叮嘱许多事,大到当地风俗传统,小到一日三餐,方方面面,听得江舟脑阔发晕,“阿姆,我知道了。你放心,有事我会找渝白。”
乔南易依旧不放心,“你说你这孩子……”
江舟余光瞥见在花地忙活的身影,当即转移话题,“阿姆,我走之后就让这些小哥儿负责种花。到时候可以拿去镇上买,也能赚些钱。”
“西蒙若是有好的花种,我会差人带回来,”江舟还是蛮在意自己的鲜花事业的,“真要是种出了西蒙的花种,卖个新鲜都能赚不少。”
“家里又不缺钱,你操心这些作甚?”乔南易说,“在外你只管顾着自己,家里的事阿姆会帮你处理好。”
“我知道了阿姆。”江舟拍掉手上的果壳,将刚剥好的一碟松子递到乔南易身前,“阿姆真好,辛苦阿姆了。”
乔南易又愁又喜地叹了一声,接过松子慢慢吃了起来。
夏劲一下午都很少说话,只是在江舟背着包袱即将出门的时候,让他注意安全,“能不驾车就驾车。”
江舟哭笑不得,看来夏劲并不是很信任他的驾车技术,“我知道的夏劲哥,夏劲哥多保重。”他一副哥两好的架势拍了拍夏劲的肩,“听说西蒙有好马,这回我高低得给我们夏劲哥整一匹马回来。”
夏劲抿唇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便听到有人喊江舟的名字。他循声望去,看到阿姆口中说的那个渝少爷站在院前,手中把玩着一根玉簪。他眉眼之间一派清隽矜贵,清冷的眸子看着江舟,有几分催促之意。
他光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都令人挪不开眼睛,果然,这个渝少爷是他比不上的。夏劲垂下脑袋,闭紧唇,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江舟扬声说马上就好,而后问夏劲刚才想说什么。
夏劲摇摇头,江舟也没多想,朝乔南易挥了挥手,便跟着渝白离开了。
**
这次随行的马车有三架,毕竟是去京城,路上得耽误两三个月,侍从多一些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江舟还看到了他熟悉的琴玑大哥,才几天不见,他忽然觉得琴玑比前几天还要“猛”了。这一身肌肉裹在衣裳里面都十分明显,肌肉饱满而富有弹性。
这简直是现代猛男的标配!是他梦寐以求的身材!
啊啊啊,好想戳一戳着饱满的胸肌啊!但是——不行!琴玑是小哥儿!!!
他没立即进车厢,揣着小包袱坐在车板上,虚心向健身达人琴玑大锅请教,问题包括但不限于“琴玑大哥你这肱二头肌是怎么练的?”
“平时饮食上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到底多久才能练得跟你一样?”
……
琴玑专心驾车,还能分出心神和江舟说话,“我没有刻意去练,活做多了,自然就有了。”
江舟酸了,他握拳立志,“以后你做什么我也跟着做!”
琴玑瞄了眼江舟的拳头,嗯,比白馒头还白。他一只手能抵得上江舟两只手了。
“我觉得没必要。”琴玑委婉建议。
江舟燃起了斗志,他可是要在西蒙大草原给夏劲套一匹野马的男人!不练练到时候连马都套不住,“我觉得很有必要!”
“世上无难事只怕大猛男!”
大猛男三个字江舟只和最后一个字搭边,琴玑一言难尽:“真没必要……”我是把你当兄弟,和你说真心话呢。
江舟望着远方,眼神坚毅,“有必要!”
琴玑……琴玑选择沉默。
“我觉得你有必要进来。”渝白清冷的声音透过车帘传了出来。琴玑朝江舟挤了个眼神,让他快进去,可别再待外头和他聊天了。主子都不高兴了!
“琴玑,你干活的时候一定要喊我啊。”江舟丢下这句话,抱着小包袱起身,可能因为起得太快了,也可能是被帅气的肌肉眯昏了脑袋。手没撑好,第一次起身的时候脱力,加上马车行驶过程中不停地摇晃,江舟一个不稳,“哒”的一声,直接跌坐了回去。
简直没眼看了,琴玑挪开眼睛。
**
车厢内。
江舟将包袱放在坐垫上,转头看到小方桌上放了不少他喜欢吃的点心,瞅了眼倚在小榻上看书的渝白,“渝少爷喊我进来有什么事吗?”一边说一边拿了一块红豆酥,一口咬下去,又酥又脆!红豆的香气布满整个空腔,甜度刚刚好,超级好吃!
唉唉,只是甜食吃多了不好。这可真是令人忧愁的一件事。
“没事就不能喊你进来?”渝白头也没抬,他翻过一页,漫不经心地往下看。
江舟飞快地炫完一块红豆酥,他拍了拍手,准备起身,“没事那我就出去找琴玑请教问题了。”
“你就在里面待着,”渝白的目光从书中挪开,落在江舟身上,“别影响琴玑驾车。”
江舟设身处地地想了想,要是他驾车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旁边哔哔,肯定很烦。他是听劝的人,觉得渝白说的蛮有道理的,就没出去找琴玑了。老老实实地待在车厢里炫小糕点。
“哗啦”书翻页的声音和轻微的咀嚼声淹没在马蹄声中,江舟吃饱喝足之后有些犯困,搂着小包袱蜷缩在小榻上眯一会儿。
几息之后,渝白缓缓将书合上,扫了眼江舟。
车厢内放了两张坐榻,他身下的这张宽敞些,而江舟睡的那张要小上许多。现在江舟整个人缩在小榻上睡觉的样子,倒有几分无辜可怜。
只是唇角粘上红豆酥的酥皮碍眼了些。
渝白有强迫症,如果没有看到那便罢了。现在他都看到了那抹多余的酥皮,心里莫名的烦躁。
——想将那块酥皮拿掉,这样才是对称的完整的。
但江舟这个人,是个男人。正如他阿姆说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简而言之就是江舟不是好东西。既然都不是好东西,那江舟唇上多出来的碍眼的红豆酥皮也就无所谓了。
嗯,只要他不看,心里就不会难受。
渝白悟了,他收回视线,重新翻开游记,继续看了起来——才怪!
渝白将游记搁到一边,太阳穴直跳,看江舟唇角的那一小块红豆酥皮宛若看一个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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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经过县城,渝白决定晚上宿在当地一家客栈。
马车停稳,江舟被叫醒,他一睁眼就看到渝白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恍惚了好几秒才从睡醒后迟钝的状态缓过来。
江舟坐起身,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怎么了?这么看着我?”眼神又冷又凶。
渝白扯了扯唇,语气绝对算不上好,“下回吃了东西,记得擦嘴。”
江舟下意识摸了下嘴巴,没摸到点心碎,他的嘴唇干干净净的。
渝白这是发哪门子的疯?找茬呢?江舟才不惯着他这破脾气,他朝渝白龇牙假笑一声,“我不擦也干净。”然后非常机智的在渝白黑脸之前,拎着小包袱跳下马车去找健身教练……哦不,是找琴玑大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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