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持着死寂又带着爱昧旖旎的安静,车子驶到东尚别墅门口。
一个醉到不省人事,一个又坐着轮椅,郝助理觉得自己是应该搭把手的,但奈何看着顾爷那副样子,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私自上前给顾爷说“我来扶慕小姐”之类的话,他还没有上赶着找死的乐趣。
果然,连看他一眼都不曾,顾戾将慕娇娇纤瘦的身子完全拢在自己的怀中,大掌扣在她的腰间不让她乱动,就连素日里的手杖都不知道扔到车上哪个角落去了,单手操控着轮椅慢慢往前走。
郝助理赶紧走到前面,帮他拉开别墅的大门。
偶然一眼,看到顾爷扣在慕小姐腰间却不太规矩不断摩擦着的大掌,心上没控制住的泛起了一层战栗。
亲自将人抱到床上,又吩咐了帮佣去煮了醒酒汤,顾戾坐在床边,垂眸看着睡得不太安稳的小姑娘,躺在纯黑色的双人床上,抱着他平日里的枕头,床头甚至还摆着些属于他的物品。两者之间契合的姿态,就仿佛天生便是和他相辅相成的。
眸子一暗,指尖探过去,排山倒海而来某种在理智上油然而生却又被满足的占有欲,却又在视线划过她的肌肤时转化为某种更深层次的渴望。
对,渴望。
那种求而不得的念想迫使着他悄无声息的俯身,鼻尖能够嗅到的都是她身上的香味混合着酒香的蛊惑,摇曳而出,蛊惑着他的薄唇几乎要贴在绯色的唇瓣上。
就还差那么一点……
突然间的敲门声,郝助理在外面试探:“顾爷,醒酒汤已经煮好了,我现在可以给您送进去吗?”
郝助理原以为顾爷对慕小姐最多也是有点好感,毕竟不管是谁,碰上慕小姐这样年轻漂亮又能力出众的女孩恐怕都会有那么几分兴趣,可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顾爷可从来都不是那种被欲念所左右的人,这几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娱乐圈的花旦或女星自己脱光了想要往顾爷床褥上送,却都被顾爷连人带衣服赶了出去,无一例外。
要知道,就算双腿瘫痪,可也有的是能够纾解的办法。
正想着,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顾戾的脸色平静一如往常,可不知为什么郝助理就是觉得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心悸的厉害:“顾爷,醒酒汤。”
一言不发,顾戾将醒酒汤就过来,当着郝助理的面,俯身轻轻拍了拍慕娇娇的脸蛋,淡漠的嗓音带着不甚明显的温柔气息,低哄着:“娇娇,坐起来,喝醒酒汤。”
被吵醒,慕娇娇有着几分不满的小脾气,但迷蒙着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眸,像是个孩子般乖乖听吩咐做事:“恩,我喝。”
然后伸手便准备去接,可一动便重心不稳的又歪进了被褥中,未等顾戾腾出手去扶她,她又慢吞吞的撑着身子慢慢爬起来,脸蛋染着一层薄薄的嫣红,歪头好像是很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推我啊。”
这幅模样,带着太过不谐世事的无辜妩媚,就算是望上一眼,都有股令人蠢蠢欲动的破坏欲。
竭尽全力的按捺着,顾戾一只大掌将她扶住,然后慢慢的将杯子凑近她:“我没有推你,乖一点,先喝两口醒酒汤,不然明白早晨会难受的。”
“我自己能喝的。”
“你端不稳杯子,会洒出来到床褥上,那你晚上就没有地方睡觉了。”
“好吧。”
被劝服后,立刻没有丝毫戒备心的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醉醺醺的脸蛋荡漾着的都是信任,看得让人心头有股火焰在不断燃烧,越发的强烈浓郁,却又无法发泄,将杯子随手交给郝助理,又粗鲁的扯掉领带,眉目这才舒服了些。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戾垂眸瞧了眼,确定慕娇娇已经乖乖躺好,这才捻着手机操控着轮椅去了阳台。
单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微风再加上掌心噙着的凉意,他淡漠的眉目彻底舒展:“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将慕小姐接回家了?”关尹琥的嗓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严肃刻板:“一个小姑娘和你单独在一起,影响不太好,所以你需不需要我让人把她接过来?”
不管怎么说,关家和慕娇娇的关系在上次的宴会上已经是被众人所知晓的,所以留在关家要比留在顾戾那里更名正言顺一些。
顾戾在电话这头静默了两秒,很是轻描淡写的嗓音:“关曦儿给你告的状?”
“她只是担心慕小姐罢了。”
他对他的解释不以为然,脸色几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唯独眸色暗了暗:“恩,我后半夜会将人送到你那里去,她有宿醉头疼的习惯,明天可以让人给她准备点易消化的粥品,还有洗漱用品和衣物,她惯用的牌子我会让郝助理给你送过去一份,她明天上午十点有课,记得提前让人唤她起床。”
这么详细的安排。
关尹琥跟着低笑了声:“阿戾,如果你不掌管顾家的话,可以往保姆方向发展一下,你似乎很有天赋。”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的在扶手上轻敲了下:“所以呢?”
“没什么。”关尹琥将书桌上的文件重新翻了页:“祝你和慕小姐的前半夜快乐,再见。”
说完,手机里便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放下手机,垂眸看着庭院里在路灯下波光粼粼的泳池水,脑子里繁乱,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房间里忽然响起点细微的响声,似乎是什么被碰到地上的动静,他想也不想的操控着轮椅重新回到房间。
果然慕娇娇呆坐在床边,看起来很是手足无措的模样,而床头上的雪茄盒则掉落在地毯中,散落了一地的雪茄。
看见他进来,慕娇娇扁了扁嘴,眼角立刻泛出红晕:“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摔倒,至于雪茄,他并不在意。
上前攥住她的胳膊,将她不至于慌张的下床准备收拾:“你刚刚想要拿什么,我帮你。”
“我不知道啊。”慕娇娇也迷糊了两秒,咬着唇瓣用力的想着,然后猛然睁开一双眸,眸底一亮:“我想起来了,我刚刚看不见你想要找你的。”
“找我?”
“恩。”她重重点着脑袋,像是记起来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反手拽住他的衣角,嗓音沙哑懵懂:“顾戾,从今往后我不喜欢你了……”所以,你不要讨厌我躲着我好不好?
可谁知道,酒劲儿上来,她打了个嗝,说着说着后半句便消失了。
而顾戾,身体猛然一僵,怔怔的垂眸看着她的脸。
她不喜欢他了。
也是,他说过不止一次刻薄狠厉的言语,为了彻彻底底的和她划清楚界限,就算痛到宛若是疯狂,他也丝毫不感觉自己做错了,因为他是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她。
可此时此刻,也许是夜色摇曳中滋生助长心底最深处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又或者是慕娇娇的话彻底将他心头的暗疤连皮带肉的撕扯开来,那股堆积按捺着的痛楚像是排山倒海般的朝他涌来,疯狂而狰狞的似乎将他从中间撕成两半,一半深陷在绵长狼狈的痛楚中,另外一半则像是个局外人一半冷静着眉眼,悄无声息的哑声回应:“恩,我知道。”
她以为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歪歪头:“那你呢?”
“我什么?”
“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
明明是被她拽着衣角,却能够感觉到如火烧般的感觉从肌肤上蔓延开来,他盯着她的眼睛,鬼使神差的不答反问:“如果我没有和你说过那些话,你是不是会喜欢我?”
他知道她醉了,醉的彻底,明天醒来后不会有丝毫现在的记忆,所以他才能够这般的放纵自己。
不管是之前的亲吻,还是现在的询问。
这样的问题似乎超越了慕娇娇的思考范畴,她认真的仰着脸蹙眉疑惑,他也没有催她,看着那张白净淡媚的脸蛋慢慢有着迷茫,然后决然肯定的摇头:“不,我不喜欢你。”
她上一世便明白的,她对他不是喜欢,而是凌驾于爱情之上的一种感激和崇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喜欢能够概括的,她愿意为他做所有事情,就算是付出生命。
但这种感觉顾戾不知道。
房间里有着半晌的死寂。
他在轮椅上坐了良久,头顶上的灯光明亮,柔色的光线像是电影效果中的唯美画面般将男人挺直的脊背勾勒出少许的模糊,却又像是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般,五官浸透了夜色的冷和狼狈,呼吸粗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是,她是不该喜欢他的。
可那种不甘心的作祟让他几乎失控。
“娇娇。”
从嗓子最深处挤出来的嗓音低沉危险,如果换做是任何的正常情况,慕娇娇都是能够察觉出来的,但奈何她现在醉蒙蒙的,闻声便只是抬脸,黑白分明的丹凤眸中倒映出男人的模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出,在她细嫩又散发着热力的脸蛋上流连,亲昵中带着某种蓄势待发的咄咄逼人。
然后低笑着又唤了她一声:“娇娇。”
“啊?”
红唇下意识的回应微启,男人瞳孔骤缩的顺势掐着她的下巴俯首直接吻了上去,长臂一伸,连人带被子直接抱到自己的膝头,死死的禁锢在怀中,没有给她丝毫能够躲闪的余地,然后长舌攻池掠地,重而深的攻势凶猛到令人无法接受。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呜咽声,楚楚可怜中带着承受不住的柔弱。
男人充耳不闻,尝够了红唇,便顺势沿着线条转移,咬着她的耳尖,温热濡湿的叼在口中添舐,满足的听到她被酒精碰撞出的细碎声音,似笑非笑着:“娇娇,你说今天我得到你,你会不会也不记得,恩?”
她自然回应不了,却下意识的会去推着他的肩头,哼哼唧唧着:“疼,别咬我……”
别说是咬她,他现在恨不得将她吞之入腹。
感受着怀中的战栗僵硬,他勾着她的下巴,眸底兴致浓郁到肆意,低哄着:“乖,我不咬你,你主动过来亲亲我,我就不咬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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