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悄悄从地平线的一侧升起,直至淹没最后一丝余光,连天空中的星光被黑夜衬得熠熠生辉,却没能淹没万家灯火。
余嘉佑从厨房中端出已经热过一遍的饭菜,一个人坐在餐桌旁,通过客厅的玻璃装饰墙上对着门的玻璃,硬生生地盯到那一声“咔哒”声响起,才回过神来,刚想起身便看见一个陌生男子和一个女子架着江枫泽走进客厅。
男子个子不高,戴副圆框眼镜,嘴边有颗显眼的黑痣,身穿白色体恤,黑色运动裤,“砰”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人放在沙发上,就见江枫泽毫无形象可言的趴在沙发边上。
余嘉佑看着闯进来的二人,即便他从男子对待江枫泽的态度中可以看出这几人是朋友关系,心底生出排斥感也只是稍微被压下去一点,出于待客之道,他狠狠压下心理上的不适,走进厨房给两人倒水。
就这倒水的功夫,那男子已经自顾自的的坐在江枫泽一旁的沙发上,还招呼女子坐下。
余嘉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指了指江枫泽,问道:“他喝了多少?”
听到那个男子,一口气喝完水,手蹭了蹭嘴角,回道:“就…醉死了的程度。”
张杨:“欸,对了,你是他家保姆吧?待会咱俩给他抬楼上去,你给他擦擦身上。”
余嘉佑不悦地微皱眉头,还没出声,就看见男子发出悲鸣,弯腰捂着脚,大声道:“你穿高跟,踩我干吗?”
女子和男子一样的着装却遮不住她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气质,头扎高马尾,起身解释:“不好意思,这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艾鑫:“你好,我是艾鑫,他是张杨,江枫泽的同事。”
艾鑫朝余嘉佑伸出手。
余嘉佑见对方语气和善,刚刚的不悦也消散许多,说:“你好,我是余嘉佑,江枫泽的室友。”
余嘉佑回握了那只手。
一旁看两人自我介绍的张杨,又尖叫一声,慌忙站起来,握住余嘉佑的手,脱口而出,“哥们,对不起,对不起。”
张杨态度诚恳道:“我以为你是枫哥他父母找人照顾他的人呢?”
余嘉佑摆了摆手,“没事。”
张杨:“那待会儿,咱俩把他抬上去,你给他擦擦身上,行不?”
余嘉佑有些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就……”张杨说着就胳膊肘对了对艾鑫。
艾鑫解释道:“是这样的,组长不是和你一样是病友吗?”
艾鑫似乎是害怕余嘉佑不信,还补了句:“而且他好像有点洁癖,不让我们碰。”
余嘉佑听这话又想起易安出的主意,算盘珠子打得都崩出来了,答应下来:“好,你们走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艾鑫:“好,张杨你快去,我在车里等你。”
艾鑫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张杨架起江枫泽,看向余嘉佑,询问道:“兄弟,帮个忙呗?”
余嘉佑哦一声,踏着拖鞋快步走到江枫泽傍边,手拉起他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两人一起架着人,没有默契可言地把人架到房间。
余嘉佑自然地坐在江枫泽傍边,捏着自己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傍边张扬的嘴张的有多大。
张杨:“那个,哥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鑫姐还在等我。”说完便转身走下楼去。
余嘉佑抬头,见人已经出去了,又回头看了眼躺在自己床上的人,紧紧跟着走在后面,心里想着还好那家伙不知道你房间是哪间,刚来客厅,透过客厅落地窗车子已经扬长而去。
余嘉佑见人已经离开,跑进洗衣房,从柜子里拿出酒精,盆,毛巾,拖把,将二人接触的过地板,楼底全都用涮过酒精的拖把拖几遍,然后用浸泡过酒精的毛巾擦拭二人做过的沙发,又把二人用过的杯子丢进垃圾桶里。
忙完这一切,余嘉佑慢慢的走到餐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趁着饭菜还没凉,吃了起来,边吃边说:“唉,尝不到我用心做的菜,真是可惜啊。”
余嘉佑不紧不慢的吃完,不怎么着急的收拾完餐桌,厨房,紧接着拿着钥匙出门。
余嘉佑仰望着空中的明星,又凝视着周围的在路灯下还没被侵入黑暗的景观。
他一边走一边握了握手里放着歌的手机,吐槽道:“真的是,喝什么酒啊。”
“都说喝酒吸烟伤身,现在是伤你又伤我。”
余嘉佑从小就怕黑,胆小还特别喜欢看恐怖电影,听恐怖故事,尤其是校园风,所以在大学走夜路也是拉个哥们一起,宿舍里更是害怕,他就拉着玩得好的室友一起去厕所。
在所有事情发生之前,余嘉佑都没有克服怕黑,直到大学休学又复学,才出来租房住,他便开始找各种方法来帮助自己戒掉一些习惯。
但是从余嘉佑租的房子到商业街的路上有路灯,只是他习惯了与人一起走夜路,没有给他壮胆的人,他便也怕了。
余嘉佑就这样放着很嗨的英文歌,又自言自语地说着吐槽,给他自己安全感,一路走到小区里的商业街。
林濡大声道:“小满,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
余嘉佑盯着出来倒垃圾的夜班销售员林濡,身穿白色短袖,下配阔腿牛仔裤,惊讶道:“你这周轮夜班?”
林濡:“对呀,不然呢?你以为是网传的阳光白衣人?”
林濡见余嘉佑不说话,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濡:“不会真相信网上的谣言吧?”
林濡:“那都是假的,那是夜里有人病发,被医院接走了。”
林濡打着趣,一路陪余嘉佑走到超市。
林濡:“行了,我先去忙了。”
人走之前还回头嬉笑着对余嘉佑说:“对了,夜烟姐也是今晚的班哦。”
余嘉佑回头就看到一脸不可置信的柳夜烟,讶然:“你这时候出来干嘛?不是可以派送吗?”
余嘉佑拍了下额,道:“我给忘了,没事,有解酒药吗?”
柳夜烟从她包里拿出解酒药,在手心里握着,挑眉看向余嘉佑说:“店里可没这玩意,但是姐身上有。”
柳夜烟讶然:“你,喝酒了?”
余嘉佑眼看不说实话,估计拿不到药,老实交代了。
了解实情的柳夜烟把药放在柜台上,听见余嘉佑外放的歌,问了句:“要不要姐陪你一起回去?”
余嘉佑拿起药,看见柳夜烟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笑道:“不用,夜烟姐,我自己回去就行。”
柳夜烟失望的叹口气,道:“那好吧,还想着能去看看糯糯小宝贝呢。”
余嘉佑:“夜烟姐,我没接糯糯回来,我先回去了。”
余嘉佑朝柳夜烟挥了挥手,听见自己外放的歌,又听到柳夜烟在后面说:“路上注意点儿。”
余嘉佑一路自己给自己安全感地走回家。
大概十分钟左右,余嘉佑从商业街回到家里,但他总以为花了很长一段时间。
余嘉佑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会第一时间会急匆匆地去自己房间看人怎样了,在看到走之前什么样子的姿势,现在还是什么样子的姿势,他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去,蹲在床边,戳了戳江枫泽的脸,夸赞道:“不错,怪软的!”
他又惊觉:“江枫泽啊,你喝酒竟然不上脸!”
余嘉佑喂它吃了解酒药,去洗漱间拿着一条新的毛巾放进接好温水的盆里。
余嘉佑弄好这些,轻轻一仰头,江枫泽还是趴在那,道:“真的是,喝醉了一动不动。”
余嘉佑有些吃力的将江枫泽身体摆正,躺在旁边,喘了会儿气:“哎呦呵,刚刚张杨抬你也没见这么费劲啊。”
“说起张杨,你朋友有点没礼貌哦,搞得我都不想管你了。”
他抬起手又控制不住地捏了捏那张有点嫩的脸:“看在你有几分姿色的份上,原谅他,也勉为其难照顾你一下吧,”
“还有人家枫哥,枫哥的叫你,摸过你这张脸吗?”
“小样,还不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干什么工作的啊,把脸蛋保养这么好?”
余嘉佑捏的正起劲儿,蓦然作乱的手被人一把抓住,他起身去看抓住他手的人,没醒反而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怎么皱眉头了,被我捏的不舒服了吗?”
余嘉佑挣脱江枫泽的束缚,按了按他的眉心:“不舒服也先忍着吧,待会会舒服的。”
余嘉佑说完便起身去脱江枫泽的体恤衫,只一眼让余嘉佑感受到什么叫做来自男人的魅力,余嘉佑上手摸了一把江枫泽的腹肌,紧实的肌肉,又摸了摸他的腹部,没有多余的赘肉但也没有成型的肌肉,自嘲道:“呵,怪不都惦记着关心你,谁不爱结实的肌肉啊。”
余嘉佑拿起泡过温水的毛巾,拧过水,咳嗽了两声:“要不先……”
余嘉佑想起他刚刚的委屈又想起易安的计谋,果断放下负罪感,拿起手机,打开照相机,怼着江枫泽的脸和腹肌各个角度一顿狂拍,就连裤腰堪堪遮住几分的人鱼线都没有放过,拍完之后,拿起毛巾,轻轻的擦拭江枫泽的上半身。
他想这样以后就算江枫泽脾气暴虐,也有把柄在手里,可以威胁对方尽快搬离这里。
余嘉简单地擦拭了两三遍,瞅着他裸露的上半身,又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柜。
“就先这样将就一下,毕竟我也不知道你睡衣在哪。”
余嘉佑一直盯着江枫泽的裤子,拿起一旁的被子,展开盖在江枫泽上半身上。
余嘉佑此地无银三两的对着醉人解释。
“呃,刚刚太热,空调温度开的低,给你盖上,别着凉了。”
余嘉佑说完,还指了指空调的屏显,意外的看到20℃,有些心虚的朝江枫泽的裤子伸手。
余嘉佑的手刚碰到裤子的边缘,就又被一张大手抓住,有力地将他拽到一旁。
余嘉佑看着手腕上的手,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江枫泽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余嘉佑一怔,慌忙别开头,向瞪着自己的人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
“呃,你醒啦,我就是想帮你擦一下身体,你好舒服一些。”
余嘉佑以为会等到吼声,谴责或者是摔门声,没想到两三分钟过去了,只等到静静的呼吸声。
余嘉佑扭头正视着还在抓着自己手不放的人,仿佛刚刚睁开眼睛的瞬间是余嘉佑的错觉,江枫泽静静地躺在床上。
余嘉佑想挣脱江枫泽的手,继续帮他擦拭,却是越挣扎手被抓得就越紧。
余嘉佑脱力的躺在江枫泽身旁,闭上眼睛,即无奈又委屈,“江枫泽,你真是够了,我他丫的还没洗呢?”
余嘉佑往江枫泽那边挪到俩人头挨在一起,拿出手机,给俩人来了一张大头照,“明天,你就等着我拿你开涮吧。”
余嘉佑又挪回原来的位置,两人一起睡了几天,余嘉佑完全把江枫泽当成自己人。
余嘉佑也忙碌了一天,躺在柔软的床上,很快便进入了睡意编制的梦网中。
第二天早晨余嘉佑睁开眼睛,习惯性伸手揉头发,似是惊动了旁边的江枫泽,听见一声不满的哼哼声。
余嘉佑看了眼时间,刚好可以做早餐,他慢慢掰开江枫泽的手,轻手轻脚地去浴室冲下澡,不急不慢的刷牙洗脸。
余嘉佑出来的时候,看见江枫泽正睁着眼睛,惺松迷离地看向他,顺着江枫泽的视线下移,一览无余。
一声尖细的叫声震得屋子都要抖一下。
余嘉佑慌忙躲进浴室,扯了一条浴巾披在身上,脸上一片绯红,“我刚刚出去怎么啥也没……”
虽然昨天摸了一下他的那几块腹肌,可是这俩不对等啊…
干,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就这么没了。
余嘉佑即懊恼又后悔,平时他就不喜欢穿浴袍,怎么今天就给忘了外面还有个人啊。
余嘉佑尝试安慰自己,嘴里嘀咕着,虽然都是男的,也算不上什么……
不行,我得敲诈一番,不然心里过不去。
余嘉佑听见门外的敲门声,更是想找个洞钻进去,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又一阵敲门声,江枫泽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嘉,我能借用一下你浴室。”
余嘉佑小声道:“好。”
余嘉佑抓紧浴袍领口,打开门直接往外走,在江枫泽身旁停下,脸颊上的绯红还未褪去,有些别扭的开口。
“你进去吧,我换一下衣服。”
余嘉佑等江枫泽进去之后,两三分钟换了衣服,快步走下楼,先把衣服放进去洗衣机里洗着,紧接着进厨房做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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