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进入破釜酒吧，周围一下子仿佛静了下来，只听到些许谈话声，由于酒吧内光线太暗，哈莉过了好一会才看清这个所谓非常“出名”的地方。

酒吧里面显得十分昏暗简陋，有一个吧台，角落的阴影里摆有几张桌子。几个老太婆坐在屋角的桌子边拿着小杯喝着不知名的酒，其中一个正在抽着一杆长烟袋。一个戴大礼帽的小男人正在跟一个头发几乎脱光、长得像瘪胡桃似的酒吧老板聊天。

而海格似乎是酒吧的常客，他一进酒吧近乎所有人都朝他微笑、招手。而后他就与酒吧老板攀谈了起来。

突然，哈莉觉得有一道炽热到实质化的目光在注视着她。她抬起头，酒吧老板用他那双有些浑浊却十分精明的眼睛仔细端详着她，他突然开口：“我的天哪，这位是……这位莫非是……”

破釜酒吧里顿时悄然无声。

“哎呀！”酒吧老板小声的说，“哈莉·波特……荣幸之至。”他连忙从吧台后面出来，朝哈莉跑过去，抓住他的手，热泪盈眶。“欢迎回来，波特小姐，欢迎你回来。”

哈莉没有听清酒吧老板说些什么，因为就在刚刚，她忽然觉得酒吧内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有善意的，有恶意的。而其中最为哈莉所关注的是一股强烈的恶意，这股强烈的恶意是哈莉从未所感知到的，使她全身发抖，刘海遮挡的闪电形伤疤剧烈的作痛起来。

她“唔”的一声，抽出被紧握的双手，捂住额头，身子伏在海格身上。

“哈哈哈，小哈莉害羞了。”海格见一路问东问西装作小大人似的哈莉突然满脸通红的伏在他身边，笑着对酒馆老板和酒客说道，“毕竟还是个孩子呢。”

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哈莉听到海格这样说，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脸颊红红的躲在海格身后，如同一个怕见生人的害羞女孩一样非常矜持的与一众酒客打招呼。

这个时候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神情非常紧张，他的一只眼睛在抽动。哈莉突然与他对视一眼，额头的伤疤又跳痛了起来。

就是他！哈莉已经确定了那股莫大恶意的来源。

“奇洛教授！”海格为哈莉引荐说道，“哈莉，奇洛教授是在霍格沃茨教你的老师之一呢。”

“波——波——波特，”奇洛教授结结巴巴地说，“见到你说——说不出来的——高——高兴。”

你在撒谎！你恨不得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哈莉躲闪着他的目光，又将身子缩了缩，藏在海格身后，小声的说道：“奇洛教授你好，您教哪一类魔法？”

“对付黑——黑——黑魔法的防——防御术。”奇洛教授含糊不清的说，似乎他觉得还是不提了为好。

“这你已经用——用不——不着学了，是吧，波——波——波特小姐。”他有些神经质又略带讽刺的大笑了起来。“你这是准——准备去买你需要的东西吧？我也要——要去买——买一本关于吸血鬼的新——新书。”他似乎想起这件事情就把他吓坏了。

之后陆陆续续有巫师前同哈莉打招呼，其中哈莉还见过几个面熟的家伙，就是之前佩妮阿姨所说的那些怪人。她花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时间才把他们摆脱掉。在一片喋喋不休的说话声中，海格带着紧紧抓住他外衣衣角的哈莉穿过吧台，来到四面有围墙的小天井。这里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此外什么也没有。

海格朝哈莉咧嘴一笑，“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是不是？对你说过你很有名气。连奇洛教授在你面前都要发抖——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经常发抖。”

“他总是这么神经紧张吗？”

“哦，是的。倒霉的家伙。头脑聪明极了，他书读得挺好，但他想获得一些第一手的实践经验，就出去游历了一年……据说，他在黑森林里遇到了吸血鬼，一个老巫婆又使他遭到了很大麻烦，从那以后，他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害怕学生，害怕自己教的科目……”

那奇洛教授为什么会对自己持有莫大的恶意呢？哈利想继续追问下去，但显然海格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久，他拿着他那把心爱的粉红色小伞，在数垃圾箱上边的墙砖。

“往上数三块……再往横里数两块……”他小声念叨着,”好了，往后站，哈莉。”

他用伞头在墙上轻轻敲了三下。

他敲过的那块砖抖动起来，开始移动，中间的地方出现一个小洞，洞口越变越大，不多时他们面前就出现了一条足以让海格通过的宽阔的公道，通向一条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的鹅卵石铺砌的街道。

“欢迎，”海格说，“欢迎你来到对角巷。”见到哈莉脸颊绯红，惊讶不已的神情，海格朝她笑了笑。

他们沿着拱道走去，哈莉侧身回头一看，只见拱道一下子变窄了，然后又变成了原来坚实的墙壁。

在哈莉的感知中，这道小巷仿佛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随着她与海格的进入而按下了播放键，孩子们的嬉闹声，小贩与顾客的争执声，广告与广告交互错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耀眼的阳光投射在最近一家商店门外的一摞锅上。锅的上方悬挂着一块牌：

铜制——黄铜制——锡镀制——银制大锅——型号齐全——自动搅拌——可折叠。

“哦，你需要买一只，”海格似乎察觉到了哈莉的目光，说道，“不过我们先得去取钱。”

哈莉把头摆成了拨浪鼓，她那酒红色长发也随之摆动。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这极大的激发了哈莉潜在的好奇心。若不是海格一直催促着，哈莉可以单单观察小巷的店铺和人来消磨这一整天。有的商店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坩埚，有的商店橱窗挂着几把滑稽的扫把，而几个和哈莉年龄相仿的男孩正看着它们。

“古灵阁到了。”海格说。

他们来到一幢高高耸立在周围店铺之上的雪白的楼房前，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一个穿一身猩红镶金制服的身影，那不就是——

“不错，那就是一个妖精。”当他们沿着白色石阶朝那人走去时，海格镇定地小声说。这个妖精大约比哈莉矮一头，生着一张透着聪明的黝黑面孔，尖尖的胡子，哈莉发现他的手和脚都特别长。他们进门时，那妖精向他们鞠躬行礼。之后他们面前出现了第二道门，是银色的，两扇门上镌刻着如下的文字：

请进，陌生人，不过你要当心

贪得无厌会是什么下场，

一味索取，不劳而获，

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因此如果你想从我们的地下金库取走

一份从来不属于你的财富，

窃贼啊，你已经受到警告，

当心招来的不是宝藏，而是恶报。

“就像我说的，你要是想抢银行，那你就是疯了。”海格说。

两个妖精向他们鞠躬，把他们引进了一间高大的大理石厅堂。大约有百十来个妖精坐在一排长柜台后边的高凳上，有的用铜天平称钱币，有的用目镜检验宝石，一边往大账本上草草地登记。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指引来人出入这些门。海格和哈莉朝柜台走去。

“早，”海格对一个闲着的妖精说，“我们要从哈莉耶特·波特小姐的保险库里取一些钱。”

“您有他的钥匙吗，先生？”

“带来了。”海格说着，把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到柜台上，不小心将一把发霉的狗饼干撒在了妖精的账本上。妖精皱了皱鼻子。哈莉看着右边那个妖精正在称一堆跟烧红的煤块一般大小的红宝石。

“找到了。”海格终于说，举起一把小金钥匙。

妖精认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应当没有问题。”

“我这里还有一封邓布利多教授写的信，”他郑重其事地说着，挺起胸来，“是关于713号地下金库里的‘那件东西’的。”

妖精仔细看了信。

“很好，”他说着，把信交还给海格，“我找人带你们去这两个地下金库。拉环！”拉环是另外一个妖精。

海格把狗饼干全装回里边口袋里之后，就和哈莉跟随拉环从其中一扇门走出了大厅。

“海格，这些妖精除了矮上一点，和人类没什么不同。”

“是的，但不要小看妖精，他们的妖术可不亚于巫师。”

名叫拉环的妖精为他们俩打开门。眼前是一道狭窄的石廊，燃烧的火把将它照的通明。石廊是一道狭窄的下坡，下面有一条小铁路，铁路上摆放着几个小推车。

“难道我们要做那个下去？”哈莉指着零落在铁路上的小推车，睁大了眼睛看向海格。

海格重重地拍了下脑门，有些懊悔地说道：“我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女孩坐如此危险的车呢？”

“哈莉，你留下大厅里等我回来？”

“不，我想，我还是要亲自去看一看我父母留给我的遗产。”

哈利从未坐过过山车，但哈莉认为古灵阁的小推车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玩的过山车了。虽然小推车看着不甚牢固，但坐上海格与哈莉两人却绰绰有余。海格用他健壮的双臂环抱着哈莉，小推车沿着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甬道向前疾驰，左拐，右拐，咔哒咔哒响的小推车似乎认识路，根本不需要拉环来驾车。

冰冷空气呼啸而过，哈莉眯着眼睛，就在她觉得小推车要撞到甬道尽头的墙壁上时，小推车陡然转向更深处。疾驰的速度所造成的落差感让哈莉情不自禁的发出尖叫。

“哈莉，你怎么了？”海格大声问道。

“我没事，只觉得太刺激了！”哈莉的嗓子有些哑了。

当小推车终于在甬道的一扇小门前停下来时，哈莉被海格报下了车，这个硕壮的巨人紧紧靠在甬道墙上，哈莉却觉得意犹未尽。

拉环打开门锁。一股浓浓的绿烟从门里冒出来，浓烟散尽之后，呈现在哈莉眼前的是承兑的金币、银条和堆积如山的铜币。

“这全都是你的。”

哈莉对巫师世界的金钱没有什么概念，但单看着成堆的金子，这恐怕不是一个小数目的财富。而且哈莉笃定，弗农姨父一定不会知道她的父母为她留下这么金子，否则用不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会将这一切占为己有。

海格帮着哈莉把钱装进袋子里。

“金币是加隆，银币是银西可，铜币是纳特。”他解释说，“十七个银西可合一个加隆，二十九个纳特合一个西可，够简单了吧。”

海格抓了一把加隆放进袋子，

“好了，够两个学期用了，”说着他将袋子扎紧，想了想，又拿了些加隆和西可放进哈莉随身带的单肩包，“一会你可以拿这些钱去买一些你看得上的小玩意。”

海格转身对拉环说：“现在带我们去713号地下金库吧，不过能不能麻烦你让车开得慢一些？”

“车速只有一个。”这只妖精说道。

他们下到越来越深的地方，加快了速度。在急转弯的地方空气变得更寒冷刺骨。小推车咔哒咔哒响着来到一处山涧之上。

713号地下金库没有钥匙孔。

“往后站。”拉环郑重其事地说。他伸出一个长长的手指轻轻敲门，那门竟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除了古灵阁的妖精之外，其他任何人要这么做，都会被门吸进去，陷在门里出不来。”拉环说。

“你多长时间才来查看一次，看里边是否有人呢？”

“大概十年一次吧。”拉环说，不怀好意地咧嘴一笑。

在这个超级保险的地下金库里，毫无疑问会存放着非同一般的东西。哈莉站在最后，虽然她很好奇里面藏得什么，但担心会像之前那个金库一样有浓浓的绿烟。

遗憾的是，里面什么也没冒出来，甚至什么都没有。哈莉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地上有一个用棕色纸包着的脏兮兮的小包。海格把它捡了起来，深深地塞到外衣里面的口袋里。哈莉很想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但她明白问了也没用。

“走，回去上那辆该死的车吧。”海格说着，将哈莉抱上了小推车。

世界线已经发生些许偏移，下一章马尔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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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少女初次接触魔法世界物语（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