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保护在白光之中的11长舒了口气，收回触碰13的手，感激地对斯内普笑了笑。

“谢谢。”她的声音有些虚弱。

“没什么，”斯内普也变回成年的样子，有些担忧地说，“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吧。”

“得把他带上。”11朝锁链上的13示意了一下。

斯内普和11试着解开13手腕上的锁链。可刚一触碰，锁链就发出哗啦啦的巨响。紧接着这些锁链仿佛魔鬼网一般顺着洞顶的钟乳石蜿蜒而下，爬上了斯内普和11的胳膊。

“神锋无影！”斯内普果断将锁链劈开。11也放出黑雾把锁链捏碎。

13失去支撑向前倒去。斯内普一把接住他，把他从锁链下面拖出来。

越来越多的锁链像蛇一般从洞顶顺势而下试图缠住他们。11忽然爆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黑色的火焰从她周身扩散开，吞没了那些触手般的锁链。

黑色的火苗延伸到斯内普脚下，舔着他的袍摆。斯内普紧张地退了一步，却发现火焰对他没有伤害，只有一点温热的感觉。

这时靠在斯内普身上的13忽然轻微地动了一下。

“烧掉那块红色的能量石……他在收集……独占……”斯内普听到他气若游丝的声音。

“他好像说话了，”斯内普看着13，想要确定这是不是幻觉，“他说烧掉红色的什么，什么独占什么的……”

11思索了一会儿，回头看向那颗“心脏”一样的东西。“也许说的是这个，刚才它吸收掉那缕灵魂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她抬起手让火焰顺着洞顶蔓延到那块红色的透明石头上。

瞬间石头里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仿佛无数灵魂在痛苦哀嚎。明暗交替的频率变得越来越快，像是“心脏”在剧烈地跳动。

透明石头里如岩浆一般翻滚起来，时而显现出一张张灵魂的脸。山洞开始摇晃，一些钟乳石如锥子一般从洞顶掉下来，插进地面。

“要塌了！快走！”斯内普把13架起来，催促奈特和11赶紧离开。

11帮忙搭住13的另一边，跟着斯内普往外跑。奈特已经一路冲到了前面，在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了几声嘶鸣。

斯内普顺着奈特的声音跌跌撞撞地摸索过去。掉下来的石头越来越多，不时砸在他们身上。忽然一声坍塌的巨响，周围烟尘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了。

“11？”斯内普焦急地问。

“我在。”一个让人安心的声音。

晃动慢慢停下来，烟尘一点点散去。斯内普看到来时的路已经被大大小小的石块堵住了，只有淡淡的白光从石块儿间的缝隙透过来。慢慢的白光越来越强，似乎那个发光的东西在靠近。

还没等斯内普探究，白光已经钻过大大小小的空隙，一股脑儿涌出来。

“是那些被锁在石头里的灵魂。”11看上去很开心。

钻出来的白光逐渐汇聚到一起，像是一条银河漂浮在半空。奈特也寻着光亮找回来，在斯内普肩膀亲昵地蹭了蹭。

斯内普用手拍了拍奈特的头，和11架起13继续前进。

脚下的路慢慢变成上坡，地上的泥土里也露出越来越多的枝条。

“我觉得我们脚下就是生命之树的根了。”11指着白光没入的地方给斯内普看。

“所以沿着这里上去就行了？”斯内普问。

“我猜是这样。”11点点头。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巨大的生命之树爬起来像是爬山。遇到一些巨大的沟壑，他们还要施法搭桥。再加上拖着一个神志不清的13，他们的路程异常艰辛。

虽然如此，斯内普却并不觉得烦闷。脱离了噬魂之渊的压抑环境，11似乎又变的活泼开朗起来。她会偶尔抓住一个身边飘着的白光，聆听它最后的故事然后讲给他听。

斯内普觉得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时候，她兴致勃勃地讲，他津津有味地听。即使前路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只要和她在一起，他的世界就充满了平静和安宁。

越来越多的灵魂进入了土地和树根，光亮也变得越来越弱。他们渐渐陷入黑暗之中，看不清前面的路。

“荧光闪烁！”斯内普用照明咒充当光源。可一路的消耗太大，补充能量的食物又早在见到堡垒之前就吃完了，他的照明咒只能发出零星微弱的亮光。

“你们的咒语可真简洁，”11羡慕地看着亮光，“我们的魔法都是很古老的用法，咒语的吟唱很长，战斗中并不实用。真正对抗时我们会野蛮地使用魔法，不讲技巧，谁力量强谁说了算。”

“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改进吗？”斯内普有些不太相信。

“没有，因为没必要，我们很少发生争斗。”11在周围的土地上拍了拍，然后找了个位置挖起来，“不过有利有弊，我们的咒语更接近自然，不需要补充很多能量。如果我们在这样的地方打起来，你应该撑不到最后。”

“如果我快速取得胜利呢？”斯内普的好胜心让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乏力的事实。

“那可能是两败俱伤。”11从地里掏出来一个菁芜一样的东西，施法把它弄干净，然后掰了一半给斯内普，“吃点东西，你有点虚弱了。”

斯内普接过菁芜咬了一口，很脆很新鲜的口感。虽然不如多汁的果子香甜，但感觉比果子的饱腹感更强。

“你教我你们的魔法怎么样？我教你我们的。”11说着，把另一半递到奈特嘴边。

奈特显然是饿坏了，也顾不上害怕11，一口从她手里咬过去，嘎吱嘎吱嚼起来。

看到奈特为了一口吃的放弃警惕，斯内普轻哼了一声才问11，“你想学我的魔法？你不是说这种魔法消耗大吗？”

“等回去以后食物充足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11说，“我需要点出其不意的魔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不会让你白教的，死神的魔法有些你一定没见过，我可以教给你，我们互换。”

斯内普想了想，接受了11的提议。

和11讨论魔法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儿，就像在图书馆找到了一本宝藏一样的古籍。她知道魔法最原本的样子，知道如何调动最古老最纯粹的力量。而斯内普可以将这些力量加工，变成更高效的武器。两个人整日都沉浸在对魔法的研究中，甚至忽略了跟着他们的奈特和它驮着的13。

就这样又走了很长时间，终于走到一个洞口，奈特急不可耐地飞奔出去。

斯内普和11也从洞口钻出来，发现这里是生命之树底部的一个巨大树洞。斯内普仰头看了看生命之树的树冠，繁密的枝条错综复杂，将天空遮掩的严严实实。

“什么人？”忽然有人厉声问。

斯内普转过身，发现是几个半人半鹿的生物正拿着枯枝一样的法杖指着他们。

“群星圣殿死神11。”

“叛逃者！”其中一个半鹿人的法杖忽然射出一道藤蔓捆住了11和斯内普。

“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灵魂。”11抗议道。

半鹿人审视了他们一会儿，把斯内普身上的藤蔓消除了。

“我帮你解开，你对付左边那俩……”

“不，不要。”11摇摇头，小声并快速对他说，“我得跟他们走，这样8和那个假的13会去找我。你把真的13偷偷带去星空堡垒交给摩莉甘，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

“你们在说什么？”半鹿人围上来抓住11，把她和斯内普隔开。

“没什么，”11最后望了斯内普一眼，然后被半鹿人蒙上了眼睛，“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圣所吗？”

“别问那么多。”半鹿人用法杖顶着她的后背，催她赶紧走。

斯内普冷着脸看着11被那群鹿人带进森林，才大吼了一声，“奈特！”

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斯内普眼前。斯内普把13往前推了推然后跳上马背，“星光堡垒！如果你知道路！”

奈特似乎也感觉到了斯内普的急迫，立刻扬起蹄子朝远离生命之树的开阔地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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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逃离噬魂之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