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示录》第023章织梦

拉开窗帘，西弗勒斯立于窗侧，眉头紧拧。

阳光下的马尔福庄园别有意趣，卢修斯·马尔福曾夸耀它的历史。

这片可以说没有历史的大地，现在倒是在“创造”着新的历史。新得轻浮，毫无底蕴，宣扬的梦字，每条缝里都是血色。

西弗勒斯不知道政府是否完全控制住了疫情，但他猜得到在不影响肉食者的情况下，或许他们真会任由情况恶化下去。

异变……不仅在动植物上出现，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那又究竟会变多少？

西弗勒斯伸出手，在阳光下端详着。

不能再继续留在马尔福家，这里没有必要的工具。而且——西弗勒斯猛然闭上眼。

Voldemort全然把马尔福庄园当做自己家一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西弗勒斯对此“没有”意见，他只想炸了这个地方，让卢修斯彻底失去旧宅。

恢复记忆的Voldemort难对付极了，在眼下环境里，西弗勒斯根本找不到转移Voldemort注意力的借口。

坏处很明显，西弗勒斯几乎一看到Voldemort就腿软。

事情发展已经脱轨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由西弗勒斯决定。

西弗勒斯至今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能让Voldemort这么在意。如果说曾经一张白纸，所以Voldemort只能依赖他，由此产生错觉的爱恋之情，还算正常，那恢复记忆后又为何还是执着于他？

更荒谬的是他们之间的精神链接。

精神创伤怎么可能通过性I事治愈？！

可梳理过Voldemort的借口后，西弗勒斯又发现Voldemort分得很清楚，谈及治疗精神，Voldemort就只会精神链接；而想要发生关系，Voldemort也毫不避讳地直言——尽管西弗勒斯总是拒绝。

精神链接与切实发生关系对西弗勒斯而言区别并不大。就算西弗勒斯拒绝他，Voldemort也没有那么听话，不进行到最后一步，不是他不敢，而是不必要。

精神链接带来的刺激对比西弗勒斯所了解过的爱欲之事超出太多，甚至西弗勒斯找不到拒绝的方法。

在庄园里，哪怕离Voldemort再远，也会被找到。而距离根本无法阻止精神链接——从他们彻底链接的那一天起，西弗勒斯就注定再也摆脱不了Voldemort。

而在精神力的角逐中，尤以强大的那一个人为主导。换句话说，只要Voldemort想，他就可以随时随地借由链接做点爱做的事。

一直受制于人西弗勒斯可不甘愿，经过这么多天尝试，也算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抵御Voldemort的影响。

还不知道西弗勒斯的想法，Voldemort倒也大致猜得到。

Voldemort对“治疗”的频率感觉良好，西弗勒斯很好地疏导了他混乱的精神，精神彻底稳定后，还保持这样的频率，则纯粹出于享受。

至于他痊愈的事西弗勒斯不知道。

这当然是因为西弗勒斯也没问。

快乐的事情适当做一做，有益于身心健康。西弗勒斯应该是一样的想法。

能完全感知到另一个人的存在，以及对自己的影响，对Voldemort而言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手中摆弄着一串钥匙，Voldemort眸色深沉。

阿布拉克萨斯，也预想不到今日之事。

马尔福总想在任何风波中都能全身而退，利益想要，风险想避，倒真让他们在风雨漂泊的船上找到生路。

有时候人太聪明，也惹人生厌。

Voldemort手中的钥匙叮当作响，可惜旧人作古，反是叛徒，或许还活的很滋润。

嗯？

精神链接断开了。

Voldemort随手收好钥匙，向着西弗勒斯而去。

书房里，西弗勒斯正在窗前。

炽日光焰，西弗勒斯瞧见Voldemort，微微抬起头，道：“你应该好了。”

“若我说没好呢？”Voldemort缓缓靠近西弗勒斯。

“没好？——我们更该回实验室。”西弗勒斯克制身体没动，强制冷静下来。

他太过于适应Voldemort，他们之间太多亲密无间的事，叫他无比熟悉Voldemort的举动。冷静下来，有很多事不需要他言明，西弗勒斯也能知道。

什么举动是故意，什么举动是随意。Voldemort只是更为恶劣地一再试探他的反应罢了。

不可在他面前一再退让。

西弗勒斯并不做强硬姿态，却能让Voldemort看得出他不会再退。

Voldemort笑了一声：“也是该做些准备。”西弗勒斯小小的悖逆，他倒是有心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你有什么打算？”西弗勒斯听出他言下之意。

Voldemort手按在西弗勒斯肩上，眉眼舒展似是欣慰：“要去见些故人。”

“你的故人？”西弗勒斯可知道他年龄和自己外祖父差不多，也就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结婚晚，生孩子也晚，不然卢修斯·马尔福也不至于就比他大几岁。见到他们的坟头，又有什么意义？

“西弗勒斯，他们也有你想知道的真相。”普林斯家的事，Voldemort不知原委。

在他手下做事，普林斯很重要，还没谁敢向他们下手。而他在被背叛之后，叛徒会对普林斯家下手，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就算不是他们，组织里的事情，也脱不开他们。

他醒过来，就没想过让他们安心入土。哪怕叛徒已经入土，他也要把他们挖出来，挫骨扬灰。

“什么时候出发？”西弗勒斯不愿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

马尔福庄园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可不适合现在的他们。

Voldemort侧首，贴近西弗勒斯，笑道：“随时可以。”

……

北美大陆秩序恢复了不少，断开的通商联系，又重新开启。

Voldemort带着西弗勒斯登上前往英格兰的轮渡，西弗勒斯没想过自己会晕船。

轮渡上，几度要吐得昏死过去。

“西弗勒斯，从没坐过船？”Voldemort没想过变异者也会晕船。西弗勒斯看起来是个“硬汉”，可惜是个会晕船的“硬汉”。

西弗勒斯神情恹恹：“为什么不飞着走？”他记得Voldemort可以生出双翅。

“飞越大洋，是个好主意。”Voldemort面露遗憾，“海上天气风云变幻，我扛得住，你扛不住啊西弗勒斯。何况飞行并不是张张翅膀即可，中途我也要休息捕猎，然而大海茫茫，何处补给休息？”

这些事西弗勒斯怎么会不懂？他只是对晕船这件事格外厌烦。

西弗勒斯昏昏欲睡，胃中又皱紧成一团，难受得在床上蜷曲着，无从缓解。

“再坚持几天。”Voldemort用毛巾擦拭着西弗勒斯额头冷汗，“西弗勒斯，你也可以放开控制，让我用精神力为你编织一场梦。”

触手悄然间一条条滑出。

梦？

什么梦？

Voldemort话里有话，却又摸不着边际。

迷迷蒙蒙中，西弗勒斯还是抱住Voldemort的触手，放开了精神壁垒。

梦的波纹随海浪荡漾，一圈一圈，浸入西弗勒斯意识深处。

……

幽暗的地底，橙红的花朵一片连着一片，它们与太阳花颇有些相似之处。

花瓣偏大，一圈花瓣靠上的几片是血红色，靠下的花瓣在尖端部分呈现出黄绿色。花蕊一周花丝是浓重的黑色。

它们与罂粟颇有相似之处，带着妖异的美感。

“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植物真能造出那么难杀的怪物？”一只手掐走一朵花，女人的话语中有着浓浓的怀疑。

“研究研究就知道了。”Voldemort冷漠地让人上前收集。

西弗勒斯试图靠近，却什么也触摸不到。

“……让我为你编织一场梦。”

这就是他编织的梦？

Voldemort……不，这是汤姆·里德尔。

随着里德尔离开地底，西弗勒斯不由自主也很随着一同出去。

西非殖民地有着极为原始的生存环境，然而他们得不到原始的安宁，只有被迫“发展”的血腥与火I药味。

西弗勒斯看到了身着沃尔普及斯骑士黑袍的人以当地人为乐，玩弄他们的性命。

他们说着西弗勒斯听不懂的土著语言，有一大群人被关在栅栏囚笼中，像是牲畜。

西弗勒斯还未直视过这样的人间地狱，哪怕在实验室他已经见过太多死于非命的“实验体”，也知道那些实验体的来路不干净，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血，可当他亲眼看到沃尔普及斯骑士的人在虐杀当地土著，如此残忍行径，这些“文明人”却嘻嘻哈哈，玩笑取乐，还是感到无言的痛苦。

里德尔没参与，但一直冷眼旁观。

西弗勒斯被迫看到虐杀的全过程，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里德尔要这么做。

地面铺满一层血色，里德尔等的人也终于来了。

同样一身黑袍，兜帽和面具掩盖了他的身份。

可西弗勒斯听到了里德尔唤他的名字——

“普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