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我这里确实有一个单子。”西亚娜在斯内普的提醒下想起此行的目的。

她冷淡地直起身子靠回椅背，“马尔福先生向我推荐了您，据说您是一个真正不可多得的魔药大师。”

“我保证在魔药上你找不到比西弗勒斯更有能耐的人了。”卢修斯·马尔福立即压低声音，凑近西亚娜含含糊糊暗示：“就连那位大人也认可了西弗勒斯。”

西亚娜的心向下一沉。

她知道魔药大师大多游走于黑白魔法之间，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和一个纯纯正正、得伏地魔青眼的食死徒打交道。

她暗暗睨了马尔福一眼。

对于一个纯血家族来说，比和食死徒打交道更危险的是听到黑魔王的名头转身就走，这几乎是公开宣示站在那位的对立面。

这个老狐狸终于还是把她拉下了水。

她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是吗？那我再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

西亚娜重新审视了斯内普一番。她刻意屏住呼吸，然后猛吸一口气，让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灵魂味道直直冲向自己的肺腑，她嗅到在醇香苦涩的烘焙咖啡味下隐藏着一丝令人心惊的血腥底色。

马尔福离开以后，西亚娜和斯内普坐在餐桌的两头，彼此沉默相望。

西亚娜仍旧拿不准究竟该不该冒险把那张配方送到一个食死徒眼皮子底下。她手里的这张魔药配方不仅涉及魔法最深层的秘密，同时也是法国罗齐尔最大的秘密。任何一个得到这张配方的人，从此都可以窥视法国罗齐尔世代珍藏的宝藏。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注意到斯内普正饶有兴致地观赏一旁的壁画，轻轻开口：“玛丽·罗齐尔，我的先祖，曾经在火刑时制造爆炸案，杀死了二十三个麻瓜。”

斯内普的注意力被西亚娜唤回。

注视这那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她沉吟开口：“斯内普先生，我需要一个赤胆忠心咒。”

“不好意思，我想是罗齐尔小姐在请人办事？”

“我以为这是个平等的交易。虽然马尔福说了你是最好的，但罗齐尔不至于没有其他的选择。”

斯内普在西亚娜出现的那一瞬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其难缠的女巫，他在她身上竟可以同时看到纳西莎·马尔福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两个人的影子。

这也意味着她既有女人的脆弱也有女人的疯狂。

斯内将双手拿出放在桌面上交握，他决定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这场谈话：“罗齐尔小姐，不如我们双方都坦诚一点。假使您能找到人，又何必在拒绝了塞尔温的橄榄之后，又重新冒险找上卢修斯呢？”

“你是谁？”质询的话语脱口而出。

西亚娜从不曾在任何一场舞会里见过斯内普，也不曾在任何人的信件中听过他的名字。她本以为这个有点才华混血不过是马尔福家族招揽来献给黑魔王的礼物，但是这样的秘辛却被面前之人轻飘飘说出口。

斯内普颇具黑色幽默地回答：“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想卢修斯还不至于糊涂到忘记将我的名字介绍给您。”

他继续说道：“罗齐尔小姐，我想重要的不是我是谁，而是我是您能找到的唯一一个能做出魔药的人。”

西亚娜已经快被她打动了，她知道斯内普说得都是事实。

她换了一种更为柔婉的姿态，试图安抚对面锋芒毕露的青年，“是的，我相信您是此时此刻唯一能帮助我的人了。请您原谅我刚才的失言，我只是过于焦急担心了。”颤抖的尾音泄露出她的哽咽。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张脆弱泛黄的羊皮纸，用魔杖变出一股银白色的雾气包裹住送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震惊地发现这张配方竟与黑魔王给他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罗齐尔手上的这一份更加准确也更加精妙。

他越看越激动，几乎可以断定罗齐尔家族珍藏的这份才是真正的配方，而黑魔王手上的不过是被后人狗尾续貂补过的残卷。一些在为黑魔王熬制魔药时想不明白、觉得困惑的问题在看到这张真正伟大的配方时迎刃而解。

西亚娜默默观察着这个如饥似渴投入魔药中的人，他看得比之前任何一个人都更慢，也更认真。事已至此，她此时唯一的祈望就是面前这个人真的能做出莉丝需要的魔药。

等到斯内普再次抬起头时，魔法变出的天空上已是群星闪烁。

房间里很暗，连枝蜡烛也没有点。在微弱的星辉下，西亚娜死死盯住斯内普那张蜡黄却泛着红晕的脸，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次，斯内普没有让西亚娜等待太长时间，他直截了当地开口：“确实是个挑战，但我能做。”

西亚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几年来她听见的唯一一个肯定回答。

这些年，为了莉丝越来越严重的症状，罗齐尔不知道拜访过多少巫师，先是使用白魔法的治疗师，后来是黑白并用的魔药师，许许多多有着“魔药大师”名头的人甚至没有资格看到这张配方就先倒在了罗齐尔家族的试验中。

西亚娜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斯内普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之人激动的情绪，他仍旧沉浸在那个魔药的世界里，慢条斯理地分析：“这是来自传说时代的配方，只有那个时代的魔药才会用吟唱代替魔药来引导魔力。大多数巫师从生到死都只是傻乎乎地挥动魔杖，从未思考过魔力与灵魂的关系，自然也就无法领会其中的精妙。巫师和麻瓜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灵魂，魔力从巫师的灵魂中流淌而出......”

西亚娜晕乎乎地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完全无心领会他突然抒发的心得。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盼望着斯内普赶快停下来，好与她商量什么时候开始动手，熬出真正能解决问题的东西。

说着，斯内普的话锋一转，“这里面很多材料早已失传，或许罗齐尔家族仍保有一些珍藏？”

他瘦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最末尾一行，西亚娜细长的睫毛颤了颤，她知道那里有一味材料是“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

考完试回来啦，&防止小天使们忘了，“独角兽自愿献出的血”是伏地魔交给斯教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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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