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04. 子时代&梦

在卢平和小天狼星动手杀死小矮星彼得之前,哈利冲上去挡在他面前,并决定将他交给阿兹卡班里的摄魂怪。

“我认为我爸不会愿意他最好的朋友杀人——特别是杀你这种人。”哈利说道。

最后他们将小矮星彼得捆了起来。

“不过要是你变形,我们就杀了你。”小天狼星咆哮道,魔杖仍一瞬不瞬指着地上扭动地小矮星彼得,“你同意吗,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

卢平从魔杖上射出了带子,将小矮星彼得捆得严严实实。

“好,”他突然就事论事起来,“罗恩,我想最好的办法是我们先把你的腿用带子捆扎起来。”他指了指罗恩断的腿,“送你到校医院去,我接骨的本事可不如西……”

他像是被咬住了舌尖一样急促地停下来话头——但是哈利知道——而且他知道小天狼星也知道,卢平想说的是谁的名字。

赫敏正在查看斯内普的情况,罗恩则勉力用单腿支撑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里的状况。气氛凝固了那么一会儿,几乎没有人知道要怎么打破沉默——或许他们也不愿意。

这个被刹住话头的名字让他们想起多少过往?

哈利看到小天狼星的面庞更像个僵硬灰白的死人了。

“斯内普教授怎么办?”最后开口的是赫敏。卢平教授将斯内普像个奇形怪状的木偶一样吊起来,几个人陆续慢慢走下了楼梯。维持斯内普漂浮的是小天狼星——他正用魔杖指着他,让他令人毛骨悚然地漂浮着行走。

“哈利——”小天狼星突然开口,这时他们在地道中慢慢前进着,“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是你的教父。”他支支吾吾的,中间停顿了好几次。

“是,我知道。”

“你的双亲指派我和……当你的监护人,如果他们遭遇不幸的话……”小天狼星声音干涩,哈利怀疑自己听到了教母的名字,但又好像只是地道里的幻听,“当然啦,如果你愿意和你的姨妈、姨父一起住下去,我会理解的。”

“不过……要是你想要一个……一个不同的家。”

哈利胃里发生了某种爆炸,像是许多碳酸饮料堆在一起引爆了他的胃。

“什么——和你一起生活吗?”他说,“离开德斯礼家吗?”

“当然,我想你不会愿意的,”布莱克迅速地说,“我只是想……”

“你疯了吗!”哈利觉得自己几乎是在大喊,“我当然想要离开德斯礼家!你有房子吗?我什么时候能搬进去?”

布莱克转过身来看着他——哈利看见斯内普脑袋正撞着墙壁,但是显然小天狼星并不在意。

“你愿意?”

“当然!”

布莱克瘦削的脸第一次露出了哈利看见他以来真正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哈利又看见了那个好友婚礼上和爱人相视而笑的男人。他面容上都是尖刻和愁苦——这是摄魂怪给他带来的不可逆转的伤害,但他一笑,却仍依稀像是多年前那个格来芬多的帅气男巫。

哈利很想问他关于教母的事情,但没有开口。因为有别的事发生了。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是月圆之夜。

卢平慢慢变形成狼人——他的脑袋慢慢边长,躯体也一样,手在蜷曲成为爪子。小天狼星则从哈利身边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个像熊一样大的狗扑向狼人。

小矮星彼得趁机挣脱,拿到了卢平的魔杖,罗恩站立不稳摔倒,又被小矮星彼得发射的魔咒击晕过去……小矮星彼得变形了,他跑走了,狼人则往禁林里狂奔,而转瞬之间,小天狼星也跑走了。

哈利正和赫敏焦急地查看罗恩地情况,突然传来一阵狗吠声,哈利和赫敏往湖边拼命跑去,他们竭尽全力跑着,却感到越来越冷——小天狼星蹲在湖边,双手举在头上。

“别别别……”他几乎是在呻|吟,“别……请别……西娅……”

“放过她……请求你……”

摄魂怪,几乎有一百个,黑色的一片在湖周围向他们滑行过来。哈利看到小天狼星的脸色惨白,与其说他是个人,倒不如说他比霍格沃茨里的幽灵还像幽灵,眼神里几乎毫无光彩,只有嘴唇还在蠕动。

“呼神护卫!”哈利大声吟唱,但杖尖只出现了一团白雾,赫敏太冷了,她甚至无法准确念出咒语。

哈利强迫自己去回想快乐的事情。父母!快想想爸爸妈妈!带着眼镜笑嘻嘻的詹姆波特,他骑坏了自己的迷你飞天扫帚,有美丽红色头发的妈妈将他抱起来轻轻的摇晃……他想起画框里转头朝他微笑的女孩,也是她带着自己转圈圈……

还有!我要和教父一起生活了,我要离开德斯礼一家了。

他强迫自己的回忆定格在他们的面容上,“呼神护卫!”

他的魔杖冒出不成形的守护神。

“呼——呼神护卫!”哈利已经感受不到自己在想什么了,他看见有只摄魂怪的手向小天狼星身去,像是要将他拽走,“不,不——他是无辜的……”

“呼神护卫!”

哈利很冷,很冷,视线模糊,他看不见小天狼星和赫敏在哪里。耳朵里突然传来说话声和笑声,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

“我的小哈利……”轻柔,而带着笑意。

雾气正在将他淹没,突然间,他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越来越亮……光线中有一头动物,穿越湖面疾驰而去。哈利努力想看清那是什么——像身体似马的独角兽……那是什么?

他无力再想,最后一丝力气离开了他的身体。他晕了过去。

**

三年级的最后,哈利和朋友们一起坐上了离开霍格沃茨的列车。

途中,他突然在玻璃窗外看见了一只小猫头鹰——它那么的小,以至于只能在空中不停地翻跟斗,在火车向后的气流中跌跌撞撞。哈利迅速开窗捉住了他,然后从它脚上取下那封对他来说太过于大的信。

哈利拆开那封信,然后——他大叫起来,“是小天狼星写来的!”

“什么!“罗恩和赫敏兴奋地说,”大声读出来哈利。“

哈利清了清嗓子:

“亲爱的哈利:

我希望这封信在你到你姨妈家前就能送到……我和巴克比克都躲起来了,但是应该没过多久,我就能邀请你来我住下来的地方看看……或许是下一个圣诞……但是必须得悄悄的。

我想我让你受过惊吓,那是去年你离开你姨父家的那个晚上……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同时我也在寻找(一大片墨渍,哈利辨认了半天没辨认出来,只能跳过)……

如果需要我,带信来。你的猫头鹰会找到我的。

小天狼星“

信封里还有一张羊皮纸,是同意他周末去霍格莫德的监护人签名。

附言里,小天狼星则把那只小小的猫头鹰送给了罗恩。

哈利和罗恩都快乐得不得了,三个人一只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关于小天狼星的话题,但很快罗恩和赫敏都打起盹来。

哈利睡不着,他反反复复地读着小天狼星的信,再一次试图辨认墨水下面到底是什么——他怀疑是名字,一个他知道答案的名字。一直到走下站台,他仍在思考这个问题,同时手里紧紧攒着那封信。

哈利和朋友们告别后,推着手推车走向车站出口,没有理会后面唾沫星子横飞的弗农姨父。

这个夏季看起来会比去年好得多,哈利心想。

**

奇怪。

小天狼星发现自己站在家里,他一低头,看见自己手里正拿着一只剥了皮的橘子。橘子味轻盈又浓烈,直往鼻子里冲。

他感觉有点点不对——好像他不应该在家里,也不应该拿着一只橘子——那他应该在哪里?

小天狼星环顾了四周,却又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装修是他和西娅一起定下的——当然主要是西娅,她总是对家里的小细节有许多可爱又浪漫的想法。他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不会动,是西娅画的他们俩。

下面的木柜子是詹姆和他一起亲手做的,柜子上的花瓶里插着几只矢车菊。小天狼星慢慢走过去碰了碰,它们就羞涩地微微合拢。

房间里暖洋洋的,小天狼星望向窗外,像是冬天,壁炉里燃着火焰,将房间烘得温暖。

小天狼星晃了晃脑袋,他本来是要干嘛来着?他站在原地思索着,感觉自己闻到了苹果派的味道——像是从厨房传来的。

“小天狼星?”他听见有人在叫他,他转过身。

真奇怪,他好像已经几百年没有看见他心爱的姑娘了。小天狼星再次花了点时间确认自己精神是否正常。女人没有听见回应,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看见金发的美丽女人抬眼望过来,带着淡淡的疑惑——她真美,穿着柔软的丝绸吊带睡衣,披了薄薄的毯子,小天狼星注意到它从女人的肩头滑落了一点。她手里还拿着勺子,刚刚应该在尝试汤的味道。

小天狼星痴痴地望着她,目不转睛。

看到她的那瞬间他感到心脏部位一阵剧痛,像是千百根针同时扎进他的心里,肚子也痛,像是有千百只蝴蝶同时在肚子里振翅而飞。

这是一种爱吗?一种强烈爱意,却带着同样强烈的痛苦。

他好像爱了她很久很久。

“小天狼星?”她显露出些担忧,这些微的忧愁在她美丽的面容上出现,简直叫人痛彻心扉,“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她放下勺子,走向他——小天狼星感到紧张——他为什么会紧张。

女人凑近他,已经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她的金发轻轻地滑过他的脸颊,有些痒——女人摸了摸他的额头,过了一会,又伸手将他的头轻轻压下来,将自己的额头碰上他的。

小天狼星看见她纤长浓密的眼睫毛,是金棕色的。

他似乎曾无数次从这个角度看过她,甚至致力于数出她睫毛有多少根,还被女孩嗔了一眼。像是蝴蝶,她的睫毛颤动着,触不及防它们张开羽翼——小天狼星直直对上她浅蓝色的眼睛。

是黑暗里永恒秋水,寒夜里无尽温柔。

他像是曾千遍万遍描绘过这双眼,在心里,在脑海里,描绘它们的轮廓,上挑的弧度,还有用尽他所有心头血也调不出的颜色。他靠着描绘这双眼,似乎度过了无数个日夜,他把这个记忆锁在脑海最深处,不让它们抽走。

它们?

小天狼星听见自己喊她名字,“西娅。”

“嗯?怎么了小天狼星?”美丽的女人笑了,唇瓣柔柔地翘起来,颜色好看得让小天狼星想吻上去——他确实也这么做了,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

女人嗔怪地拍了拍他,头微微往后仰了仰,接过他手里的橘子,掰开一瓣塞在他嘴里。小天狼星下意识一咬,酸甜的汁水顿时炸裂开来,刺得他一个激灵。

她笑得开心,下一秒,小天狼星感觉她又给了自己一个吻。

这个吻是橘子味的,小天狼星恍恍惚惚地想到。

“你是太累了吗?”女人抱了抱他,“走吧,你去睡一会儿。”她牵起他的手。

不,我不睡。

小天狼星下意识觉得自己不能睡觉,似乎醒过来这一切就会消失,他仍会回到那个黑暗、潮湿、带着无尽绝望的地方,那里绝望得连老鼠都待不下去,还有披着斗篷的人一遍又一遍吸食掉他所有快乐回忆。

那里是哪里?小天狼星使劲回忆了一下,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他感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困意。

女人把他推进了卧房,纤长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眼下方青黑的眼圈,“好好休息一会儿,你看起来很累小天狼星。”像个极尽疲倦的旅人,在路上丢失了所有的行李。

小天狼星看见一张柔软的大床,床头摆着一张会动的照片。他的飞天扫帚被很好地安放在房间的一角,书柜上有许多照片,人影晃动,他扫了一眼,没有仔细看。

他转身将她搂紧怀里——她好软,他想到——他比她要高不少。

小天狼星低头静静地望着女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习惯性在等待什么,果然下一秒就等到女人轻柔地一吻——她柔软的嘴唇印上他的,很轻,像羽毛拂过水面,却又很重,带着她所有的爱。

女人推推他,把他带到床上,像照顾孩子一样帮他把被子盖在小腹上,又起身去把窗帘拉上,走回来,弯下腰。

“所以,布莱克小朋友,等你睡醒,就有大餐等着你啦。”她的金发垂落在他脸庞,带过一阵矢车菊的清香,“莉莉和詹姆会来吃饭,还有哈利——他可等着和你玩呢。”她声音带笑,清凌凌的。

她又伸手摸他的脸,从眉梢眼角滑落到下巴,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小天狼星想去拉她,没有拉住,深灰色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婷婷袅袅的背影——她穿着纯白的丝绸睡裙,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形。金色微卷的长发被她挽到脸的一边,露出白的像玉器一样的脖颈——

她转过身准备关门,对上他直勾勾的眼,微微红了脸,嗔怒地做了个“快睡”的口型。

她轻轻关上了门。

**

她轻轻关上了门。离开了他的梦境。

超级大长篇番外!写了两天,夸我!

想象不到失去西娅有多痛苦啊,写得我难受

留下来的人真的好痛苦

亲时代真的太刀了

都给我哭(不是

下一篇番外应该是哈利参观小天狼星的家

或者写失去西娅的哥哥的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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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番外一. 子时代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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