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啊……”慈眉善目的老人依旧笑得和蔼，联想到今天恰好还是圣诞节，不禁让人以为是圣诞老人脱去了那一身代表性服装悄悄来拜访了。

然而作为被调侃对象的两位主人公却压根顾不上这些，只见身着浅蓝色柔软家居服的黑发少年已然快把脑袋埋到了胸口，至于穿着同款墨蓝色家居服的金发少年则是强自镇定目视前方，如果不是那淡淡的粉色俨然有从耳后根往脖子蔓延的趋势，他的表现还算能够得上从容淡定的合格线。

西里斯谈不上美好的心情通过鼻腔发出的一道轻哼暴露了个彻底，所幸他还记得要在客人面前给俩糟心孩子留点面子，就主动揭过了这一页：“邓布利多教授是来了解昨晚的具体情况的。”

心知自己终归是无法继续冒充被无声咒意外击中的沉默模样，哈利唯有老老实实地开始交代起了昨晚在梦境见到的一切。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连上过伏地魔的思维了，”面对曾经多次夸奖自己大脑封闭术进步快的校长，哈利脸上多了几分羞愧地先一步进行自我检讨，“昨晚平安夜晚宴结束的时间比较晚，加上我玩得太开心了，有点集中不了心神练习冥想……就偷懒了……对不起，邓布利多教授。”

倾听完面有愧色的单薄少年的一番剖白，老人只是用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温柔地注视着他：“哈利，有一点我想你误会了，学习大脑封闭术是为了尽可能减少这种连结的出现，并不意味着万无一失，所以你不用感到自责。”

见那双澄澈如碧玉的眼睛终于不再被长长的睫毛遮掩着，邓布利多欣慰地补充道：“况且对于魔法来说，时间和空间皆是极其重要的影响因素。一方面你跟里德尔如今都身处伦敦，你们之间的距离大大缩短了，另一方面，霍格沃茨的院墙和场地有许多古老的魔咒守护着，能很大程度地保障校内人员的身心安全①。”见少年的眼里多了一丝光彩，他又笑着道，“是的，这些外在条件都会影响连结发生的几率，哈利，不用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原先满面愁苦的哈利顿时神色一松，很是乖巧地应承下来。

“这么说，你这次是通过纳吉尼的视角在看？”邓布利多温声地转移了话题。

“是的，这在之前……从没出现过。”提到这一点，哈利本人也十分困惑。

在场众人都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此前哈利同伏地魔产生“连结”时无不是连通的伏地魔本人的视角。

老人略一沉吟，接着说道：“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伏地魔当时通过夺魂咒之类的手段直接控制了纳吉尼，而另一种……”他的视线顺着两道灼人的目光看去，俊美的斯莱特林眼底似是含着无声的警告，邓布利多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还需要证实。”

哈利随即点了点头，并未细究邓布利多的未尽之言，转而提起了自己昨晚开始就不断在心底反刍的忧虑：“我最后脱离梦境的过程有些突兀——我、当时有点被惊到了，我担心……伏地魔会不会发现……”

眼见一直比同龄人背负着更为沉重命运的少年再度显出了自责的神情，邓布利多温和地劝慰道：“哈利，不必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懊悔，我们需要要做的，是根据每个当下做出适时的、恰当的反应。”

“说白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一旁默默听着的西里斯插了一嘴，仍是他一贯恣意的腔调。“哪怕那个没鼻子的家伙真的发现了，你就当做是对你大脑封闭术学习成果的考验了。”

“我们再多加练习就好了。”德拉科顶着堂舅时不时扫过的冷厉眼风，伸手握住了哈利不自觉紧紧攥着沙发边缘的手。

从哈利的脸上捕捉到了释然的情绪，邓布利多放心地点了点头，因为还需要前往魔法部一趟，就径自起身告辞了，而另有任务在身的西里斯也干脆一道离开。

至于被交代好好在家留守的哈利俩人，则终于在无人干扰的情况下拆完了成堆的圣诞礼物。

其中有不少礼物都令哈利十分惊喜。

比如西里斯送了他一台超级任天堂②游戏机，这还是他从达力那群跟班嘴里听来的，这款全球热销的游戏机在欧洲上市有三年了，依然备受麻瓜青少年的追捧，达力就有一台，哈利只能在对方每次坐在客厅电视前玩游戏时远远地瞧上一眼，面上虽然不露痕迹，可他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羡慕。因而此刻他对怀里崭新的游戏机着实有些爱不释手，恨不得立刻连上电视跟德拉科一起体验下麻瓜的精彩游戏。

还有来自纳西莎的一条祖母绿项链，熠熠生辉的翠绿宝石被打磨成了一头小巧别致的独角兽模样，缀在折射出细碎流光的银链上栩栩如生，使人一眼看过去就能深刻地意识到——它很贵！哈利当即就想拒绝这份昂贵的礼物，德拉科却有理有据地劝住了他，作为马尔福家下一任家主的未婚夫，这种档次的礼物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而且最重要的是项链叠加了多重防护，能极大程度地保护佩戴者免受黑魔法伤害，是纳西莎对哈利的一番心意，说完德拉科见哈利不再推拒便从善如流地帮对方戴上了。

不过，最讨哈利欢心的竟是布雷斯的礼物，一本收录了不少德拉科日常的相册。

初时德拉科没有察觉到异常，还在专心地规整拆出来的礼物，尽管不熟识的人寄来的礼物没有特意再转寄到布莱克老宅，但来自亲朋好友们的礼物数量仍旧可观。因此直到他听见哈利艰难忍笑并宣告失败所发出的一声大笑时，才好奇地把头凑了过去，于是猝不及防地就被他本人的照片撞入眼帘——

那上面正是他某天极其罕见地起晚了、顶着一头往各个方向乱翘的头发、身着满是皱褶的丝绸睡衣往宿舍盥洗室飞奔而去的画面！

布雷斯·扎比尼！

注：

①出自《哈利波特与凤凰社》。

②超级任天堂，简称超任，是任天堂公司开发的家用游戏机，于1990年11月21日在日本发售，于1992年4月11日在欧洲发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