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是个难得的晴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塔楼的窗沿洒在哈利脸上时他就睁开了眼睛。因为一直惦记着今天要去霍格莫德，他昨晚可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后来在罗恩规律鼾声的催眠下才渐渐睡去。

醒来的哈利已然没有任何睡意，尽管他睡着的时间可能还不到五个小时，但一想到今天的安排，他便又紧张又兴奋。

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仅有的几套私服，都是从达力那淘汰下来的旧衣服，哈利一顿翻找后终于认命，不再试图从中寻找能够得上“好看”标准的，转而按自己的身量找起了不要大得太离谱的。暑假时西里斯其实有提出过带他去买几套新的私服，但他想到西里斯至今仍背着个被冤枉的杀人犯罪名，连出门都能免则免，私服这种小事就更是没有必要了，回到麻瓜世界就意味着他得住在德思礼家，而在那里他压根不需要有什么新衣服，至于在巫师世界似乎也没什么机会穿校服以外的衣服，索性就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可如今看来，确实还是有必要的。翻出了一件还算合身的灰色连帽抓绒卫衣和一条深蓝色的直筒牛仔裤，材质都比较厚实，在苏格兰高地目前十多度的气温穿还算适合。

换好衣服的哈利又稍微打理了一番自己的头发，可惜看起来效果并不理想。挣扎无果后见时间也快到了，就开始执行赫敏提前交代他的任务——叫罗恩起床。

格兰芬多三人组赶到校门口的时间已经不算早了，排队等待费尔奇核验的队伍只剩下零星几人，哈利立刻睁大眼睛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德拉科，发现没有后又焦急地四处张望，直到赫敏喊了他一声才让他停止了东张西望。

“哈利，马尔福在那儿呢。”

看向赫敏示意的方向，果不其然，敞开的大门边上正站着一个高挑挺拔、皎如玉树的淡金发少年，像是感应到了哈利的目光，他侧过头直直地望了过来，随即英气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温和的微笑。

哈利举起手朝对方摇了摇，待费尔奇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勾后，便快步向德拉科走了过去。

“德拉科，你等很久了吗？”哈利略带歉意地问道，叫罗恩起床的任务花费了比预计更长的时间，看来这个倒霉差事以后还是得留给赫敏自己解决。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德拉科微微低头仔细打量哈利脸上由于奔跑而浮现出的浅浅红晕，没忍心告诉对方自己来到门口时核验的队伍甚至还没排起来。

“那我们走吧，”哈利提议道，走在了德拉科的侧边，俩人隔了半个人的距离，“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德拉科瞟了一眼跟在他们后面不远处铁三角的另外两名成员，心情莫名变得更好了：“都行，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看你的。”

“行，那咱们就先随便逛逛吧，待会直接去三把扫帚。”

说完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启某个话题。哈利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起身旁的人，德拉科今天同样穿着自己的衣服，一身中长款的深灰色立领双排扣风衣，内搭银灰色暗纹衬衣，再搭上一条熨烫得笔挺的黑色休闲西裤和一双泛着低调光泽的尖头皮鞋，整个人俊俏得仿佛从麻瓜的时尚杂志上走出来的模特……哈利在心底悄悄地惊叹着，他以前怎么从没发现自己的死对头长得这么的……好看。

为了掩饰心中所思所想带来的尴尬，哈利佯装清嗓子轻轻地咳了一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接下来的话题上：“德拉科，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见对方侧过头默许地看着他，又接着往下说，“你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吗？”

其实在昨晚哈利又一次见到了邓布利多，不过这一次是校长主动通过猫头鹰给他捎来的便条。谈话的内容主要还是围绕大脑封闭术，邓布利多很关心他的学习进展，以致于哈利在向对方汇报时无可避免地感到阵阵羞愧，这明明是极其要紧的事，可他却丝毫没有一点开窍的迹象。

还是邓布利多温和地劝慰了他：“哈利，你不必自责，大脑封闭术原本就是精深又冷僻的学科，这世上能完全掌握的巫师更是屈指可数，而且我想，也许西弗勒斯并不是一个最适合辅导你的人选，”说到这里稍微他停顿了一下，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凝视着哈利，“至少在你们两人的芥蒂彻底解除之前。”

后面邓布利多就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仅仅像是普通长辈关心小辈的校园生活一样，夸赞他们制定的乌姆里奇驱逐计划，感叹他们能跨越两个学院之间的龃龉通力合作，在哈利重点提及了德拉科的贡献时，邓布利多也不断点头表示认同。

“是的，小马尔福先生一直都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只是不太善于表达。”

见哈利一副深有体会的模样，便一边抚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一边笑着建议他和德拉科可以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最后又似不经意地提及曾听说德拉科的母亲也颇为精通大脑封闭术。

于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就这样埋在了哈利的心里，只待他遇到对应的人时便会立刻破土而出。

“听说过，”德拉科没有深究哈利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因为他发现他无法在哈利满是期待和希冀的目光中说出任何拒绝的话。不出所料，黑发少年的表情如同瞬间被点亮了一般，原本还想卖卖关子的德拉科顿时就缴械投降了，转而便像家里的白孔雀一样情不自禁地展开了尾屏：“其实不止听说过，我还学过。”

“哇，德拉科你太厉害了！”哈利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自然也更刺激得德拉科越发地滔滔不绝。

在得知是他的母亲纳西莎亲自教导德拉科后，哈利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随后又仿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染着的惊喜刹那间都被淡淡的落寞替代：“真好……”

一直认真注视着他的德拉科没有错过他神态的变化，多年互相使绊子沉淀的默契让他大约能猜到哈利此刻的心声，然而他没有试图用流于表面的三言两语来安慰对方，他深谙这世上本没有那么多的感同身受，往往不过是居高临下的自以为是。

所以他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直接转移话题，德拉科切换回哈利最熟悉的坏笑，挑了挑金色的眉毛，用那听着就极其欠揍的痞痞腔调问道：“想让我教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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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