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你都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菲琳娜布满血丝的眼睛从缝隙中窥探出去,破烂的木头发出一股朽木特有的气息,幽静的小巷里照不进阳光。
“让、让我自己去吧,菲琳娜。”凯亚斯说。
他觉得让菲琳娜跟着自己很危险,他很难不会在路上伤害到她……哪怕这次他喝了抑制剂,他都整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也离开了城市去郊外?
“你在说什么蠢话?现在没什么风声,我们马上就可以离开了。”说着,她观察好四周,正午阳光正好,她示意凯亚斯跟上她。
两人小心谨慎地走在小道中,几个孩子从他们身边经过,菲琳娜低了低头,白天她不用担心凯亚斯突然变形,但他们不免会被人看到。
……
沃普斯一路向东,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了,安娜和德拉科匆匆跟上,来到他身边:“你到底在找什么,沃普斯?”
沃普斯呼了一口气,淅淅沥沥的小雨再次下起来,此刻,他面前只有一条路,狭小的石子路浦沿着不断延伸到外边繁华的街道,一切似乎中断了。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些孩子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沃普斯面露沉思,淡淡地说,“那个女人并不是男孩的亲人,那么她是谁?那么多的孩子能够看见我们,说明他们是有魔力的小巫师,有人刻意把他们聚集到这……”
安娜最先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们或许是被‘绑架’的?!”
德拉科反驳道:“谁会绑架一群麻瓜的孩子,就算他们将来,也许,会成为巫师,可是现在他们没有任何价值。”
沃普斯紧蹙眉头,摇了摇头,他原本有一个很糟糕的想法,他的怀疑偏向拐卖,但他的思绪卡在了一个点上,因此这种猜测不合情理。
雨越下越大,就在他思考着是否返回,一个瘦小的孩子带着破破烂烂的帽子,急匆匆地朝他们跑过,手里似乎捏着什么,因为咒语的原因,他根本看不到他们,这就是之前撞到德拉科的男孩。
眼见那个孩子即将跑远,沃普斯连忙脱掉自己罩在外面的斗篷,也不顾还下着雨,赶紧朝他的背影大喊一声:“嘿!!”
戴着破帽的男孩吓了一跳,他根本没料到会有人在背后喊他。
等男孩停下来,回过头,看见雨水打在沃普斯的脸上,顺着黑色的发丝服帖上沾在皮肤上,男孩大吃一惊匆匆忙忙倒回来,“沃里特少爷?”说着,他来到沃普斯面前,张开手,露出手里捏着的东西——一小块褐色的布料。
他正打算到约定好的地方会合,没想到在这碰到了。
沃普斯点点头,担心这孩子淋雨久了生病,递给他几张票子,拿过布料便让他离开了。
男孩欣喜若狂地感谢几声,尽管他不明白为什么沃普斯会凭空出现,但他并不打算多想,很快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这就是你请他喝茶的原因?”德拉科略提高音调说,雨声几乎掩盖住了他说话的声音。
“我们快找个地方躲躲雨吧。”安娜推了推沃普斯,他们被咒语保护着并没有被淋到,但沃普斯脱下斗篷之后就打破了咒语,现在他俨然看起来就像个落汤鸡,浑身湿透。
于是三人找到一个暂时能够躲雨的地方,就在一个公共的走廊里。
三人难得没有形象地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半路上,安娜和德拉科身上的咒语突然解开,他们也湿透了。
德拉科不甘心的撩拨一把自己的一头金发,安娜用手拧了拧湿透的辫子,然后挤出几滴水来。
“所以你有办法找到那些人了?”德拉科问。
沃普斯: “回去让维克追踪就行了。”
安娜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你是让那个男孩去打探情报的?因为他更是比我们更熟悉这里!”
“我也不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只是试一试。”沃普斯握着手上东西,呼了一口气,“不知道雨停之后,还能不能赶上。”
安娜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赶上什么?”
沃普斯笑道:“赶上狼人变身之前抓住他们。”
一阵风吹过,安娜和德拉科第一次有默契地被冷得抖了抖肩膀。
一切都按预料中的进行,不过最后的抓捕沃普斯并没有一起前去,因为有魔法部派的傲罗们出动,他们三个孩子不便参与这么危险的行动。
安娜回了家,德拉科便一直跟沃普斯住在一起,他第一时间说了一连串的,有关他住的地方,这不好,那不好。
于是沃普斯笑了笑,问:“跟我住,很委屈你吗,德拉科?”
闻言,德拉科愣了愣,强撑着扯了一下嘴角,“当、当然不会。”
特别有“安全感”呢……
不久,那些“狼人”落网的事情传到沃普斯耳里,他听后继续低头写着什么,德拉科在他背后看了一眼,瞥见那一行“有关抑制狼人变形的方法123……”
德拉科的眼睛像是被烫了一下,马上收回来。
假期里的作业只需挑选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写一篇一千字左右的论文,他选的是“龙的血统地域分布”,他自认为已经难度不小,但当沃普斯握着那只似乎永远不会断水的羽毛笔一连写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自己东拼西凑出来的文章,擦了擦头上冒出的一层细汗。
相比魔药方面小有造诣的沃普斯,他的确逊色不少,尽管他的魔药学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几天后,有一个号称“列文·弗兰克”的傲罗来过一趟,特地带来一个消息:抓捕过程中有一个女人逃脱了,可能会威胁到沃普斯他们的安全。
沃普斯客气地表达自己的感谢,便做了早些离开伦敦的打算。
德拉科见男人一走,进来的时候撇了撇嘴,“你不认识他?”
沃普斯疑惑地摇摇头:“我该认识他吗?”男人一头褐发,蓝眼,严肃刻板的样子,他可不觉得熟悉。
“他是你那个怪伙伴,埃伯特弗兰克的父亲——一个知名的傲罗。”德拉科古怪的看了一眼他说道,似乎以为对方在糊弄他。
“梅林……”沃普斯挑眉一顿,“真是没想到,他们看着一点都不像。”
埃伯特一头金发,一双蓝眼是玻璃一样的莹蓝色,时不时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容,和那个严肃的男人截然相反。
德拉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很郑重地来到沃普斯面前,求生欲满满的目光紧紧盯着沃普斯:“你们听到吗?他弗兰克说有个女人跑了!这意味着什么?
我是马尔福家族的独子,你是沃里特家族的独子,我们再不离开伦敦,马尔福和沃里特或许就要失去宝贵的继承人了!”
沃普斯被他难得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哈哈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保证道,“就算触犯校规,我也会用我的魔杖救下你的,德拉科。”
“希望如此——”
尽管有沃普斯的再三保证,德拉科在两人启程之前,依旧连续几天和沃普斯挤在同一张床上,战战兢兢。
忍住不适,沃普斯勉强接受对方在自己身边寻求安全感的行为。
离开前一天,沃普斯和德拉科走在街上,当两人经过一处不起眼的小巷,突然德拉科怪叫一声。
原来是有人突然冲出来,差点撞到他们,德拉科看是之前那个男孩,骂骂咧咧就要抓住他,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再次传来,几个邋邋遢遢的流浪汉跑出来,“站住!”
下一秒,“你们快走。”留下这句话,男孩惊慌失措地推开德拉科,转眼消失在密集的人群中,流浪汉们也只好停下四处张望。
趁着流浪汉们顾不上他们,沃普斯和德拉科匆匆离开,走在另一条街上,德拉科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会被那么多人追?”
沃普斯想了想,他回忆着男孩的那句话,于是说, “因为……他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德拉科投了困惑的目光,沃普斯便说:“或许是他们想抢走他的钱之类的……”
“那些钱……能做什么?”德拉科的话不禁就这样说出来,毕竟那点钱在他眼里,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买不到。
他们很快通过开通的壁炉回到了沃里特庄园,没有受到什么袭击。
阳光正好,萨瓦德打了一桶水,交代有点精神恍惚的母亲擦洗一下她自己,随后简单留下烤好的面包,和煮好的牛奶,他便穿上自己麻瓜的衣服出门了。
花季已过,于是乎这些路上寥寥无几的花让萨瓦德摘了一路,抓着那些凑出来的花,他在一颗英国栎下盘腿坐下。
起先他试着把手里的花系成一个圈,直到好几根花茎被他的手指折断,萨瓦德皱着眉,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屑,把花重新拆开。
这次他换了一个方法,直接就是一束捆起来,然后在手上掂了掂,满意地勾了勾唇,朝一个方向离开。
一座孤零零的墓碑立在林中,一颗不知名的树下,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座属于一位巫师的墓上却只有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不会动,不能说话,只是一张生动的又古板的空壳。
他的父亲——克里·哈尔斯,在与追杀他们的仇家战斗时丢了性命,如今这位高傲的黑巫师留下的只有这座孤零零的墓碑,死前也没留下什么画像,萨瓦德的母亲,伤心欲绝的女人只好拿了一张普通的照片替代。
按她的话来说,“这是不对的,这是命运开的玩笑,他不该仅仅被埋在这里,没人记得他……”
那一束花静静躺在碑前,少年的背挺直,比那矗立的墓碑还要高一个头。
“我在霍格沃兹加入了一个组织,父亲。”萨瓦德轻轻地说,“他们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拥有很强的目的性,领袖是一个能带给我答案的人,我很期待他会如何改变未来。”他顿了顿,“等我回到德国,夺回我们的家,我会把您安葬在家族的族地里。”
“无论我的选择是对是错,父亲,祝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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