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战之后,枯骨开始大量排查食死徒嫌疑人,在和食死徒的斗智斗勇中,很多疑团让萨瓦德执掌的执行部门忙的不可开交。
比如一些被发现与食死徒有来往的巫师,一份食死徒留下的名单里,很多人已经死了,似乎都是有意加入食死徒的巫师。
死无对证,不能关凭一份名单就判断这些人都罪无可恕,于是萨瓦德派人在各地寻找能找到的家属,其中一个被找到的家属就在他们创建的新魔法伤病医院——卡伦理。
萨瓦德得到消息幻影移形来到医院门口,靠近病房就听见里面的巨响。
一个女人——她是被人在房子的废墟里找到的,被人救下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治疗一段时间后伤好的差不多了,但她的表现很奇怪,喜欢自言自语。
女人明显精神受到严重打击,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哑炮。
萨瓦德来的时候,为防止她发疯伤害到别人,几个黑十字已经把她按在床上了,女人疯狂的挣扎,导致整张床都在颤抖。
“不能对病人用魔咒!”有医师大喊。
抬手的黑十字只能放下手。
“我的弟弟不是食死徒……他在哪……”
萨瓦德看着女人狰狞的面孔,皱眉,公事公办地说,“女士,我们只是在进行调查你弟弟的身份,并没有妄下定论,如果你能提供线索协助我们,相信真相只有一个,我们会还你弟弟一个清白。”
萨瓦德的话就像一个救命稻草,女人停下来挣扎,楞楞的看着俯视她的萨瓦德,喃喃自语,“我弟弟是无辜的……”
看到她精神好转,萨瓦德冷声命令。
“放开她。”
女人第一时间扑上来,几个黑十字想要阻止,萨瓦德用眼神制止了他们,任由女人扑上来。女人跪在他脚下,十指死死抓住他的长袍,“我弟弟是一个老实的人,他很善良……他说有人来找他谈事情,之后他告诉我,他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
女人断断续续地想把自己记得的东西告诉眼前的人,可是她看见萨瓦德冷酷的面庞时,顿住,“你……你真的会……帮我们吗?你一定也觉得我是个疯子,我的话不能相信……”
察觉到对方的不安,萨瓦德展开了双眉,希望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柔和一些,他知道面对这个精神敏感的女人该怎么做,就像对待他的母亲一样,于是他露出微笑,轻声安慰,“我以家族的荣誉起誓,还您一个真相。”
一字一句都铿锵有力,没有记忆中那些官员对付的不耐和厌恶,女人的眼泪流了下来,这种被尊重和严肃对待的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请让我看看您的记忆,放轻松……”萨瓦德脱下自己的皮手套,手指拂去女人无声的眼泪。
塔丽萨闭上眼睛,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又害怕又无助。
当她感觉一股力量入侵进来的时候,塔丽萨咬紧嘴唇,随后脸上的温度离去,睁开眼时这个“傲罗”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她连忙出声,“我没有撒谎……我没有撒谎……相信我……”
“我知道了,女士,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应该被世人知道真相的机会,我让人带您去休息,明天我会再过来,安心养病,如果有急事就到楼下的通讯处找在那里值班的黑十字。”萨瓦德扶起女人,旁边的医师目睹这一幕便走上来去搀扶塔丽萨。
塔丽萨的精神状态稳定下来了,只是嘴里仍念叨着,“你一定要相信我……”
萨瓦德走出病房,那几个黑十字跟在他身后,“长官,想在这个时候查他们的身份太麻烦了,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必要。您不该用家族的名义起誓。”
“记得我们的黑十字的宗旨是什么吗?”
“抓住任何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但也包括这种吗?那是个……”哑炮。
来不及说完,这个黑十字就被另一个伙伴拉住扯了一下,“别说了。”
萨瓦德已经停下,很严肃地看着他,“我们代表的是枯骨,前提是我们平等对待每一份真相,这很难,但这不是我们忽视的理由,希望你能在以后的任务里端正自己的态度。”
灰色的眼睛没有温度,却烫得那个黑十字羞愧地低下了头。
“……是,长官。”
那群人离开后,塔丽萨突然问一边的医师,“他们是傲罗吗?”
女医师笑了笑,“他们不是傲罗,是巫进党里的执行者——黑十字,相当于魔法部的傲罗。”
塔丽萨太久没关注外面的世界了,她自言自语念着那个名字,“巫进党……”
第二天萨瓦德在早上,他眼下有点青色,眼中布有血丝,看得出来他一夜没休息好。
实际上他不止一夜没休息,幻影移形来来回回去了几十个地方,但他还是因为约定来到卡伦理。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塔丽萨·利达,而是向照顾她的医师询问了一番她的身体情况,得到好转的消息后就拉开了房门。
因为精神状态不稳定,塔丽萨住在单人病房里,有专人看护。
看见有人进来,塔丽萨立马缩进被褥里,不过在看清来人是萨瓦德之后,结结巴巴开口,“黑十字……”
闻言,萨瓦德收起自己惯常的冷脸,温和地笑了笑,“您还记得我?”他没有选择坐下,而是站在病床边。
“利达女士,我们查到你的弟弟是一名魔法部的后勤巫师,负责处理来往的魔法物品,跟他来往的人也都很清白。只有在局势较为动荡的时候,他接到一通电话,我们在他的收信记录里发现一大笔汇款,之后您弟弟吉米·利达辞去了魔法部的任职,辞职信上写的是他要带你去德国治疗产生工作变动……德国似乎有人知道如何治疗哑炮……”
听到吉米这个词的时候塔丽萨的眼睛瞪大,萨瓦德一大段话像是一个效果不错的安抚剂,塔丽萨表现得很乖巧,静静地听着他向她“报告”的这些事情。
“这笔钱由一个已确定的食死徒汇款给他的……综合这个食死徒做的贩卖·毒·品生意,我们猜测,您弟弟有参与其贸易运输的嫌疑,或许与您高昂的治疗费有关。”萨瓦德语气不变,好像阐述一个事实,但有词尽量温和,塔丽萨只是盯着他,好像对这些话里的内容充耳不闻。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塔丽萨呆呆抬头看着窗外。
这样的气氛下,萨瓦德放缓自己的呼吸,生怕惊醒这个正在“思考”的女人,就在他准备站起来让她自己冷静一下的时候,塔丽萨的手伸过来,温柔又僵硬的手指抓住萨瓦德手。
尽管在皮质手套的隔离下,萨瓦德依旧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他疑惑地看着她,“利达女士?”
“他是不是死了?”女人缓缓开口,视线却落在萨瓦德的身后。
“……他死了,在一次围捕中,食死徒布里图·诺特兰德挟持他,您弟弟死在了他的死咒下。”
之后气氛安静得可怕。
“那你能把他的尸体……带回来吗?哪怕是一点点……我很想他。”塔丽萨终于看向萨瓦德年轻的脸庞,那双灰色的眼睛坦然自若,因为感受到她的悲伤而露出迟疑的情绪。
紧接着一只手附上她的手背,“如您所愿,我们尽力让每个巫师的尸骨最后都回到亲人身边。”
萨瓦德离开前,一声细不可闻的“谢谢”让他拧动把手的动作一滞。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留下这句话,萨瓦德下到一楼,里面的黑十字见到他都站了起来表示敬意,“长官好。”
“下达命令,把在围捕中死亡的巫师名单整理出来……”
“是。”
幻影移形,他匆匆赶赴另一场约定……这可不比在前线和敌人用魔法互轰轻松多少。
走访完那些家属,长时间的魔力消耗让萨瓦德一个幻影移形都用不出来了。
他用通讯支站的壁炉回到总部,疲惫的他在一路的问候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房间里的温暖催促着他赶紧休息,于是他累得只把帽子和围巾取下就倒在办公室里的沙发里,闭上眼睛就恨不得睡个三天三夜。
天不遂人愿,敲门声响起,萨瓦德无奈地坐起来,理了理衣服,“请进。”
是埃伯特,他手里拿了瓶酒,探头进来,“要不要喝杯醒醒脑?”
萨瓦德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疲倦地扶额,哑声道。
“……不用。”
看到他这种情况,埃伯特只好收起酒,讪讪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关上门,正要离开,走廊里一个黑十字拿着一沓资料走过来。
这名黑十字看见埃伯特便向他行礼,“长官好!”
埃伯特点了点头。
然后对方在萨瓦德办公室门口站住脚就要敲门。
本来要走的埃伯特挡住他,“等等——这些是什么资料?”
“哦,哈尔斯长官要我们整理出来的围捕死亡名单。有黑十字的,也有其他巫师,他们大多是被食死徒杀死的……长官在收集他们的尸体火化送到这些巫师的亲人身边。”
收集尸体会用到名单追踪咒,火化又需要不少人手……一想到萨瓦德那副头痛欲裂的模样,埃伯特干脆把那沓资料拿过来,“不用打扰他了,我来办。”
见那个黑十字想阻止,埃伯特手指放在嘴边,对他嘘了一声,“你们长官是大忙人,我帮他分担一点,让他睡个觉不过分吧?”
闻言,那个黑十字收回手,感动地看着埃伯特,“长官确实好几天没休息了,又不停消耗魔力,我都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这样的工作量。那就麻烦您了。”
挥了挥手,埃伯特让他先走了,他正打算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门突然开了,大眼对小眼。
萨瓦德靠在门上,诧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他,“你怎么还在?”
“呃……你还不休息?”埃伯特把资料放到身后。
“死不了。”说完,萨瓦德上下扫了他一眼,奇怪地问,“你很闲吗?军务一点也不繁忙?怎么办到的?”
“……前线休战,军队还在休整,我回来洗个澡,等会就回去了。”埃伯特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立马感受到萨瓦德“你竟然还有时间洗澡?!”的惊讶。
“你几天没合眼了?”萨瓦德问。
“三天半吧,我有提神药水,你要?”埃伯特问。
萨瓦德思考一下,有气无力点了点头,“到时候放我桌上,我先眯会。”
没多说什么,埃伯特回到办公室将资料放下,其实他根本不是回来洗澡的……回来的原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自己仰头喝了半杯酒之后,披上斗篷,带着醉意,就这样返回前线的麻瓜纠结地,继续自己的工作。
临走前,他看了一眼那沓资料,把它们夹在腋下,才踏进壁炉。
一个人喝酒……真没意思。
有一个作者的文风我好喜欢,不常见到的那种浪漫。同人文写的超棒,一口气追完两本,她笔下的人物的爱情炽热又决绝,好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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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番外)新傲罗——黑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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