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了。”哈利发出了一声感叹，看着他们冲破了一层层的暴风雨云。

他们在一片海的上空，伏地魔正带着他在空中飞翔。

湿冷腥咸的海风刮到脸上，转眼又在防护魔法的帮助下变得悄无声息起来。

哈利忽然有些好奇。伏地魔要是把他扔下去会发生什么。

哈利会被淹死吗？还是一头栽进海里，再也不能冒头，就这样咕咚咕咚地沉下去，变成一具尸体被搅动在风浪中，在海水中沉浮。可是对方的手抱得紧紧的，伏地魔的手环在哈利的腰上，显然不会这么做。

夜色很美，月色也很美，哈利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最终，他们在一片小岛上面降落了。

伏地魔将哈利轻轻放在地上，哈利脚一落地，就好奇地往周围望去，他能瞧见，远处是一处监狱——正是他对潘西所说的那间，阿兹卡班，他能认出来。这是因为伏地魔曾专门教了他魔法世界的基本常识，好从哈利的死亡预言中获得更多的信息。

“先不要动。”伏地魔警告说。“这里是阿兹卡班，你应该知道，我带你来是想让你看看，怎样与摄魂怪这种生物沟通，你预言家的身份让你天生便能领会大多数生物的语言，如果不好好利用，会是一种浪费。”

被揽在怀里，哈利“嗯”了一声权当作回应，然后看着感受到生人的气息的摄魂怪蜂拥而来。

他在……与他们交流？

哈利看着伏地魔先是施了一个魔法，庞大的银雾化作了实体，震住了摄魂怪，然后嘴唇翕动说出了一种特异的语言。

还好，哈利真的能听懂，得益于他预言家的天赋，摄魂怪的语言也被包含在内了。

他们轻声交流了一会儿，当然，在大部分人来看是无声的。

伴随着伏地魔最后一句话音落下。摄魂怪的首领缓缓躬身，往后退去，随着它们渐渐消失在了海的另一边，哈利能感觉到那种阴冷的气息也消散了。

他不再感到寒冷，黑黑的碗橱加上德思礼一家嘲弄辱骂的话语也不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让他们暂时撤离阿兹卡班了吗？”哈利问，“你许诺了他们自由？”

“是的，哈利。我许诺有数不尽的生人的灵魂给他们享用，而他们听命于我。”伏地魔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听起来不是一件好事。”

“是的，是的。但仅对于那些无辜的麻瓜，巫师不能再流血了。现在，站到我身后来，我该召集食死徒了。”

“尸骨再现！”伏地魔抬起了手。

时隔接近九年，黑魔标记再一次升上空中。不是出现在波特家的小屋外，而是阿兹卡班的监狱大门前。

黑魔王……他来救他的食死徒。

被关起来的，有贝拉特里克斯·拉斯特兰奇，还有她的丈夫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多洛霍夫、卢克伍德、特拉弗斯、穆尔塞伯等人……

被伏地魔护在身后，哈利抬头望着这标记出神，轻揽了一下长袍的衣领，重新系好了扣子，原来是哈利的袍子快被风吹开了。

一道道标志着幻影移行的黑影从天而降，即使是戴着面具，哈利也认出了熟悉的脸，卢修斯·马尔福，还有行色匆匆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然，他们都会来到这里，参与这一战。

哈利只是个旁观者，他还太小，但他知道，这一次事情结束后，会有新的朋友了。

——

一个月后，里德尔庄园，餐厅。

“让他们多吃点，米米！全都太瘦了。”伏地魔对家养小精灵下了命令。

一群衣衫整洁但是骨瘦如柴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听到这句吩咐就差纷纷跪在地上亲吻伏地魔的袍角，看起来乱哄哄的。

“谢谢，谢谢您，我的主人。”食死徒们抽泣着，“这是我们的荣幸。”

哈利好奇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摆动着双腿。

这椅子对他来说有点高，显得他更像个精致的娃娃了。

当然，黑魔王喜欢把哈利打扮得像个小王子，对伏地魔来说，哈利略微华贵的装扮与装饰品是可以接受的。

某种程度上，伏地魔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都安全地存放在一个展示柜里，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就这样，哈利把玩着新得到的礼物，一根从阿兹卡班监狱囚徒那里缴获的魔杖，看着一众面黄肌瘦的食死徒苦巴巴地吞咽着碗里的食物。

阿兹卡班的生活带来的折磨，让他们全都显得风尘仆仆，脸颊干瘦，嘴唇干裂，皱巴巴的像萎缩了的苹果。

其中一位女性看起来尤为不一样，她的脸虽然受到了岁月的摧残，但还能看出美貌的痕迹留存……

“我准备让贝拉来训练你。”

将哈利从桌子抱下了桌，远离了这群闹哄哄的人，伏地魔问，“你喜欢她吗？”

“喜欢？喜欢是什么呢？”哈利忧愁地说。

他带着伏地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这样在阳台上，眺望着小花园，食死徒们听不到他们的谈话。

“我看到了……死亡，惨烈的死亡。所有人，他们所有人，除了少数背叛的，全都为你而死。”绿眼睛盯紧了他，“女的那个——也就是你口中的贝拉死得最惨，被十个傲罗围攻。最后寡不敌众，倒在了你前面。我不明白，汤姆，是我们快要输了吗？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拥有好的结局？”

一阵沉默，伏地魔的手指抽动了一下，把哈利抱在怀里，嘴唇贴着他的脸颊，又问：“你现在看我呢？在收养仪式之后，有变化吗？”

听到他的话，哈利的唇角带着笑意，在冬日的朝阳下，身上伏地魔赠予的精美的首饰让他显得更纯洁了。

“有了，有变化了，”哈利轻轻说，“汤姆，我看见了疯狂，极致的疯狂。你变成了疯子，或者说是行尸走肉，你还活着——永远地活着，但灵魂已经不存在了。”

伏地魔的眼睛猛的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