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不管是哪门课堂，西弗的表现在一年级新生中都优异得过分。

“西弗勒斯！”莉莉一放学就欢快地跑到他跟前，笑容灿烂，“你简直太棒了——我能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西弗翘起唇角，和她一起抱着书准备离开教室。

不过出众的人总是容易在人群中惹人注目。

詹姆斯·波特跟西里斯·布莱克一脸不爽地拦在门口，“伊万斯，你跟这个斯莱特林走近干什么？”

“或许我应该提醒一下，”布莱克状似绅士地说，“斯莱特林向来是黑巫师的来源地。”

伊莱亚抱着手臂站在这两人面前，猛地抬手给他们脑袋上一人来了一下。

“呼，好痛！”波特立刻捂住头叫唤，“该死的，你干了什么？！”

西弗的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光，“不过是给你们一点教训。”

“你竟敢动手——”布莱克恼怒地盯着他，“你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

伊莱亚无语地瞪着他们，搞得好像自己多正义似的，明明再说两句随时都能打起来——那犯冲的人是一两句话能解决的吗？

答案是当然不能。所以先下手为强——

“是你们先拦住了我们的路！”莉莉气愤地望向两人，“西弗勒斯根本什么也没做。如果不是你们过来惹事，我们已经走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波特不高兴地皱着眉毛，“伊万斯你跟我们一样是格兰芬多！老维护这个，这个鼻涕精干什么？！”

“闭嘴！”西弗目光阴沉地盯着他。

“哈！”布莱克脸上露出笑容，“鼻涕精，这个称呼不错。跟他简直太相配了……”

“别理他。”伊莱亚趴在西弗耳边小声说，“我们走，你别管他们——后面我替你报仇。”

“你们太没礼貌了！”莉莉的脸气得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

伊莱亚悄悄拽了拽西弗的袍子，他从两人身上扫过一眼，绕过他们走掉了。莉莉气咻咻地跟在后面。

波特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眼前还不停闪现着莉莉刚刚红通通的脸蛋。

“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西弗勒斯，这根本不是你的错！”莉莉安慰地开口，然而一扭头发现他竟然微微勾着嘴角。

“你没有生气？”她奇怪地瞥他一眼。

“我不会跟两个蠢货生气。”西弗显得十分平静。莉莉佩服地望着他，重新露出笑容。

伊莱亚笑了一声，伸出手在他肩上拍拍。

等到图书馆找到一张角落里的空桌子，莉莉正要把书放在西弗旁边，他却转身走到了对面。“这样更方便些。”

“哦。”莉莉眨眨眼睛，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们分头去书架里取各自想看的书。伊莱亚终于能跟西弗说上一会儿话，“刚才很棒哦，你做的很好。”她一点儿也不吝赞美。

西弗的眼睛在一排排书脊上划过，喷出一口鼻息，“你仿佛在给小孩子发糖。”

“真遗憾，我现在没有。”伊莱亚笑起来，“不然一定全都给你。哦，我想看这本——”她的手在一本魔咒书上点点。

西弗把它取了下来，“我恐怕这是你得到奖励的方式吧。”

“真聪明。我每次学习进步或者做了什么好事，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好夸奖我一顿。所以你也该得到赞扬。”

“傻透了。”

“少来，明明心里美得很——哦，小西弗，你真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可爱的小宝贝了……”伊莱亚憋住笑声。

“真让人腻歪——你爸爸妈妈也这么叫你吗？”

“当然不。”伊莱亚清了下嗓子没有说下去。

“哦——”西弗慢条斯理地转脸看向她，“这么说，你就是他们的小宝贝了？”

“行啦，我鸡皮疙瘩都要被你说起来了。他们才没这么叫我，只是在小时候偶尔会叫宝亚……”

西弗发出一声嗤笑。

伊莱亚的身影猛地消失在空气中，“我不跟你计较。”

他抱着书慢吞吞地回到位子上坐下，抽出一本轻轻地放在旁边的凳子上。

莉莉在羊皮纸上认真地写着作业，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向对面的人请教，西弗再给她一一解答。

“要是你有不知道的也可以问我。”伊莱亚悄声说，“我现在可是相当于你的知识储备，还是有很多魔法可以再说说的。”

西弗鼻子轻哼一声，动也不动地看自己的书。

“错过这个机会，别想我再教你——”她也不说话了。

安静的自习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结束的时候，图书馆里的人不多，平斯夫人开始挨个桌子赶人。

莉莉抱着书进了城堡便跟西弗告别了。

眼看四下无人，伊莱亚的身形显现出来，摸了摸脑壳，“我们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没去？”

“已经到宵禁了。”西弗转身，乌黑的眼珠凝视着她。

伊莱亚咬住嘴唇，“可我为什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那就说明是不重要的事。我假设你有记性可言的话——”

“真的，好奇怪，”伊莱亚拍了拍额头，狐疑地盯着他，“真的没忘记什么事吗？”

“什么也没有。”西弗的声音平静极了。

“好吧。”伊莱亚语气闷闷地跟在他身后一起回到地下室，“我也感觉最近脑子有点不好使……”她叹了口气，“幽灵会遗忘吗？”

“你不会的。”

“那我可相信你了。”伊莱亚重新翘起唇角，再次消失在空气中。

西弗穿过斯莱特林的走廊进入休息室，径直走到自己的寝室，一刻也不在外面停留。穆尔塞伯早在看见西弗的同时便缩回自己的空间，仿佛对另外一边的事情视而不见。

伊莱亚在屋子里转两圈，凑到西弗面前瞪着他，“洗漱完再来看书——”

“我把这点儿看完。”

“那不行，你一看就不是一点儿——”伊莱亚瞟了眼书上的内容，“你现在看这些魔咒的原理做什么？”

“我想发明几个咒语。”西弗没有隐瞒。

“很好哦。”伊莱亚的眼睛亮了起来，手不自觉地伸向颈项却什么也没摸着，“我也发明过咒语的！”

她兴冲冲地说完眼神就变得疑惑，“不过，我现在怎么有一点记不清了……”

“那就不要去想。”西弗对上她的视线，纯黑的瞳孔深处缓缓凝起旋涡，轻声说，“你什么也不用想起来。”

“我什么也没想起来。”伊莱亚跟着喃喃。

他慢慢伸出手掐住她的脸颊，“你又在发什么呆？”

“嗯？”伊莱亚猛地回过神来，一下拍掉他的手，“我刚刚——刚刚不是让你去洗漱吗？怎么还没去？”

西弗收回手合上书塞进抽屉，“正要去。”

伊莱亚露出笑容，“这才对嘛。等你回来我奖励你一个变形咒的小窍门，要不要听？”

“根本不需要。”他撇撇嘴。

“行行行，就你聪明——”伊莱亚跑到床上拉过被子躺下了。

一所阴暗的老宅里，明亮的光线仿佛全部被阻隔在外。

奥斯蒙的眼睛闪动着，克拉克的嘴角弯了起来。“哎呀呀，令人惊喜。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收获那些悲伤的力量了呢……”

“你说是吗？”她冲对面蜷缩在椅子里的一个红眼睛骷髅状婴儿咧出诡异的笑容，盈盈的眸光闪烁着，像是充满期待。

“那么，你想得到什么呢？”克拉克的眼中快速划过一道暗光，转瞬间消失不见。

奥斯蒙在半空中翩跹飞舞着，仿佛这漫天黑暗里的唯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