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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现在来不及做自我介绍了，因为我陷入了即将要被杀人灭口的绝境。

那双手的主人正站在我面前，低头俯视着我——用一种埋伏了许久的猎人看待即将落网的猎物的眼神，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却让我毛骨悚然的兴味。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却适得其反，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样，我甚至还能听到自己牙齿颤抖引起的碰撞声。

“我没想到，斯托克小姐对自己的弟弟如此不上心——他已经是第六次来找我了，你却直到今天才发现——我可真是替这个可怜的男孩伤心。”

原来他早就盯上我了？！

还一直想用西奥多钓我出来！？

可这是为什么？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值得注意的异常啊——他有这脑子为什么不直接去对付哈利？

“不过，不必担心，”那人的脸庞被地窖里昏暗的灯光映衬得更加神秘和诡异，他似乎将声音尽量放得温柔了，却还是阴沉沙哑，暗含杀意，“我不会追究斯托克小姐凌晨在城堡里游荡这件事情。”

我还是站不起来，也说不出话来——或许我应该求救，可整个城堡里能解决他的只有住在八楼上的邓布利多。

显然，我在这里呼救他是听不到的。

他伸出的手仍然停在那里，或许在旁人看来非常绅士又友好，但在我眼里却像催命符一般可怖。

“看来斯托克小姐担心的确实不是这件事。”他俯下身子仔细打量我，声音阴恻恻的，“那么，想必你一定知道——我是谁了？”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尽量不落下风地跟他对视，即使我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我的恐惧。

我们对视了几分钟，他忽然笑了。

“果然。”他伸手把我扶起身，使了一个幻影移形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我在天旋地转中听到他说，“就是你。”

我被他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却也听出来他好像一瞬间改变了主意——他刚刚绝对是想杀掉我——难道他不怕我明天去找邓布利多告状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轻笑了一声。又凭空变出来一把椅子，让我坐在上面。

“你知道吗？”他也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敲着桌面。他用一种锐利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就是一张透明的白纸，“我最喜欢的打交道的，就是完全不会使用大脑封闭术的巫师——这会给我省去很多麻烦，不是吗？”

妈的！！！

我失策了！！！

我罪该万死！！！

我刚刚不应该逞英雄，想着死也要死的体面才硬撑着跟他对视——

这下，他全都知道了！

未来的发展、大致的剧情，伏地魔全都知道了！！！

一种绝望感铺天盖地席卷了我整个灵魂——我被这个事实骇得就差两眼一翻口吐白沫灵魂出窍原地升天，恨不得立马把自己塞进加农炮发射到太阳上去。

我赶紧低下头躲避他的视线，开始疯狂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也将全部事实全盘托出告之邓布利多吗？这下全乱套了，全乱套了，全他妈乱套了！！

但我别无他法，只能这样了。

虽然不知道伏地魔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留我一命，但这绝对会让他后悔。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我只需要跟他虚与委蛇——只要应付过去这一晚，我就可以去寻求邓布利多的庇佑了。

“说实话，”他那鬼魅一般的声音又响起在我耳边，“我以为你会了解邓布利多——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当作给救世主铺路的筹码。而救世主——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只可怜的、待宰的猪，而你——你在他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呢？”

我猛地瞪大眼，惊恐地看着地面——我没看他的眼睛，他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况且，我刚才绝对没有在大脑里思考到这些细节——那可是斯内普的话，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斯莱特林都是聪明人，”他把那阴恻恻的语调放得尽量轻柔，甚至蕴含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力量，“我想，斯托克小姐也一定不例外。”

“如果选择跟我合作——我想这对斯托克小姐来说，一定比投靠那只可笑的老蜜蜂来得简单、容易又安全得多——当然，得到的回报也更多。”

我现在已经很确定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伏地魔确实不想杀我，听起来他似乎觉得我对他有些用处——这代表我暂时安全了。

我张了张嘴，感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

“很抱歉，”我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样子很勇，也很不过脑子，但我还是决定赌一把，“我不觉得跟一个注定灭亡的反派合作——会比投向光明的怀抱有更好的结局。”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下一秒却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看来我赌对了，我真的对他有大用处，以至于这样的挑衅和激怒都没有惹得他扔给我一个阿瓦达或者钻心刻骨。

“如果斯托克小姐所谓的更好的结局指的是成为一颗棋子，在奔向光芒的道路上为催化救世主的成长而牺牲在半道上——好吧，那我实在无话可说。”

……

我再一次沉默了。

我知道伏地魔巧舌如簧，擅长蛊惑人心——但我必须得承认，他真的直击要害，狠狠地戳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是的，没有人生来就能担当得起救世主的责任，哈利需要在阵痛中成长——只有他人生中重要的人陆续离开，他才能真正成熟、独立起来，羽翼才会丰满。他必须要经历人生的阵痛，这很残酷，也很现实。

邓布利多高明又无情，策划了一场场的死亡去催化这个孩子的成长——斯内普、小天狼星、也包括……他自己。

他们都死了。死在哈利走向独当一面的路上。

我不知道如果投靠了邓布利多，自己会不会也变成其中一个——或许这样说很自恋，但我没法忽视哈利对我的重视，也不能否认自己在他心里的特殊。

想想，我是第一个带他接触到魔法世界的那个人，也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善意的那个人，更是第一个倾听了他所有心事、打开了他心扉的人。或许这些小事在别人看起来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但我知道这些对哈利来说，全都珍贵无匹——珍贵到即使我从此疏远他，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哈利也仍然会把我当作特殊的那一个。

而我也不是格兰芬多铁三角的成员，这意味着如果我选择加入邓布利多的阵营，那么我的未来很大概率就只剩两条路了——

要么攻略哈利，要么，为哈利而死。

……

我当时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带来这样的后果。

原来，小小的蝴蝶扇动自己的翅膀，是真的能够带来一场令人心胆俱颤的猛烈飓风。

可我也并不后悔认识那个有着翡翠一般绿色眼睛、跟我说话喜欢脸红的男孩，我永远都会记得那个周四的下午，他颤抖却又坚定地对我说，“我一定会接住你。”

……

退一步来讲，即便我在哈利的人生中并没有重要到可以用死亡来塑造他，但这也不代表我不会跟塞德里克一样被当作拉开死亡序幕的工具人来使用——要知道我已经被当作纳威用过一次了，谁能说准我会不会被当成塞德里克或者弗雷德再用一次？

可如果是这一种情形的话——我就只有加入伏地魔麾下这一条路了。

……

是的，只有这一条路了。或许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但无疑这一条路能带给我的更多——虽然毁灭的可能性也更大。

但假如注定要走向毁灭的话，我为什么不选择一条相对而言更舒服、能带来利益更多的那一条呢？

而如果这一条路走通了，那么我不仅可以守护住德拉科，守护住马尔福的一切荣誉，或许甚至还可以改变哈利的命运？对，替他清除一切作为救世主的痛苦，让他免受亲友师长死亡的折磨，让他拥有一个疼爱他的教父，再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长大……

但是残酷的黑魔王会同意放过自己命中注定的死敌吗？

或许这需要足够的筹码。

虽然我暂时想不到自己能拿出什么让他能够同意这个天方夜谭提议的筹码来，但暂时护住哈利的周全一定不是什么难事。

我总能找出来这个筹码的——我对他的不敬、质疑，他都悉数忍让了，虽然能看出来这份退让让他无比愤怒，但这也证实了我确实拥有一些目前还不自知的资本跟他谈条件。

可如果黑魔王在这一点上绝不退让呢？

这倒需要好好思考。

不过这不着急，既然我掌握着一定的主动权，我就可以先保证哈利暂时的安全——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我理清头绪，随着我不断试探得出的结果，我就可以要求的更多。

是的。我承认这很疯狂——

因为我决定，选择黑魔王。

胜算几何目前尚且不知，但既然我已经改变了一些事情，就一定可以改变更多。

何况这个黑魔王看起来智商在线又有剧本加成呢？

再说了，又有谁规定，故事的结局只能有一种呢？

而我如果不答应——那一定活不到明天。

无论如何，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我已经别无选择。

……

不知道我沉默了有多久，伏地魔也一直没有催我，只是兴味盎然的注视着我的沉思，似乎志在必得。

或许深夜不是一个适合做决定的时刻，但它一定适合思考。

我感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平缓下来，一种诡异的豁然开朗和疯狂膨胀的慢慢地放松了我僵硬了一夜的身体。

斯莱特林的假笑我驾轻就熟，我带着它缓缓地抬起头，毫不退缩地注视着这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眼睛。

没错，伏地魔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斯莱特林。

我自私，有野心，识时务，并且我信奉——利益至上。

我们都没有说话，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意。

……

也许是因为这位黑魔王太迫切渴求一个身体了，也或许是还有什么别的我没有察觉出来的原因，他意外地比我想象中要好说话那么一些。

我绞尽脑汁跟这位即使状态虚弱也很难对付的黑魔王斗智斗勇了半个夜晚，终于在透过窗户看到苏醒的天光之前跟他达成了一个勉强还算让人满意的合作协议。

伏地魔从奇洛的身体短暂地分离出来，以一团黑影的形态与我在奇洛的见证下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

当那几条火蛇从奇洛的杖尖喷射出来时，我更确信在这场谈判中我是占主动权的那一个——黑魔王居然答应了我很多附加条件，还被我逼着立下牢不可破咒。

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可惜小说会讲逻辑，现实却不会。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但黑魔王确确实实出于某种原因，在某种程度上向我低头了。

这很有意思，也很关键。

因为接下来我该做的就是留意观察一切蛛丝马迹，来寻找他对我忍让至此的原因——这无疑会让我占据更多的主动权，从而获得更多的利益。

至于我们之间那份协议的内容么——

以后你们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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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