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哈利回答道，眼睛看着他身边的两个男孩。他们都是矮胖墩，而且长相特别难看，站在小白脸两边，一边一个，简直像他的一对保镖。

面色苍白的男孩发现哈利在看他们，就随意地提了提两个男孩的名字，接着又带着高傲的表情介绍自己：“我叫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罗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咳嗽声，但是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可以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

“你觉得我的名字太可笑，是吗？不用问你是谁。我父亲告诉我，韦斯莱家的人都是红头发，满脸雀斑，而且孩子多得养不起。”

“哦，那你肯定是因为没有兄弟姐妹，所以只能找到两个傻大个在一起玩咯。”听到马尔福侮辱韦斯莱一家，艾薇毫不客气地回敬他道。

马尔福脸上带着刚刚讽刺韦斯莱家时的鄙夷，瞪向了艾薇：“你是谁？”

“我干嘛要告诉你呢。”艾薇撇过头去。

马尔福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转身对哈利说：“你很快就会发现，有些巫师家庭要比其他家庭好许多，波特。你不会想跟另类的人交朋友朋友吧。在这一点上我能帮你。”

他伸出手要跟哈利握手，可哈利只是看了一眼艾薇，没有答理马尔福。

“我想我自己能分辨出谁是另类，多谢了。”他冷冷地说。

德拉科·马尔福脸没有立即涨红，只是苍白的面颊泛出淡淡的红晕。

“我要是你呀，波特，我会特别小心。”他慢慢吞吞地说。“你应当放客气点，否则你会同样走上你父母的那条路。他们也不知好歹……”

“嘭——”这是艾薇把书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声音。

哈利和罗恩像是士兵得到了讯号，腾地站了起来。

“哦，你们想打架，是不是？”马尔福冷笑说。

“除非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哈利说。

但是很显然，马尔福并不想就这么走掉，他指使克拉布和高尔去抢桌子上的零食。这时，老鼠斑斑醒了过来，一口咬在高尔身上，马尔福三人尖叫着溜走了。赫敏·格兰杰随后赶了过来，经历一番不怎么愉快的对话后，她也离开了隔间。艾薇、哈利和罗恩先后换好了长袍，顺着人流下到一个又黑又小的站台上，夜里寒气厚重，艾薇紧紧地挨着哈利。

“一年级新生!一年级新生到这边来!”一个彪形大汉提着一盏灯过来了。他的脸被蓬乱的黑色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掩盖了一大半，一对像黑甲虫似的眼睛在头发下闪闪发光。

“他是霍格沃茨的狩猎场看守员海格。”罗恩说。

“他可真高大，巫师都能长那么高吗？”艾薇问。

“呃，不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海格，我还没有见过和他一样高的人呢!”

所有的一年级新生们一路跟随着海格，来到一片黑色的湖泊前。湖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口在星空下闪烁。

“每条船不能超过四人!”海格指着泊在岸边的一队小船大声说。哈利牵着艾薇上了一只小船，一个黑头发的男孩也紧跟着罗恩坐进船里，大家一路上凝视着那座高耸的城堡，默然无语，直至踏上通往霍格沃茨城堡的路径。

“都到齐了吗？你看看，你的蟾蜍还在吧？”海格停在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一边问着刚找到宠物的纳威，一边举起一只硕大的拳头，往城堡大门上敲了三下。大门立时洞开。一个身穿翠绿色长袍的高个儿黑发女巫站在大门前，神情严肃。

“一年级新生，麦格教授。”海格说。

“谢谢你，海格。到这里就交给我来接走。”她把门拉得大开。门厅大得能把德思礼家整栋房子搬进去。像古灵阁一样，石墙周围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炬。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到顶。正面是一段豪华的大理石楼梯，直通楼上。他们跟随麦格教授沿石铺地板走去，右边门里传来几百人嗡嗡的说话声。

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大厅另一头的一间很小的空屋里，讲了一些分院需要注意事项。“过几分钟，分院仪式就要在全校师生面前举行。我建议你们在等候时，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精神一些。”

她的目光掠过一片新生，在罗恩鼻子那块脏东西上游移了一下。艾薇强忍着笑，看着哈利紧张地拼命把头发抚平，等到麦格教授离开房间，哈利这才吐了一口气。

“他们怎么能准确地把我们分到哪所学院去呢？”他问罗恩。

“我想，总是通过一种测验呗。弗雷德说对我们的伤害很大，可我想他是在开玩笑。”

“不管怎样，他们总不会让我们用魔法搏斗的。”艾薇笃定道，她刚刚在列车上问过罗恩了，在十一岁之前，小巫师是不用学习使用魔法的。但是周围的人都在人人自危，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把她的话听进去——哈利也不例外，他正在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不去听赫敏背诵她学过的咒语。

几声高声尖叫突然划破了这片宁静。艾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们背后的墙上突然蹿出二十来个幽灵。这些珍珠白、半透明的幽灵，滑过整个房间，一边交头接耳，对这些一年级新生很少留意。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一个穿轮状皱领紧身衣的幽灵发现了新生，还和一个胖乎乎的小修士模样的幽灵一起向新生们搭话。

“分院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一道尖细的声音落下不久后，麦格教授就回来了。幽灵们鱼贯地飘飘荡荡穿过对面的墙壁不见了。

“现在，排成单行跟着我走。”麦格教授领着他们离开房间，穿过门厅，经过后边一道双开门进入豪华的餐厅。大厅中央拜访了四张长桌，四个学院的学生围坐其中。桌子上方是成千上万只飘荡在半空的蜡烛在照亮餐厅。四张桌上摆着熠熠闪光的金盘和高脚酒杯。餐厅上首的台子上另摆着一张长桌，那是教师们的席位。麦格教授把一年级新生带到那边，让他们面对全体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师们在他们背后。

艾薇的注意力完全被天鹅绒般漆黑的顶棚上的星光吸引住了，即使在书上读到过这片美丽的星空是施展魔法得来的，但亲眼看见它，还是很难令人相信那上边真有天花板，也很难令人相信餐厅屋顶不是露天的。

一只四脚凳被麦格教授放在新生面前，然后她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顶尖顶巫师帽。帽子打着补丁，磨得很旧，而且脏极了。帽子扭动着裂开一道宽宽的缝，像极了一张嘴，而它也真的开口唱了一支奇怪的歌。这顶魔法帽唱完歌后，全场掌声雷动，魔帽向四张餐桌一一鞠躬行礼，随后就静止不动了。

“所以，我们只要戴上这顶帽子就可以了。”罗恩悄悄对哈利和艾薇说，“我要把弗雷德杀掉，听他说得像是要跟巨人搏斗呢。”

这时麦格教授朝前走了几步，手里拿着一卷羊皮纸。“我现在叫到谁的名字，谁就戴上帽子，坐到凳子上，听候分院。”

“汉娜·艾博!”

一个面色红润、梳着两条金色发辫的小姑娘，跌跌撞撞地走出队列，戴上帽子，帽子刚好遮住她的限睛。她坐了下来。片刻停顿——“赫奇帕奇!”帽子喊道。

右边一桌的人向汉娜鼓掌欢呼，欢迎她在他们这一桌就坐。胖修士幽灵也高兴地向她挥手致意。第二个被叫到名字的苏珊·博恩斯也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她飞快地跑到汉娜身边坐下。

“泰瑞·布特!”

“拉文克劳!”这次轮到左边第二桌拍手鼓掌。当泰瑞加入到他们的行列时，有几名拉文克劳的学生站起来和他握手。接着曼蒂·布洛贺也分到拉文克劳。

拉文德·布朗成了格兰芬多的第一位新生，左边最远的一张餐桌即刻爆发出一阵欢呼，人群中罗恩的一对孪生哥哥发出了嘘声。

米里森·伯斯德成为斯莱特林的新生，她那傲慢的神情让艾薇不自觉的想起了在火车上遇到的马尔福一行人，心里有些烦闷，微微抿起上唇。

她转头看向哈利，想从他那里找到共鸣，却发现他一副不太舒服的样子。

“哈利，你还好吗？”

哈利摇摇头，冲她扯出一个微笑。

在他们短短一个来回的交流中，又有一个叫贾斯廷·芬列里的男孩被分到了赫奇帕奇。

艾薇发现帽子对学生做出分院决定的时间不全是一样的。有时候帽子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喊出学生归属的学院，有时候则不一样。就比如哈利旁边的那个浅茶色头发的男孩西莫·斐尼甘就在凳子上几乎坐了整整一分钟，帽子才宣布他被分到格兰芬多。

“赫敏·格兰杰!”

麦格教授又叫出了一个名字。艾薇注视着棕色蓬发的女孩跑到凳子跟前，急急忙忙把帽子扣到头上。

应该是个拉文克劳，艾薇在心里说道她认为赫敏·格兰杰的性格特征很符合拉文克劳的招生标准。

“格兰芬多!”帽子喊道。罗恩哼了一声。而艾薇在听到结果后，诧异了一瞬，不禁对分院帽本身产生疑惑，这一顶破旧的帽子对学生做出的分院结果，会不会有偏差？

没什么可质疑的。她不断地告诉自己它是一顶魔法帽。魔法的存在本身就足够神奇了，那么，让一顶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断力的帽子来为自己做分院测试，又有什么可笑的呢？

正当她因为分院仪式而紧张得胡思乱想时，哈利在她旁边也是一样的精神紧绷。

他突然想到要是万一根本不挑选他会怎么样呢？如果帽子扣在他头上盖住他的眼睛好长时间，最后还是麦格教授把帽子从他头上拽下来，然后说，明摆着是搞错了，要他最好还是坐火车回去，那又会怎么样呢？

哈利盯着艾薇看了一会儿，发现她只是平静的直视前方，并没有什么紧张感。但就在他收回视线之前，女孩突然转头对自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对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绿色眼睛，这使哈利觉得安心了不少。

不管怎样，至少家人永远是和自己在一起的。

叫到那个总丢失蟾蜍的男孩纳威·隆巴顿的名字时，他朝凳子跑的路上摔了一跤。帽子用了好长时间才对纳威作出决定。当帽子最后喊出“格兰芬多”时，纳威戴着帽子就跑掉了，最后不得不在一片哄笑声中一溜小跑回来，把帽子还给麦格教授。

艾薇莫名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可爱。

等到马尔福大模大样走过去，帽子几乎刚碰到他的头就尖叫道：“斯莱特林!”马尔福露出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这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最后，总算轮到——“哈利·波特!”

当哈利朝前走去时，餐厅里突然发出的一阵嗡嗡低语像小火苗的咝咝响声。艾薇十分专注于哈利的分院测试过程，甚至没有注意到旁人都在议论分院帽在哈利头上待的时间太久了。

终于，分院帽大喊出声——“格兰芬多!”

哈利摘下帽子，两腿微微颤抖着走向格兰芬多那一桌，艾薇乐得像是自己刚分完学院似的高兴。

韦斯莱双胞胎的喝彩在人群中尤为高昂：“我们有波特了!我们有波特了!”艾薇十分希望自己也能受到他们这样热情的欢迎!

“艾薇·波特！”

几乎是在麦格教授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艾薇一下子绷直了身体，这不仅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那一束从教师席位上投来的炽热目光。艾薇不用扭头也知道是谁在盯着她，这束目光的主人从她踏入大厅后，就一直在瞪她。

而斯内普兀自贪婪地凝视着红发绿眸的女孩的背影，丝毫没有考虑被他盯着的人受到了多大的压力。更忽略了校长看向他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波特，她就是另一个波特吗？”

“看呀，哈利·波特的妹妹!”

“她还挺漂亮的!”

深深呼吸了一次后，艾薇在一阵轻微的议论声中戴上了帽子，视野里一片黑暗。

“嗯，”一个细微的声音在她耳边冒出来了，“又是一个难题。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同样很有勇气，哦，不错——和你哥哥一样，你有急于证明自己的强烈愿望……这很有意思，你哥哥拒绝了斯莱特林，那么你呢？”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斯莱特林？”艾薇想到哈利的分院过程，开始尝试和分院帽进行心灵交流。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分院帽夸了艾薇一句，“斯莱特林喜欢有目标的学生，你既然想要证明自己，不妨去那里。”

“不，不去斯莱特林。”艾薇拒绝了。“我想和哈利在一起！”

“果然是波特家的……”分院帽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直接告诉艾薇：“你可以去格兰芬多，但那不是最适合你的地方。”

“为什么？”艾薇不解。

“在我看来，你太过于依赖你的哥哥了。”

“我没有!”小姑娘为自己辩解。

分院帽无视她的话，继续说道：“你太过依赖他了，你跟在他身边，就永远只能是哈利·波特的妹妹。”

艾薇哑然。

“你有很高的天分，艾薇，你注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你爸爸妈妈都是优秀的巫师，你难道不愿意像他们一样吗？”

“如果我不属于格兰芬多……”艾薇有点迷茫，“那我应该去哪个学院呢？”

“嗯，让我想想……”分院帽压低了声音，“聪明又有天分，博学又机灵——噢!还是一个很喜欢蓝色的漂亮姑娘!毫无疑问，你应该去——”

“拉文克劳！”

唉，今天要返校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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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分院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