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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chapter 71

学期进入十二月，笼罩在霍格沃茨城堡上几乎两个月的乌云突然散开了。夜里刮起了大风，而天空似乎就在一夜之间变得碧蓝澄澈起来。场地上凝结了冰霜，屋檐上堆积起了乳白色的雪块，远处结成冰的黒湖在高纬度的阳光底下闪着钻石般耀眼的光。城堡里开始张灯结彩了，彩灯被弗立维教授施了魔法，可以变成真正的带着翅膀的仙女，她们扑闪着翅膀来往于礼堂和教室间，所到之处留下一串儿带着香味的金粉。学生们也一改往日愁苦的情绪，满怀期待地迎接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假期。

就连闷闷不乐了半个学期的马尔福家大少爷的情绪也在好转，如今他不再总是沉着脸坐在角落一言不发，也不再会被人一句话就点着了火气。进入12月，他的脸上逐渐开始有了笑意，也能自如地和人说笑了，那头金毛仿佛也得到了滋润，不再是暗淡无光的样子，显现出了一种天然的油光水滑的质感。

人类这种生物，一旦有了精气神，就连外貌也都似乎更好看了一二分。德拉科本就是生得不俗，如今偷偷往他那儿看的小女孩人数更是蹭蹭往上涨。跟他要好的斯莱特林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被他的阴晴不定折腾了大半个学期，他们如今只会暗搓搓地感谢那个奇异地安抚了他脆弱少男心的人——哪怕那个人真的是传说中的红发女恶魔，他们也捏着鼻子认了！

临近假期，天气放晴，又没有了某只金毛长条猫孜孜不倦地传播负能量，斯莱特林学生们的心情也逐渐灿烂。绿色的休息室里弥漫着圣诞和假期的气息，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热切地讨论着最后一个霍格莫德周末要给家里人带些什么礼物。整个学院只有两个愁苦的人，和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格格不入，一个是潘西·帕金森：她不明白为什么，感觉自己明明快要追到手了，德拉科这两天却又煞有介事地和她拉开了距离；而另一个呢——

另一个也是个女孩，但和以上这档子青春恋爱喜剧没有任何关联。她叫梅根·卢克伍德，来自一个家主正在蹲大牢的纯血家庭，是个五年级的学生。青春期的孩子每一年都在剧烈变化，五年级的女学生在一些小孩的认知里已经是大人了，自然和三年级的臭屁小男孩没什么话好说。她最近总是不合时宜地唉声叹气，大家只当她是在为下半年的O.W.Ls考试紧张而已，没人把她和三年级那群小鬼的爱恨情仇联系起来。

只有梅根自己心里清楚，她如今正在被一个三年级的小鬼头牢牢拿捏着，这个小鬼头不是别人，正是八卦中心的那位小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像梅根这种家族的女孩，代代都流传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这个秘密就藏在霍格莫德村里。在刚刚过去的那个霍格莫德周末，她进行了一次重要的会面，拿到了对自己而言意义重大的东西。然而当她结束会面、满心欢喜地藏起东西、去和友人汇合的时候，却在三把扫帚外面被那位传说中的小马尔福先生拦在了外面。

金发少年只身一人站在屋檐下，笑得像只闻到了食物气味的猫咪，在暗处朝她一步步逼近。梅根注意到，男孩的身高已经超过了自己，抽条得像株春天的柳树——一个比自己高一节的青少年正在快速朝自己迫近，这本是有些可怕的场景，但或许是因为小马尔福先生那张秀丽的脸上笑容实在有些太满了，这让他看起来几乎可以用可爱二字形容，弄得梅根一时拿不准是要扭头就跑，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来请这个金灿灿的小朋友吃。

“呃，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马尔福？”

最终梅根选择了保守的方法，她将双手插进长袍口袋，一只手捏着糖，另一只手捏着魔杖，具体掏出来哪只，全看对方的表现。

“别太紧张，卢克伍德。”德拉科咧着猫咪嘴笑道，“我只想向你请教个问题。”

“……是学业上的问题吗？”梅根狐疑地看着他，一种不详的预感，让她加重了捏着魔杖那只手的力量，“你为什么不去请教教授或者级长呢？”

“因为我要请教的并不是学业上的问题啊，”德拉科耸耸肩，“我要找你，是因为目前全校只有你一人才能解决我的问题——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梅根听了这话，心里更是警铃大作，但她还记得自己身上携带着重要的东西，不好直接爆发冲突，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伸手去拉三把扫帚的门：“那好，我们进去坐坐，我请你喝黄油啤酒吧？”

三把扫帚是整个霍格莫德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就连教师和魔法部的官员都会时常光顾，现在里面还坐着她的朋友们，她料想进去之后，这个13岁的半大少年再过分也不能拿她如何。然而，她能想到的事，对方自然也会想到。梅根还没有来得及拉开大门，德拉科·马尔福便突然逼近，一把拍在门上，将拉开了一小条缝隙的三把扫帚大门又重重合上了。

“我知道你在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里搞的事情。”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依旧是笑容满面，但梅根如今只觉得那笑里除了阴森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连那方才见了还觉得暖洋洋的金色，也似乎变成了阴冷的极地寒金。顿时，她感到自己如坠冰窟。

“我知道你在通过那里非法跟外界联系，我知道你打算逃离这个国家……你计划得很好，但保密性太差。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打探到你的秘密。”

德拉科拖着懒洋洋的声音，那冷酷的语调像极了他的父亲。梅根浑身颤抖，惊恐地盯着这个才13岁就初露恶魔天赋的男孩。她并不知道他嘴里的“略施小计”等于大约半个月早出晚归的心血，以及付给西奥多·诺特让他帮忙调查（并买断结果）的一大笔支出，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实在可怕得有些深不可测。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却并没有告诉她的家人，也没有在学院里乱传八卦，而是捏着这个致命的把柄，单独找到了她。这摆明了是要让她为他做事，而她的秘密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砝码。

真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不愧是这一届最优秀的斯莱特林。不知道那位以狡猾闻名的大马尔福先生在他这个年纪，有没有他这样的手段？

“你想要我做什么？”梅根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问到，脸上显露出不合时宜的愤慨，“我爸爸入狱这么多年了，他可没咬出过任何人的名字！”

那金发少年脸上闪过一片空白：“你在说什么呀？”

梅根一愣，高速运转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你不是在替你父亲做事？”

“替我父亲做事？什么话？”德拉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爸才舍不得使唤我呢。”

他这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梅根忍不住为这话中理所当然的娇纵和幸福感到一阵心酸，不过，她很快整理好了心情：

“好吧，是我搞错了……所以你要我什么事？先说好，杀人放火的事我可不会去做。”

“放心，不是杀人放火，”德拉科见事已成，便也懒得理会她之前的胡言乱语，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墙边，抱起了手臂，“我就是想借你在文人居的交流渠道用一下。”

“——就这？”

梅根严阵以待了半天，见对方并未提出过分要求，只是想借用她向外通讯的法子，难免觉得一阵惊愕，不过她很快整理好了思绪，也摆出了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看着他吩咐道：“借用可以，但你不能告诉别人文人居里的事，不能出卖斯贵文夫人，不能——”（注1）

“停、停，”德拉科举起双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我对文人居里究竟有什么完全不感兴趣，我只要知道你有这个渠道能够借给我就行。各种注意事项和使用方法你去跟那个真正要用的人沟通，务必确保她能用上。”

“她？”梅根一愣，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她是谁？”

“康斯坦斯·波特，”德拉科垂下眼睛，几乎像叹息一样，吐出了这个名字，“我想让你把你的沟通渠道借给格兰芬多三年级的康斯坦斯·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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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德拉科正在为了康妮的一句话殚精竭虑、独自一人去拜（威）托（胁）本院高年级学姐时，康妮还一无所知地在自己的房间里鼓捣电池。姨妈的信丢了没法阅读，小天狼星和卢平那档子破事也推进不了，在这个风平浪静、无事发生的周末，她决定先用一个难题来拖延另一个难题。

她和赫敏从二年级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尝试制作在霍格沃茨的魔法屏障下也能使用的电池了。这一年间，她们几乎从图书馆借阅了所有可能有帮助的书籍：《常用器械的变形大全》、《魔法磁波的理论与应用》、《魔力性质转换手册》……还霍霍光了赫敏仅存的几个没有电的干电池，又做坏了好几个自制电池，甚至曾在测试魔咒的时候不小心破坏了漂浮蜡烛的魔力回路，险些引起一场宿舍火灾。

俩人孜孜不倦地作死了数回，只得到一堆没用的破铜烂铁，就连阿什莉和帕瓦蒂也看不下去，劝她们放弃这个项目。然而，康妮和赫敏倒没有觉得很挫败，数次的试验失败反而加深了她们的兴趣。她们依旧在空闲的时候抽出时间进行各种研究，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个赫敏和罗恩前往霍格莫德、哈利被伍德抓去一对一加训的周末，康妮窝在宿舍一通瞎折腾，总算取得了一点点小小的成果。

“成了？”这天傍晚，从霍格莫德满载而归的赫敏狐疑地看着康妮手心里那两个长得像五号电池的圆柱形金属块。

“怎么说呢——起码是往前进了一小步吧。”康妮没心没肺地笑着，拿起其中一个金属块，给她看镀锌片密封垫上印刻的如尼文，“我参考了你的如尼文炼金术论文——”

“你能看赫敏的论文？”一旁和哈利下巫师棋的罗恩听到“论文”二子，便忙不迭转过身来控诉，“那为什么她不肯给我看？”

赫敏一个手肘杵过去：“那能一样吗！”

康妮在罗恩和赫敏两个欢喜冤家的拌嘴中心虚地缩了缩脑袋。即使她脸皮再厚也没法直接承认，其实她的灵感来自德拉科假期里送的那只袖珍冥想盆。她今天早晨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在箱子里寻找失落的信件时，不小心将它从一条夏天的裙子里挖了出来。或许是被放平了，也许是照到了日光，重获天日的冥想盆嗡嗡作响着，大理石边缘篆刻的如尼文发出金光，不一会儿，那里面又重新聚起了一团乳白色的雾气。那雾气就是德拉科送给她的那段记忆，在如尼文魔法阵的作用下，那段鲜活的、快乐的夏日追忆化作了可视的物质，被牢牢封存在这只小碗一样大小的盆里，无论什么时候去看，它都不会褪色，永远如此明晰——和如今他俩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康妮想到德拉科，又想到前天晚上他语焉不详的保证，想到他未说出口的告白，想到……想到那个荒诞的订婚传言，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然而康妮·波特可能天生就不是个谈恋爱的人才。因为就在她长吁短叹、多愁善感地享受着青春恋爱的苦涩，并心不在焉地用手搅动着德拉科那团记忆之雾时，她居然还分心翻译起了石盆边缘那些发光的如尼文。这一翻译，她便想起了赫敏的论文，突然福至心灵，仿佛脑袋里冒出了闪亮的爱迪生之灯泡，将那些幽怨的青春叹息统统扫入黑暗里了。

“我们之前的实验，缺少的部分就是如尼文，”康妮没有把她的灵感来源透露出去，但这不耽误她拿着赫敏的论文滔滔不绝地讲解着她的思路，“就像电池除了阴极和阳极之外还需要电解质溶液，魔力装置也需要类似的介质来形成自行运作的闭环回路，而如尼文——”

“——如尼文作为一种远古时期的魔法铭文，是最适合用来将巫师的魔力封存在容器中的！”赫敏一敲脑门儿，“真是的，这么明显的思路，我怎么就没想到。但康妮，你怎么知道应该刻什么符文？”

康妮没好意思告诉赫敏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把德拉科送她的冥想盆边缘的符文照抄了上去，结果居然一试即中。虽然和真正的麻瓜电池的功效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但起码，她们有了一点点的推进。

“看好了啊。”

华丽地无视掉赫敏的疑问，康妮掏出了二年级圣诞假时哈利在机场买给她的那只芭蕾小熊笔。她抠开屁股后面的壳，将两个自制的金属块放了进去。

赫敏屏息看着她动作：“小心别把录音笔弄坏了。”

“没事，”康妮心很大地一挥手，“大不了让哈利再给我买一个。”

正在和罗恩对弈的哈利无奈地扶了一下往下滑的眼镜。

两个金属块严丝合缝地卡进了电池槽里，康妮并没有合上盖子，就让可怜小熊这样敞着屁股，按下了录音键：“测试，测试，我是康斯坦斯·波特。”

她录完后便按下播放键，赫敏睁大眼睛等待着，结果从那只芭蕾小熊身体里传来的却是另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宁愿直接去跟赫敏·格兰杰道歉——”

康妮一把捏住那只可怜小熊，想将它塞进坐垫，但赫敏眼疾手快，已经第一时间将它夺了过去，罗恩和哈利也被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两人从棋盘前跳了起来，惊恐地四处环顾着：“是我听错了吗？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马尔福的声音。”

“你没有听错，”赫敏憋着笑，在小熊身上按了几下，那在暑假里封存的斯莱特林男孩的声音又在冬日的格兰芬多宿舍里响了起来：“我宁愿直接去跟赫敏·格兰杰道歉——”

“你、你看，”康妮手绑脚乱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企图用科研成果来转移赫敏的视线：“它能运作——这不就成了吗？”

但赫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先摸了摸那两个电池块——它们现在烫得有些邪门——对她的成果表示了肯定，然后谨慎地把它们先抠了出来，这才噙着微妙的笑意看向了康妮：“所以，德拉科·马尔福要对我道歉是怎么一回事？”

哈利和罗恩的目光也像四道利剑，从沙发的另一边直射过来。

在弟弟和友人们的逼问下，康妮总算接受了她不可能把这件事蒙混过关的事实，只得头大如斗地交代了暑假里在对角巷遇到德拉科的事，也把卢修斯·马尔福对她的警告一并告诉了他们。结果，她的简易魔法“电池”没办到的事，大马尔福先生却轻而易举地办到了，三个人一听那位富贵、阴森、且犯罪嫌疑多多的先生居然也好像知道些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内情的样子，立刻把德拉科那点小屁孩的情思抛到了脑后。

“他真的说了‘害死你父母的小天狼星·布莱克’这样的话？”当他们终于磨磨蹭蹭地下楼去吃晚餐时，哈利压低了声音，一遍遍地向她求证着。

“我确定，他真是那么说的。”康妮揉了揉太阳穴，“那时我并不知道是布莱克向伏地魔——”罗恩和赫敏打了个寒战，但并未阻止她说出这个名字——“透露了消息，背叛了我们的爸爸妈妈，害他们被杀掉，后来回到破釜酒吧、罗莎琳姨妈告诉我们真相后又发生了一堆事……斑斑被吃了什么的……紧接着就是开学。我完全把他在对角巷随口说过的这句话给忘了。”

“直到那个录音笔的电池真被你捣鼓成功了，你才想起来这件事，”罗恩的话里有些憋笑的成分，“嘿，我说，你真的给马尔福家寄了那个什么——麻瓜百科全书？”

“是《哈佛简明世界史》，罗纳德，”赫敏答道。即使是录音，但能亲耳听到那个金毛小坏蛋吃瘪且愿意对她服软，她也跟康妮似的，感到了一丝恶劣的快乐。她一撩头发，高傲地抬起头：“多看点书，了解点外面的世界，对他们那种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康妮觉得赫敏说得实在太对了，但她现在根本不想让伙伴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德拉科身上，以免扯出更多她自己都还理不清的情债，连忙把话题扯回德拉科的父亲身上：“我那时没注意，现在回想一下，当年的通报上只说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说他杀了小矮星彼得和十二个麻瓜，并没有提到我父母的事，不是吗？”

“也许他知道些内幕。”哈利阴沉着脸说。

“如果他是神秘人的左膀右臂，肯定知道是谁给他们传递的信息，对吧。”罗恩热切地分析道。他的父亲亚瑟在魔法部滥用物品司工作，和马尔福长期政见不合，早就盯上了这个最大的嫌疑人士。

“但你根本没法证明这一点，”赫敏冷静地反驳，“如果卢修斯·马尔福真像你说的那样，和魔法部高层关系密切，那么他也可以说自己是从他的高官‘好友’那里知道的信息。”

“卢修斯·马尔福明摆着当过伏地魔的走狗，为什么他还能在魔法部如鱼得水？”

哈利脸色很不好，他想起了上个学年那位大马尔福先生差点儿害死了他和康妮还有其他几位霍格沃茨学生，心中燃起一股怒火，然而他转念一想，正是这位大马尔福先生的儿子提供了最关键的信息、并以身试险和他们一起跳下了密室，又想起他对自己姐姐在乎到方寸大乱的模样，那股怒火便被一阵五味杂陈的风吹熄了。

“那是因为——”康妮并不知道弟弟复杂的心理活动，随口接话道，同时手里把玩着自己做的其中一个自制电池。这些做工稚嫩的魔法“电池”当然还不能替代正式的电池，它们仅仅工作了五分钟就寿终正寝了，还从尾端冒出了一阵青烟，吓得赫敏一个劲儿喊“清泉如水”。“——魔法世界的各大家族盘根错节，彼此之间互有姻缘，势力一代代随着血缘巩固，所以没那么容易给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定罪，除非他在犯罪现场被当场抓住，对吗？”

她看向罗恩。罗恩面沉如水地点了点头。

“我爸爸说过马尔福非常狡猾。神秘人得势时，他在魔法部的神秘事务司安插过一个奸细，在那个奸细没暴露的时候，他经常去参加马尔福庄园的聚会，和卢修斯·马尔福的关系也很好。但是当那个奸细被捕之后，大马尔福却矢口否认自己和他的关系，他的庄园干干净净的，从那个奸细嘴里也审不出任何东西。”

“那个奸细叫什么，你还记得吗？”哈利问道。

“叫，好像叫什么什么伍德。”罗恩咬着嘴唇努力回忆，“对不起，我忘了。”

这整件事发生的时候罗恩毕竟只是个婴儿，后面再听大人们讲述这个故事时，他的年纪也还小，记不清这种细节，也没人责怪他。几个人带着满腹的疑问和复杂心绪来到礼堂，正要加入那热热闹闹的金红色长桌，这时，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斯莱特林二年纪男孩走了过来，顶着敌对学院长桌上不善的目光，叫住了康妮：“波特，我是说，康斯坦斯·波特——”

康妮从朋友中探出个红色的脑袋：“找我有事？”

那个男孩极不高兴地打量了康妮一眼，然后塞给她一张羊皮纸，就匆匆跑开了。四人莫名其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然后罗恩敲了敲康妮的手臂：“看他来者不善的样子，不会是好事。康妮，我建议你别打开看，可能是恶作剧羊皮纸，打开就喷你一脸臭汁。”

“对啊康妮，那可是个斯莱特林的小鬼。”哈利担忧地说道，“那纸条很有可能是马尔福让他交给你的。”

整个斯莱特林他和马尔福最不对付，于是哈利顺嘴就说出了死对头的名字，结果说完才想起这个金毛混蛋和自家姐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又脸色铁青地把嘴闭上了。

康妮倒是非常乐观，觉得就算是恶作剧，她也有本事第一时间抵挡住喷射的臭汁。尽管如此，她还是默默找了个离饭桌和食物都比较远的地方，一手捏魔杖，一手抖开了那张折叠的羊皮纸。然而，那里面并没有什么喷射臭汁的机关，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上面写道：“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周日上午8点，图书馆门口见。”

那并不是德拉科龙飞凤舞的字迹。那张羊皮纸上，也并未署任何名字。

注1：文人居羽毛笔专卖店（Scrivenshaft's Quill Shop），是霍格莫德的一家文具店，赫敏在第五部时在这里买过一支笔。Scrivenshaft是老板的姓氏，我没查到官方的中文翻译，就姑且先译成斯贵文。

卢克伍德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第四部火焰杯的第30章，哈利误入邓布利的冥想盆，在里面看到魔法部审讯卡卡洛夫时出现的：

【“还有吗？”克劳奇问。

“有！”卡卡洛夫说，“特拉弗斯——他协助谋杀了麦金农夫妇！还有穆尔塞伯——他专搞夺魂咒，强迫许多人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卢克伍德，他是个奸细，从魔法部内部向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提供有用的情报！”

哈利看出这一次卡卡洛夫掘到了金矿。四周一片窃窃私语声。

“卢克伍德！”克劳奇先生朝坐在他面前的一位女巫点了点头，她便在羊皮纸上写了起来，“神秘事务司的奥古斯特·卢克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