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特妮给斯内普寄过很多封信,但他的每一封回信都是那么简短直接。她时常觉得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解风情,令人懊恼,但她总是不自觉被他吸引。
从1988年到1994年之间,迪特妮与斯内普陆陆续续见过几次面。从最开始的讨论合作魔药生意到后来朋友间的聚会邀约,迪特妮觉得她逐渐爱上这个男人了。她爱他理智,冷静的头脑,爱他身上阴郁,孤独的特质,爱他锋利的唇舌,即使那张嘴总是会说出一些不讨喜的话语惹人生气。
迪特妮总是忙碌的。作为斯波尔的下一任继承人,总是来去匆匆的在各个地方之间奔波,收购新发现的野生草药种植地,扩大斯波尔家种植园的面积。她曾经对斯内普抱怨过这件事,总是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看看风景。她曾畅想过在未来的某一天给自己放一个长长的假期,然后去世界各地游玩,还想邀请斯内普跟她一起,在她追求到斯内普以后。
而作为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斯内普也总是忙碌的,要给七个年级的学生上课,还要批改他们那些糟糕的论文作业。
迪特妮曾好奇过斯内普的教授生活,斯内普的回复则是总要给一些头脑空空的傻瓜笨蛋上课,他们的榆木脑袋难以领会魔药的魅力所在,总是犯一些低级且愚蠢的错误。尤其是遇到课堂上有一些“坩埚天才”的时候,总要在关注整个课堂的时候格外关注这些学生,避免他们记不住熬制顺序炸掉坩埚,还要连累附近的学生因此受伤。
迪特妮明白斯内普的烦恼所在,毫无疑问在魔药方面他是个真正的天才,他不理解明明是很简单的熬制过程为什么在学生手中会错漏百出。迪特妮给斯内普的信中曾打趣过他:西弗勒斯,比起做一名魔药教授,你更适合成为一名学者,这对你和学生的心理来说都是件好事情。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逝去,迪特妮觉得她和斯内普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了,她以为在不久的将来她可以打动他,走到他的身边。却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从1994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到三强争霸赛神秘人的复活,仅仅一年时间,她和斯内普之间的关系就形同陌路。
斯内普拒绝与迪特妮的见面,也不在回复她的信件,在寄去一封不想在与她联系的信后就彻底没了任何消息。
迪特妮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难道就因为伏地魔重新回到英国魔法界吗?她知道斯内普曾经是一名食死徒后来又投向邓布利多,也明白战争的黑暗与残酷,但她不在乎斯内普曾经的身份,她只希望斯内普能够平安。
在这些年的相处中斯内普并非没有察觉迪特妮对他的好感,只是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拥有爱情,他的罪还没有赎完,他不能让迪特妮也卷入这场混乱中,这一切本来也与她毫无关系。
所以在伏地魔复活后,他渐渐疏远了迪特妮,拒绝与她的见面,连通信也少的可怜。但他没有想到迪特妮会给他寄来这样的一封信,一封来自美国魔药协会的邀请。
斯内普看着这封信蹙着眉心里满是苦涩,他想着:迪特妮,我曾经是背叛者,是罪人,现在我怎么可能做一个逃兵,我没有资格去享受平静美好的生活。我本不该贪恋与你的友谊,这些美好的感情本就不该属于我。现在我的梦该醒了。
斯内普最后给迪特妮寄去了一封断交信,信的内容犀利且无情,他斥责迪特妮的邀请是自作多情,与她交好不过是为了从斯波尔家得到好处。他想象着迪特妮读这封信的神情是怎样的,是惊讶委屈,还是后悔?他想无论如何时间会抚平一切,就让迪特妮的好感随时间逝去吧,她值得更好的。
只是斯内普没有想到迪特妮远比他以为的更了解他,也更喜欢他。迪特妮收到这封信后就想到这可能是斯内普为了疏远她故意写的。她也推测出了斯内普的立场,他一定是站在正义这一方的,如果他想回到神秘人身边,斯波尔将是一份好的投诚礼物,那么斯内普就不该寄这封信。
迪特妮想:西弗勒斯,我了解你胜过你了解我,你以为这样恶毒的话语就能使我退缩吗?我会好好的留着这封信直到胜利那天,再把信狠狠地甩到你的身上,让你给我道歉。不过在明面上我会先遂了你的心意疏远你。
迪特妮知道在英国对抗伏地魔最大的组织就是邓布利多领导的凤凰社,至于英国魔法部大多都是没脑子的政客,甚至还在否认伏地魔的复活。她悄悄联系上了邓布利多,希望为凤凰社提供帮助,她为凤凰社送去了很多的药剂,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斯内普的工作。这份资助一直持续到邓布利多的死亡,当迪特妮从报纸上看到邓布利多死讯的时候震惊极了,她不敢相信邓布利多是死于斯内普的谋杀,她迫切的想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两位当事人,一位已经逝去,另一位也没了联系。
迪特妮偷偷去了英国,根据曾经和斯内普的通信找到了他家附近。她望着小巷那边一排排破旧的砖房,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毫无生气。她飞快地穿过房屋之间的一条小巷,拐进另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街道,就这样走进了那些迷宫般的废砖房的更深处。最后,迪特妮快步走上一条名叫蜘蛛尾巷的街道,那根高高的磨坊烟囱耸立在天空,就像一根举起的表示警告的巨大手指。她走过一扇扇用木板钉着的破旧的窗户,踏在鹅卵石上的脚步发出阵阵回音。她来到最后一幢房子跟前,楼下一个房间的窗帘缝里透出昏暗的灯光。
迪特妮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等着,空气中弥漫着被晚风吹过来的那条污水河的气味。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来开门,于是她轻轻地推开了门。她想:西弗勒斯,我可不是非法闯入,我敲过门了,你并没有出来拒绝我。
迪特妮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客厅,这里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几面墙都装满了书,大多数都被用黑色或者褐色的皮革装订起来;一盏点着蜡烛的灯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投下一道昏暗的光圈,光圈里挤挤挨挨地放着一张磨损起毛的沙发、一把旧扶手椅和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子。这地方有一种荒凉冷清的气息,感觉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似乎平常都没有人住。
她能感觉到斯内普在家,他家的灯还亮着,他的黑袍子也在客厅里挂着。迪特妮呼唤着他的名字,却无人应答。她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处仔细听着房子里的声音,突然听到了二楼某个房间里穿出的呢喃声。她快步走上楼梯,最终在一个半掩着房门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迪特妮推开房门,她看到斯内普躺在床上蜷缩着身体,他的面色苍白,紧皱着眉头,死死的咬着牙时不时还传出痛苦的呢喃声。他中了钻心咒,迪特妮的脑海中闪过中咒后的救援措施,她走向床边,环顾床的四周,有一瓶撒了的药剂空瓶,看样子是缓和剂,她猜测斯内普没喝完缓和剂就痛的昏了过去。
迪特妮坐在床边,她尝试叫醒斯内普起来喝药,但他毫无反应。她只好将斯内普扶了起来,捏着他的嘴把药灌了进去。感谢梅林,至少他还能吞咽。迪特妮给他灌了一瓶缓和剂和一瓶无梦酣睡剂。
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的神情放松了下来,不再那么痛苦,他沉沉的睡了过去。迪特妮注视着他的睡颜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也是紧皱着,他的面色渐渐缓和却也不见血色,瘦削的脸上呈现出灰黄,苍白的颜色,头发油腻一看就没有好好打理。迪特妮心里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过得很不好,瘦了好多,他的心理也一定痛苦极了,或许我不该来追问他邓布利多死亡的事情,他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
“妈妈,妈妈,别离开我。”斯内普的表情突然变得悲伤起来,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死死的抓住迪特妮的手。迪特妮从思考中醒了过来,她回握住斯内普的双手,轻声说道:“别害怕,西弗勒斯,我不走,我就在这。”听到迪特妮的话,斯内普的表情平缓下来,他嘴里嘟囔着什么,但迪特妮已经听不清了。
她打湿一条手帕,轻轻地擦去了斯内普脸和脖子上因为做噩梦出的汗。然后她就一直坐在床边注视着斯内普,直到无梦酣睡剂的药效快消失,她附身在斯内普的唇上落下一个吻,接着她站起身掩去自己曾经来过的痕迹,悄悄地走了出去,离开了英国。
迪特妮回到美国后又尝试联系凤凰社现在的负责人,但因为她曾经找邓布利多的事情是保密的,并没有其他人知晓,负责人穆迪不敢冒险,拒绝了与她的联系,至此她和凤凰社的联系也彻底中断了。
一直到1998年6月,救世主打败伏地魔的消息传到了美国,迪特妮迫切的想要见到斯内普,却没想到她来到英国后看到的第一条新闻就是阵亡名单,西弗勒斯·斯内普于1998年5月2日在霍格沃茨保卫战中死亡,救世主等人为他正名,他与其他在保卫战中牺牲的巫师一同葬入霍格莫德村附近的纪念公墓。
第一次离你这么近,没想到也是最后一次。
蜘蛛尾巷和斯内普家的描写源于哈利波特与混血王子第二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坏消息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