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如果遗憾有名字

学期末的宴会上,一片死气沉沉。教工座位后面的帷幔变成了黑色的——为了悼念塞德里克·迪戈里。

只有少数人知道,曾有一个穷凶极恶的黑巫师正大光明的在霍格沃茨行走,正是他,策划害死了塞德里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囚禁了真正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穆迪,最后,被摄魂怪的吻夺走了灵魂。

“又是一年,”邓布利多望着大家说道,“结束了。”

他停下话头,目光落在赫奇帕奇的桌子上。在邓布利多站起来之前,这张桌子上的情绪就一直最压抑,这张桌子旁的一张张面孔也是整个礼堂里最悲哀最苍白的。

“今晚,我有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邓布利多说,“但我首先必须沉痛地宣告,我们失去了一位很好的人,他本来应该坐在这里,”他指了指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和我们一起享受这顿晚宴。我希望大家都站起来,举杯向塞德里克·迪戈里致敬。”

大家纷纷起立,礼堂里响起一片板凳移动的声音。他们都举起高脚酒杯,用低沉浑厚的声音齐声说:“塞德里克·迪戈里。”

德拉科举起高脚杯,认真,虔诚的唤了一声,“塞德里克·迪戈里”。

“塞德里克充分体现了赫奇帕奇学院特有的品质,”邓布利多继续说道,“他是一位善良,忠诚的朋友,一位勤奋刻苦的学生,他崇尚公平竞争。他的死使你们大家受到了震撼,不管你们是否认识他。因此,我认为你们有权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伏地魔杀死的。”

礼堂里响起一片紧张的低语。大家都惊恐地、不敢相信地盯着邓布利多。哈利则显得十分平静,望着他们的嘀咕声渐渐归于沉默。

“魔法部不希望我告诉你们这些。”邓布利多继续说,“有些同学的家长可能会对我的做法感到震惊――这或者是因为他们不能相信伏地魔真的回来了,或者是因为他们认为我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毕竟你们年纪还小。然而我相信,说真话永远比撒谎要好,如果我们试图把塞德里克的死说成是一场意外事故,或归咎于他自己的粗心大意,那都是对他形象的一种侮辱。”

这时,礼堂里的每一张脸都朝着邓布利多,每一张脸上都写着震惊与恐惧……并不是每一张脸。哈利看见在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德拉科·马尔福一开始正低着头,后来像是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和他对视上——他的蓝眼睛冰冷一片。

哈利想起在墓地里看到的,那个戴着兜帽的食死徒,卢修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哈利感到内心突然涌起一股火辣辣的怒气。他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回到邓布利多身上。

……

……

“请记住塞德里克。当你们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径之间作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就因为与伏地魔不期而遇,就遭到了这样悲惨的厄运。请永远记住——塞德里克·迪戈里。”

这是沉默的一个学期末。这学期发生的一切,还有邓布利多的话,很多,都让还未毕业的巫师们感到困惑,害怕,和迷茫……

德拉科坐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他已经很久没跟阿芙拉一起坐过同一节车厢了,但是这一次,她甚至不在火车上。

因为她的眼睛和精神状态,亚克斯利夫妇一致让她退学了——当然,她也只差一个n.e.w.t.s.的考试,这对亚克斯利的继承人来说,根本什么也不算。

阿芙拉去了塞德里克的葬礼,她想过,也许有一天,她会参加塞德里克的葬礼,或者反过来。但从没想过,这一天,来的这样早,这样猝不及防。

西比尔·特里劳妮的预言,不经意间浮现在她的脑海,最年轻的寡妇吗?是了,她才十七岁,死去的英雄是她的未婚夫,未婚夫妻,也是夫妻,她可不是最年轻的寡妇吗?

预言,多么可笑。命运,多么讽刺?

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人的感觉和听觉就会越发敏感,阿芙拉能感受到人们若有若无打量在她身上的目光,还有身边或高或低的哭泣声。

阿莫斯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个总是把儿子挂在嘴边的男人,失去了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豪。辛西娅哭的很克制,还勉强存了两分理智,人到中年失去了唯一的孩子,这对他们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你们来了……”两对父母无声的交换着眼神,辛西娅怜惜的看着阿芙拉的脸,她也听说了她失明的事。“芙拉。”她拍了拍阿芙拉的手,“振作起来。”

辛西娅扯出一丝笑,尽管比哭还难看,她很快意识到阿芙拉也看不见。“这个,给你。”

她把塞德里克的魔杖递给她,“塞德……他离开以后,这根魔杖,就变成了这样,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棍,任何人都没办法再使用它——你拿着吧,就当留个念想……”

阿芙拉伸手抚摸着塞德里克的魔杖,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黯淡无光的魔杖,又重新变得流光溢彩起来。阿芙拉感到一股暖流涌入指尖——像十一岁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拿到她的魔杖时一样。

她听到了塞德里克的声音,不是从空气中传来,而是一股意识,仿佛从灵魂中传递的,只有她一个人能感受到的声音——

“芙拉——有生之年,欣喜相逢。”

几乎一瞬间,阿芙拉就明白了塞德里克的意思——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欣喜相逢”。

不是我爱你,不是我舍不得你,只是一句,欣喜相逢。

塞德里克了解阿芙拉,如果他表现出一丝不舍,那她一定会崩溃的,所以,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告诉她——相逢已是幸福。

很久以后,我们的痕迹会慢慢淡去,但这里的故事却不会终止。不是每一场雨后都会有彩虹,但是晴天总是会到来。

我真的泪目了,塞德里克,永远的白月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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