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交接

司康,奶油,果酱。

新鲜的草莓和樱桃,再加上一壶红茶。

一份经典的下午茶摆放在你面前。

对面是久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梅林。

他手肘支在餐桌上,掌心撑着脸,笑盈盈地看着你。时不时伸手用叉子扎一个草莓,递到你嘴边。

你撇了他一眼,然后张口咬住了草莓尖尖。

草莓顺着外力缓缓从叉尖脱离,在齿间碾成红色的汁水,显得唇色更加娇嫩鲜艳。和桌上沾着露珠的鲜花与水果一同,秀色可餐。

不过说实话,这是一次多余的消遣。

不管重来几次,在你计划中都不会出现这种特意和梅林来游乐场纯游玩的事项。

更何况,隐在幕后才是对所有人的最优解。

现在的世界并不需要一个存在感强烈的王。

不管是作为红龙还是女王。

“我不这么想哦~”

“他们也不是这么想的。”

梅林歪了歪头,变了一朵花,别在了你的耳后。

白色的裙子与法袍,和同款的粉红花朵,显得阿瓦隆味十足,一看就像极了……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长得真像!是兄妹吧!”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朋友突然跑了过来,递上了一束花。

你揉了揉小朋友的头,接过了花束,然后抓了一大把糖果和零钱放到了她的手里。

见她推辞,你笑着说,没关系,这是额外给她的。

小朋友高兴地接过馈赠,哒哒哒地跑向了缠绕着鲜花藤蔓的柱子,消失在了视线中。

不出所料,后面的桌位很快传来了喧闹声,像是慌张中打翻了杯碟,还夹杂了几声狗叫。

是骑士团那几个蠢货。

你和梅林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移开了视线。

自年少那次告白被拒后,你没再说过,梅林也默契的没再提起过这件事。

而刚才,从梅林欲言又止和他营造的氛围中,你猜到了他大概想说什么。但被骑士打断后,他又默默当做了他什么都没想说。

他现在的表情,你在当年娶格温维尔的婚礼现场见过一次。

你没想到兜兜转转在这个年代,居然还能在梅林的脸上看到这种笑着却露着落寞的神情。

明明是他自己选的。

却到最后总让你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大恶人。

“嗯哼~我可是你的老师,小格蕾。”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脆弱啊。)

见到你愣神,梅林很快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笑眯眯地打岔。

“我可是梦魔哦~没有人心的梦魔,最喜欢人类美好梦境的梦魔。”

(你可不要被我骗了。)

梅林像当年一样,说了一番几乎相同的话语。

但这一次,你听到了他话中的含义。

两个被动接受爱的人,只会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点。

梅林总是在想一些自欺欺人的事。

观察人类,以人类取乐,却爱着人类。

在预言中冷眼旁观,又忍不住伸出手。

算了,反正我们的时间还有很长,随他去了。

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来看戏吧。

……

妖精乐园。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哈利发出了崩溃的声音。

在他眼前的是一块巨大的石板,上面脉络亮起的节点正和空中的星图交相辉映。随着遗迹的缓慢移动,仅存的灰色线路也在逐渐亮起。

“是祭坛。”卢娜给了哈利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这是妖精们每隔百年血祭的祭坛。”

随着卢娜的讲述,一幅残酷的斗争与残杀的画卷在哈利眼前展开。魔法史课堂与书籍的只言片语化作了一具具残肢,死亡与猩红笼罩其上。

哈利看到了他们四年级期末的□□妖精邋遢鬼拉拉,带着妖精们在巫师小镇中到处破坏,散播恐惧与死亡。也旁观了妖精们被巫师奴役鞭打,躯壳和灵魂被迫退化。

见证了妖精们为未成年的小妖精们举办成人礼和庆典,也目睹了妖精们迫于伤病缩在角落在祈祷中死亡。

哈利有些犹豫。

他本对上古的妖精没什么好感,对家养小精灵虽然不会虐待,也愿意支付工钱,但也没有要解放他们的想法。

多比是个好精灵,但克利切又确实非常可恶。更何况他之前也见过为了主人滥杀无辜的家养小精灵,和那些为了侍奉主人愿意把自己头砍下来的精灵。

就像罗恩所说,侍奉与工作,那是它们所热衷的,一意孤行解放他们真的好吗?

他们成为自由的妖精之后,谁又能保证不会像历史上的妖精们一样,对巫师举起屠刀?现在,为了反攻人类,这些妖精乱哄哄得整日在遗迹中狂欢和忙碌。

但,他们对待他的态度又同样是真实的。

多比真的崇拜他,认为他能拯救他的族群。每天跑过来服侍他的妖精们,邀请他参与他们活动的妖精们,都无比的友好。

就像他和他们本来就是一种生物,没有种族之分。

是他太狭隘了吗?

哈利环顾四周,他的房间早已经被小精灵们打点的妥妥当当,住起来无比舒服,看不出半点废弃遗迹的模样。

他不禁有些茫然。

“是正常的。”

“什么?”哈利突然抬头,他听到卢娜说了什么。

“我说,那是正常的。”卢娜回答道。

“格蕾让我来教你一些东西,不过我想还是她亲自跟你说吧。”

卢娜看着哈利纠结的样子,笑着递出了一封信。

哈利一脸懵逼地接过。

他展开信,上面写道:

「恭喜你哈利。如果你看到这封信,你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救世主。

我和阿不思都认同,成为救世主最关键的是一颗想要拯救世界的心,而不是力量。

阿不思认为,心的本源来自爱,而我认为来自思考。

如果你只是选择巫师,屠杀妖精;亦或是选择妖精,背叛巫师。你都不会看到这封信。

也许你已经知道了阿不思和盖勒特对埃里克试炼的本质,是他做事的手段是否还会和伏地魔相同。但他的存在本身,也是对你的试炼。

当理智知道,埃里克是一个崭新的个体,他表现出来的魔王特质只是他根据残存的记忆和现实推断出伏地魔应有的模样,他混合的灵魂中也不乏善良和悲惨的部分后。你是否能够以一个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本质上,你和里德尔,或是说现在的埃里克有着极为相似的部分。这番话,伏地魔和你说过,阿不思也对你说过,不过前者当时你认为这是对你的侮辱,而后者你把谈话的重点落在了父母的爱上。

但当抛开伏地魔的身份,抛开那张脸,抛开对立的立场与仇恨。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们相似的过去,和在微妙节点背离的未来。

阿不思最近在思考,他教育孩子的方法是不是有些偏激,是否该给他们更多的信任,去发展天性。

看到这里,也许你还没有明白,为什么我才恭喜你成为了救世主。自己明明一出生就是救世主了,不是吗?

可那真的是你吗?

救世主又是什么?

在一年级的时候,你经常和我和赫敏抱怨,你不是什么救世主,为什么罗恩总对这个称号十分在意。

二年级时,你烦恼过救世主名号给你带来的荣誉和不便,同样后来也庆幸于称号给你和德拉科带来的羁绊。

但救世主所需要什么?仅仅是杀掉伏地魔吗?

力量上,即使我和梅林不曾到来,校长对上伏地魔绰绰有余。即便打成了平手,只要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杀掉伏地魔,他和老魔王两人教训伏地魔就像收拾襁褓中的婴儿一样。

权势上,你现在也知道食死徒并不是都和伏地魔是一条心,抛开那些卧底和力量弱小之辈。被称为伏地魔左右手的马尔福家和许多贵族,同样在两头下注,随时准备开溜。

组织上,伏地魔不健康的现金流和组织架构注定了他的统治无法长久,即使他没有去选择标记你作为宿敌,他的帝国也会很快分崩离析。

那么就像凤凰社的元老们质疑你作为继承人一样。

为什么救世主会是你?

为什么又需要一个救世主?

你听过埃里克对你和他命运不公的抱怨,他说的不对,但同时也没错。

是上一代的救世主阿不思·邓布利多选择了你,所以你才成为了新一任救世主。

阿不思对你和埃里克教育的歉意也正是为此。

他算好了一切,给你力量,给你荣誉。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手刃仇敌,完成宿命,顺理成章。

你也许会死,但也有很大概率不会死。

你所要做的只是,作一个标准的打败伏地魔的象征,宣布他的归来,宣布他的死亡。

你可能会觉得这已经很棒了。

但仅仅作为力量、打败邪恶,和胜利的标杆,这并不是救世主。

至少,不是你之前的救世主的模样。

我是不列颠的第一任救世主。

我在预言中接过的宿命,是在混乱中建立秩序,点燃人类万代的种火。

亚瑟王是个什么模样,其实对于世界无所谓。只要拥有力量,能够胖揍一顿各族,建立起王朝,任务便完成了。

是圣人还是暴君,是仁者还是恶人,对于预言与历史毫无意义。

我在见到梅林,听到预言的时候便明白了这一点。也知晓亚瑟王的宿命是背叛与终结,一人的王朝终究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永恒之主只是无法实现的一时美誉。

但我依然去做了。

我知道梅林私下里找过你们,聊过我那不正常的精神状态,谈过我曾经的理想,和亚瑟王的辉煌,让你们多担待一点。

你们在信任我的同时,也在信任着梅林的判断,我姑且算得上个好人。

但救世主并不是要求你用一个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同样,也不是让你成为一名只会带头冲锋的勇士,哈利。

如果你毫无芥蒂,热情地和埃里克成为了好友,你同样没有通过我和阿不思的试炼。

埃里克存在的意义并不是让你放下仇恨,而是让你学会客观冷静地思考和判断。

救世主不是到打败魔王为止的一次性生意。

在人生中,你总会遇到和仇人相似,和仇人有关联的无辜之人。

你要学会判断对方是仇人本人,还是只是迷惑你的干扰。

要学会客观地评价无辜之人,即使最后的决定是杀死对方,首先也要进行判断。

同时也要学会冷静地观察仇人的行为目的,学习优点,自查缺点。

你和埃里克都完美的完成了各自的试炼。

阿不思说,你是他见到最勇敢的格兰芬多,他以你为傲。

不知你对威尔士的见闻有何感受。

想必,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吧。

那就去做吧,哈利。

祝旅途愉快。

你可爱的

格蕾·潘德拉贡·安莫瑞斯」

HP人生目标是阿兹卡班的我在赫奇帕奇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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