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分甘

魔法城堡,曾经是多少孩子心中美好的梦?

他们,为什么要那样残忍地将这里变成一片湮灭所有幻想的人间炼狱?

为什么要做这种残酷的事?

蕾雅在这仿佛能摧毁所有灵魂的地狱之底,愤怒地想到。

此时,她死死瞪着眼前的一切。内心深处正燃烧着一种无法停息的烈焰,是要将面前这两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食死徒统统焚烧。她要让他们的躯体受到炙烤,要生生将他们的皮肉剥离开来,最后连灰烬都不剩。

站在她前方的是一名格兰芬多新生,一个麻瓜出生的孩子,是跟她一样在晚饭以后被卡罗兄妹揪出来的。而她身后,还站着格兰芬多所有不是纯血统的学生。他们在尖叫,在惊恐,在连连后退。显然,他们并没有直面过食死徒,他们,还是学生。

而只有她,决然的绿眸里倒映出这个十一岁孩子手掌上的鲜红,耳畔里听见了这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只有她,凛然地举起魔杖。她的心里想着,如果是哈利、罗恩、赫敏、或者金妮和纳威在这里,他们也一定会做同样的事。只可惜,他们都不在。

这里只有她。

“放开她。”蕾雅冷冽地说道,魔杖尖端已经擦出一点鲜艳的火花。

“你说什么?”阿莱克托·卡罗难以置信般抬起头。

“我说,放开她!”下一瞬间,从蕾雅手中的魔杖里直接迸裂出一道红光,直直将卡罗撞飞在教室的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阿米库斯·卡罗怒吼着从房间角落冲了过来:“你在做什么?!”

蕾雅毫无犹豫,快步将那名呆愣中的新生拉到自己身后,急促地对她和其他学生说道:“离开这里,快!”

她的魔杖正指向阿米库斯·卡罗,但阿莱克托已然从另一侧苏醒,迅速对她使出一发毫不留情的攻击。

还没等其他的格兰芬多学生们走尽,两道束缚咒的白光已经将蕾雅生生地压在了地面上。

“哦我认得你。”阿莱克托·卡罗那张狰狞粗鄙的脸上写满了恶毒,她用魔杖抵着蕾雅的额头,恶狠狠地说道:“我保证,你会为今晚的行为付出代价。”

蕾雅抬头,淡然地扯出一抹哂笑,身上的决心与气势一点却都不比食死徒少:“无所谓,你们最终也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他们想她死。当然,反之亦然。

这种极端的恨意让她成功地在无尽钻心剜骨和摄神取念的折磨里,始始终终保持了自己记忆的完整。

而那一晚最后的记忆,是朝她递过来的,他的双手。

……

斯内普此刻像是在经历一场静默悲怆的灾难,整个人紧绷得如同石像般。

关上校长室的门的须臾,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迅速抱起她走进一旁的卧室,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他先是一一检查过她的状况——脸上的划痕,手臂上是一道道魔杖尖端刻出来的深红,手指变得青紫斑驳,膝盖上方布满了凌乱的抓痕,满是淤青的腿上,割伤还在渗出血液,也许看不见的地方,还有。

而且,钻心剜骨咒的效力还没退去,她仍然挣扎在余痛之中。她的眉眼拧到一处,身体被汗水浸透,仍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好像在呢喃着什么话,但是他听不清楚,只看见一双手因痛苦而抓挠着身边的一切。

他忽而明白过来,原来那些抓痕、还有手指上的淤青,都是她自己为了维持大脑封闭术所留下的。

斯内普半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她乱抓的手,将它们牢牢攥在自己的掌心。她的指甲剜进他指缝间的肉,却让他感觉自己可以分担她身上这种无端的折磨。

良久,待到阵痛终于消退,斯内普才慢慢放开她,开始为她处理伤口。

清洁咒,治疗咒,补血剂,白鲜药水。

他踌躇地探出手,轻轻将黏在脸颊伤口上的几缕发丝拨开。而后用指腹蘸上白鲜药水,一点点掠过脸上那几道红痕,他细致地施展着治疗咒,确保这之后不会有任何的痕迹。他的触碰充满着极度的温柔,动作谨慎得甚至让自己的手腕僵硬。

有一些鲜红很快就因为药水的作用消失,但还有几处已经深得无法完全愈合,注定会留下疤痕,而且,她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淤伤、骨头里的伤……!

斯内普的校长室里并没有能治疗骨伤的药剂,他知道必须马上将她送到庞弗雷夫人那里。可是他不能做到,因为他的身后,是两个食死徒时刻紧紧盯住的眼睛。

这种无力感是那么的强烈。

——邓布利多说得轻巧,要他保护学校里的学生。

他早就知道老巫师的期盼有多么荒谬,他从不认为自己能从黑魔王手中护住所有人。所以,他真的只奢望自己至少能护住小部分人,比如说,波特和她。

但他根本没有预想过,卡罗兄妹竟会在开学第一天就如此残忍,看来是黑魔王另外对他们下了许可。

现在意识到这一切已经太晚,因为他故作的冷漠和一时的天真,她在开学第一天就受了伤。

他不该同意她回来的。他明明答应过她的父亲。

斯内普的喉咙一阵阵发紧,感觉在心脏混沌的深处,有一种凄然的自责感骤然涌现,就像洪水,潮汐,席卷一切的海啸,将他的躯壳从里到外硬生生地撕开,揪出他最卑微的灵魂,狠狠地甩在高台上给予审判。

他不该同意她回来的。他宁愿受此般苦难的是自己。

斯内普一直陪着她,不时用指背拂去她额上的汗珠。等到她的呼吸声变得逐渐平稳,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他才允许自己松一口气。

就在大脑宛如被碾碎的煎熬中,蕾雅感觉到一种微暖的触感轻轻掠过她的脸颊。那微妙的温暖确实在她的剧痛中带来了些许安慰,她下意识地朝着那方向凑了凑,但这种感觉却忽而消失。

“唔……”她迷糊地呢喃着,“别……”

“醒了?”耳边传来的是斯内普低沉的嗓音,竟然有一丝稍纵即逝的急切。

“……别拿开。”她哀求般重复一遍:“……别拿开,求你。”

斯内普皱着眉,默默观察着她,看不清她是在梦呓还是因痛苦而胡言乱语。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心底那抹复杂的情绪压抑住,没有再触碰她,只是压着声音唤她:“莱恩哈特。”

蕾雅不满地哼了一声,逐渐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她先闻到了一股魔药的清苦气味,紧接着是清晰的疼痛感,它们正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不过已经比之前减轻许多。嘴里弥漫着一种铁锈味的苦涩,她很快意识到是补血剂的味道。有人已经替她治疗过,并喂下了药剂。

她皱着鼻子,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一顶暗红色床幔,而扭过头,床边坐着一个好像同样受了重伤般扭曲着脸的斯内普。

“您……”她费力张了张嘴,疼得龇牙咧嘴了一会儿,断断续续地问:“也受伤了?”

“没有。”他答道,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脸上移开。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像受伤了一样痛苦?蕾雅晃晃沉重的脑袋,没有问出口。

她重新打量那顶床幔以及周围的陌生一切。这是一间卧室,装饰华丽,布置隆重,缎面墙上是大幅的寓言壁画,就像是魔法史课本里会出现的富有玄幻色彩的插图。

同样暗红色的地板和沙发上都镶满金丝的刺绣花纹,而壁炉里燃着微火将这一切都镀上一层辉煌明亮的暖光。她不禁觉得这里有点像是格兰芬多的装潢风格,但比公共休息室里的还要繁复高贵不少。

旁边的床头柜上摆着不同的药剂,被火光映出得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

“这是哪?”蕾雅困惑地看向斯内普,他手里也正握着一瓶治疗药水。

“校长卧室。”他更加简短冷漠地回答,仿佛不愿意跟她说话:“把右手伸出来。”

“……那不是。”你的卧室吗?蕾雅木然地将右手递过去。

斯内普拉过她的手臂,往还没来得及治疗的伤口上涂抹白鲜药水。而她难堪地侧过脸,鼻尖不由自主地嗅到了枕头上的淡淡苦涩气味,顷刻,本来就因为药水而发热的皮肤又烫了几分。

他怎么会……?

“是您,治了我的伤吗?”她嘟哝着,后知后觉地问道。

“你觉得这里还有别人吗?”斯内普的脸逐渐变得阴沉,就像是暴风雨前夕那种。

两个人沉默着,斯内普突然拖着句子尾音那样开口道:“我是不是警告过你?”

蕾雅重新别过脸去,看到斯内普的的胸膛正因过重呼吸而起伏着,才察觉出来他原来一直在生气。

蕾雅都不用去过多猜测,就知道原因肯定是自己。她想用眼神暗示他不要继续说了,却因药水刺激的疼痛而龇牙,最后变成了一种嘶嘶声:“呃……我知道了!您别说了……”

斯内普扣住她因为疼痛而无意识缩回的手臂,咬牙质问道:“你知道?那为什么开学第一天,你就去挑战他们?”

“可是……那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她那么小,刚刚来到霍格沃茨,她的眼里只有对魔法世界的憧憬……”

“你必须明白,”斯内普的黑眸背对着光,沉重得如同墨水般深邃,他的声音冷得近乎冰点:“我们无法拯救所有人。你需要把这一点弄清楚,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感情。否则,我只能把你送回去。”

蕾雅愣了愣,很快轻声反问:“可您是校长,难道您不能阻止他们这么对待学生吗?”

“你太天真了。他们是黑魔王派来监视我的,不是我的随从。”虽然斯内普的语调平淡到不近人情,但蕾雅还是分明看见他微微颤动的肩线,是一种徒然无奈的表现。

黑魔王,伏地魔。蕾雅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丑陋可恨的蛇怪。这个怪物不仅实力强大,还拥有一颗狡诈而精明的头脑。哪怕斯内普亲手杀了邓布利多,伏地魔依然没有对他完全信任。

可是,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妖怪一定要将这里变成人间炼狱?他到底为了什么?

蕾雅吃痛地注视着斯内普,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那么,我想我并不后悔做这件事。因为我觉得,幸好是我受伤了。”

“你在说什么?”斯内普被她的话刺激到,猛地抬起头来,阴森可怖的气场让她缩了缩脖子。

但蕾雅没有想过退缩。她用被斯内普握住的右手反握住他的手臂,用力捏着他的手腕,坚定地说道:“我的意思是,幸好是我受伤。我还有您在,如果换做别人,他们可能根本得不到治疗的机会。如果真是那样,我宁愿是我。这是最好的办法。”

“最好的办法?!”斯内普低吼出声,眼神锋利如刀般地瞪着她,薄唇也抿成令她发怵的线条。他凛冽地低哼一声,故意般将冰凉的药水按在她手臂上那道最深的伤口上。

“嘶……”蕾雅忍不住疼得哼出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原来你还知道疼?!”斯内普生硬地瞥她一眼,这才稍微减轻手上的动作:“我早就告诉过你,在极度脆弱的情况下,大脑封闭术会被破开。”

“我记得……”蕾雅忍着疼痛回应。

“你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你该庆幸,今天那两个人远不如我!”斯内普依然用凌厉的眼神盯着她,话语从喉咙深处一字一句地滚出:“否则,你,我,你的父亲,波特,还有邓布利多,这场战争的所有计划和希望,都会在一夜之间彻底消失!”

蕾雅彻底被斯内普的话震慑住,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战争,只有勇气和鲁莽远远不够。

她突然理解邓布利多为何要如此深谋远虑步步为营,也突然理解了斯内普为何要如此接近崩溃般压抑自己的情感。

原来是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会有一点可能性来赢得这场战争。

“我明白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蕾雅低声呢喃道,话语里带着深深的悔意。

今日之后,那些天真的想法、侥幸的希望都不会存在了。她会更加小心,她会跟他一样。

蕾雅垂下头,自言自语般念了一句:“不过,我很庆幸,至少您是在我们这边的。”

斯内普闻言顿了顿,眼中冷硬的神色稍稍放松一些。

尽管他没有打算回应她,但他心里明白这句话是对的。他当然知道食死徒里有他实力的人——几乎不存在。所以当他忠于邓布利多的那一刻,便意味着他们面对的强大敌人只剩下一个,也意味着那稀薄的胜算高了一丝。

过了一阵,斯内普依然沉默着,放下了她的手臂。他快速扫视着确认伤口的愈合情况,手上换了一瓶深蓝色的药水。蕾雅盯着他手中的药水,内心压抑着思绪,忍不住开口道:“那我想问……”

“说。”斯内普把目光移向她的小腿,旋开手中的药瓶,指腹轻缓地擦过她的淤伤。

“如果您在那里,您会阻止他们吗?”她挤着眼忍住他带来的痒意,试探性问到。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斯内普的声音平静,但带着无法回避的现实感,“而且我不能每次都出现。”

“至少,至少减少一部分,比如说低年级学生受到的伤害!”蕾雅担忧的说道。她慢慢试着转动被他治愈的手臂,发现几乎不疼以后,便以左手支撑自己坐起身来,托着下颚看着斯内普:“我想我需要一个能随时联系到您的东西。今晚我本想用守护神通知您,但实在没找到机会。”

斯内普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示意她继续:“如果你有什么提议,直接说。”

“五年级的时候,当时邓布利多军有用一种假金币来互相联系,是赫敏用变形咒做的。她说跟黑魔标记同一个道理,只要触碰一个金币,所有的金币都会跟着一起显示同样的消息,并且会发热。”

“黑魔标记,变形咒,金币。”斯内普的黑眸里闪烁出一丝兴趣,略微思索起来。

“如果有这样的东西,我就能及时告诉您学校里发生的情况。”蕾雅接着说,朝他眨了眨眼,“如果您需要我,比如说熬制魔药或者去照看邓布利多先生,也……”

斯内普停下手中的动作,他坐到床边上,抬手按在自己的下颚上面,像是在权衡这个建议的利弊与可能性。片刻之后,他好像被这个提议打动般转向她,低声说道:“如果你能保证,在我能出现之前,不会轻举妄动。”

“我再也不会了。”蕾雅立即答道,她的绿眸里有许多认真诚恳,“我已经明白您和邓布利多先生的谨慎了。”

斯内普稍稍颔首,依然沉在思考里。

蕾雅默默地顺过斯内普手里的药剂,继续涂在腿上,不时抽一口凉气。就在这时,她隐约感觉到小腹处也有一道伤口,但她显然无法在斯内普面前检查这个伤口,只能暗暗忍着。她的思绪在这个机械式的过程里转动着,片刻后,她开口:“比起金币,我觉得最好是一些贴肤的饰品,这样我们立刻就能感觉到它在发热。”

“饰品?”斯内普重复了一遍,抬眼看她。

蕾雅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盯着斯内普,脑海中飞快地闪过耳环、项链、戒指的选项——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这些。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斯内普的袖口上。

印象中,除了制作魔药的时候,斯内普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把袖口扣得紧紧的,特别是左手,因为那上面有黑魔标记。

“有想法?”斯内普注意到她的神色,挑起眉毛问到。

“手环。”她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袖口,有些打趣般地轻声说道:“您就是戴着,也不会有人发现吧。比如说,像银镯的那种,还可以塞下很长的句子。”

斯内普微眯着眼,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袖,随即面无表情地扬起下颚看她:“可以。那么,你必须学会不用魔杖也能联系我。”

“不用魔杖?”蕾雅讶异地问,“不用魔杖也能用魔法吗?”

“是,无杖无声魔法。”斯内普话音刚落就起身走向卧室的门口。

蕾雅看他打开门走出去,随即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没过多久,她更疑惑地盯着他掂着两个银饰品回来,将它们放在她身侧的床边。

是两只过于复古、略显夸张的银镯,也许已经有一百年那么久。镯身被氧化的黑色裹住,只隐约看得出似乎雕刻着复杂的藤蔓花纹。

“呃。”蕾雅微微抬头,朝斯内普尴尬地笑了笑。

“这是邓布利多的藏品。”斯内普耸了耸肩,摊开双手,露出一副“别那样看我的”表情。

“我可以改一下形状吗?”她试探着问道,“虽然,它们看起来挺贵的……”

“随便你。”斯内普冷笑一声,把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递给她,“我没打算告诉他。”

“谢谢。”蕾雅捻着魔杖轻轻敲了敲两个镯子,将它们变成一大一小的简单银手环。她将目光移向斯内普,仿佛在征求意见,但斯内普没有搭理她,低着头用魔杖对着手环施展了一道她不认识的咒语,然后将其中一个手环递给她。

蕾雅把手环戴在左手上,用魔杖调整好尺寸。光滑的银色手环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缠绕,映衬得她的手腕更加纤细。斯内普拎着另外一个思考数秒,拉高了右手的袖口,把手环套进去。

“很适合您。”蕾雅笑着说。

“闭嘴。”斯内普迅速瞪她一眼,“试试。”

“试试……什么?”蕾雅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手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热感。低头一看,一行小字在手环上浮现出来。

「试试怎么无声无杖传话」

“呃……”蕾雅撇了撇嘴,求救般朝斯内普递过眼神。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她的手腕再度发热,传来了新的讯息:

「看向手环,集中注意力」

「默念咒语“Verbatim”,想着传信内容」(1)

蕾雅皱着眉照做。她吸了一口气,脑海里浮现出咒语和文字:

「先生」

旋即,手腕上的手环再次微微发热:

「不错,继续试试」

蕾雅心中一喜,抬眼对斯内普牵出一个微笑。可对方的神情依旧,从他的冷脸上看不到一点情绪波动。

「今天谢谢您」

「别再做蠢事 没事不要联系我」

「我知道的」

虽然只是些简单的话语。但这一刻,蕾雅真的开始感到她和斯内普是在并肩作战。

斯内普清了清嗓子,结束这场无声的文字游戏:“可以了,现在,你该去庞弗雷夫人那里报到,跟她说你可能有骨伤,让她给你检查。”

“好的。”她顺从地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校长,我能多拿点药走吗?可能,还有受伤的人。”

斯内普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瓶新的白鲜药水递给她,“我这里也没多少,这个你随身带着。明天我会把坩埚台搬过来,重新熬制。”

蕾雅握紧手中的药水,感激地点头,缓慢挪向床边。然而,当她的脚一落地,一阵猛烈的钝痛如触电般传到全身,疼得她的脸都失去了血色:“呃……脚踝。”

“很疼?”斯内普低沉的回应里,带着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关心。

他又皱起眉,本能反应般伸出手去抚上她的脚踝,随即摸到烫得发热的肿胀,肯定是她摔倒在校长室地板上的时候崴的。

“有点。”蕾雅垂眸望着他俯在身前的动作,红着脸,小小地喘一口气。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停在那里一刻,犹犹豫豫地板着脸站起身,动作迟疑但却稳妥地将一只手臂环过蕾雅的后背,勉强将她拎了起来。

“到外面的沙发上去等,我去叫米勒娃过来。”他说道,手上稍稍紧了些。

“好……。”蕾雅吃痛地咬着牙,双手无措地攥住他的衣袍,顺着斯内普的动作走出了他的卧室。

当然,令她困扰的可不只是疼痛。

此时她的脸就贴在他的胸口上面,能清楚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等她回过神时,淡淡的绯红已经从她的脸颊一路铺开到耳根。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直接伸出手去抱住他,把昏重的头埋在他的衣服里。

等斯内普离开后,蕾雅疲累不堪地靠在沙发扶手上,脑袋后仰着搁在椅背等麦格教授的到来。无所事事的时间里,她将他给她的药水放在手心里随意转动着,任由自己浸在纷乱缥缈的思绪之海中。

她才慢慢想起来,是斯内普一个人把她身上大部分的伤都治好的。刚才那种他关心她的暖意,就愈像是从山顶笔直垂落的河流,无法遏制地沿着地心引力流淌开。

唔,等等,我是怎么到他床上的?刚刚我脸上的温暖感又是什么?

啊梅林的蝴蝶结。我真的一点都不后悔救下那个新生了。

(1)"Verbatim”,拉丁语意为“逐字传递”。

斯教:喜不喜欢她,已经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问题了.jpg

邓多多:你俩啊你俩,占了我的卧室还让我随礼是吧!(这怎么不算一种定情信物呢~

谢谢每个把这篇文推出去喜欢这篇文的宝宝们!!(但是我要开学了呜呜更新速度要更慢了…(而且越来越难写了Qu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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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分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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