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一行人又找了很久，但是艾薇尔的魔杖被丢弃在港口，手表附近都找过，什么都没有。

后来他们接到了凤凰的紧急传信，又赶到了奥地利。

那是一家刚翻新不久的巫师旅馆，进去后看着有些富丽堂皇的风格，照片墙上挂的照片都非常新鲜，甚至有最新的彩色照片——而最新的一张魔法彩色照片，日期写着昨天，显示旅馆正面的地上和墙壁有一条连续的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缝。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从电梯厅出来对他们招手。

“邓布利多教授说你们差不多这个时候会到。”

对方似乎不太擅长应付社交，半天除了握手就只说出这么一句话，也幸好对面的人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她在哪？”斯内普已经两天多没有合眼了，在来的路上他给自己灌了很多提神的魔药，此刻的形容相当狼狈。

……

前一天晚上。

纽特·斯卡曼德带着妻子波本蒂娜·戈德斯坦在奥地利丛林中给受伤的嗅嗅找一种药草，回到旅馆时，却看到旅馆“裂开”了。而恰好这种痕迹他们在很多年以前曾经在美国看到过。

那是默默然经过的痕迹。

夫妻二人立刻展开了寻找，最终纽特的一只响尾狒狒找到了一只被默默然杀死的黑熊。

顺着痕迹，纽特看到了完全是默默然的艾薇尔，通过话疗的方式，成功安抚了她，最后艾薇尔带着一身的伤，一言不发，沉默地蜷缩在了黑熊的树洞里。

蒂娜把人哄了出来，纽特掏出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安抚艾薇尔，才把受惊了的艾薇尔哄到了旅店中。

纽特一眼就认出了艾薇尔佩戴的胸针是霍格沃茨新出的学院周边，于是找小动物联络了邓布利多，对艾薇尔的描述让邓布利多立刻确认的对方的身份，通知了斯内普他们。

……

时间回到现在。

“她还在休息，不要发出太大动静，我们的研究中，默然者对刺激的反应都很激烈。”进了套间，进房间之前，纽特跟几个人讲着注意事项。

“默然者？她失声了吗？”小天狼星一边打量着旅店的墙纸颜色，一边随口提问。

蒂娜已经在房门外等待了，听到他的提问，狠狠皱了皱眉头：“比那要严重很多，一会儿跟你们解释。关键是，她从见到我们开始就拒绝交流，之后就一直在昏睡。”

“我们认为这是正常的，她是从法国凭借意志过来的，一路上默默然必然消耗了她大量的魔力，需要休息恢复。”纽特从旁补充道。

“你没有说钻心咒。”蒂娜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嫉恶如仇的光来：“这孩子浑身是伤，而且从精神恍惚的状态看，应该至少经受过2道钻心咒。”

“该死的！”哈利愤愤地捏紧了拳头。

斯内普没有再听了，他步伐有些踉跄地走进了房间，满心满眼只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艾薇尔。

他跪在床头边，小心地伸手靠近艾薇尔露出来的上半张脸。

斯内普看到艾薇尔的眼皮快速地抖动着，伴随着身体时不时无意的轻微抽搐。

他的手几乎要触碰到艾薇尔，却又闪电般地缩了回来，在自己的袍子里掏掏掏，掏出好几瓶魔药，飞到床头柜上排成一列，打开其中一瓶淡蓝色的，放到艾薇尔的鼻尖，让她轻轻地嗅闻。

“西弗在伏地魔那做间谍的时候，经常被伏地魔施钻心咒。惩罚性质的那种，但也会有很大的反应，所以他特别熬制了一些能够舒缓精神的药剂。”外面的人透过门缝看到斯内普的行为，莉莉解释道。

斯内普出来的时候，大家坐在沙发和椅子上，都很沉默。

“我需要熬一些魔药。”斯内普说。

哈利不赞同道：“你需要的是休息。我们都轮流休息过，只有你一直没有睡。”

莉莉罕见地没有接话，小天狼星已经撑着头靠在一旁了，似乎是睡了，又似乎没有。

“......”

斯内普没有动，仿佛在无声抗议。

最后是蒂娜打破了沉默，她让斯内普列一个单子，他们去采购，在这个期间，斯内普得去休息。

“看得出来，她对你很重要。那你更不能让她一睁眼看到的是一个不修边幅的样子，她会自责的。”蒂娜劝道。

斯内普就在艾薇尔的床边闭眼坐着，他睡不着，眯了会，等到了材料，就开始熬药。

多个锅并开，加速，很快，外服内用的药就一一熬好。

给艾薇尔换药的过程，是两个女性长辈参与的，艾薇尔在被触碰的第一时刻就醒了。

她没有受惊，但是也没有正常的反应，像个娃娃一样被摆弄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后来即使是斯内普和她说话，她的反应也很迟缓，只听，不说。

这样的症状持续了一周才有所缓解，艾薇尔在和斯内普独处的时候终于开口，说出了经历的事情。

那天她和父母被出租车司机带到了错误的港口，司机停车后就昏睡在方向盘上，艾薇尔这才发觉司机被人下了夺魂咒。

她乘坐的车子很快被闪现的黑袍面具人点燃，她带着父母和司机逃离了即将爆炸的车子，手握魔杖和冲出来的黑袍面具人对打，但是寡不敌众，食死徒就有5人，个个都是有着丰富对战经验的，还有2个直接被她击晕的黑衣人。

后来她的母亲率先中了钻心咒，食死徒说只要艾薇尔自己缴械，就不伤害她的父母。

艾薇尔松开了魔杖。

但是几个食死徒没有遵守他们说过的话。他们当着艾薇尔的面，用钻心咒折磨死了她的父母，然后又在她的身上施各种恶咒，更用钻心咒折磨她。

但是地上两个人醒了过来，提醒说她使用了魔杖，踪丝会暴露他们的位置，所以他们决定转移。

在转移的路上，艾薇尔认出了那两人是她的同学。

两人直言自己对艾薇尔和斯内普的不满，食死徒也对斯内普和哈利波特不满，听说艾薇尔和哈利的关系不错，于是一拍即合，决定拿她出气。

这些失去主子的食死徒有着还没有被查封的传送阵，传送到了从前的据点，准备对艾薇尔不轨。

在极度的绝望和对魔法世界的恐惧与排斥中，艾薇尔不受控制地被默默然寄生了。

“他们说的对，我不应该接触魔法的。”艾薇尔没有说这句话，甚至没有哭。她只是说着事情的经过，然后低下了头。

斯内普却看出了艾薇尔的心思，他的恐惧也在心底蔓延开来。他已经了解过了默然者的事情，甚至通过邓布利多，得知了克雷登斯——邓布利多家魔力强大的默然者，也只苟延残喘到了27岁。

魔力更弱的小巫师，像艾薇尔这样已经因为默默然的寄生表露出身体衰弱迹象的，恐怕撑不到这个年纪。斯内普不能允许艾薇尔的生命停留在花一样美好的时候。

“别怕。”他说。

艾薇尔摇头：“我不怕。”她知道默默然是什么东西，她都已经15岁了，该是觉得幸运的。

“如果你，你想哭，可以靠着我，哭一哭，会，会舒服一些。”斯内普不擅长说安慰人的话，但是他感觉此刻的艾薇尔非常非常脆弱，似乎只要碰一下，就会碎掉，然后又一次不负责任地永远离开他——在他以为这次能够抓住她的时候。

艾薇尔摇头。她不想哭。

她甚至没有太多感觉，就好像周围的事情是一团迷雾，她很难集中注意力思考什么，她感觉不到悲伤，也感觉不到其他情绪，更不想和人搭话。只觉得好累好累，可睡觉的话，又很容易惊醒，惊醒时的心悸更加难受。

“看着我。”她听到有人这么说。感觉这句话非常耳熟。但是她没有动，刚刚说了那番话，已经耗尽了这几天积攒的所有力量了。

下一刻，她的后脑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托起，头被迫抬起，然后唇上接触到了一阵温软湿热。

“唔——”

她的眼睛微微瞪大了，好像被唤回了一些神智。

“看着我。”她终于意识到是眼前的斯内普在对她说着话：“艾薇尔，相信我，相信...Papa”

心脏的声音回到了艾薇尔的胸腔，她看到斯内普的眼睛里有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怜惜，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低沉克制的声音像一首歌：“相信我，那些人会付出代价，所以，快点好起来......不要离开...大家，好吗？”斯内普想说的是不要离开他，但是他的舌尖绕了一个圈，硬生生把ME改成了us。

她的唇上似乎还留有一些不属于她的味道，许许多多的画面涌上脑海，扰乱了艾薇尔的思绪，但一个奇怪却清晰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我想看你的守护神。”

斯内普愣了下，脸颊有些可疑的红晕，但是二话不说地拿出了魔杖，念出了咒语：“呼神护卫！”

温和的白光梦幻般地从魔杖中喷涌而出，先是形成了一对角，接着是两根飞扬的胡须，龙头，龙身，在不大的房间中盘旋的，赫然是和艾薇尔以为的完全不一样的——一条东方龙。

艾薇尔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渴水的鱼，来不及思考太多，只想回到水的怀抱。

之前被压制的情绪全部找到了出口，畏惧、绝望、委屈、懊悔、自责、悲伤......统统被这一份忽然感知到了的爱意牵动了出来，艾薇尔明白了刚才的那个吻。

原来斯内普守护她的心是那么坚定，她甚至不知道斯内普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改换了守护神！

她分明知道这样不合理，但她还是从床上半直起身子，伸手搂住了还保持施法姿势的斯内普的脖子，将唇瓣贴上了对方的唇。

如果这是真的，请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吧。

斯内普的身体紧绷起来。刚刚吻艾薇尔，是因为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惧支配了他的大脑。

但此刻艾薇尔的回应让斯内普的脑子嗡嗡的。

她还是个孩子。

一面这样吼着。

她回应你了，她需要你，快抓住机会。

一面这么说。

艾薇尔的吻毫无章法，却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急切。

斯内普回抱住了她，控制了主动权，却是轻柔而坚定的。

最后她的双唇被轻易地撬开，斯内普将她的舌送了回去，退了出来。

艾薇尔的脸上已经全是泪痕，此刻被斯内普伸手轻轻拂着。

“我会一直陪着你，爱着你。”斯内普脸上可疑的红晕更加可疑了，但是艾薇尔的话让他心下坠坠。

“可是我很弱，我不聪明，不明不白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她想让我死，用我诅咒你，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帮不了你…是因为我，他们才会死掉……”

“我也要死了……我能感觉到，它…我感觉不到魔法波动…唔”

斯内普克制住了又想以吻封缄的冲动，把人直接摁进胸前。

“我当然知道你是什么样，你是我养大的小巨怪，没良心的，每次，每次没有报答我就任意离开！现在我不允许你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你必须听我的。”

“听我说，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薇薇，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或许，你需要我给你施一个一忘皆空？”

艾薇尔背斯内普按住，只好疯狂摇头。她不能忘记，虽然只是认识了5年的父母。

“那就记住他们，至于那些渣滓，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会付出代价的，我保证。”

接着斯内普不知怎么说起来自己童年那段灰暗的日子，直到把艾薇尔哄睡着了，给她掖好被子，施了几个防护咒之后，默默离开，进入战斗状态。

原来爱一个人，是会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的，甚至也开始能接受从前不愿意触碰的东西……

“所以你要跟我说什么？”小天狼星有些烦躁，因为艾薇尔的事情，他这些天跑东跑西的，因为他是麻瓜学教授，邓布利多居然安排他去办艾薇尔在麻瓜世界的手续。

天知道麻瓜为什么搞那么多手续？甚至因为艾薇尔的情况不能出门，他还要带一个人偶，一人分饰两角。

现在鼻涕精又跑过来找他。

“我希望你来收养艾薇尔。”他听见斯内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