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chapter 24: 为了泥巴种

我亲爱的弗丽嘉,

很遗憾没有与你好好道别,此时我即将搭乘前往美国的航班继续我的麻瓜生活。诚然我已经习惯了用手机键盘解决一切问题,每一次与你写信都有种回归许多年前与妈妈交流的日子,金色的缓慢的即将被所有人遗忘的日子。

好吧,或许我该回归正题,我想你从来都是带着怜悯看我的。因此你愿意给我一场好梦,让我尝到从十一岁后就再未尝到过的被接纳的幸福。但是你又是残忍的,在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之后,你又如何指望我能喜欢上他人。

不过这封信并非用来指责或者怨怼,我是遗憾,遗憾我无法看到那些属于你的霍格沃茨的青涩与热烈的记忆,若是我早于斯科皮遇见你,是否我能见你所见,闻你所闻。这是一个让人妒忌的议题。但是我想我现在已经释然,霍格沃茨的你不属于我,但至少德姆斯特朗的你曾与我同行。如我曾经所说,你是我见过最独特的女巫,你身上有着我向往的生命力与对待所有人的善意。即便你拒绝了我的爱慕,我想我们也可以做回朋友吧,能够拥有你这样的朋友,会是我最大的荣幸。

最后,谢谢你,让我知道作为哑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今后我会好好享受我的麻瓜生活,虽然麻瓜们的世界也被一种奇怪的病毒搅和得不那么太平。最后,我亲爱的你,我也祝福你,能同我一样在嘈杂的生活中找到自己的宁静。

爱你的,

凯撒

ps:洛肯给我的u盘(你们说得方盒子),我会找人破解,如果有新的进展,我会与你们同步。

弗丽嘉手中的信上带着南法薰衣草的淡淡香味,如那段因同情而开始的感情,它们被霍格沃茨初夏的阳光托举着,飘过黑湖,飘过魁地奇球场。它们淡淡地飞扬着,飞过塔楼边的校长办公室,校长此时正在整理这一年学生们的卷宗,在他身后的画像们或指指点点或绞尽脑汁的帮助着他,它们都未曾察觉一位少年的情愫正从窗外飘扬而过,它于走廊的欢声笑语中融化,于少年对霍格沃茨的全部想象中全然消散。

弗丽嘉轻轻抚摸过信上那细致的花体字,这是德姆斯特朗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温柔回忆,然而随着这个名字而来的,更多的是阴冷与斯科皮在废墟中的一声呻吟。一阵强烈的愧疚情绪占据了她的大脑,它们揉搓她的眉头,让她的心脏不觉阵阵刺痛。

“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选择呢?”

这个问题又一次爬上她的思绪,她不觉慌乱地将信塞进一本《高级魔药制作》中,无所事事的手抓住了湿润的泥土,这动作显得她太异常,她在洛肯还未察觉之时慌忙将手放开。

“哈!” 她轻轻吼了一声,不让那情绪将自己撑破。

“哈?” 洛肯被她的举措吸引,放下正在看的《预言家日报》,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此时“情绪高涨”的弗丽嘉,“ 你怎么呢?” 他的眼睛扫过那个精致的信封,“ 凯撒的来信里说了什么?”

“他要去美国上大学了”,她虚张声势地让自己提高嗓门儿,以免另一件事让她陷入无限的焦虑,“很棒对吧!”

“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洛肯点点头,凑过头来试图查看她手中的信件,“ 那个方盒子里都有些什么?”

“还不知道”,弗丽嘉将书收起来,刚刚让她无所适从的情绪逐渐消失,她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不过他叫那东西U盘”。

“麻瓜们们的魔法还真神奇”,洛肯点点头,他察觉到弗丽嘉依然皱着的眉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只是想要救斯科皮,我们没有选择,而且现在不像以前,除了开始的两个月,他不会一直难受……”

“也许吧”,洛肯的安慰并没有起到作用,她深知这个决定将如何改变斯科皮,而这个决定又如何是在她的一意孤行下定下的,这想法让她感到强烈的不安,她看向洛肯道,“我是不是该去看看他”。

“那得老马尔福夫妇讲理”,洛肯无奈地晃了晃手中的《预言家日报》,“现在乱成一锅粥了,作为赫敏死亡事件的正中心,马尔福家现在的任何事都会被推上风口浪尖。你又刚好是另一个被重点关注的人,很难说斯科皮现在的处境我们还能保密多久”,他冲弗丽嘉摇摇头,“你们任何一个人的秘密被曝光,都不是好事。不过你可以写信给他”。

这想法几乎是在一瞬间让她打了退堂鼓。

她抱着书看向四周,她刚刚结束了owls的考试,很难说她表现的好或是不好,相比较她的□□,监考老师们似乎对她在叛乱之夜使用的黑魔法更感兴趣。当然,那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黑魔法生物们是如何听她的指令烧毁了整个学校。她唯一感到庆幸的是,在校长和哈利波特的帮助下那天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不管是敌方的还是友方的。否则她面临的将不是升学考试而是威森加摩的审判。

“依然是圣瓦尼的审判”,洛肯沿着她的眼神看向手中的《预言家日报》,“整整一个月了,这次叛乱至少贡献了《日报》半年的销量,他们真应该谢谢你跟伍尔弗里克”。

“比之前更温和了?” 弗丽嘉瞄了一眼标题,与往常一样依然是讨论他是否有罪的报道,“越来越多的人倾向于相信他无罪?”

“你知道”,洛肯耸肩道,“ 有赫敏临终前的遗言钦点,莱斯特施瓦茨巴赫承认了所有的罪名,又有他一直以来帮助的智慧魔法生物和麻瓜出生的巫师,我能想象,如果没有哈利波特,他将会被推举为下一任的魔法部长”。

“可是,如果一切都是他和莱斯特施瓦茨巴赫串通好的呢?” 经历过伍尔弗里克整整四年周密的谋杀计划,她很难相信他会是个好人,“如果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就像彼得洛夫通过扩大巫师猎人的伤害来激化巫师和麻瓜间的矛盾?”

“但你也不能否认托卡列夫和许多纯血统巫师家族确实干了件伤天害理的事儿”,洛肯无奈地将报纸叠好,收回到书包里,“ 杀死赫敏的是德拉科马尔福,来自著名的纯血巫师家庭,单就这一点纯血巫师可比一个为麻瓜巫师发声的稍微有些激进的巫师来得可恶”。

弗丽嘉陷入了沉默,这种时候她会站在老马尔福夫妇的一边,将马尔福庄园封锁,让虚弱的斯科皮远离波涛汹涌的舆论,是当前最好的保护。

“不过,至少现在我们有一点好处”,洛肯认真地点点头,“ 按照历史经验,关于伍尔弗里克的审判至少会持续一年,他将会被关在阿兹卡班,至少波特先生可以帮你盯着他,不让他有多余的机会来找你的麻烦”。

“我想我也承受不住更多的麻烦了”,弗丽嘉看着黑湖边已经进入度假模式的学生们,他们会在她的周围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虽然《日报》将大幅的版面给了风暴中心的伍尔弗里克,但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而言,身边的谣言远比遥远的政治符号更吸引人。弗丽嘉已经习惯了这些异样的眼光,她躺在草坪上,用一本《女巫周刊》盖在自己的脸上,试图用这种办法将噪杂的关于“魔女”的讨论阻挡在外。

“另一个好处”,洛肯也躺在了她的身边,“ 伍尔弗里克如果真的成为了人们眼中的英雄,他就必须成为一个完美的人,那便更加不能碰你了”。

她的思绪混乱如麻,她想要将一切关于政治的议题抛出脑子,但这样做会让斯科皮的境遇在她的脑内打转。她像翻书一般在大脑里寻找着一个合适的点子,无聊的可以填充一切大脑的故事,让她可以休息片刻,而不为当前境遇所困的想入非非。

“弗丽嘉”,一个身影挡住了微微发烫的阳光,她将她准备好的逃避工具揭开,一团金色和一团综色的头发挡住了全部的光线,她适应了几秒钟阳光,才发现坐在她面前的是盖尔 泰勒和赫米娅诺特,她们正抱着一整盒的徽章,那徽章随着她们的动作而发出悦耳的“丁玲棒啷”的声响。

“嘿,盖尔,赫米娅,这都是些什么?” 她接过赫米娅递给她的一枚紫色徽章,红色的花体字在那上面绘成三个字母 “FMB”,那字体流动着像一根旺盛的血色青草。

“FMB,’为了泥巴种’(for Mudblood)的吊唁活动”,盖尔将另一个徽章递给洛肯,“ 今天下午礼堂里会为了葬礼做吊唁活动”,她看了看四周,“ 阿不思应该去葬礼了吧”。

“嗯”,洛肯点头道,“ 罗恩韦斯莱只邀请了一小部分赫敏韦斯莱的家人”。

“她的丈夫希望她最后的时刻被爱包围,而不是责任”,弗丽嘉回想阿不思的话说道。

“但是他无法阻止整个魔法世界为她默哀”,赫米娅诺特的眼睛里有些血丝,赫敏韦斯莱曾是她重要的偶像,弗丽嘉很难说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有多大,“ 巫师广播电台《闪电瞭望站》今天晚上会直播葬礼,我们组织了一些赫敏韦斯莱的支持者去礼堂一起为她吊唁”。

“可是,这是什么?” 洛肯看着手中的徽章问道,“ 这可是骂人的话”。

“克莱尔 可米丽安组织的新话题”,盖尔拿出一本《唱唱反调》,指着最新的一篇报道说道,“赫敏最后的遗言希望大家能够正视麻瓜出生的巫师,也应该正视’泥巴种’这个词,克米丽安想通过这种方式让那些遭受纯血巫师迫害的麻瓜出生的巫师们能够站出来,讲出他们的遭遇”。

听到这里赫米娅诺特的眼睛不觉有些红润,她出身于纯血家庭,她面临着与斯科皮一样的抉择,弗丽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的家人居然也为这次的实验提供支持,我为我身后的家族和他们代表的人群感到耻辱”,赫米娅飞快地擦了擦眼睛,她昂着脑袋,义愤填膺地说道,“这个暑假我会陪盖尔一起去孤儿院,我宁愿像她一样成为一个麻瓜世界的孤儿也不要做纯血家庭的继承人”。

“你不必这样”,弗丽嘉安慰道,“ 那是你父母的选择,与你无关”。

“你不明白”,赫米娅严肃地说:“ 我享受着他们剥削而抢夺来的资源,这本身就是一种共谋。我能理解斯科皮,如果他能正视这件事,他也一定会跟他的家族割席”。

“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弗丽嘉试图帮助斯科皮辩解,“杀害赫敏的究竟是谁,魔法部的调查结果还没有下来”。

?“你就在现场”,赫米娅诺特盯着她问道,“ 德拉科马尔福有任何神智不清,被摄魂咒胁迫的迹象吗?”

“没有…..但是……”

“他是自己举起的魔杖?”

“是,但是……”

“是他本人吗?”

“是……”

“我原本以为德拉科马尔福与我的家人不一样,他包容阿斯托尼亚和斯科皮的亲麻瓜倾向,但到头来他和那帮腐朽的纯血巫师们一样,残忍而且毫无人性”。

“可是……” 洛肯制止了弗丽嘉继续争辩下去,“吊唁活动我们会去参加,或许你们该去问问诺曼他们”,洛肯指了指远处正在玩巫师棋的诺曼,克林以及伊恩佩帖尔。

“没用的”,洛肯在众人离开后摇摇头道,“既然德拉科马尔福自己都已经完全认罪,你作为一个单纯的目击证人并不能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弗丽嘉摇摇头,“我只觉得这中间充满了疑点”。

“或者说,你单纯只是不相信伍尔弗里克呢?” 洛肯确定地看着她。

她微微捏紧了徽章,以至于徽章上的别针扎进了她的皮肤,渗出了一滴血液,她想要擦掉它,却在紫色的徽章上标出一个诡异的倒钩。她虽对现阶段的事感到狐疑,但赫敏的死亡依然是她心中拔不掉的一颗尖刺。赫敏的一切都如她手中的徽章一样,在阳光下闪耀着所有人想要看到的光芒,但她已无法回应,如一座丰碑一般,被人们朝拜,被人们神话,又被人们利用。

她用长袍将徽章上的鲜血擦净,露出它本来的面貌,她的耳边再次回响起赫敏的话“我是泥巴种,我为此骄傲”。她不觉鼻尖一酸,将徽章别在了自己长袍最显眼的位置上。

吊唁在礼堂里举行,这原本只是赫米娅等人安排的小型活动,他们完全低估了赫敏韦斯莱在学生中的影响。一开始到场的是那些被邀请的胸前佩戴着“FMB”的学生们,再然后四色的袍子在毫无邀请的情况下渐渐填满了礼堂,及至活动开始,礼堂里已几乎座无虚席。诺曼不得不去借来了弗立威教授的扩音器,才能保证这一方小小的收音机的声音,能被硕大的礼堂里的每一个人听见。

“嘿,弗丽嘉”,雪伦与夏洛特也坐在了她的身边,与她们一同前来的有一小撮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弗丽嘉和洛肯都为此感到惊讶。

“你们”,她疑惑地看着众人,这场审判里的罪人多数是他们的亲戚与朋友,而在这之前,她们并非像赫米娅诺特这样的叛逆者。

“我们只是为那些死去的孩子感到伤心”,雪伦的话引起了众人的点头,“我们也佩服和认可赫敏”。

“她没有错”,夏洛特方维克认同道,“这种时候我们更应该团建”。

戏剧化的谋杀点燃了《预言家日报》的销量,但赫敏的演讲才是真正在人们心中种下的种子,那是一种远比“反抗”带来的更加强烈的情感共鸣,是让她的敌人与朋友都不约而同的握手言和的高尚之举。

“请罗恩韦斯莱护送您的妻子……”

收音机里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嘈杂,弗丽嘉不觉又想起了斯科皮妈妈的那场葬礼。她不记得人们讨论了些什么,那些杂乱的与阿斯托尼亚无关的言论早已随着她的遗体消失,但格林格拉斯先生护送自己女儿走向德拉科和斯科皮的影像却清晰可见,她记得那场葬礼里的爱意。

“赫敏格兰杰 ,我的战友和朋友”,波特先生的声音随着电流传来,他如往常一样用意志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以至于他的声音与以往一样的坚定,在这一场悲剧里让人感到安心,“ 除却她母亲,妻子以及女儿的身份,她最重要的,是作为一名杰出的政治领袖的身份。她让小精灵们拥有了工资和补贴,让麻瓜出生的巫师们不再受到工作的歧视……”

哈利波特列举着这位杰出女性的过往,弗丽嘉的眼睛却被礼堂穹顶上的星空吸引,它们亿万年的在此驻足,观察着来往的众人。赫敏格兰杰是否也像此时的弗丽嘉一样。她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头发蓬松有着两颗兔牙的少女,她抱着一打厚厚的书籍,撑着脑袋望着穹顶,不是为了寻找天文学的某一个星座,也不是在思考蛇怪或小精灵,她只是在课间的间隙里,仰望着永恒的星空发呆。在这个时刻,没有责任与使命,也没有课业与压力,只有一个忙碌少女思想上的片刻休憩。

“ 她将离开我们,但她留给我们的思考,将永远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哈利波特的演讲在一片静默中结束,没有人想要打破这凝重的时刻,盖尔点亮了手中的魔杖,她将魔杖高高举起,如穹顶上的星尘一样闪烁着微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用微弱的光芒去表达着对这位魔法部长的敬意。

然而弗丽嘉的眼睛却只有那个单纯的少女,她终于从发呆中回过神,一蹦一跳向人群的反方向走去,褐色蓬松的头发跟随着她的跳跃而舞蹈。就在这时,她转过头冲唯一注意到她的弗丽嘉做了个鬼脸,最终消失在了礼堂的尽头。

“弗丽嘉,吃饭了!”

芙蓉好听的声音从贝壳小屋传来,这里的夏天带着鱼腥与海风,弗丽嘉第无数次卸下了那封信,看着猫头鹰的翅膀忽闪着向上,最终消失在橘色的夕阳里。一种强烈的伤感情绪爬上了她的胸口,她开始有些后悔,或许在她无法征求斯科皮的同意时她应该至少该问问卢修斯马尔福的看法,这样或许斯科皮不会将整件事完全怪在她的头上。但,若是卢修斯马尔福拒绝了她的提议,她又全然知道自己绝不会接受任由斯科皮离开她的可能。

“弗丽嘉?”

芙蓉的再一次催促将她从思考里拽出,贝壳小屋暖黄色的灯光将逐渐湿冷的海风阻挡在外,路易斯与比尔风尘扑扑地坐回餐桌,他们的身上都还残留着零星的一点飞路粉。

“今天的进展如何?” 芙蓉担忧又迫切地问道,“多米还好吗?”

“她是备受瞩目的英雄”,路易斯塞了一大口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波特先生在赫敏阿姨的遗物里找到了她作为-黑眼蜘蛛-的身份证明”,他肯定道,“ 老实说,现在跟赫敏阿姨扯上关系的都是免死金牌”。

“你最好再多吃点”,比尔将另一个面包塞进路易斯的嘴里,避免他继续说话,“ 多谢了赫敏和哈利,多米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哦,感谢他们” ,芙蓉轻声说道,长达三个月的等待迎来了好消息,一直笼罩在贝壳小屋上的阴霾也终于消散,她紧绷的脸上也迎来了片刻的放松。

“她现在可享受了呢”,路易斯安慰着继续接话道,“ 铁肚皮之吻因为她-黑眼蜘蛛-的身份拿到了好几个大型演出的机会,现在我们要见到她还需要突破一圈圈媒体的重围,你是没见到她那个嘚瑟的样子”。

“不过还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回来”,比尔长久严肃的脸上也不觉露出了笑容,他欣慰地握住芙蓉的手,“你不用太担心,情况在好转,还要多谢弗丽嘉提供的记忆,只要证明那名傲罗的身份是假的,而且他是死于一场意外,就会没事了”。

“希望多米尼克会没事”,弗丽嘉也安慰道,也是在确定多米尼可就是黑眼蜘蛛后,她才将彼得洛夫口中的未成年巫师的信息与她连接。为此她在比尔的帮助下,留下了有助于多米尼克的记忆。她格外希望这件事能够快一点尘埃落定,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飘摇,至少在这间小屋里,大家都安然而幸福。

“我们在阿兹卡班看见德拉科马尔福了”,路易斯没心没肺地说道,“ 他看起来状态不太好,疯疯癫癫的”。

“他是凶手”,芙蓉的脸上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赫敏,多好的人啊,这些愚蠢的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罗丝和雨果都还没成年”。

“会过去的”,比尔叹了一口气,他皱起了眉头,脸上的伤疤挤在了一处,“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失去家庭成员了,罗恩会站起来的”。

罗恩韦斯莱一家对抗失去的方法便是搬家,他们回陋居居住了一阵,暑假里弗丽嘉时常会陪芙蓉去看望他们。就像冬日的积雪终会融化,不管一开始失去亲人的时刻有多么的难受,但人终究会慢慢接受现状,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目标,去消化,去遗忘。弗丽嘉懂得失去,这是外公,克隆塔夫和赫敏教给她的关于生活的课程。

“我吃完了!” 路易斯风卷残云般地扫光了盘子里的食物,一个箭步准备溜走。

“今天该轮到谁洗碗了?” 芙蓉一把揪住他的帽子,“ 我记得是不是路易斯?”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弗丽嘉和比尔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了多米尼克,我一周要洗两次碗”,他不满耷拉着脑袋,“而且,我今天可是陪爸爸在外面跑了一天呢”。

“在你成立一个新家之前,我们家里的规矩可不能打破”。

芙蓉与路易斯在厨房展开了关于轮流洗碗制度的弊端,餐桌上只留下了比尔与弗丽嘉,“ 我想你有心事?”

弗丽嘉微微摇了摇头,比尔被多米尼克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她不希望自己再为他添更多的麻烦。

“那就是我有心事”,比尔冲她眨眨眼,他快速地擦了擦嘴,“ 趁路易斯和芙蓉的争论没有落在我们的头上,我们最好去外面走走”。

弗丽嘉和比尔赤脚踩着退潮后湿润的泥沙,听着海浪逐渐隐退的声音,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比尔的身躯已有些佝偻,二女儿经历的一切让他在一年里苍老了许多,当然弗丽嘉知道,这苍老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所以斯科皮是怎么挺过来的”,比尔直击要害问道,“ 雅加夫人已经说了,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生还,除非有魔法石或独角兽的血液等这些带有诅咒的偏方”。

“如果是独角兽的血液,他会一辈子都依靠屠杀独角兽来续命”,弗丽嘉无奈地摇摇头,“ 到时候就算是我们让他活了下来,他也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那我想想”,比尔看起来已经知道了结果,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疤说道,“ 魔法石已经被邓布利多销毁,剩余的你们能够接触到的,或许是给我留下伤疤的人一样的诅咒”。

“你的伤疤……”

“是的,来自于狼人”,比尔耸肩道,“ 不过不是一只变身的狼人,所以我遇到过的最大的问题只是喜欢吃生肉而已”。

“我之前并不知道”。

“这都是许多年前的事了”,比尔笑了笑,“ 除了这些伤疤,并没有给我留下更多的损伤,而且听你芙蓉阿姨说,因为这些伤疤,她更爱我了”。

弗丽嘉被他逗笑,但那已经暗淡地几乎在黑暗里看不出来的疤痕让她又不觉心里有些难受,“ 你那时候害怕吗?害怕会变成狼人?”

“一开始会”,比尔真诚地说:“ 狼人对大多数人而言是非常可怕的诅咒,它会在每个月圆夜里撕破你的身体,让你失去理智”。

比尔的话让弗丽嘉心中的愧疚无处遁形。

“它会是个永远也无法医治的病痛,后代也可能变成狼人,当时我只有二十多岁,即将结婚,无法想象今后每个月都会经历的痛苦是什么”,他轻声说道,“不过很庆幸,那时候我身边刚好有一位狼人,他是个正直而坚强的人”。

“泰迪的父亲?”

“对”,比尔说道,“莱姆斯卢平曾安慰我。现代的狼人要远比以前的狼人幸福许多,他们可以在变身前饮用狼毒药剂,这样就可以平稳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月圆之夜”。

“可这意味着终生服药,而且狼毒药剂的副作用……”

“这时候或许该感谢赫敏”,比尔的声音里透露着遗憾,“ 她致力于提高狼人群体的生活质量,因此从她开始在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工作时就在帮助圣芒戈研究更好更安全的狼毒药剂。在他们的努力下,虽然狼人的传染性没有改善,但身为狼人的巫师,只要愿意服用狼毒药剂,就会免去多数的痛苦”。

弗丽嘉并不想为自己开脱,她知道比尔说这些是试图安慰她,“可是多数人依然不接受狼人,认为他们是不可信任的,更别提斯科皮现在的处境……”

“弗丽嘉,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比尔柔声说道,“但是鉴于你一直隐瞒我,斯科皮那个状态下被狼人咬了还没有直接去世,我想你又一次借用了我不想你借用的力量”。

“是……”,她低声肯定道。

“既然你宁愿顶着斯科皮可能的恨意也要这样做”,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的理由就只是为了他能够活下来”。

她点点头,她依然能记起当洛肯提议让爱丽丝来转化斯科皮时,她是多么疯狂地抓住这唯一的希望。

“你的初衷并没有错,你也该相信斯科皮”。

“我相信他”,弗丽嘉叹气道,“ 可是我不确定他接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清晰地记得,当纳西莎马尔福知道斯科皮被狼人咬了之后,一向不愿情绪外漏的她是如何在医务室里面冲她大喊大叫。最终老马尔福夫妇又是如何将她推开,带走了自己家最后的血脉。

“斯科皮已经失去了他的父亲”,比尔望着她说道,“他现在很需要你”。

弗丽嘉忍不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那是一个月前就准备好的信,直至今天她也没有勇气将信寄出。

“不要只看到那些你失去的”,比尔认真地说道,“抓住那些你拥有的”。

弗丽嘉看了看海面上明亮的星尘,赫敏小憩画面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一切都会消失,但只要当下还在,那所见皆是永恒。她看着比尔,“他真的不会怪我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比尔笑了笑。

她看着手中的信,忍不住点了点头。

“斯科皮算是通过了考验了吗?” 弗丽嘉紧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教父的考验?”

“呃……” 比尔往回缩了缩,“ 我也没有完全认可他,就算他回信了,你也不能单独去马尔福庄园,知道吗?”

……

星尘被揉碎撒入海洋,被冲刷上岸的贝壳是它们的记忆。猫头鹰载着弗丽嘉的歉意向黑暗里远去。她挽起比尔的胳膊,直感到心里一阵的暖意,赫敏的话再次在她的耳边回响,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前路是黑夜,亦有星辰为灯,月光为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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