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万事通是一种负担,赫敏·格兰杰看着手里的掌上电脑,感受着这种诅咒。她有时候情愿像罗恩那样,神经大条,永远没有这种不快乐。
认识哈利就源于这种小小的机器,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个著名的男孩,赫敏就感觉到了一些问题,同学们都说大难不死的男孩高傲自大,极难接近,但她却看见了一个孤独的不善言语的灵魂,就像她自己,用强势掩盖不安,用书籍填充恐惧的空洞。
而如今,那些孤独,那些无言,有了更深层的答案,圣诞节,回家,赫敏面对了父母少见的严肃,她那两个医学院毕业,一身精湛医术傍身的牙医父母,是那么的不安,他们看不见魔法世界,他们把自己的女儿送去了自己永远无法踏足的世界,他们曾经的博学对这个却无能为力,于是只有努力的了解,他们订了日报,他们在魔法界刚刚架起来的网络里收集只言片语,然后他们变得如此严肃不安。
“这是真的吗?”格兰杰先生凝重的把显示屏转向自己的女儿,眼里没有了平日的轻松温和。
年轻的女孩看着那些文字,一时无言,赫敏用了自己所有的真诚,向父母保证,霍格沃茨没有那样对待学生,巫师们也不是如此养大自己的孩子的,她能感觉到父母对此将信将疑,是啊,那是他们永远无法深入的世界,他们无法判断自己女儿的话,他们是如此的担忧,赫敏有些眼热,为自己所拥有的,在看完那些文字后,更是如此。
父母是敏锐的,他们将信将疑,因为她有所保留,可是她能怎么说呢?她说的是真的,巫师们确实不会这样,但哈利·波特不同。
她可以肯定,那个故事里的男孩,不是虚构的故事,而是真实的,有些有肉的少年,而她甚至无法对着那双绿眼睛说出什么来,她做不了什么,甚至连安慰都说不出口,因为,那个男孩是如此的习惯那些苦难,甚至觉得没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这个太过分了,小女巫看着休息室里的炉火,一滴滴泪水流了下来,“我准备好了”,“故事”里的哈利那么说,赫敏感觉一切都和今天刚刚看见的少年重合了,远远的,那迈向地下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寂。他怎么可能是准备好了?午夜的休息室一片寂静,哈利再一次没有回到格兰芬多塔。
疼吗?多少次,赫敏都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把这个问句脱口而出,可是她没法说。
“哈利,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年轻的女孩只能在那“故事”下留言,对着“故事”里的男孩,更是现实中的好友。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微微皱了皱眉,身上的伤口用连绵不断的刺痛显示着它们的存在,哈利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的动作就制造出了一条条细细的温暖血痕,无视身上开裂的伤口,男孩快速推开训练室的门,开始补上昨夜落下的基础训练,没有训练,就没有药剂,他不可能带着一身血去上课,也不能指望Master更多的宽饶,昨天,在那样违抗后,今日还能站起来就已经是一种最大的宽恕了,他不能指望更多。
男孩醒来的第一时间,斯内普就通过放置在学徒床上的警示咒知道了,但是他没有露面,不见面是最好的,不然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继续处理男孩昨日的违抗,也许是他太过于激进了,他给了学徒一个无法完成的命令。
但是,对于学徒来说,又有什么是不能完成的呢?那只是失败者的借口,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继续做些什么。
马上就要开始新一天的课程了,现在怎么也不是好时机,就放任那男孩一个白天吧,斯内普挥了挥魔杖,把舒缓药剂送发到学徒的床头,如此说服了自己。
身上深深浅浅的伤口终于止住了涓涓血流,哈利坐在礼堂的餐桌旁,左手断断续续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右手操作着放在桌面上的掌上电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浏览“故事”下面的评论成为了男孩的一种习惯,那些只言片语里,总有一两条让他眼前一亮,给了他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一如往常,男孩按着按键,脸色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绿眼睛随着屏幕的反光时闪时灭。
哈利眨了眨眼睛,整个人已经顿在那里许久,餐桌上已经变得热闹了起来,男孩还僵在那里,勺子里满满的牛奶玉米片已经稀稀落落的掉了个干净,终于,男孩一个深呼吸,平静自己似乎用尽了全部气力,带着克制与僵硬,年轻的学徒快速的将掌上电脑收起,扔下了没吃上几口的早餐,消失在了礼堂。
快步的穿过一条条走廊,哈利甚至注意不到自己走过了哪里,心头有一种沉甸甸的闷气,说不出来为什么,只是想尖叫,想砸毁一切,可是,克制情绪,多年来刻在骨子里的教导让他什么也没发泄出来,最终,男孩在一副画像后找到了一处空间,无视身上的刺痛,整个人抱膝坐下,眼睛盯着地面,在安静中平息那些激烈的情感。
他是一个失败者,无论那些人怎么说,都无法掩盖这个根本的内里,那些话语更像是毒药,腐蚀他的内心,可笑的是,他居然沉浸了这么久才意识到。
再看昨日的诺言,更像讽刺,他没有做到,失败者配不上那些话语。
早该离开那些言语的沼泽了,如今,陷得太深了,挣扎出来已经变得有些艰难,所以才会如此思绪不宁,男孩裂出一个惨淡的笑,这都是他自找的,如此缺乏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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