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安静的吓人，像是过了许久，久到男孩就要在这份沉默里迸发，斯内普才开口，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和平日一样严厉，“我可以理解你今天的隐瞒，波特学徒，但——”

转折就像是一把悬空的利刃，男孩瞳孔微缩，压下的情绪一时间爆炸开来，“但是您还是要罚我？！没有什么新鲜的了？不是吗？！Master？！”男孩看起来就要哭出来了，却还是强忍着情绪，牙根几乎快要咬出血来，一字一句的话从牙缝间挤出，“我也讨厌您这份冷漠，Master.”

空气变得凝固，两个人对视着，男人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波特学徒——”

那话语里带着警告的韵味，年轻的学徒扭曲了表情，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认命，一切发生的太快，或者应该说是太过出乎意料——

“啪——”清脆的皮肉击打声在空气里回荡，男孩的脸只一下就红肿一片。

“是我对您不敬了，Master.”牙齿因为太用力的一击而磕破了口腔，嘴里泛起了血腥味，男孩却只是闭着眼，梗着脖子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抡圆手臂，毫不迟疑的就打算给自己再来一下——

手腕被人攥紧，哈利不得不睁开眼眸，拉近距离的面对面让男孩看清了Master眸子深处的暗火，“又一次自行决断？波特学徒？”

用力的挣着手臂，被阻拦却激发出来了男孩心底更多的忤逆，在挣脱无望后，干脆抬起来了另一只手，对着已经肿胀发酵的侧脸又来了实打实的一击“反正您也要罚我，这有什么不同呢？Master？”，学徒的眸子里带着反叛的光，带着高肿了半侧的脸看着Master，狼狈又坚定。

“很好！波特学徒！”斯内普废了些力气才用一只手死死的攥住了男孩的两只手腕，眼眸深处变得暗沉，魔杖一挥，一张实木板凳就凭空落在了男孩身侧，“也许我还得再一次教教你怎么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视线看向木凳，看着这个已经有几年没有出现的物品，哈利一时间呼吸一顿，感觉就像是被冒犯了，男孩在被松开的第一时间就后退了两步，膝盖几乎是用力的磕在了训练场的地面上，脸上已经再一次带上了面具，话语从牙缝里挤出，“麻烦您教训了，Master.”

即使因为训练而一直未着上衣的肌肉已经开始在空气里发颤，规规矩矩的话语里却像是带上了十几年来积蓄沉淀的所有逆反，“也辛苦您召唤这个了，”用着凝聚起来的所有轻蔑，男孩用下巴对着那木凳扬了扬头，后退的两步拉长了距离，使得木凳变得近在咫尺又无法触碰，“我用不上它，”眸子里燃着火，“无论我忘记了什么，都没法丢掉这份已经刻入肌肉的本能，毕竟，从我七岁起，您就再也没有允许我在受罚时借过力，Master.”

举起的魔杖在空中顿了许久，男人攥着魔杖站着，面上神情莫测，男孩跪在那里，就像每一次处罚前一样，但是又和每一次都不同，咒语在心里打了几个转，斯内普最终放弃了原本想让学徒先坐下谈一谈的打算，把召唤男孩衬衫的咒语散去，木凳被精确的挪了几英寸，刚好够学徒趴伏在其上，几步走近学徒，手中的魔杖一点点变换成长鞭，“我建议你趴好，波特学徒，我今天不会只是打你，你不会有机会用大脑封闭术保持稳定，我有问话问你，你需要回话。”

眼前的木凳像是刑具，男孩盯着凳面上的纹理看了十几秒，像是想明白了什么，面上带着嘲讽，男孩口中挤出一声呲笑，“我今天说的做的让您无法接受了？Master？”男孩的眸子里就像是在跳跃着火光，“随您怎么想了，您大可以罚我，或者说——”话语拉长，轻蔑的神色给了男人，“——审讯我——麻烦您来我的脑子里翻找您觉得的应该存在的里德尔吧，Master，如果您觉得这是我唯一会反抗的您的原因。”

最终还是选择了趴伏在木凳上，哈利无视脸颊碰触的刺痛，把头埋在了臂弯里，闭上眼睛死死的咬住了牙，决定熬过今晚这场注定艰难的讯问，却没有先等来疼痛——

“回答我，波特学徒，你两年前和里德尔那两次遭遇的糟糕表现，是否是出于你对预言的反抗？”男孩肩膀微颤，斯内普将长鞭的鞭稍扫过男孩的后背，就像是在寻找适合的下手点，并引来了更多的颤抖。

“我不知道——”哈利呼吸一滞，身子控制不住的抖，脑子里搅成了一团，之前那些嘲讽和反抗全不知道去了哪里，男孩竭力的想让自己想清楚这个问题，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可能永远也不能说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存在。

鞭稍离开，扬起，划破空气，再一次落下，鞭子与皮肉的相接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之后，没有停顿的四下鞭打落下，在原本完好的后背上留下了整整齐齐的五道鞭痕，男孩手指攥紧了凳面急促呼气，口腔里挣出了更多的血腥，呜咽着把闷哼声咽下，无处逃脱，缺少了大脑封闭术的屏障，刺痛一点点的侵蚀着神经，只是五下，就已经疼的钻心。

“这是警告，波特学徒，如果你再用‘不知道’来回答我，就不会这么仁慈了。”

“Yes，Master.”

学徒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斯内普放下了他实际上已经预料到了答案的第一个问题，开始了真正的问话，“说说吧，波特学徒，即使已经晚了，也让我听听，你对预言的所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