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先生的来访并没有哈利想象中的剑拔弩张,Master似乎只是过来授权一下男人的进出,在接引完成之后,就离开不见了踪影,留下教父子两个人沉默的共处。
学徒习惯性的保持沉默,而面对这样的教子,小天狼星能选择的话题不多,该说的能想到的,信件里已经写了太多,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男人甚至怀念自己伪装成大脚板的日子,至少那时候,哈利对他可没有这样的沉默,最终,在一阵猛清嗓子后,布莱克先生终于挤出来了一个话题,“带我参观一下怎么样?哈利?”
出了接引处,Masters总部才展现出了它的忙碌,学徒和Master来来往往,人们匆匆忙忙的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但在这份忙碌里,两人也吸引了很多视线,哈利还未长到可以伪装为一个成年人的身高,这样的身量在总部里只能是学徒,更别说他还穿着学徒制服,而小天狼星不管怎样,即使没有穿戴任何象征身份的服饰,他的年龄还有Masters总部少有外人到访的封闭也让他很难不被人误判为一个Master,而几百年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学徒敢如此失礼的走在Master前面,两个人就构成了这样一道奇异的足够引起总部里每一个人注目的景色。
太多视线的聚焦让即使是小天狼星这样做过校园风云人物的人也有些遭不住,毕竟这些视线里的味道太沉重,那些视线像是无声的斥责和审判,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男人迷茫的看着人群,人们在他视线投过来后分成了两拨,每一个Master的威严都不容挑衅,学徒们迅速的转移视线,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看了不该看的;而那些Master们的目光里就满是鄙夷和斥责了。
这些目光让小天狼星一时间有些恍惚,就像是多年前的那个夜晚的大街上,人们躲着他,鄙视着他,审判着他,但那时候至少他心中有亏,他知道自己终究做错了,是他的自以为是害死了詹姆斯和莉莉,于是他站在那里崩溃,发疯,大笑。
而现在,身旁想竭力守护的教子是他新的理智之锚,而他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些人又在凭什么指责他?于是男人恶狠狠的回瞪着,要不是自知寡不敌众,他非得让这些人知道,霍格沃茨的掠夺者是凭什么被叫做这个的。
周围的视线让哈利如芒在背,他在那些审视的目光投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他对此毫无办法,从接引处还未出发时,学徒过侧身推开门,带着多年培养出来的刻板,恭顺的保持着上身前倾的引路姿势,可请都没有说出口,就被人不容置疑的打断,布莱克先生用一种在学徒听来不善又命令的语句出言,“别这样,哈利,你走前面带路就行。”
于是就这样,布莱克先生叫着他“哈利”,却叫的比Master的波特学徒还让男孩僵硬。
但哈利毫无办法,他只能按男人的要求行事,穿梭过人群时,人群的视线让男孩恨不得跑起来迅速消失,而布莱克先生,“布莱克先生,这里是Masters总部的大厅,这里没有覆盖禁止幻影移形咒,Masters通常在这里利用权限移形换影进出。”波特学徒咬着称呼,努力维持声线的平静,让声音扩散出去,既是想叫那个居然选择在这种视线里驻足还和人群瞪视的人赶紧离开,也是在努力解释些什么。
称呼代表了身份,信息就这样被近处一些听了个清楚的有分享心情的Master和学徒一圈圈的传了出去,人群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不再有视线扫来。
大厅的遭遇让哈利说什么也不在前面带路,男孩任由布莱克先生在前面闲逛,学徒的权限不多,来访者的权限更是少的可怜,他们几乎只能一层层的乱转,布莱克先生在走了几层之后已经累得喘气,男人喘着气回看着男孩,“原谅一个被阿茲卡班掏空了健康和体力的老教父吧,哈利,我们去你的住处歇歇怎么样?”
哈利的绿眼睛里带着审视,似乎在思考男人会不会带来什么危险,可惜Master总部没有什么能接待外来者休息的好地方,至少以一个学徒的权限没有,因此,学徒认命的点头,不情不愿又固执的缀在布莱克先生后面,通过在每一个路口前告知男人方向的方式,两个人穿过一条条走廊,换了几个楼层后到达了目的地,进门之前,男孩敲了敲门,对着门上的传声装置汇报,“布莱克先生想来这里歇一歇,Master.”
“可以。”
Master的声音传出,房门打开,却不见Master,哈利不敢去打扰,领着布莱克先生在客厅餐桌旁坐下后就转进了厨房去泡茶招待客人,而在学徒在厨房里匆匆忙忙的泡茶时,小天狼星已经将视线集中在了客厅角落的小床上,那一块有太多日常生活的痕迹,即使被褥收拾的整洁,也不可能被人误以为是什么临时客床,床头还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男孩一些稀有却又个人的物品,更是说明了床的主人是谁。
因此,在男孩端着茶盘回来时,小天狼星带着不可思议,手指着客厅那一角“你就住这里?哈利?!”
“Yes,Godfather.”男孩瞅了一眼角落,不置可否的应着,托盘放下,“红茶,先生,您可以自行加一些糖和牛奶。”
教子的反应让小天狼星想砸了托盘,却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对着男孩发火,于是男人沉着脸喝茶,好一会才憋出来一段话,“我本想你怎么也会有个属于你自己的卧室,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有个礼物送给你,但现在这样,这礼物挺私人的,我不觉得它适合摆在这里。”男人朝着角落大幅度的甩了下头,就像在赶走一只苍蝇。
男人手在口袋里攥着,过了好一会才把那东西掏出来,“月亮脸和我说了你在厄里斯魔镜前看见了什么,我们花了几个月改造,又说服一些人配合,才有了这个。”小天狼星拿出来一个迷你放映机一样的东西,“和詹姆有关的记忆不难找,但是有关莉莉的记忆,我们废了好些口舌。”那小物件在空气里投映出了一段段回忆,学徒呆呆的看着那些画面,从少年到青年,画面中的两个人一点点变化,从霍格沃茨到戈德里克山谷,最终,两个人抱着一个婴儿,在那里微笑,心脏猛地一抽,学徒凝视着那个摇摇晃晃伸着小手抓着金色气泡的男婴,视线已经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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