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月一日在家休整一天,次日,也是新一周的周一,两人动身前往新西兰。作为英联邦成员国之一,新西兰魔法部对英国本土巫师很友好,并惠及卢修斯的旅伴,德国籍女巫克莱曼汀;卢修斯的身份更保证他们在两头魔法部都畅通无阻。出入境许可很快被通过,绿色火焰燃起又熄灭,两人已经手挽手站在南半球的土地上。
他们并未走出据说同样深埋在旧都奥克兰地下的新西兰魔法部,而是与北岛上人种多元数量集中的第一大城市擦肩而过,直接由北向南远距离幻影移形,抵达南岛东部的坎特伯雷平原。不使用飞路网的原因卢修斯在出发前解释过了——他和即将做客其家的特威泽尔子爵说到底也不过一面之缘,走大门正式拜访更符合传统礼仪要求。
他还简单介绍了下这位东道主:“帕尔默家族是在十八世纪末随移民潮迁到新西兰的新贵族,买到普卡赛湖西畔的大片土地,开始世代经营农业以及畜牧业。这一代的家主塞缪尔,娶的是艾薇·巴兰思,出自一个同样在两百年前移民的富裕平民家庭。这段结合称不上门当户对,帕尔默夫人也至今未孕,但他们夫妻结婚数十年,一直如胶似漆胜似新婚,而且住在地广人稀的平原上,能有什么流言蜚语打扰他们的生活?”
“你所谓的正事,是不是和帕尔默的家族产业有关?”克莱曼汀好奇地问道。
“我不意外你会猜到。”卢修斯点点头:“去年二月,我随女王出席英联邦国会开幕大典暨蜂窝大厦落成仪式,因利乘便与塞缪尔结识。藏在新西兰众议院中的巫师在这一任总督治下只他一位,我们很快就搭上了话。大典结束后,他邀请我到家小坐,我趁机参观了他的农场牧场,逐渐兴起了外贸合作的念头。”
“我记得你还有个国际贸易标准协会副会长的职位,那你这次来谈生意,是个人举动还是公派?”
“我的目的当然是家族合作,但我出国的理由写的明明白白,合同也要经魔法部审核批准,所以不排除在这期间,魔法部不趁机来分一杯羹。这一任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米丽森·巴格诺虽然是女性,但政治眼光手段不容小觑,她不会错失任何建功机遇,以便为两年后的魔法部部长竞选增加资本。”
克莱曼汀微微抿了抿嘴唇。米丽森·巴格诺这个名字太耳熟,在她记忆中,下一任的部长就是她。至于这次由卢修斯牵头的外贸合作在上辈子有没有发生,又是否成为巴格诺上台前的政绩之一,她却一无所知。上辈子的她太闭目塞听,在怨天尤人上浪费时间,外在处境和内在心理的共同作用下,近四十年如同虚度。
帕尔默一家的庄园以其姓氏命名,建筑没有很鲜明的艺术风格,反而和田园风光相映成趣。按下大门门铃不久,帕尔默夫妇在管家的引领下亲自迎接远客。遥遥望见这对手挽手相携出现的男女,克莱曼汀暗暗吃了一惊,实在是对方年龄超出她的想象。按照卢修斯的描述,她顶多把他们想象成她父母一辈的人,却不料二人都已白发苍苍步履迟缓。
“欢迎来到新西兰!”帕尔默勋爵热情地招呼:“卢修斯,今天一早我们就等着你来了!”
“日安,塞缪尔!”卢修斯同他见礼,带着殷勤的微笑吻了吻帕尔默夫人的手:“日安,美丽的艾薇!今天的阿芙洛狄忒依然让整个南岛的鲜花相形见绌!”
“你也依然英俊,卢修斯勋爵!”帕尔默夫人用手里的扇子轻拍他的肩膀,本来有些轻佻的举动,在她做来却优雅亲切:“我们大不列颠帝国的纳西索斯终于不再顾影自怜了?还不快为我们介绍一下你出色的女伴?”
“如你所愿,夫人。”卢修斯抬手示意:“这是我的女友,克莱曼汀·卡罗。她现在还在霍格沃茨读书,否则——我会更高兴地介绍,这是我最亲爱的妻子!”
卢修斯的话让克莱曼汀脸颊红霞顿生,不由拿出最好的仪态问候帕尔默夫妇。
“是个害羞的小姑娘呢!”帕尔默夫人上前给她一个拥抱:“难怪我们仪表堂堂年轻有为的侯爵大人之前总是形单影只——原来是一心一意地等他的女孩长大!”
这猜测虽然未必完全真心实意,但依旧是让双方皆大欢喜的妙语,卢修斯游刃有余地回应道:“总见二位亲密无间,我若仍是孤家寡人地来,和你们一对比,岂非太可怜了?而且有你们珠玉在前,我想我的曼汀就能尽快松口,答应我一毕业就结婚!”
“卢修斯啊卢修斯,你也有今天!真是大新闻!”帕尔默夫人恰到好处地调侃,转而握住克莱曼汀的手一拍:“克莱曼汀对吧?要我说,你做的对!别松口太早,就该杀杀他的傲气!”
克莱曼汀煞有介事地答应:“好的,夫人!谢谢您的金玉良言!”
卢修斯立即夸张地捂住胸口一脸伤心:“真是太失策了!我给曼汀找了个好老师!想必不久的将来,我也会像您的丈夫对您一样,被曼汀吃得死死的!”
在一片轻松欢快的气氛中,主人将客人引进室内,向他们展示起居房间,出声解释的是帕尔默夫人:“卢修斯,你没说要带人来,我们就安排了一间卧室,不过我想,你们不会介意对吗?那张床足够开阔,你们怎么折腾都掉不下来!”
“太完美了!”卢修斯当然不会表示不满:“两面窗户,一面超西,能看丛林日落,一面朝北,能看湖光山色,就算足不出户,也足以享受到新西兰的绝美风光!”
克莱曼汀在旁一脸诚恳地点头,并且打心眼里赞成他的恭维。当晚接风宴上,她略略沾了酒,在虫鸟夜鸣声中,依偎着卢修斯一夜好梦。
两位男士从第二天起就进入工作状态,不是关在书房讨论,就是出门实地考察,克莱曼汀便由帕尔默夫人陪伴。克莱曼汀本有些担心和这位年长她许多的女士处不来,但实际情况是,优秀的女主人永远知道怎么让客人宾至如归。她们没多久就找到了哪怕交流一整个月都不厌烦的话题。
这起因于帕尔默夫人的一个问题。在早餐后,她拉住克莱曼汀神神秘秘地嘀咕:“克莱曼汀,你猜,我今年多少岁了?”
克莱曼汀被难住了。原本这就不容易回答,说多了得罪人,说少了不诚恳,更何况帕尔默夫人身上充满谜团——明明她的一头长发已全白,她的皮肤却依旧柔软纯净,若非无法隐藏的皱纹,她至少还能再年轻十岁。克莱曼汀犹豫许久才慎重地开口:“夫人,您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只能看出来,您比您的丈夫要小上许多。”
“哦!哦!可千万不能让塞缪尔听到这句话!”帕尔默夫人以扇掩口笑道:“我们不是老夫少妻,而是恰恰相反!我比塞缪尔还大两岁!也不瞒你,今年九月,我就满八十岁了!”
“八十岁!”克莱曼汀诧异地瞪大眼睛。即便真让她猜,她也不会朝六十岁以上想,不料和实际情况差距这么大。巫师固然寿命漫长衰老缓慢,但横向对比下,也不至于帕尔默夫妇两人中,只有女巫一方是例外。
“你看不准,无非在此——”帕尔默夫人把没有拿扇子的手伸出来,它修长白皙得几乎教克莱曼汀自愧不如:“我这一身皮肤,也正是我最骄傲的地方!当然,就像你家卢修斯一样,骄傲不是错,只要有资本。我数十年护肤如一日,你当我比塞缪尔年轻,我就当夸奖听了!”
“这本来就是赞美!”克莱曼汀也伸出手,和她的手并排比照:“我们两人的手放一起,恐怕外人还当我们是姐妹。”
“你倒是和卢修斯一样,嘴巴总跟抹了蜜似的。”帕尔默夫人握住她的手摩挲:“说正经的——昨天我就摸出来了,你先天的资本很好,可惜自己不够注意。瞧瞧!这些划痕!这些老茧!也就你年轻才敢任性!”
克莱曼汀不得不坦白:“我有个雕刻的爱好,零星划伤在所难免,卢修斯一直让他名下的药房帮我调配护手药膏。”
“那怎么够?治伤只是治伤,保养也要保养。”帕尔默夫人斜了她一眼:“小姑娘,你就不好奇我这一身皮肤是怎么来的?”
“当然好奇,但怕它是您的不传之秘,所以不敢冒昧打听。”
“哦,我要是跟女伯爵玛丽一世一样,拿处/女鲜血沐浴,那可不敢告诉你。真相其实就是——我领你体验一次你便明白了!”
帕尔默夫人卖起关子,只遥指牧场上挑着木桶的麻瓜雇工,有所暗指地提示到:“再等大概一刻钟就行了!”
十几分钟后,克莱曼汀跟着她进入飘满奶香的浴室,脱去全身衣物躺进浴缸中,温热的白色液体将她淹没。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仆跪坐在一边,为她露在外面的面颊和半截脖子涂上带着酸奶蜂蜜混合气味的面膜。女仆离开后,同她一帘相隔的帕尔默夫人才开口解释:“真相就是这样。牛奶浴能护肤,这全世界的女性都清楚。只是她们不如我,没有条件天天用刚挤出来过滤好的牛奶——绝对的纯天然,也不后天加热,保证它最初的营养物质完好无损!”
“原来如此。”克莱曼汀享受地叹息:“当然,这也是您持之以恒的回报。”
“哎,说起来,五十岁后我差点放弃。你不知道,在那之前,我敢夸口,我的皮肤堪比婴儿肌,娇嫩得不得了,稍硬一点的布料都会让我的皮肤发红犯痒。然后……渐渐就不行了,人到底不能和自然规则抗衡。就算我是女巫,我的皮肤也得因为地心引力下垂。”
“可是您最后还是没有放弃。您的皮肤一定会让您的同龄人自惭形秽,就连我也要惊叹!”
“是啊,幸好我没放弃。我倒没想着和别人比,只是考虑到——我保养着尚且如此,若不保养,情况岂不是更糟?”
半个钟头后,两人披着浴袍坐在露台的遮阳伞下喝茶。帕尔默夫人望着远处并肩走回庄园的男士讲道:“卢修斯应该跟你提过,或者你自己也看出来了,我跟塞缪尔关系很亲密,让曾经那些不看好我们结合的人跌破眼镜。他之所以迷恋我如当初,原因之一就是这牛奶浴。”
“他钟爱您这一身皮肤?”克莱曼汀顺势猜道。
“细腻嫩滑的皮肤谁人不爱?但也不止于此。听着,克莱曼汀,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帕尔默夫人用语重心长地语气说:“男人们呐,不管几岁,心里都住了一个男孩,对母乳有着原始的渴望。牛奶的气味加上女人的体味,堪比最纯正的**,这是任何香水都比不了的魅力。当纯真与成熟在你身上浑然一体,哪个靠近你的男人会不为你如痴如狂?”
“有……这么神奇?”克莱曼汀抬起手腕闻了闻,凭她的嗅觉,只依稀捕捉到几丝奶味残留。
“不至于你泡一次就立竿见影。日久天长地泡,让那股气味渗进你的毛孔里,融进你的骨子里,这是香水这种短暂借来的外在香气无论如何无法实现的。”
“确实,比着草木花香,奶香和血肉之躯更能水乳交融。受教了,夫人!”
“每日鲜牛奶浴养出高龄婴儿肌”是作者君道听途说,没有亲身验证过,理论上似乎可行。反正牛奶浴是好的。
帕尔默夫妇为虚构。草稿太长,劈成两章,还有一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6章 1-205 玉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