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民间舞蹈，莫里斯舞的门槛很低，克莱曼汀不消半天就学得像模像样，唯剩的问题在于如何在固定曲目中，按顺序做出对应的正确动作。
“没关系的，克丽克丽，还有几天时间。”伊万斯安慰道：“而且表演都是小团体舞，一时跟不上了，前后左右都是提示。”
“莉莉，我觉得关键在于，我能不能被选上。”克莱曼汀微微摇头：“就算按你说的，舞者一共六组，每组大概十人左右，加一起也才六十人，光你们学院报名去霍格莫德村的人都比这个数多吧？我猜在正式游/行前，还会通过彩排刷掉很多人。”
“对，肯定有选拔。”伊万斯重重点头表示肯定：“那为了不落选，我们继续努力！”说完她立即放弃休息，拉着克莱曼汀一同起身，喊着节拍继续跳了起来。
两人一开始在寝室里练习，后来劫盗者四人加入进来，再在斯莱特林宿舍就不合适了。好在放假期间没有课，空闲教室到处都是，场地无论如何不缺。伊万斯的辅导对象也因此从克莱曼汀一人升级为五人。卢平似乎多少会一些，偶尔做伊万斯的助手，主要关照佩迪鲁这个后进生。
“又错了，彼得！你看你旁边莱姆斯怎么跳的！”验收当天教学成果伊万斯忍不住指出，打断了卢平原本四平八稳的喊拍。
“对、对不起。”佩迪鲁立即把脖子一缩，束手束脚地不敢再动弹。
“我说啊，彼得，要不你就别学了！”波特搭上他的肩膀，拿手比了比他才到他胸口的个头：“跳团体舞的人都得差不多高，你站里面，矮的太明显了，到时候负责彩排的人肯定不会选你，你就算学得再好有什么用？”
“那天，我可以，可以给自己增、增高！”佩迪鲁有些结巴地坚持道：“我、我能变得跟你们……一样高！”
“增高个头的变形术可不好用。两条腿分两边，你一个不小心，弄得一长一短，不就成了跛子！”布莱克从另一边搭上他的肩膀：“而且这咒语，作用到骨头上，估计跟喝生骨水差不多，肯定很疼。”
“有道理！”伊万斯点头附和：“就跟童话里把尾巴变成腿的人鱼公主一样，上岸后，走路像刀割一样痛。我记得麦格教授也提醒过我们，人体变形术要慎用，你可不能为跳个舞，就冒这么大的风险！”
“是、是吗？”佩迪鲁不禁动摇了。
“我们骗你做什么？”波特提议道：“不如我们今天练到这儿，我们四个直接回寝室，先让你试试增高的咒语行不行？”
“好吧。”佩迪鲁只得答应：“我先试试。”
结束练习的建议也得到其他人的认可。克莱曼汀走到一边，刚准备拿外套穿上，卢平已经十分绅士地代劳了。她谢过卢平，整理好衣领，把长发放下来捋顺，回头时发现波特正借题发挥地和伊万斯搭话，引着她渐渐走远了。卢平等三人也纷纷告辞，约定明天再见，先她一步离开。
扫了眼堆到墙边的桌椅，克莱曼汀耸耸肩，默认了收拾残局的任务。这当然也不麻烦，不过几个漂浮咒的工夫。规整好教室后，她再一转身，却发现教室门口站了个人。
“晚上好，西弗勒斯。”她平静地问候。
“晚上好。”西弗勒斯上前一步。
“不用进来了，我就要走了。”克莱曼汀举起魔杖一挥，满室烛火从远到近熄灭：“你怎么在这儿？”
西弗勒斯简短地说：“我在隔壁。”
“哦，是在熬制魔药啊。”克莱曼汀一闻便清楚了。眼下恰好在月中，她原本就非比寻常的嗅觉更灵敏了，只需稍加注意，就能捕捉到散逸在空气中的轻微药味：“我们这里闹哄哄的，有没有打扰到你？”
“还好。”
“那就是有。你别介意，我们明天换个地方。”
“你们在练习跳舞，是准备参加后天的狂欢游/行？”西弗勒斯一侧身，让克莱曼汀出门，然后缀在她身边慢慢走着。
“对，莫里斯舞，不算难学。”克莱曼汀看向他：“你也去霍格莫德吗？”
西弗勒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不像你，原来你不喜欢凑热闹。是不是因为……卢修斯他没时间陪你？”
“跟他没关系。”克莱曼汀摇了摇头：“或许主要是因为莉莉邀请我了。再者，我原来也不是不喜欢热闹。哦，我好像没跟你提过，我三年级之前，就是我父母还健在的时候，一到德姆斯特朗放春假，他们就带我在到处参加节日活动；没上学之前，我还去过……比如西班牙五月的鲜花节，泽西岛八月的鲜花战。后一个你应该听说过吧？泽西岛虽然在法国诺曼底半岛外海，但隶属于英国。”
“只知道那个岛。”
“好吧，什么节日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说明，我不讨厌热闹，跟合适的人一起，热闹反而是享受。”
“可我们当时……”
“别，别误会。我不会因为分手，就否认我们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和你一起安安静静的也不错，那是适合我们的方式。现在，跟莉莉做朋友，和她接触的多了，主动或者被动，我的喜好当然要做出一定调整。不管是朋友还是情侣之间，不都是相互影响相互迁就？”
“那我们……”西弗勒斯顿了顿，将“分手”一词咽下：“是不是我想要好好了解你，建立彼此的信任，却逼你逼得太紧了，结果反而把你推远？”见克莱曼汀沉默不语，他继续说道：“这一年多里，我一直在想，我哪里……做错了。不会是我用吐真剂套你真话这么简单，甚至不在于我因卢修斯之故质疑你，因莉莉之故指责你。它一定另有症结，我想找到它，解开它……”
“解开了又如何？”克莱曼汀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冷漠：“我们难道还能破镜重圆？”
“克莱曼汀……”西弗勒斯抓住她的手，犹豫半晌才吐出一句：“我母亲去世时，我们有过约定，总之，你还有退路……”
“什么退路？”克莱曼汀疑惑的同时也警惕起来：“我哪里进不得了？你想提醒我什么？”
“……我不能说。”
“你已经说了，那为什么不直接说个明白？”
“不，不一样。我不想在你面前做个搬弄是非的小人。”
“你有所顾忌对吗？你不止在顾忌我。”克莱曼汀心念一动，想通了其中关窍：“一定还有卢修斯。他……怎么了？”
“没事。”西弗勒斯僵硬地否认，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是我的错。”
“西弗勒斯·斯内普！”克莱曼汀有些恼怒地直呼全名：“你到底听到什么我不知道的消息？你快说啊！你不想妄做小人，可你难道不明白，你即便只在我面前提一声’退路’，也给了我以最大恶意揣测你的口实。你还不如说清楚，要么别让我继续误会你，要么让我忘了和你计较！”
“是我的错。”西弗勒斯重复认错，忽然转身快步走了。
“你个懦夫！”克莱曼汀几乎要气笑了。她要他的道歉有什么用？有胆往她心中丢怀疑的种子，没胆看着它生根发芽，他简直连小人都做不好。
深吸了好几口气，克莱曼汀才找到回地窖的近道，直奔男生宿舍，敲开了亚度尼斯·帕金森的寝室门。
“哟，晚上好，卡罗小姐！”帕金森露出玩味的笑容：“真是一位稀客！”
他这样的态度克莱曼汀毫不见怪。虽然去年年末，两人经卢修斯牵线搭桥，结下所谓的搭档关系，但由于她对从他那儿得来的消息不怎么热衷，比如谁在背后非议她和伊万斯交好，这种事情知道了也是给自己添堵，再加上近几个月假期不断，有卢修斯在她身边，何须旁人多嘴多舌，因此打夏季学期开始，帕金森就识趣地不再主动找来。
“晚上好，亚度尼斯！”克莱曼汀客气地点头致意：“很抱歉打扰到你。我想，你对我的来意应该有所猜测吧？”
“还有其他可能吗？”帕金森发出邀请：“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克莱曼汀，进来坐坐吧，我室友回家了，寝室方便我们谈话。”
斯莱特林的男生宿舍比格兰芬多的要整洁不少，想来大都是使唤惯了家养小精灵服务的少爷们。帕金森没有待客的茶水，克莱曼汀并不计较，更直白地提出请求：“开学至今快一个月，我待在城堡里，有些闭目塞听了，我就想问问你，最近世家圈子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就我所知，还真没有。”帕金森刚否认完，又谨慎地改了口：“不过近来我忙于准备初级巫师考试，时间精力有限，也有遗漏某些信息的可能。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我可以写信给我父亲打听一二，但需要你指个大致方向。”
“就是关于——”克莱曼汀咬咬牙，还是坦白承认道：“关于卢修斯。”
“哦，也对。”帕金森没觉察到她的为难：“那是你男朋友，你不关心他还关心什么？”他重重点头做保证：“放心吧，我马上写信，明天之内肯定能有结果。”
“麻烦你了！非常感谢！”目的一达到，礼数周全了，克莱曼汀直接告辞：“时候不早了，我不便继续打扰，那就等你的通知了。”
“好的，没问题！”帕金森满口应承着，将克莱曼汀送出门。
离开男生宿舍后，克莱曼汀用魔法查看了下时间，发现还没到宵禁，忆及上午在图书馆学习，下午在空教室练舞，也就是整整一天都闷在室内，便决定趁夜色到户外散个步。
熟悉了不止三年的霍格沃茨城堡，即使闭着眼，她也能在偌大庭院里往来自如。她挑选了一条寻常路线慢慢踱着，绕了一个大致的圆圈，重回作为起点的门厅。不过还没走到烛光下，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等在大理石楼梯前。
“克莱曼汀——”见她露面，帕金森立即迎上来：“你可算回来了。有件事确实需要你知晓。”
克莱曼汀不免有些惊讶：“你和你父亲通过信了？这么快？”
“不，我的信还没发出，是我父亲先联系我的。”帕金森顿了顿才接着说：“如你所料，它确实和卢修斯有关。我觉得你着急知道，干脆立即找了过来。还好公休室里有人看到你出门，我才在这儿等到了你。”
“多谢你费心，我洗耳恭听。”
“今天下午两点前后，北海发生中级地震，沿岸数亩沙田毁坏严重，这些沙田种有特定药材，多是马尔福家财产。”
“地震？”克莱曼汀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消息。她直觉很奇怪，完全看不出这和她能有紧要什么关系，以至于让西弗勒斯都忍不住来提醒她，于是她进一步追问：“有人员伤亡吗？”
“这倒没有，反而是一位路过的巫师及时出手，掩盖了现场，这才没让那些施过驱逐咒的区域突然暴露在麻瓜眼中。魔法部也出动一队傲罗和若干记忆注销员，配合麻瓜政府，掩盖地震事实。”
“有这个必要吗？”
“有必要，受波及的基本都是魔法世家的领地，真实情况和地图数据不符，未免麻瓜政府在报道中露出马脚，让普通民众起疑，魔法部才决定彻底隐瞒真相。”
“所以……这件事给卢修斯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很大的财产损失？”
帕金森摇了摇头：“损失如何，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最大的麻烦在于，沙田被毁，原本被契约束缚在土地上的地精趁机逃窜，因此马尔福家族这几亩沙田，不仅现今残局无法收拾，以后也要落入无人耕种的窘境。”
“那还真是麻烦不小。”第一次具体了解到英国巫师传统的农业模式，克莱曼汀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就事论事地询问：“亚度尼斯，你觉得，我能为卢修斯做点什么吗？”
“我觉得，现在最好不要给他添乱，免得让他更加焦头烂额。”帕金森诚恳地答道：“你要相信卢修斯，他这一家之主也不是做了才一天两天，这次他肯定能很快度过难关。”
“可是……这样显得我好没用啊。所谓的精神支持，背后信任，说来说去都是一句空话。”克莱曼汀神色微暗：“我们明明已经是到了谈婚论嫁的男女朋友，可依然不能同甘共苦。”
这种自怨自艾帕金森很难接，只能连蒙带猜地尝试安慰道：“别，别这么悲观。我记得，我听家中长辈提到过，束缚地精的契约很古老，多以魔法阵的形式存在。这不正是你父亲杰拉尔德擅长的领域？你是不是也跟着学过一些？不如你去查查资料，比如在如何修补或者重建契约一方面，你就可以写信给卢修斯提提建议。你这样帮助他，就不是空话了。”
“你说的很对！”克莱曼汀闻言振作起来：“一定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这就去……”
她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从他们侧旁传来：“卡罗小姐，帕金森先生，要提醒你们一声，现在已经是宵禁了。虽然现在不上课，但校规还是需要遵守的。”
克莱曼汀循声回头一瞧，竟然是异常和气的麦格。倒不是说麦格平时不和气，但课上课下都严肃庄重的女教授，很少有这般和颜悦色的一面。她和帕金森一对视，立即乖顺地认了错。
“现在刚到宵禁，大概是你们聊天忘了时间。”麦格自然而然地给了他们台阶：“回宿舍吧，下不为例，不管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来得及。”
和麦格分开后，克莱曼汀仍感到不可思议，等下了楼梯，走在地窖走廊上，她忍不住向帕金森感慨：“我们在外滞留，相当于夜游吧？向来眼里不容沙的麦格教授居然没扣我们学院的分？”
“也许我可以冒领一功。”帕金森半开玩笑地说：“麦格教授可能是看在我母亲的面子上。哪里都是熟人好说话。”
“帕金森夫人？”克莱曼汀着实诧异了：“按你们家族联姻的传统，她十有八/九也是斯莱特林出身吧？她能和麦格教授有什么关系？”
“她们上学时曾是朋友。虽然麻瓜跟巫师、麻种跟纯血的矛盾一直存在，但倒数二十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也可以产生友谊。”忽然想到了什么，帕金森又改了口：“哦，不用倒数，眼前不正好也有一个例子——你和莉莉·伊万斯。我母亲和麦格教授在毕业后，因为理念分歧越来越大，选择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此后老死不相往来。就不知道你也毕业在即，你和伊万斯珍贵的友情，又能持续多久。”
克莱曼汀抿抿嘴没有回答，这她也无法保证。封闭的城堡几乎能将所有源远流长的仇恨弱化成小打小闹，但一旦离开了这片净土，她无法预见将会有什么样的风浪波折等在前方。霍格沃茨能护他们一时，终究护不了他们一世。她至今仍对未来缺乏规划，不过是因为少了一份信心。
两人在斯莱特林公休室分开，克莱曼汀到寝室虚晃了一圈，接着顶着幻身咒再次出门，直奔四楼图书馆。图书馆夜不闭户的规定曾让她很疑惑，但无论因为什么，总归是方便了她。路过隐形区，律法区，她停在文献区中，绕开近现代的书架，从中世纪早期着手。没办法，魔法阵作为已经式微的魔法传承，保存至今的资料很稀少。
直到午夜的钟声依稀响起，克莱曼汀才从一本介绍欧洲城堡经营模式的手抄卷中找到蛛丝马迹。她记下书的编号，同来时一样用咒语掩护，悄无声息地离开。熬夜熬到黑白颠倒这种用功方式她并不认同，保证规律作息，明天还能继续。
接下来是星期六，复活星期日前最后一天，克莱曼汀已经和伊万斯约好，要把整个下午留给舞蹈练习，自然不能轻易失约。而且克莱曼汀没有像向西弗勒斯保证的那样提议换教室，因为她还有事情问他，毕竟他对她的担心和卢修斯遇到的麻烦并不严格匹配。然而等练习结束，她刻意又晚走一步，并到周围教室查看，却都没能发现西弗勒斯的人影，似乎最后当真搬走的人成了他。
昨天屡出状况的佩迪鲁今天干脆没来练习，她从伊万斯那儿得知，他已经彻底放弃了。人体变形术虽然能让他个头增加，但新生的骨头太脆，受不住大幅度活动，童话里刀割一般的形容居然十分恰切。
没了后进生拖后腿，这半日时间过去后，他们五人已跳得有模有样，只等明天大展身手。克莱曼汀旁观其他人手舞足蹈地猜测曲目，真心觉得和他们处久了，自己的心态也变年轻了。
不过一回到寝室，便是回到她自己的世界中。案头摆满的书本笔记，昭示着还有什么样的难关等着她攻克。今天猫头鹰送来的《预言家日报》也报道了地震一事，甚至有社评煽风点火，鼓吹麻瓜政府之所以配合隐瞒，是怕在复活节这个敏感日子里，让异常地理灾难引发民众猜疑，借以讽刺麻瓜的迷信无知，将巫师自命不凡的优越感暴露无遗。
一连两日晚睡的结果，是克莱曼汀在星期日早上起晚得差点错过早餐。吃完饭来不及看一眼新的报纸，她便不得不回应伊万斯的召唤，前往她的寝室换装。伊万斯的室友也在，对克莱曼汀的到来见怪不怪；克莱曼汀也习以为常了，即便面对间接因她之故有过不堪经历的玛丽·麦克唐纳也不再心虚。不过在看到伊万斯准备好的两套服装时，她平静的表情多少有点绷不住了。
“你是认真的吗，莉莉？”克莱曼汀再次求证。
“啊？有什么问题么？”伊万斯一脸无辜：“我承认，这衣服确实领口低了点，裙子短了点，但它一点也不暴露！来，来，这个衬你的发色——”她把其中一套塞到克莱曼汀怀里，接着把她往自己床上推：“我放下幔帐，给你当试衣间用。哎呀，别犹豫了！你不一早就答应我了嘛！”
抱着衣服的克莱曼汀坐在床上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自己之前不该那么经不起诱惑。
十分钟后，她先从幔帐里探出头，确认伊万斯的室友已经离开，才悄悄松了口气，压住裙摆下了地。
“克丽克丽，你是不是换好了？”伊万斯的声音从另一张拉着幔帐的床上传出：“你等我一会儿，我也马上就好。玛丽她们刚走，我借用了她的地方。”
“没关系，你慢慢换。”克莱曼汀答应着，深呼吸了好几次，才走向穿衣镜。
瘦长的穿衣镜纤毫毕现地映出一个妙龄少女，身穿低胸无袖的白色短裙，披着白色绒边的兔毛披肩，戴着粉色蝴蝶结和白色假领，搭配着长及腋下的同色手套和过膝的同色网袜，更符合她模拟对象的还有头顶两只立起的长耳朵和缀在尾骨位置的绒球。显而易见，这是一位“兔女郎”，不过不是花花公子风，而是更偏日本漫画风。
穿上白皮鞋来回走两步，克莱曼汀无法否认，比起风靡欧美、为性感代言的真兔女郎，眼下的她更像真的兔子，从头到脚都白生生、毛茸茸的。
当然，伊万斯也没诓她，这身衣服确实不暴露，领口只低到一般水平，裙子虽短却有安全裤，浑身上下只有两条大腿上不足半掌长的一圈皮肤露在外面。可是不暴露归不暴露，一想到自己要这样打扮着走到人前，她仍是觉得莫名羞耻。她暗暗决心，一定要做好面部遮掩工作。
“我也好了！”伊万斯也掀开幔帐跳下地。
克莱曼汀扭头看去。伊万斯的服装显然和她的是同一类型，只因为她模拟的是雌鹿，身上的裙子改成了棕底白斑的皮裙，披风、手套、袜子、皮鞋也换成相对配套的黑色，比着她的一身白要显得帅气些许。她身后也缀着一个上棕下白的绒球，和头顶一双同色菱形鹿耳遥相呼应。
“啊！好好看！克丽你穿这身好好看！”伊万斯看见她也是眼前一亮，激动万分地扑过来一把抱住：“啊啊啊，我终于摸到兔子了！上次你变成兔子，我没能上手，让我遗憾了好久！”
“莉莉——”克莱曼汀由着她闹，等她稍微安静一点，才提出自己的意见：“这服装是到位了，我们脸上要怎么遮一遮？我可不想让全校都知道，你跟我在复活节狂欢上，一个扮了鹿女郎，一个扮了兔女郎。”
“啊！看我！差点忘了！”伊万斯连忙翻出一本小册子：“这是和服装一起寄来的魔咒，专门针对面部变形，我这就示范给你看！”
她拿出魔杖指着自己的脸，口齿清晰地念出一串咒语：“眼睛放大——眉毛消除——鼻骨凸出——鼻头变黑——嘴唇隐藏——”
克莱曼汀一听咒语内容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等伊万斯完工了一亮相，露出一张五分像鹿十分诡异的面孔，她被吓得连连倒退，扶住床柱使劲摆手：“莉莉，这些咒语，我还是不用了，你、你也好好照照镜子，再决定要不要用吧！”
“很奇怪吗？”伊万斯疑惑地照办，也把自己吓了一跳：“梅林啊！怎么这个鬼样子！不行，不行，这样怎么出得了门？万咒皆终——”
她转过身，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对克莱曼汀感慨：“原来这些咒语效果这么明显，把人变得跟古埃及神话里那种兽面人形的神祇一样。明明图片上看起来还算正常，放到现实里居然这么惊悚！”
“那现在，听听我意见吧。”克莱曼汀趁机建议：“要么戴面具，要么化浓妆，莉莉，你选哪个？”
“我倾向于化妆，戴面具总会不太方便。可是，要化什么样的妆呢？”
“把化妆品给我，我画好了，你看合不合适。”
其实之前听伊万斯讲起服装样式，克莱曼汀对配套妆容就有所构想，只是当时没料到那一点胡思乱想如今还能派上用场。她拉着伊万斯坐在梳妆台前，用眼影粉和眼线笔将她本就是杏仁状的眼睛勾勒得更圆，配着又长又弯的睫毛，立马便显得灵动起来；接着她把棕色的腮红粉涂到她的额头、侧脸、眼窝、鼻翼乃至脖子与锁骨上，用白色眼影画出同短裙匹配的白斑。鼻尖不得不涂黑，否则没有动物感。肉色的口红加上拉长的唇线和那个隐藏嘴唇的咒语异曲同工，但看起来却正常不少。
“你自己看看——”克莱曼汀提醒她睁眼：“如果不喜欢，我再……”
她话还没说完，伊万斯已经捧着脸一脸陶醉：“好棒！比咒语强了不止百倍！我喜欢这个小鹿妆！”
“喜欢就好！”用咒语将化妆刷清理干净，克莱曼汀开始为自己上妆。
“可是，克丽克丽，这不算浓妆啊，都能认出是我！那你呢？”伊万斯转而替克莱曼汀担忧，她能隐隐猜到她想隐藏身份的打算。
“等会儿给你看！”克莱曼汀卖起关子，背对着她涂抹起来，再转过头时，一张打着粉色眼影和腮红的容颜变得娇艳欲滴。
伊万斯反而愣愣地喊：“克丽克丽？”
“是我。”克莱曼汀微微一笑。
“啊——”伊万斯终于反应过来：“你怎么、怎么把自己化成我了？”
“我的技术没那么好，想要五官像，还得再用魔咒微调。”克莱曼汀揽着她站在穿衣镜前：“怎么样？今天有两个莉莉！你不会怪你侵占你的肖像权吧？”
“怎么会！”伊万斯开心地抱着她摇晃：“你化成我，还让我圆了不能同时穿两套服装的遗憾呢！”
她忽然又冒出一个鬼点子：“我要换一双高跟鞋，然后我们一起出去，看詹姆、西里斯、莱姆斯他们几个能不能分辨出真假莉莉！”
克莱曼汀站在一旁看她忙碌，特别是屁股后的绒球随她动作一颠一变颜色，简直是形容不出的可爱，脸上的笑容忍不住越来越多。
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更新。都是私事，就不废话了。
送上一大章，表明作者君还在……
感谢大家不离不弃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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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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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1-211 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