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克莱曼汀惊讶地认出来:“你还没休息?还是失眠了?又或者……”她忽然满脸笑意:“你在等我回来?”
斯内普偏了下头:“你说呢?”
“要我说,当然是后者!要是这个理由,我会十分开心!”克莱曼汀走过去紧挨着他坐下,有些坏心眼地点点自己的嘴巴:“给你奖励表示感谢好不好?”
“咳……”斯内普的脸别得更开:“你要感谢是你的事,问我干什么!”
克莱曼汀笑意更深:“好啊,那你等着。”
于是斯内普就又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说好的奖励,反倒是簌簌的声响反复不绝。他好奇地看过去,正好对上克莱曼汀含笑的琥珀色眼睛,脸不自控地一烫。
“来吧,为表感谢,我请你吃夜宵!”克莱曼汀熟练地把一只虾去头剥壳,把白嫩干净的虾肉喂到他嘴边:“先来口北极虾!海鲜中我的最爱!”
斯内普下意识地张嘴咬住,吞下后方才回过味来:“这是奖励?”
“对啊,不然呢?”克莱曼汀剥了一只给自己。
“那你为什么……”斯内普的视线扫过她的红唇,低着头抿了抿自己的嘴巴,一股子甘甜的海鲜味。
“怎么?不喜欢我用吃食表达谢意?”
“没、没有。”
“那你也动手啊!难道还要我喂?”克莱曼汀别有深意地问:“还是你原本期待其他形式的奖励?”
“没有。”斯内普立即矢口否认。
“嘴硬总是很难享受到福利。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克莱曼汀继续引诱他:“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有些动容,嘴唇蠕动了几下,但还是没有开口。
“罢了,我也算了解你!”克莱曼汀妥协,伸手扒开他的头发,在他侧脸上响亮一吻:“如果你是孩子,你不哭我也愿意给你糖吃——我会让你泡在蜜罐里长大!”
尽管光线不足,克莱曼汀还是发现他的脸红透了。这青涩的反应让她不由疑惑,好歹他跟伊万斯有过一段,怎么连被亲一下还会害羞?难道伊万斯从来不主动表示?
“你……”斯内普自己别扭了半晌,才吭吭哧哧憋出一句话来:“你满手满嘴都是海鲜味!”说完还自证一般用袖子狠狠地抹了抹脸。
“竟然敢嫌弃我!”克莱曼汀故作委屈状,把吃食扒到自己跟前:“那就连我的吃的一起嫌弃!”
“那个……我没有。”斯内普无可奈何地承认:“我,我也饿了。”夜宵这种东西,不吃第一口就不知道饥饿,吃了第一口就得到饱才行。
克莱曼汀趁机得寸进尺:“那你也亲我一下,算……算道歉!”
“……”斯内普很意动但更犹豫。
“喂!我都不嫌弃你也一嘴海鲜味了!”
“好、好吧……你靠回来点儿。”
凭斯内普的性格,他的亲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出声音,或者说十分清浅,让克莱曼汀忍不住在他退开后挠了挠脸,小声嘟囔着抱怨:“你这家伙属蚊子的吧!”
考虑到明天一早就有课,他们不能闹到太晚再睡,克莱曼汀决定不再逗弄他,开始继续和他分享食物。事实证明斯内普还是需要喂的,他剥海鲜的手法极为生疏,虾肉在他手中变得坑坑洼洼残缺不全,整只螃蟹干脆就不清楚从哪儿下手。看不过眼的克莱曼汀赶紧叫停,制止他暴殄天物外加为难自个,然后十指翻飞地依次喂饱两人。
有海鲜怎么能没有白葡萄酒搭配?公休室的玻璃柜里有各式各样的高脚杯可取用,斯内普用冰冻咒将克莱曼汀拿出来的酒冰镇,再给两人各自满上。克莱曼汀双手忙碌顾不上喝,他就自己喝一口再喂她一口。不过他显然不清楚她的酒量,他方才微醺时,她已经喝醉了,连手里开了一半的蟹钳都不管了了。他赶紧抓住快滑倒地上的人,让她躺倒沙发上先睡一会儿,好给他时间收拾夜宵残局。
最后几乎别无选择地,斯内普抱着克莱曼汀回了她的寝室,为她脱去外衣施过清理咒,接着放到床榻上仔细安顿好。由于不确定她醉酒会不会难受,他只能留下陪夜,准备盖着自己的外袍,在沙发上将就一夜。
借着那点酒意,他也很快意识朦胧了,彻底沉入梦乡之前,他这才意识到,克莱曼汀今天化妆了,漂亮是漂亮,就是太高调,幸好没被其他人看到,她平时还是素颜为好;接着转而又想,克莱曼汀的酒品真不错,居然不吭不响直接睡倒,就是不知道他自己……身上会不会有来自父亲的不良遗传。
在宿醉和作息习惯的相互作用下,克莱曼汀次日清晨猛然就惊醒了,抱着换洗衣物直奔浴室洗漱。斯内普在她的动静中也立即醒来,一看时间发现已过七点,只能放弃回寝室的打算,踱进厨房去洗脸刷牙。一看到桌上丰盛的双人量早餐,他略微别扭了一下,还是介意家养小精灵的存在。不过毕竟没亲眼见到,这一次他放松得很快。
克莱曼汀洗了个战斗澡,出来后把已经坐到餐桌前的斯内普赶去清洗。好在斯内普对她的讲究早就见怪不怪,她现在的态度可比他第一次来时要客气了不少。当然了,猛药下一次就够了,他表示他长记性了。
把签了字的文件交给斯拉格霍恩,考前就应该没什么意外或杂事了——克莱曼汀是这么以为的,直到五月中旬收到一封信。她是当着斯内普的面收到的,艾米牢记她的命令,却又不敢耽误要务,就不知用什么方式和动物交流,请动了学校的猫头鹰,而且不需要她付邮资。作为主人的克莱曼汀觉得挺自豪的,谁也不想自己仆人笨得丢人现眼。
明知这是维岑堡酒庄转来的信件,寄信人是谁也能猜个**不离十,克莱曼汀还是在斯内普面前读了信。斯内普不会过问,就像他也会偶尔接到魔药订单,他会相信这是她的私人业务。
落款果然是莉莉·伊万斯。显然这一回,她已经没了上次急需倾诉心情分享心事的冲动,整封信的语气措辞变得客气不少。对于上封信的遗留问题,她只简单说了已经分手。她这么直截了当的宣告结束,克莱曼汀其实一点也不吃意外,单从那日在校长办公室他们各自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于是她之前只身找上门兴师问罪的结果也不难推知。最后伊万斯感慨,“克莱尔”说得很对,她不能再把眼光局限在某几个人身上,被他们直接间接造成的各种麻烦拖累。她本该有更广阔的选择余地,甚至嫁一个温柔体贴的麻瓜,都比那些自以为是的巫师强。
对于克莱曼汀有意探听的定位工具,她倒是慷慨地把知道的都写了下来。她说那是一张地图,画出了P几个人所有已经探查过的地形,甚至包括一些相对隐蔽的地点和位置,比如密道和密室。地图的制作原理她并不完全清楚,只知道那个P凭借父亲和校长的私交,借到了霍格沃茨向来自动签发学生通知书以及成绩单的羽毛笔和配套墨水,所以画出来的地图上能显示任何出现在城堡范围内的巫师的姓名以及位置,不管是学生、教师还是访客,毕竟几乎所有英国巫师都是从这里毕业的,都能被那只神奇的羽毛笔感应识别和记录。
克莱曼汀看得立即恍然大悟,明白她不能被地图显示的原由,伊万斯归因为那位该承担她和S分手的部分责任的C是外国来的转校生,这个说法不算全对。在她所知道的人中,比如伊戈尔·卡卡洛夫,他本是俄国人,在德姆斯特朗就读期间入了德国籍,但他要是出现在霍格沃茨,也一定会被地图记录到,因为他六年级时曾到英国交换就读了一年,羽毛笔的记忆库中早就存入他的信息。这种交流项目在邓布利多成为校长后取消,想必那根羽毛笔的设置也相应发生了改动,有效范围被牢牢固定在英格兰岛之上,之前据说海外英裔巫师也能收到通知书的情况从此不再发生。
想了解的事情弄清楚了,现在考试又不断地临近,克莱曼汀一时没了和伊万斯友好往来的心情,便给米歇埃尔·舒泽去了张短笺,让他代为转告伊万斯,“克莱尔”受邀去东亚旅行,那里不通猫头鹰信件,所以短时间内无法读信和回信。克莱曼汀上辈子确实去过那边,丝毫不担心将来一问三不知,最多再用麻瓜方式邮购一些特产做旅行的证物。
这么处理好后,她把信塞到布袋的角落里,大脑也配合着将关于“克莱尔”这一身份的记忆封存起来,重新专注于她即将面临理论和实践双重考验的九门学科——当然魔法史一门只有笔试。
城堡里忙着备考从而暂时抛开谈情说爱或者惹是生非的不止克莱曼汀一人,六月像是用魔法了一样用这种紧张的气氛把每个学生都从头到脚渲染个遍。五月里还有工夫从克莱曼汀这儿讨走黑曜石和玛瑙搞研究的斯内普也不得不焦躁起来,在各位教授反复强调初级巫师考试的重要性后,他甚至在对着魔法史课本时都会急得鼻尖冒汗。克莱曼汀柔声安抚了数次,也矫正他的不当坐姿数次,但是都被他听了就忘,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他想像波特一样给自己的黑眼睛装上玻璃窗她才不管呢!
魔法部派来的主考官和辅助职员进驻城堡,正式宣告着初级巫师考试已经迫在眼前,或者说就在明日。魔咒学在考试次序上排在第一位,于是这天晚上到处能见嘴里念念有词的学生,而且一定不是五年级就是七年级,四年级以下的一脸好奇,六年级的则是满面庆幸。
见旁人因为情绪紧绷状况百出,克莱曼汀自己反倒放松下来了,睡觉前甚至有心情好好泡个香薰浴。不过在她衣服刚脱到一般之际,手腕上的茶晶链子开始发热。她及时做出回应后,把链子丢到了床上,关好了浴室的门扇——什么都不能阻挡她泡澡的决心!
等她心满意足地出水,便看到斯内普坐在沙发上,右手紧握着魔杖如临大敌。见她终于露面,斯内普张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克莱曼汀,你能不能——帮我复习?”
“我不。”明知他只是过度焦躁的克莱曼汀昂着头高贵冷艳地拒绝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