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我的错!”邓布利多立即举手投降,在庞弗雷夫人满意地转身,去监督斯内普喝下魔药,他老顽童一样地朝克莱曼汀眨眨眼:“医疗翼是波比的地盘,她就是这儿的女王!连我这头老狮子来了也得乖得像只猫!”
“阿不思!”庞弗雷夫人紧跟着出声:“我听见了啊……”
“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波比你听错了!”邓布利多矢口否认着,从袍子里取出魔杖,照着克莱曼汀绕了一圈,杖尖红光一闪而没。
克莱曼汀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伴随着烧灼的疼痛瞬间消退,身体猛然恢复正常后的轻松感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邓布利多理解地笑了笑,回头向庞弗雷夫人汇报:“波比,我完成任务了!”
虽然邓布利多很有邀功的嫌疑,但克莱曼汀相信这是她的错觉,庞弗雷夫人也不甚领情地抱怨:“你看,阿不思!这么简单的事,几秒钟就结束了,你偏还拖拖拉拉!”
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是的,波比,在救人治病上,你永远是对的!”
“卡罗小姐,你也要这么相信。”庞弗雷夫人把给过斯内普的小药瓶也给了克莱曼汀一个:“所以,快乖乖把药喝了!”
“这是什么?”克莱曼汀茫然地抬头:“校长先生不是已经治好我了?”
“这是稀释过的生死水,能让你们睡两个钟头自然醒,米勒娃不是承诺次序延后了?”庞弗雷夫人耐着心解释:“你们一会儿要参加的是初级巫师考试——这么重要的考试,没病没灾可不够,状态不佳怎么行?你跟斯内普先生都有些魔力使用过度,老实睡上一觉,起来就能精神饱满地正常发挥实力了。”
“明白了。”克莱曼汀一听关乎考试,立即就一脸信服地打开药瓶,仰起脖子一口气闷个干净,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让庞弗雷夫人露出一丝欣慰。
困意上来得很快,只够克莱曼汀撑着爬上病床,给自己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医疗翼里四季如春,睡觉还是需要被子的。斯内普比他先喝,已经在邻床睡着了。朦朦胧胧间她听到邓布利多同庞弗雷夫人告辞,忽然想到他尽管盛名在外,本人看上去却没什么架子。伏地魔与他各自是黑白魔法领域的领军人物,但一呼百应所凭借的人格魅力大有不同,或者说截然相反。只是高居上位者必有共通之处,两位完全迥异的人又该如何相似?
生死水,顾名思义,使生者沉眠如死去。应该说它确实名副其实,做为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克莱曼汀再睁开眼睛那一瞬,真的差点以为自己又重生了。即使很快回过神并缓过来,死亡的阴影也再次笼上心头。那种锐器划开血管的痛感,那种血液缓慢流失的虚弱,她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忍不住发抖。如今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理解,上辈子战后她为何要自寻短见。
自杀其实多是一时之勇,意外失败过一次的人,多数不会再试第二次,同样重活一世的人,也会分外珍惜生命。克莱曼汀会质疑她曾经的决定,并不仅仅因为畏惧濒死的感受。重生之初,她的心情和死前极为相似,仇恨的刺激和报仇的决定,让她陷入偏执中走不出来。分院帽提醒她有目标藏于内心深处,她就想当然地立即得出了答案。
但事实真的如此吗?看看这大致两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将她推入不堪境地的卡罗兄美,她保持着耐心同他们虚与委蛇,维持表面的和平;面对制造了她最痛苦回忆的罪魁祸首派瑞特斯,她也有足够的自控力不过分失态表露敌意;本该是万恶之源的黑魔王,夺魂阵下她在他跟前竟情不自禁地乖巧如宠物;甚至她的同学中就有不少未来的食死徒,她也从没想过要靠当下的优势施以小惩出口恶气。她一早就制定了目标,可现实中毫无作为。
所以,仇恨真的是她寻死的推手,复活的动力?她真的有对上辈子的种种愤恨到这种地步?她一直明白自己不够勇敢——不敢反抗,不敢违逆,不敢手戮仇人,只能杀死自己。既然都已屈辱地接受了,那她还有什么必要重生?
又或者,她也确实有恨,只是不在于此。克莱曼汀又把眼睛闭上,默默回想死前的记忆。那时她和大多食死徒一样,在霍格沃茨的废墟上直接被抓,紧接着审判就开始了。除了重头戏的黑魔王要放到最后,其他都按情节严重性从高到低,被逐一带上威森加摩的审判庭。不过克莱曼汀在自己受审前,已经以证人的名义出席了一次,而那一场,受审的是死在战争中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她在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怒视中,承认了她和斯内普的私密关系,否认了她对他做双面间谍知情——她确实不知道,斯内普连黑魔王都能骗过,顺带糊弄她不费吹灰之力。更何况她凭什么知道?第二次入住蜘蛛尾巷,斯内普从未让她近身。就算她放下身段有意无意地勾引挑逗,最多次日闻到他身上一股抑制剂的味道。他们十多年不见,他把自己活得像个苦行僧,她也不算很意外。
克莱曼汀出庭作证,就被问了几个问题,不过这也足够她分辨出很多消息。斯内普已死,这毋庸置疑,从没见到他本人在场她就意识到了。哈利·波特在试图帮他洗清罪名恢复名誉,可惜看情形进展得并不如他所愿。以恶制恶的人,很难说他本善,更何况斯内普的黑魔法确实高超得几乎只在黑魔王之下,他既然还要做食死徒,手上就不可能不沾血。最后,在她被带到出口快要立场时,哈利·波特大声追问了一个问题——问她知不知道斯内普能施展守护神咒。
能啊,他还用过不只一次,是一只雌鹿对不对——她记得她平静地回头如此回答,接着依旧被守卫不客气地带走了。通道的侧门关闭前,她听到哈利·波特激动得几乎在喊:“……斯内普教授的守护神确实是雌鹿!和我母亲的一模一样!他真的是因为爱她才成为间谍,包括后来保护我帮助我指引我!就是那只雌鹿的守护神,让我找到能毁掉魂器的宝剑,还帮助走散的罗恩与我们汇合。他给我的记忆没有造假!”
他当然爱她,固执得像孩子,专注得像童话。克莱曼汀回到牢房后坐在地上想。十多年前黑魔王第一次消失,她无罪释放后上门向他告别,看着来开门的他一身颓废,忍不住问他愿不愿意和她一起离开英国。他却只冷冷地睨了她一眼,说她永远比不上伊万斯,然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他是那么爱她,她大难不死的孩子还在这儿,他再痛苦也不会像她一样逃离。
也许正是这点认知,让她前所未有地恨起食死徒来,恨他们耽误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毕业之前,她有过锲而不舍的追求者,有过默默无闻的暗恋者,可在她深陷泥潭后,男人们看向她的目光,除了审视估量以及**,再没有了欣赏与倾慕——没有人会爱上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外表肮脏了,身体堕落了,谁还信灵魂能纯洁如初?
躺在医疗翼病床上的克莱曼汀无声叹了口气。如果这才是她的仇恨的根源所在,那她这辈子消极怠工就很好解释了。只要让她爱上一个人,同时也被他爱上,最好这个人还是曾经拒绝过她的人,那么她的心理困局也就找到了出路。
她不为恨而死而生,而是为爱——为缺爱而自戕,为寻爱而重活,为得爱而新生。
“克莱曼汀?”一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脸:“你醒了吧?”
“嗯。”克莱曼汀含糊地应着,,
“是不是因为生死水?”斯内普似是趴在她身边小声解释:“你要是第一次喝这个药水,在此之前又有关于死亡的不好记忆,确实很容易受到消极影响。”
见她还不睁眼,他小心地建议:“要不我喂你颗糖?甜食对缓解心情很有好处。”
“西弗勒斯……”克莱曼汀开口了,只眼睛还是闭着:“我没有醒哦!卡罗公主还在被魔法沉睡,要斯内普王子亲亲才行!”
“咳。”斯内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好端端地……你提什么麻瓜童话?”
“我不管,没有王子的吻,公主就是醒不来!”
“……那你就继续睡吧!”
觉察到他离开,克莱曼汀不急,而是压住笑意耐心等着。果然很快他又开口:“喂,克莱曼汀,我们今天还有考试呢!”
“克莱曼汀还在沉睡!”克莱曼汀继续耍赖。
“你!”斯内普彻底没辙,呼呼哧哧地回来,在她的脸上琢了一口,却被自己制造的声音弄得窘迫不已。
“上次是蚊子,这次是喇叭,不错,有进步!”张开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克莱曼汀朝他伸出一只手:“拿来吧!”
“什么?”
“糖果啊!”
“哦。”斯内普低头摸口袋,掏了一半却忽然问:“你身上就没甜食吗?”
“没有!”克莱曼汀理直气壮地回答。
“好吧。”斯内普有些慢吞吞地递给她一颗:“水果味的。”
“多谢啦!”克莱曼汀接过来,爽快地剥开吃下,再看手里的糖纸时有了新发现:“诶?西弗勒斯,这是我半年前给你的吧?”
“唔。”斯内普含糊其辞。
“你不会舍不得吃吧?”
“哪、哪有!我忘了!对,忘了!”
“忘了啊……”糖果在舌尖上一转,眼珠在眼眶里一转,克莱曼汀笑着靠近他:“既然是给你的糖果,我再收回来多不合适啊!我还是还给你吧!”
“还?”斯内普一愣,吃都吃了,要怎么还?
“对,还你——这么还!”克莱曼汀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把嘴唇和他的贴个正着,舌头一挑撬开牙关,把糖果顶了过去。
“你……”斯内普噙着糖果,犹有些回不过神。她怎么就这么亲过来了?
“不过呢,既然是你主动拿出来给我的,我再讨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吧?”克莱曼汀又凑上去,哧溜把糖果吸走了。
“克莱曼汀!”斯内普被她一而再的挑逗闹了个大红脸。
然而克莱曼汀还没完,或者说她在这儿等着:“这又给又还,又送又讨的,实在是一团乱麻,说不清糖果到底该属于谁,所以我们还是——分享了它吧!”说完她先舔了舔他的嘴唇,还回味一般地砸了咂嘴:“你也变成水果味的了!”
这一次克莱曼汀没再亲了就退,让斯内普有机会把她抱入怀里,一点一点地加深这个吻。期间斯内普吞了口唾液,不小心把糖果也生咽了下去,克莱曼汀差点笑场,被他一把按在床上,用加大力道责罚她的不专心。
“咳咳!”他们正吻得难舍难分,一阵咳嗽声忽然响起来。
糖已送上,跟咖啡没关系,就是个比喻。
作者君把女主的精神境界拔高了下,本来她也不是复仇心很强的人设。
都是为爱啊——要不然让她跟邓布利多做个忘年交?
哦,对了,以后如果有章节无法阅读,请务必告诉我一声,比如1-27应该被锁了好久了,点击率明显少于附近章节,我还以为那章剧情无聊,你们都不愿看呢。网审在我的操作页面上似乎什么都不显示,你们不说我就无从得知,发现异常了也只会瞎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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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1-55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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