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空瓶和大片醉鸟中,送别宴总算接近尾声。
克莱曼汀晃了晃手边的酒瓶:“也亏得我有一处酒庄,才能这么惯着它们喝!”
“这……没关系吗?”西弗勒斯指了指身边的猫头鹰:“喝醉的猫头鹰,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克莱曼汀伸指头逗了逗凑到她身边的花头鸺鹠,就是西弗勒斯被邓布利多请去谈话那天的那只:“你说呢,小可爱?”
西弗勒斯朝那只花头鸺鹠多看几眼,小得几乎和麻雀一般大的猫头鹰,他还真是第一次见。花头鸺鹠也看了他几眼,接着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克莱曼汀听得不住点头,笑着又是答“没错”,又是夸它“真聪明”。
“你们……在聊什么?”西弗勒斯总觉得应该和自己有关。
“这只小可爱问我,你是不是我男友。”克莱曼汀扭头向他解释:“还有,那天你在校长办公室,我拜托它去探查过你的情况,它知道……我当时很替你担心。”
“咳。”西弗勒斯别扭了一下:“那……你也帮我谢谢它,谢谢它……帮我的女朋友。”
“不用我帮呀,西弗勒斯,你说的它都能直接听懂。”克莱曼汀顿了顿,听花头鸺鹠说话,回了一声“我再同意不过了”,才告诉西弗勒斯:“小可爱说,它愿意承认,你比它更可爱,噗哈哈……西弗勒斯,连猫头鹰对对你甘拜下风了,哈哈……”
这下子,西弗勒斯的大红脸连在月光下都清晰可见。
花头鸺鹠忽然转了转头,两脚一撑飞了起来,落到了雕枭的头顶,对着其中一只耳朵低声叫了几下,雕枭立即有所回应。两只鸟商量了一会儿,向克莱曼汀征得同意,雕枭便伸开那对白底黑斑的翅膀扇了扇,把其他所有猫头鹰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它们这又是要干什么?”作为在场中唯一不通鸟语的人,西弗勒斯感觉被排除在外了。
“它们说——”克莱曼汀将一双含笑的眼睛转向他:“说为了感谢你烤出来的美味肉排,它们决定送你一份礼物。”
“哦?是吗?”西弗勒斯受宠若惊地一怔:“什么礼物?”
“还是你自己过一会儿亲眼看吧。”克莱曼汀卖了个关子:“记得给自己加个扩声咒和远目咒。”
猫头鹰们很快有了行动,其中一批陆续飞回了棚屋,包括刚刚也来混吃混喝的克莱曼汀家的那两只,另一批则在雕枭的带领下冲向了禁林方向,花头鸺鹠作为例外又回到了克莱曼汀肩上。克莱曼汀摸了摸它的脑袋,施完两条咒语后静观其变。
禁林很快又了动静。在一声尽管高亢急迫却不失悦耳的啼鸣中,一只红色的鸟儿从树木间直冲向天空,后面跟着一大片乌云一般的猫头鹰,上演一场飞禽版群起而攻追亡逐北。
“那是……校长的凤凰?”西弗勒斯脸上愈发惊奇。
“是那只凤凰。”克莱曼汀脸上的笑意也更深。
逃得左右支拙的凤凰,几次被突然窜出来的猛枭狠狠地啄到了屁股,又被突然撞过来的雕枭弄得险些失去平衡,直到一道不起眼的黑影闪过,它凄厉地惨叫了一声,火光一闪消失了踪迹。
“你那只小猫头鹰……”西弗勒斯指了指克莱曼汀空荡荡的肩膀。
不过不等克莱曼汀回答,在远处城堡主建筑顶层,突出的圆形房间的一扇打开的窗户前,凤凰伴随着火光中凭空出现,一头扎进赶来查看的邓布利多身上。
“哦,福克斯!我不是都告诉过你了,最近不能轻易点火吗?”邓布利多右手一挥,召出一片濛濛水雾,朝凤凰和自己身上盖去,可惜水分蒸发毫无效果。他无奈地一把剪除被烧着的衣服和胡须:“你看你,不得不提前涅槃了吧!”
邓布利多连同凤凰从窗前离开后,雕枭也带着他的大部队光荣凯旋。它们再次层层把克莱曼汀两人围住,方才不知何时跑掉的花头鸺鹠,嘴里叼着两根火红似燃的羽毛,扇着翅膀悬停在他们面前。
在克莱曼汀的示意下,西弗勒斯和她一起伸手,一人接过一根羽毛。花头鸺鹠又叫了几声,听得克莱曼汀绽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脸。她用另一只手托住花头鸺鹠,蹲下身抱住了骄傲的雕枭。西弗勒斯看得若有所悟,上前把一人一鸟拥进怀中。他的行动像是一个信号,其他猫头鹰也激动起来,两人很快湮没在猫头鹰浪潮中。鸟叫声与细微的笑声之下,初秋的夜色显得格外温柔。
走出西塔楼的克莱曼汀才开始向西弗勒斯解释经过:“花头鸺鹠亲眼见到,你在邓布利多那儿受了委屈,正所谓代主受过,就提议围攻那只凤凰,算是为你报了一次仇。不过它们和凤凰也有私仇——这些猫头鹰,一直认为霍格沃茨的领空是由它们承包了,可那只凤凰总时不时冒出来耀武扬威。它们看它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真是被酒壮了胆。”西弗勒斯有些啼笑皆非:“难为它们一群,正好能克制校长那只厉害又气派的凤凰。”
“其实要搁平时,就算猫头鹰再多一倍,它们也不是凤凰的对手。”克莱曼汀指了指校长办公室:“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那只凤凰就要涅槃了。涅槃是死后重生,那在此之前,凤凰其实处在濒死状态,所以难以正常发挥实力,更不敢轻易地动用能力,近来总被邓布利多拘着,只晚上才让它出门放风,这就给了猫头鹰们可乘之机。”
“既然平时打不过,他们不怕等凤凰恢复,再转过来头报复回来?”
“这就是猫头鹰的聪明之处了——你一定注意到,猫头鹰分了两批,一批回了棚屋,没有参与行动,这一批正是选择继续留在霍格沃茨的;另一批明天就启程离开,等凤凰完全恢复了实力,它们早各地四散飘渺难寻,凤凰想报仇也找不到对象。余下那批可能被凤凰迁怒,但凤凰却不可能做过分。一来谁也不应该为没做过的事顶罪,二来这些猫头鹰要再离开,城堡里可就没有信差了。就算凤凰想冲动一把,邓布利多也会拦着它。”
“所以,也和我们无关?”
“当然。我们又不是离开的那批猫头鹰的主人,没证据能证明我们可以差遣得动它们。”
“所以,这两根凤凰羽毛,我们也不用上交了?”
“为什么上交呢?”克莱曼汀用羽毛尖搔了搔脸:“这两根羽毛,是凤凰尾羽,虽然因为主体的衰弱,光泽有些暗淡了,魔力也不够充盈,但外观无可挑剔,用来做羽毛笔十分合适!”
“凤凰尾羽毛笔,听起来真奢侈。大概我们只能做好了偷偷用了。”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克莱曼汀,你好像少翻译一句话。”
“什么?哪句?”
“就是那只小猫头鹰送我们羽毛时叫的那几声。”
“那句啊……”克莱曼汀不禁莞尔,朝他猛地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半吊在他的背上:“那小可爱在预祝我们结婚快乐呢!”
西弗勒斯被她勒得气息一滞,正好趁机掩饰了自己的害羞,以及那几份险些外溢的喜悦。
两人回到宿舍,在公休室分道扬镳,但克莱曼汀一进寝室,腕上的手链就发热了。西弗勒斯出现时,羽毛还拿在手里,便成了他来的目的:“我来问问羽毛笔制作的事……”
“西弗勒斯……”克莱曼汀劫走了他指间的那根羽毛,和自己那根一起插进床头的木缝,继而牵着他的手走向浴室。西弗勒斯再次脸红,抬腿却是毫不犹豫。
屋门紧缩,灯光调暗,西弗勒斯从泡沫中伸出胳膊,把身旁的克莱曼汀搂得更近,微合着眼认真地吻了上去。
世间种种似乎总会物极必反,乐极生悲也在这条规律里面。一个愉快的晚上和一个美妙的夜晚之后,两人一大早就收到了医疗翼的来信,庞弗雷夫人清楚地列出了他们本月的服务安排。两人不约而同露出苦笑,显然都把受罚这件事忘干净了。
克莱曼汀还对着课表看了看,发现正好全在没有课的时候。她向西弗勒斯感慨:“庞弗雷夫人真是做了充分的调查和准备!”
“总归是逃不了的。”西弗勒斯指着第一次服务的时间:“我们午饭后过去。”
“三点开始的话……”克莱曼汀提议:“那就午休后再去!”
西弗勒斯点点头:“午饭时我去找你。”
虽然要被义务劳动占去一个下午,但和打扫城堡卫生一项比起来,他们还是宁愿选择前者放弃后者,特别是现在的管理员费尔奇是个哑炮。倒不是克莱曼汀歧视哑炮,而是那些父母都是巫师,也出生在魔法界中,却完全使不出魔法的人,心理总有那么点奇怪。她几乎已能毫不费力地推测到,费尔奇的惩罚绝对禁止魔法,他才不会给学生在他面前揭伤疤的机会。
两人到达医疗翼时,病房里正格外热闹,只听一阵凄惨的哭声中,庞弗雷夫人暴躁地呵斥:“哭什么哭!不就是魔药苦了点!你这孩子,不仅浪费了我的药剂,还直接吐了我一身,我说了你什么?要是不想治病,就回你宿舍去!明明是自己不知轻重,对同学乱用新学的咒语,偏还在我的医疗翼装委屈!”回应她的是更加响亮的哀嚎。
克莱曼汀瞥了眼脸色异常难看的西弗勒斯,不得不承认这义务劳动也不是什么轻松活计。
注意到他们出现在入口,庞弗雷夫人眼睛一亮,匆匆将罩衣上的药渍清理一新,提着裙摆朝他们走了过来,语速极快地交代道:“到了就好,还算准时!其他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们看这儿乱成什么样!卡罗小姐,你去我的办公室拿药,按照我写好的清单,给那群熊孩子喂药;斯内普先生,你去隔壁的储藏室,你要熬制的药剂,我也列表写清楚了。这就是你们今天的任务!”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哦,不行!我还是得去换一身衣服!卡罗小姐,你的罩衣也在我的办公室,记得把头发扎利落了!帽子也别忘了带牢实!”
庞弗雷夫人又雷厉风行地先一步离开,克莱曼汀朝着西弗勒斯比了比拳头:“那么,西弗勒斯,加油吧!”
医疗翼的罩衣其实挺少女心的,肩带和衣摆都是带褶的荷叶边,白色棉线勾勒出优雅的纹路。克莱曼汀穿戴好后,被西弗勒斯隔着中间的窗户玻璃看见,他瞥了眼病房里几乎清一色的男生,立即脸色极臭地推开了窗扇:“你就这样去给那群小鬼喂药?”
今天更晚了……
这是熬夜看剧的结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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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1-78 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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