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荧之光(上篇)

三年级上学期的最后一个周五过得很煎熬,那一整天陈遥在校园里偶遇面若冰霜的德拉科.马尔福不下三次,他似乎在用这种方法提醒她还什么东西。

上午的草药课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陈遥一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抬头却一无所获,她甚至因为走神差点被那株魔鬼网幼苗缠到;午餐时都在礼堂见面概率也比较大,见到了就见到了,反正他很冷漠;下午第一节是变形术,麦格教授并没有讲授新的知识,只是聊了聊这个学期,并告诉陈遥已经收到了她父母的信,第二节下课后去办公室。第二节——陈遥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最美好的周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要安排成魔药课——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陈遥不可避免的又和德拉科.马尔福有了一次尴尬的见面。临近假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舍,再或者因为n久之前纳威把博格特变成穿红戴绿的斯内普教授的模样,斯内普教授保持着几乎看不出的淡然微笑,布置了两篇论文当作圣诞假期作业,这让除了德拉科.马尔福和赫敏之外的同学们都叫苦不迭。

最抓狂的是麦格教授准了陈遥提前回家过冬至的假期后,陈遥从办公室出来,正正好好撞上带着飞天扫帚要去训练魁地奇的德拉科,如同他计算好路线一般准时,准确。

他一身酷帅的绿色魁地奇服装,脸上表情比衣服更酷,快步从陈遥身边掠过,只留下一阵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这无疑让她松了口气,毕竟她实在害怕他问那枚徽章在哪。不过小马尔福终于不再是那个梳着滑溜溜的大背头,一身草莓味儿的小男孩了。

三年级的学生可以独自拜访霍格莫德,陈遥这次回家自然也不必再麻烦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护送。麦格教授只是特别交待她不要偏离大路,因为邓布利多校长在霍格莫德和霍格沃茨的主路上施加了保护咒语,分布在霍格沃茨周围的摄魂怪们无法接近主路。她听话地把这些牢牢记在心里,霍格沃茨特快上的那只摄魂怪差点没给她留下心理阴影。她在毛衣短裙外套了个厚实大衣,背上自己的装着一大袋零食和两本书的黑绒布书包就在费尔奇的冷哼声里向霍格莫德急急进发。

冬至和圣诞都快要到来了,天却意外的转晴了。现在是下午五点,阳光尚且晴朗,洒在厚厚积雪的大地和松树林之间,虽然没有一丝温暖,却足够让人喜欢。她想穿着自己今年新买的羊皮长靴在雪地上蹦蹦跳跳,可心里压根儿愉快不起来。

真的要再去一趟尖叫棚屋吗?

把徽章还给德拉科.马尔福,陈遥心里明白这是绝交的意思,她也不得不这么做。尖叫棚屋里除了大狗,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东西,狗嘛,管它多大,一个“昏昏倒地”过去就解决了,然后她拿上斗篷就可以去那间茶馆,借用那位开茶馆的夫人的壁炉和飞路粉回家。

陈遥大概敲定了计划,又抬头看看天空,发现才出校门不到十分钟,天色已经开始暗了,果然是将近冬至日的冬天,白昼时间也太短了。她又算了算自己的奔跑速度,感觉有把握在六点之前到达尖叫棚屋,三分钟压制狗的反抗,五分钟找衣服,七点之前可以站到壁炉里,五秒内到家,还跟得上吃晚饭。

打定了主意,她把魔杖抓在手里,向左边的岔路口跑去。

陈遥虽然是个胆小又怂的人,跑步天赋却出奇的好,在厚实的雪地里走走跑跑,站到尖叫棚屋门外的时候,陈珞送的怀表上显示五点三十三分。

时间虽早,天色却已然归于黑暗。陈遥往后望一眼无尽的暗青色雪原天空,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面前的破木屋还是之前那种老老旧旧四面漏风的模样,不停晃动,每一道裂缝似乎都在炫耀透过自己可以看到全世界最黑的黑暗。

凛冽刺骨的寒风吹得她手背和指尖有点发麻,但手心里却一层冷汗,陈遥几乎拿不稳自己的魔杖了。神使鬼差的,德拉科.马尔福的尖脸出现在她脑海里。“窃贼小姐”,他皱着眉头说;“这是我妈妈吩咐我的”,他不自然的仰着脑袋;“不疼”,他抿着薄唇摇头;“兰瑞莎,你怎么像个小孩”,他笑得很轻松;“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正义的格兰芬多”,他带着兜帽,神色冷漠,似乎很失望,也有点委屈……一片昏暗中陈遥的脸颊在风里有点疼,上周摔出来的那道伤疤又有点痒。她赶快叫停了脑海里的点点滴滴,心里做了决定。

“阿拉霍洞开。”

陈遥甩了甩魔杖,小心翼翼念出了这个从未实践过的咒语。

破木门吱呀一声向里面开了,像是谁从里面把它打开一样,吓得陈遥又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借着雪地反映过来的暗光,陈遥大概看到屋里还是上次看到那样,破旧不堪的家具上盖着破烂的白布,并没有那只狗的踪迹,这着实让她松了一口气。

“斗篷飞来。”她念的很轻,生怕惊动了什么。

直到她的暖袜都被寒风吹透了,那件比她所有家当加起来都昂贵的斗篷也没有飞过来。

“怎么会?我的动作和咒语都没错啊,不过也没事,我可以自己去找。”陈遥有点不淡定了,一边自言自语给自己打气,一边慢慢往屋里走,她还记得上次从地下室跑出来的路线,绕过柱子,走过钢琴,左手边就是通往二楼和地下室的楼梯。

刚走到客厅的吊灯下,几缕蜘蛛网粘到了她的额头上,她下意识用拿着魔杖的右手去拨弄,身后的门却突然关上了。

突如其来的响声和黑暗差点没当场要了她的命。陈遥慌忙转身去看木门的瞬间,身体里的魔力似乎无障碍地驱动了这根已经和她配合相当好的漂亮魔杖,杖尖自动亮出了“荧光闪烁”魔咒。

惨白的荧光中,因嘶吼而狰狞的大黑狗显得分外恐怖,陈遥瞬间就想象到了那些粘着血迹的尖牙狠狠撕咬皮肉时的剧痛和绝望。

“昏——昏昏倒地!”

杖尖一暗一明之间,似乎有什么重物狠狠砸在门上,又摔在地上,呆立在吊灯下的少女似乎被吓呆了,捏着魔杖的手始终没办法抬起来。

荧光咒的光芒对于这个不大不小的客厅来说还是微不足道,整个屋子都是仅能看到轮廓的程度。少女对面不足五米的地方倒着一个庞然大物。那不是黑狗,那是一个被击昏的人,身材高大,满身伤痕和泥污掩盖不住的惨白皮肤,长长的黑色卷发遮住了脸庞,胳膊腰腿都瘦出了骨感,陈遥一时间竟无法判断那到底是个男人还是女人。

不管男人女人,大冷天就这么光着身子趴在地板上也不是事儿,连胡同四小天王里最不争气的碾子都知道“严打”也要依法进行,更何况是思想觉悟一直傲视群雄的社会主义好少年陈遥同学。虽是好少年,可陈遥还是胆怯,只好用魔法扯掉了那些白布,稍微清除了一下灰尘,然后一股脑盖在那个人的身上。

人权保障完毕,陈遥还是不太放心,隔着那些布加了个捆绑咒,把那人捆成了个粽子,又把他挪到壁炉边的地毯上,用一个烈火咒点燃了壁炉里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木块。那些柴木似乎是松木的,饱含松脂,遇火烧得挺旺,屋里的潮湿陈腐味道终于被松香冲散了一些。末了,她拉上了所有的窗帘,门上墙上的裂缝也用家具和木板挡上了。如果有人闯进来看到她作为一个未成年巫师竟然用魔法打伤了别人,陈遥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个罪责和父母的怒火。

一想到父母,陈遥赶快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然后去看时间,还好,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情后,时间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现在是五点五十三分。按她的奔跑速度,从尖叫棚屋到霍格莫德村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她也有半个小时多的时间去找斗篷和徽章。

陈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他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她也没担心会出人命,自己魔力实在算不上强大(二年级时和德拉科.马尔福的对决已经严重打击了自尊心),施咒时出了让狗昏迷之外没有任何心思,黑胡桃木魔杖也不是蛮横霸道的那种,使用者比较少只是因为它只接受坦诚的巫师。一切的一切都保证了那个人只是暂时昏迷,醒来后甚至连被他人魔力攻击后的疼痛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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