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节假期结束后,阿尔卑斯山晴朗有风的日子越来越多,天气也变得温暖了,拉巴斯坦手里拿着一颗漂亮的巧克力蛋,上面装饰着一些用糖衣做的小飞贼,轻轻打开彩蛋,里面是满满的滋滋蜂蜜糖。
甜蜜就像这些糖果的味道一样蔓上心头,这是他的妻子为他精心制作的复活节彩蛋,并且她把她最喜欢的糖果送给了自己。
自私的小魔王愿意把她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他。
等拉巴斯坦回过神来时,窗外的微风已经把他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连忙对着镜子整理起来,务必让自己看上去更像那个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挂了的死鬼父亲。
不过他又有点窃喜,黑魔王很喜欢他的父亲,黑魔王的女儿又很喜欢他,看来这父女俩的审美的确一脉相承。
他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被疯狂投喂了四个月,现在他看起来英俊多了,就是目光里还带着一些阿兹卡班带给他的忧郁和呆滞,面颊仍旧有些凹陷,眼尾也有了三条细纹。
“唉!”伽蓝下楼时,就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
“十八岁时没见你这么爱美啊,”她纳闷的看着丈夫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毕竟你一向对自己的脸很有自信。”
“现在没有了,我老了,”拉巴斯坦失落的放下了镜子,“你今年才20岁,我已经34岁了。”
“但是我不在乎呀,”伽蓝上前捧起他的脸,仔细打量着,“我拥有过少年的你,以后也会拥有老年的你,我也会变老的,难道我变成老婆婆的时候,你就不再爱我了吗?”
拉巴斯坦怕她情绪起伏,立刻保证道,“我爱你,无论是小时候的你,还是老去的你,我都爱。”
她满意极了,亲亲那几条眼尾的纹路,“其实挺性感的,每个年龄阶段都有不同的魅力,你让我着迷。”
“我知道,”拉巴斯坦抓着她的手,安心的说,“我刚从阿兹卡班回来的时候,那么丑,你也没有嫌弃,甚至马上停了魔药,怀上了我的孩子,又嫁给了我。”
“我知道你会是个好父亲的,”她想到了自己悲惨的童年,情绪有些低落,但又在丈夫关心的眼神中振作起来,“你和他不一样,我知道,我的孩子不会再重复我的悲剧了,我不需要强大的父亲,我也不想要强大的法力,我需要爱我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家,这样就已经足够。”
“但强大的法力是很有用的,”拉巴斯坦把她揽进怀里,庆幸的说,“如果我们不够强,傲罗已经闯进来了,或者说,如果我们是白巫师,也许已经被杀死了。”
伽蓝沉默了一瞬,才又开口,“是啊…是啊,这大概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我喜欢的东西,如果没有能力,我要怎么保护你们呢?即使你们犯过错,但我也没办法把你们绳之以法,我爱着你,不想再承受一次审判了,现在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除非杀死我,否则我就放火,把魔法部烧了,把所有人都杀死。”
“别这么做,蓝,你这样跟格林德沃有什么区别?当年他差点把巴黎焚烧殆尽,”拉巴斯坦担忧的摩挲着她的后背,希望安抚她不安的情绪,“法国本家一直追随格林德沃,科沃斯五世一直是他最忠诚的信徒,但是他的下场可不怎么样,终老于纽蒙迦德。”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伽蓝抬起头来看着他,“族谱上有我的名字吗?这次还是一朵花吗?”
“有,不是花朵,是伽蓝·布莱克,跟我的名字连在一起,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后,他的名字就会连在我们两个的名字下面。”拉巴斯坦解释道。
“罗道夫斯同意加上我的名字了?我还以为他会把你除名,像布莱克族谱那样,把你的名字烫掉,”她皱了皱眉,很不解的样子,“他跟贝拉在玩什么把戏?”
“贝拉没办法,”拉巴斯坦低声说,“兄长没有后代,如果把我除名,莱斯特兰奇家族就断了传承了,所以他不能这么做,他是家主,必须考虑整个家族的延续。”
她更疑惑了,思索着结婚以来各种不合理的地方,“父亲知道这件事吗?他居然没有派食死徒来堵我,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不知道,”拉巴斯坦想了想上次会议的事,“黑魔王的血脉一定非常强大,兄长渴望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所以他隐瞒了这件事,至于贝拉,我猜她是不敢说,或者她想保护你,虽然她看起来不情不愿的样子,一直在瞪着我,估计是你的威胁奏效了,她没有折磨我,但是我看到她抬起魔杖了。”
“对了,我还看到巴蒂了,他的地位很高,跟卢修斯一样,会议结束的时候他还问了你的情况,”拉巴斯坦说,“他说很久都没见到你了,想来木屋看看你,但我不是保密人,没办法带他回来。”
“有机会的话,会见到的,”她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转移了话题,“甜心,那个是什么,帮我拿过来。”
拉巴斯坦把她抱起来,看她把腿蜷起来,像跪坐一样侧着靠在沙发上坐下,才去拆那个包着牛皮纸的盒子。
他掏出了一个绘着绿色花纹的精致的复活蛋,伽蓝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克利切之手,应该是雷尔的礼物。
紧接着是一小份小圆百果馅饼,这是闪闪的手艺,她很喜欢里面葡萄干的味道,看来闪闪还记得她圣诞节时随口的念叨。
“这个狗怪模怪样的,”拉巴斯坦掏出来一只毛绒玩偶递给她,嘴里还在吐槽,“果然是布莱克,送个玩具都是黑色的。”
伽蓝接过这只毛绒小狗没有说话。
这是巴蒂哥哥送给她的,她还记得他的承诺。
虽然大部分时候,她都不相信他的话。
可能自己只是记忆力太好吧。
她甩甩头,把金发男人的脸赶出脑海。
拉巴斯坦突然把盒子翻过来,一堆糖果哗啦啦掉在沙发上,落在她的腿上。
是一些蜂蜜公爵没有的糖果,看那些精美包装上的文字,它们来自麻瓜界。
这也是他的承诺。
但她不想记得。
伽蓝把糖果从膝盖上拂落,魔杖一点,厨房中的盘子飞到了茶几上,糖果突然漂浮起来,安安稳稳的掉进盘子中,发出哗啦啦的摩擦声和清脆的敲击声。
“雷尔的确把你照顾的很好,我很放心他,”拉巴斯坦把扔开盒子,又把她搂进怀里,“他知道你喜欢什么,这双眼睛也没有再流泪,或许他让你忘了我,对不对?”
“是啊,”她喃喃的说,表情有些茫然,“一年多前父亲来找我,我恢复了记忆,立刻帮他准备复活的事,我知道他一定会伤害这个世界,伤害我的朋友们,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需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太弱小了,有时候我痛恨这种弱小,让我不能立刻从阿兹卡班把你救出来,我需要父亲恢复他的势力,拉拢或者制服摄魂怪,这是唯一能让你回来的方式。”
她定了定神,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睫毛颤抖了两下,轻轻地说,“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我没有怪你抛下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但我再也不想经历这种分离了,十四年前,我真希望摄魂怪把我也带走,去阿兹卡班都比在外面受罪强,最起码到了那里,我们还能被关在一起,我宁愿和你在那里腐烂,也不要痛苦的自由。”
视线落在那只毛绒小狗身上时,她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把头埋进丈夫怀里,努力把那个人的影子赶出自己的大脑和心。
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人,黑魔王才是他的首位,她不是。
他一直都在骗她。
在阿尔卑斯山美丽的落日余晖中,夫妻静静的靠在一起,当然,还有他们的孩子。
1996年,6月18日,霞慕尼。
山岗上的木屋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像刚刚刷过油漆似的,晴朗的天空映照在闪耀平静的远山湖面上,缎子一样平滑的草地偶尔在柔和的微风中泛起阵阵涟漪。
六月到了,这是刚刚进入夏季时不那么燠热的温暖日子,如果还在霍格沃茨念书的话,今天应该是五年级的O.W.Ls最后一门考试。
每年这个时候,五年级和七年级学生为了集中精力,提高脑力和治疗失眠,他们之间会出现欣欣向荣的黑市交易。
拉文克劳六年级的学生们经常声称自己自己去年夏天在O.W.Ls考试中获得了N个O或者E,然后向其他学院的人兜售巴费醒脑剂,信誓旦旦的说都是靠了这个。
很多傻瓜同学对此很感兴趣,而整整一品脱需要十二个加隆,他们不得不掏空自己所有的零花钱或者到处借钱才买得起这昂贵的药剂。
但这都是骗人的,她研究了室友那份药剂,发现里面是狐媚子的干大粪,当时她差点笑出猪叫。
突然就很感谢一年级时在校长室,詹姆没有让自己吃邓布利多的蟑螂堆呢。
因为蟑螂堆真的是用蟑螂做的。
伽蓝抽出两根银色的棒针,抖了抖刚织完的乌鸦围巾,心情很好的哼着歌。
But if you stay here with me,
但是如果你愿意同我呆在这里,
We’ll fly away in the clouds,
我会带你去云端飞翔,
Never go back to the ground,
伤感飘零再也不回到尘世去,
It's like a scattered dream,
就像是一场飘零的梦,
A far off memory,
又像一段遥远的记忆,
Something that you can’t see,
有些事情你并不明白,
Grim world that’s the set,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
Can’t feel ** I’m such a mess,
我无法呼吸感觉不可开交,
Sometimes I wish I was dead,
有时我希望我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But then I can’t be with you,
但那时候 我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Alone in my room,
只有独自待在屋子里,
Watching the stars and the moon,
仰望披星戴月的夜空,
Save my soul,
拯救我孤独的灵魂,
It wanders every night,
它每天夜里四处游荡,
Through the wind and trees,
融入风,穿过树,
I guess this is goodbye,
我猜它随即离去,
The sky lights up at dawn,
破晓时分天空微光初现,
It’s such a sight to see,
如此清晰可见,
I feel you here with me,
我感觉你从未离去。
拉巴斯坦下楼时就听到这么伤感的歌,突然非常后悔当年一意孤行的寻找黑魔王的下落,曾经的自己太过鲁莽,甚至在审判时也大声对她表达心意,她难过的一直在哭泣,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泪水比任何时候都汹涌。
但是流逝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伽蓝看到他下楼,立刻把围巾戴在他脖子上,现在夜里时天气还是有点凉,这条薄薄的长围巾一定很适合他。
“你现在动作要轻一点,”拉巴斯坦摸摸围巾,仔细叮嘱,“我不想你有任何闪失。”
她不满的撅起嘴嘟囔了一句,刚想发小孩子脾气时,拉巴斯坦突然捂住了左臂,表情凝重起来。
伽蓝立刻挽起了他的袖子,黑魔标记的颜色变得浓黑一片,那条蛇正在扭动,是她父亲正在召唤所有食死徒。
“他现在需要我,我得离开一趟,应该是很紧急的事,之前卢修斯一直在魔法部活动,但是任务失败了,埃弗里还受到了惩罚,我想这次不会是简单的会议,”拉巴斯坦低声说,安抚的摸摸她的肚子,“在家等我回来,宝贝。”
“他的任务你能躲就躲,”她没好气的说,“十几年前我就说过你的任务只有照顾我。”
“好,我去摸个鱼就回来,”拉巴斯坦耐心的哄哄她,“在家等我,今晚我想吃你做的苏格兰蛋和牧羊人派,可以吗?”
“当然,”伽蓝帮他披上了食死徒的兜帽,在他扣上面具之前,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不舍的小声呢喃,“我等你。”
拉巴斯坦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出门望了望快要落山的夕阳,远处的群山已经笼罩在天边一片淡红色的晚霞之中,回头看看担忧的妻子,黄昏暖烘烘的阳光让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仿佛泛着金色的光,正温柔的注视着他。
他走入这个良夜,踏着余晖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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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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