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十七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梅林似乎对我有很大的仇恨,在诅咒和预言没有被应验之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天从禁林出来,我没有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一个人回到了房间,我把发生的事情省略了部分写给了汤姆。

“这一切有些匪夷所思,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感受,阿不思也做不到,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又一次把我推向远方,如果你在这儿就好了。”

写完这些,我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似乎捂住耳朵闭上眼就能屏蔽外界的一切,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思绪搅在一起,却想不出来任何结论,我起来从书架上随便拿一本书,但却像是得了什么阅读障碍症,读是读完了,什么都没有入脑。

就这样,我翻了两页,然后自暴自弃地把书扔在桌子上,甚至已经懒得管这么随手一扔会不会把书页压坏。

我看了眼时间,拿着那个附着着汤姆一片灵魂的本子加上一只羽毛笔走了出去。

深夜的霍格沃茨,连画像都在沉睡,走廊里安静地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和两边画像的鼾声。

“抓到一个偷偷夜游的小巫师,”我走过礼堂前,皮皮鬼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响起,他故意把声音拉长,带着回音说不出来的惊悚,“啊,是年轻的小维多利亚呀,我还以为能给哪个学院扣个分?”

“让你失望了,”我快步经过他。

“睡不着?这不像是去图书馆的方向啊。”他紧跟在我身后,“要不我们聊聊天?”

我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你,皮皮鬼。”

“哎,扫兴,”他围着飘了一圈,“看起来你不太开心,维多利亚,年轻人还是要多笑笑的。”

他咯咯地笑着,像是在跟我展示怎么样能开心起来,我弯了弯嘴角,但我肯定这个笑绝对比哭还难看。

当我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黑湖的时候,天边已经显露出一点白色,我迫不及待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地上露水还没有凝结,大概不会弄湿我的袍子,总算有点好事了。

我把翻开了日记,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熟悉的字迹开始浮现,“邓布利多没有经受过你我经历过的,他自然很难理解你。”

我很快写道,“是啊,但好在他还会维护我,不会让我直接被扔到阿兹卡班。”

“那样无论是他还是魔法部,都要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懦弱而愚蠢。”他毫不留情地回复道。

我看到这行字轻笑了一声。

很快,他的字紧跟着出现。

“醒的这么早?”

“睡不着,心情很差……”

“让我猜猜,在黑湖旁边等着看日出?”

“嗯,猜的很准。”我弯了弯嘴角,这次是真心的笑,“坐在这里总能让我想起第一次看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像家一样。”

“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两个在黑湖边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当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啦……"我连忙补了一句,猜想着对面人可能会出现的表情。

天空渐渐被白色取代了,刚刚还隐约能看见的星光也消失不见,世界慢慢在眼前浮现,一切都在为了那即将带来所有光明的主角拉开序幕。

我还是有些习惯和十岁那年没什么变化,看日出就是其中一点,我依旧贪婪的去拥抱太阳初升洒下的热切的暖意,那是这个世界于我惟一的最不吝啬的馈赠。

今天还算幸运,是个好天气,那轮小小的太阳从黑湖的另一端跳出来,先是照亮了黑湖的湖面,而后是禁林的入口,魁地奇球场,最后我回头望去,看着霍格沃茨沐浴在阳光之中,威严矗立。

又是新的一天。

"我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要离开霍格沃茨我会有多伤心,"我用笔写到,"细细想来,我一切美好的记忆都和这里有关。"

"可是,汤姆……我真的很害怕。"

我屈起双膝,轻轻环抱住自己,"霍格沃茨是我第一个家,但我感觉它也要不要我了。"

"有一句话我觉得邓布利多说的很对,卡文迪许不会善罢甘休,但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伤害你,更不会毁掉你,作为一个威尔维特,卡文迪许不过是一个和外界交流的仆从,而你,是主人,"他的字迹有力,语气不容置疑,"今年假期如果顺利的话,我会去接你,在我们见面之前,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事实证明,汤姆比阿不思更能安慰我,相对于于用冷静的心态和善意去面对一系列针对我可能发生的事情,我还是更倾向于先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期待我们久别重逢的一天。"我留下最后一句话,站起了身,该去吃早餐了。

第一天,一切如常,我依旧坐在礼堂的高背椅上,享受着我的早餐,之后按部就班的参加三强争霸赛的颁奖典礼,但威尔米娜看起来很疲惫,连最后上台宣布比赛闭幕的时候脚下还踉跄了一下。

在这之后,她和阿不思,卡文迪许,还有布斯巴顿的校长一起离开了,距离其他两所学校离开霍格沃茨只有一周了,他们有些交流也不足为奇。

第二天,仍然如常,孩子们都兴奋地收拾着行李,和这次比赛认识的外校学生恋恋不舍地交换交流方式,或者相约一起去霍格莫德挑选些纪念品。

第三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卡文迪许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来找过我,连菲利克斯看向我的眼神都有些闪避,我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偶尔帮我可爱的孩子们讲授一下假期作业的要求,他们真的很可爱,还有几个希望我假期可以去他们家里坐坐,但我婉拒了。

第四天,魔法部在内部宣布了调查结果,没有人可以证明那两个不可饶恕咒是我亲自施展出来的,让我很惊讶的是,海格向魔法部证明他在带我进入禁林的时候,没有看到我的魔杖,这可以间接证明我的魔杖在进入禁林前就已经被拿走了。

那位占卜课教授的死成为了一桩悬案。

威尔米娜肉眼可见的憔悴,她又一次来霍格沃茨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向我的时候露出了苦笑,"好在你没有事,亲爱的,但我们不得不出台一系列流程来去查探霍格沃茨内部的黑魔法问题,而其他两所学校极其不配合,这让工作难度简直上了一个台阶。"

我安慰了她两句,"抱歉给你们添大麻烦了,我保证之后我会牢牢抓住我的魔杖,谁也拿不走它。"

第五天,我在霍格莫德挑选了几本有关神奇动物的书去拜访了海格,我很感激他的证词,这让我免受牢狱之灾,也同样,在这之前蛇怪事情我对他的愧疚又加深了一些。

"谢谢你,维多利亚,这真是不错的礼物,虽然我可能看书的时间很少。"海格拿到那几本书时这么说道,"不过能帮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本来我们还打算说些什么,一只猫头鹰直奔我而来,扔下一封信之后落荒而逃。

我不明所以地打开那封信,是威尔米娜寄给我的,是一封她从来没有发给我过的吼叫信。

刚刚拆封,她疲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跟吼叫两个字一点关系都没有,"维多利亚,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一声,菲利克斯这个混蛋,这五天怪不得看着低眉顺眼,他暗地里参加了一家媒体专访,说了有关你的事以及这次事故,《预言家日报》已经报道这篇专访了,我个人建议你去找阿不思,和他待在一起安全些,我不敢保证那些疯了一样的学生家长会做出什么,我自己暂时分身乏术,保重。"

我像是整个人被扔进了黑湖里,当我以为一切顺利我可以开启我的假期生活的时候,卡文迪许,又是卡文迪许,他哪里来的胆子几次三番的激怒我,只因为现在世界上现存的是卡文迪许家族而非威尔维特吗,他就可以这样颠倒黑白直到把我赶出霍格沃茨?

我敢肯定当时我的表情一定很吓人,海格甚至退后了两步才迟疑着开口,"维多利亚……你的表情就好像真的要去施展一个不可饶恕咒。"

我回过神,魔杖的纹路在我手上甚至引出了红印,"我是想去,杀了那个卡文迪许。"

"不不不,维多利亚,就像部长说的那样,去找邓布利多吧,任何危险的行为都可能会让你陷入另一场大麻烦,邓布利多总是有办法。"海格语速很快,恨不得能直接带着我出现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

"我会的,再次感谢你,海格。"我向他告别。

"你看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是我出现在邓布利多办公室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连寒暄的心情都没有,整个人瘫坐在他一般用来招待客人的扶手椅上,手边放着那张罪魁祸首的《预言家日报》,上面醒目的一行大字《霍格沃茨的天才?还是黑魔法家族的继承人?》旁边附着的是菲利克斯卡文迪许的照片,他的表情毫不掩饰的夸张的担忧和恐惧。

这份报道上完整的讲述了威尔维特家族的来源,以及卡文迪许家族被迫为威尔维特家族提供与外界交流的职务,将黑魔法带入魔法界,当然还有那个教授惨死禁林以及魔法部未曾披露的悬案。

当然里面没有提哪怕一点魔法史里威尔维特家族做到的贡献,以及它真实覆灭的原因。

我读这条报道的时候,紧紧咬着下唇,恨不得把卡文迪许的脸撕成碎片,"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阿不思,要么我死,要么菲利克斯卡文迪许死。"

"维多利亚……"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嗔怪。

"你知道我从海格那回到你这里都经历了什么吗?"我从椅子上近乎弹起来,"现在大家的信息都这么灵通吗,那些画像都比我自己早知道我成为了今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更何况孩子们,斯莱特林的小朋友们还好,围着我让我教他们黑魔法,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恨不得直接把我交给他们的咒语用在我身上,皮皮鬼,追在我身边一直在哼着他那个诡异的调子……就连楼梯都要在我迈上去的时候故意转换一个方向……"

"卡文迪许希望激怒我,他成功了,"我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开始哽咽,"但我没想过霍格沃茨,我教了四年的孩子,会因为一篇夸张不符合实际的文章来针对我……"

"我会对他们做出惩罚的,维多利亚。"邓布利多在我面前变出一杯热巧克力,"喝一点,你现在问心无愧,他们的谎言会有一天被证实的。"

"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的到来,"我抿了一口热巧克力,"你说,阿不思,我是不是现在离开霍格沃茨还能留下点美好的幻想,总比声名狼藉再被迫离开看起来体面一些?"

真是讽刺,五天前的我还在想如果离开霍格沃茨我会有多难受,现在的我却觉得宁可离开,我也不想在这里看着自己生活了八年的家排斥我的存在。

第六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礼堂的,怎么样坐下开始用早餐,除了阿不思,每位教授看向我的目光都变得意味不明,连一向对我友善有加的斯拉格霍恩教授都似乎不太想和我说几句话。

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我食不知味地往嘴里塞了一口华夫饼,我甚至忘记在上面浇上糖浆,甚至我也没有来得及浇上糖浆,翅膀翻腾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抬头看去,将近几百只猫头鹰出现在霍格沃茨礼堂里,尽管在这里生活八年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都会有猫头鹰来送信,但这么大阵仗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它们飞近,翅膀翻飞的声音震耳欲聋,乌压压的一片,遮蔽了天花板变幻出来的天空,就好像带着一场暴风雨进入了礼堂,吹得悬在半空中的蜡烛都被扑灭了不少。

我突然想到了昨天威尔米娜提到的疯狂的学生家长,我下意识的向座椅里缩了缩,果然不出所料,这些猫头鹰进来后兵分两路,小的一部分冲向了邓布利多,数量更加庞大的一部分冲向了我。

猫头鹰依次在我面前降落,发出刺耳的叫声,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希望把信件第一个送到我的手里,撞倒了我面前的盘子和高脚杯,橙汁洒在我的裙子上,一片混乱,他们之中大部分是吼叫信,于是那些猫头鹰放弃了挤到我的面前,开始把那些吼叫信扔在我身上,以避免在他们身上就发出恐怖的吼叫声。

“黑巫师滚出霍格沃茨,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几年前死掉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就是遭受了你的恶咒,可恶的黑巫师!!”

“当初邓布利多就不应该让你留校,你那些所谓的天赋都是黑魔法吧,恐怖的黑魔法家族继承人!”

“离我的孩子远一点,我真不敢想象我让我的孩子在危险之中生活了一整年!”

…………

如此种种,我耳边充斥着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言论,不止我一个人,礼堂里霍格沃茨四个学院的所有学生都注视我,窃窃私语,我隐约间听见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在争吵,支持《预言家日报》的学生冷嘲热讽,挑出来我之前对于黑魔法的言论,支持我的学生也并不是真的支持我,更多是斯莱特林的纯血,他们真正支持的是自己高傲的血统和那些更强大的黑魔法。

又有很多恶心的诅咒充斥在整个礼堂上方,几位院长不得不站起身大声管理着自己的学生,同时把斥责的目光投向我。

确实,这一切都是我带来的。

我冷静地出奇,像是已经习惯了耳边的侮辱和谩骂,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只要再多一点什么,我可能就要不顾一切冲出礼堂了。

眼前还有一封正常信件,我打开了它,一股黄绿色的液体喷到了我的双手上,发出刺鼻的汽油味,我的手上立刻出现了巨大的水泡,是未经稀释的巴波块茎脓水,我手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整个被扔入了火炉之中。

“黑巫师……”

“滚出霍格沃茨!”

“滚……”

“恐怖……”

“这是不为魔法界所能容忍的!”

周边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的思绪混沌又清醒,那些声音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又或者是我的灵魂已经飘忽而出在看这个混乱地,颠倒的世界。

受伤的双手布满厚厚的,疼痛难忍的疮疤,难看的要命,我举起双手仔细的去看在我手上长出的每一个伤疤。

突然,在教师桌子上的所有东西都像是被一阵看不见的飓风掀翻,玻璃制得杯子和金属盘子掉落一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礼堂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只剩下耳边几个还没有念完的吼叫信。

教授们看着自己面前一片狼藉的桌子,又转头看向似乎正专心欣赏着创痕累累的双手的我。

很快,不止教师的桌子,四张各学院的桌子同样被掀翻,学生们被不同的食物溅到,惊叫着站起身。

我手上的创痕慢慢消去,又露出白嫩的皮肤,“这样才对呀。”

我喃喃念着,“谁能伤害到我呢?”

“维多利亚?”我隐约听见阿不思迟疑地叫了我的名字。

我把目光投向整个礼堂,刀叉碗杯掉落一地,悬挂着的蜡烛忽闪忽灭,连带着天花板的天空都在诡异的变化着,一会儿是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一会儿又变得昏暗无比,电闪雷鸣。

这样的情景我很熟悉,跟我第一次在孤儿院魔法暴动的样子一样,老院长死后,我的瞳孔颜色发生了变化,屋子里的灯光也是像这样忽明忽暗,真有趣,这是又一次魔法暴动吗?

我尝试着伸出右手,微微上抬,周边那些还在废话的吼叫信如同我内心所想一样燃烧出绿色的火焰,一张连着一张的燃烧,在所有人的惊叫声里,我心情愉悦的看着它们烧成了灰烬,这是我这么多天许久没有的快乐。

火焰灭了,我的身体也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我看不到我的眼睛会不会又变换一个奇怪的颜色,但当我再拿起魔杖时,又一次感受到第一次握住属于我的魔杖的那种温暖而透彻的感觉,一股奇妙的能量波动从指尖融入体内,又游走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等意识逐渐从这次魔法暴动中苏醒之后,我才注意到那些各怀心思的目光,恐惧、诧异、厌恶、排斥,总之再没有之前的喜爱与尊敬,但我似乎也不在乎了。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魔杖,离开了礼堂,我知道我该离开了。

“维多利亚!”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高文,我没有回头,快步向前走去。

他更快的追上了我,“你疯了?你要去哪儿?”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语气很冷,没有正眼看他。

“你要离开霍格沃茨吗?”高文问道,看我依然没有回复,他语速很快,“不管怎么样,维多利亚,别离开霍格沃茨,你会有危险的。”

“留下来干什么?继续当你们卡文迪许家族搭起来戏台子上的丑角吗?等着你们看戏吗?”我毫不客气地回复道,“我的魔杖怎么消失的,我还是能猜出来的,在进入禁林之前似乎只有我们两个有过接触,当然这也不能证明那两个不可饶恕咒是你做的,这种不能证明的事情我也不想给魔法部添麻烦。”

“我……”高文知道我在说他,“我身不由己,我不知道父亲要这么对你。”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难道不是从四年前就一直在霍格沃茨……监视我?”我正眼看向他。

“我没有,维多利亚,我发誓。”他语速很快地解释道,“我知道你不会再相信我了,但,维多利亚,我恳求你,不要离开霍格沃茨。”

我没有理会他,“这和你没有关系,请你转告你的父亲,我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的,无论是今天的还是曾经的。”

只身回到我的住处,一路上连画像似乎都在避开我,我几乎没看见几个还好好待在自己画框里的。

但房间里却出现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康妮。

“维多利亚!”她似乎刚刚到,风尘仆仆地,看我进来第一时间抱住了我。

“康妮?”我惊讶的回抱她,康妮去年就已经毕业了,自那之后我学生时代的朋友们都离开了霍格沃茨,康妮在毕业后没有听从家族的安排就职于古灵阁,而是选择全世界旅游,去满足我们曾经聊到过的她的梦想,去遨游世界,办一个属于自己的旅游杂志栏目,“你怎么来了?”

“《预言家日报》,我看到了那些恶心的东西,总感觉你会很不开心,于是跟邓布利多教授申请了一下,来陪陪你。”她亲昵地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你都瘦了,维多利亚,那些人太可恶了。”

“谢谢你,康妮……”我垂头不去看她关怀的眼神,“但他们确实很让人信服,看看读者的反应,我都怀疑我自己要是黑巫师了。”

“哦,维多利亚,你知道,我们永远相信你,我和艾琳,”她连忙说道,“不说这些了,我给你带了很多礼物,我这一年去了很多地方,有的地方我真的全身心建议你去看看,比窝在英国简直不能好再多了。”

她说着去翻开随身带着的那个箱子,里面花花绿绿的满是她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小玩意。

“康妮,我可能……要离开霍格沃茨了。”我打断了她高昂的兴致。

“啊,你是指放假吗,假期你准备去哪儿呀,要不要来找我?”她笑着问道。

“我……不是,康妮,我打算辞职了,”我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不知道魔法部还能不能去证明卡文迪许言论的错误,我也不知道家长们对我的看法会不会改变,还有……孩子们。”

“可是,维多利亚,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一旦魔法部为你证明……”

“但,威尔维特家族的确实是黑魔法创始家族,这一点,只要它是事实,今天是卡文迪许,明天是许文卡迪,一旦这个事实被披露,根本用不上什么预言家日报,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入每一个跟这件事有直接间接关系巫师的心里了,我不觉得我有邓布利多那样强大的心态去面对这一切。”

“维多利亚……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能去哪儿呢。”康妮担忧的问道。

“实际上,康妮,威尔维特家族里,我很幸运了,我至少在魔法界公开生活了19年了,或许我应该像个威尔维特一样,也回到庄园里,不出来,或许也不错?”我顺着她的话去思考。

康妮却奇怪地如释重负长叹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维多利亚,我永远相信你,也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我感激地看了看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们一起回头看去,很快听见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很抱歉,无意间听见了两位小姐的对话,可以进来吗?”

“当然,请进,”我连忙开门,“阿不思,你偷听了多久?”

“无意间,”他强调道,“从你说准备离开开始。”

我挑了挑眉,”那不错,省了我再跟你说一遍了。“

“我跟康妮的想法一样,维多利亚,”他的神情和我在麻瓜世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那是亦师亦友的,满怀期望的,“我们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快乐,即使霍格沃茨最后给你带来的回忆不是特别美好,还是不要忘记她曾经给你的值得纪念的回忆。”

“我会的,霍格沃茨于我是第一个家,我选择现在离开,也是不想让不好的记忆完全取代那些美好。”我顿了顿,没有把之后的那句话说出来,至于我自己的快乐,我不知道在现存世界之中还能不能找到。

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晚,康妮留宿了,我像是又回到了刚刚进入这座几百年历史的城堡中一样,两个小姑娘一起窝在有着斯莱特林装饰的宿舍里,畅谈着对自己未来的无限畅想。

直到现在我仍然感谢康妮,在我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义无反顾的相信我。

第七天,我没有再去礼堂,而是在我的办公室里让小精灵送来了早餐,他们似乎也知道了我即将离开的消息,特意带来的都是我这八年尤其喜欢的食物,多到我们两个人都吃不完。

我收拾了一个小小的箱子,除了基本重要的研究笔记,我没特别带上些什么,我相信威尔维特庄园的藏书楼里会有一切我需要的书籍。

“维多利亚,这个!”康妮在我低头去整理我的箱子时焦急地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那枚汤姆送给我的戒指,“里德尔一定很爱你,真漂亮。”

我接过来,戴在了中指上,昨天晚上我把它摘下来了吗?

“你这次有跟他说嘛,要离开霍格沃茨?”康妮好奇地问道。

“嗯,他说不出意外会来找我,”我点点头,“我可能先跟他待一阵子,再回威尔维特庄园。”

“记得婚礼邀请我,姐姐的婚礼不知道要墨迹到什么时候,”康妮满是嫌弃地谈论到自己的姐姐,“我与其期盼艾琳的婚礼还不如先期盼你的。“

还好,今天也是霍格沃茨放假的日子,每个孩子都在慌乱中拎着自己的大包小包,准备好回家度过一个漫长的假期,这样不会显得我拎着箱子离开突兀,也能避免一些令人难受的目光。

我和康妮拎着箱子,一步步踏上离开的旅程,路过了学生时代上课的教室,图书馆,最后路过无数盛宴召开的礼堂,终于有一天,我还是要离开这里,图书馆的深夜里会有新的忙碌的身影,礼堂里谈笑中也是新一代的孩子,黑魔法防御教室会有一位更称职的,更优秀的教授,我存在在这里的痕迹,会慢慢被他们的到来抹去。

我即将不属于这里,但霍格沃茨依然矗立在这里,给每一个刚刚接触魔法世界的小巫师提供第一个家。

“威尔维特教授!”当我们走到即将可以幻影显形的大门外时,一声稚嫩的声音从背后叫住了我,我会同意看去,是那个拉文克劳的麻瓜出身小巫师——安东尼,他像是追了好久,毕竟我们现在离那些孩子们乘坐马车的地方远了很多。

“教授!”他很快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怎么了,安东尼?”我放下箱子,蹲下身子抚了抚他的背想帮助他更好地顺过气来,“还没有回家吗?”

“我已经……收拾好了……下午就走……对不起……教授,”他又大口呼吸了几次,终于平复了点,“我听说,教授下学期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那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是不是也不是教授教了?”

“是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一阵子,邓布利多教授会给你们新找一位优秀的教授的。”我摸了摸他的头。

“是不是因为《预言家日报》上面的新闻?”他仰着头大胆得问道。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都说,威尔维特教授是黑巫师,但我……但我,”他害羞的红了脸抬起头看我,“我不相信的,教授,我知道教授会变出很漂亮的独角兽守护神,虽然他们……都不相信我……,但教授也能很好地保护我们,您是我一年级最喜欢的教授!”

“所以……所以,”他大胆地拽了拽我的袖子,“教授我等你哦,等魔法部都调查清楚了,你还会回来教我们对吧,到时候我就能告诉同学们了,威尔维特教授可是有独角兽守护神的最厉害的巫师!和邓布利多教授一样厉害!”

这是这一周,我在忐忑、恐惧,最后归于平静之中听到的唯一的告白,不是去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而是单纯的一句,来自我的学生的,相信我,等待我。

我忍不住单膝半跪在地上去拥抱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眼角可能泛起的泪花,“谢谢你,安东尼,我会的,你要,珍惜在霍格沃茨的日子,好好听之后的那位教授的课程,然后等我某一天回来,希望你能拿到一个O啊。”

“嗯嗯!一定会的!教授说话算话,我也一定信守承诺!”他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我又拥抱了他一下,才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康妮点了点头,”还是有有良心的小朋友的。“

“而且是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我很赞同她的话,“很有天赋,会有很大的作为的。”

我注视着那个小小的背影,慢慢的跑开,“走吧。”

我还没来得及低头拎起我的箱子,康妮惊叫一声,“维多利亚!那是摄魂怪吗?”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去,扔下箱子跑了出去,那确实是个摄魂怪,而那个摄魂怪直奔着小小的安东尼而去。

“维多利亚!”康妮在身后惊恐地叫着我。

“去找邓布利多!快,康妮!”安东尼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吓得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摄魂怪趁这个功夫就已经用那双满是腐烂气息的手捧住了他的脸颊,想要去亲吻他,吸走他的灵魂。

我伸出魔杖,“呼神护卫……”

但漂亮的独角兽并没有从我的魔杖尖出现,哪怕只是一团白色的雾气都没有,我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魔杖,怎么会这样?

“呼神护卫!”

又一次,我用尽一切力气去呼唤咒语,明明很简单的,只要几个快乐的回忆……

比如,我在霍格沃茨上学、任教的回忆……但不过想起几秒钟,礼堂的盛宴被无数封燃烧的吼叫信所取代,学生们尊敬的目光被争吵和诅咒所取代,更何况禁林里的两桩命案,我知道我的独角兽为什么再也出不来了。

我快乐的记忆与痛苦的记忆交织在一起,相互覆盖,再不能支撑着我施展出一个守护神咒了。

我用了其他任何能用的咒语但都对摄魂怪没有任何作用,于是我把小安东尼抱在怀里,用我的身体去隔开他和摄魂怪的距离,我不知道这能不能有一点用处,但我不能,让一个那么相信我的孩子,那么期待着我能用独角兽去救他的孩子,被摄魂怪吸走灵魂。

冰冷的感觉渐渐涌上全身,在禁林里经历的痛苦和绝望再一次侵占着我的脑海,只能期待,康妮能够尽快找到邓布利多了。

“主人!!”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我面前,它打了个响指,把那个摄魂怪驱赶到了另一边,我清醒过来,是苏苏,她焦急的跑到我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主人,苏苏不应该离开主人的!”

我低头去看我怀里小小的安东尼,他整个人面色苍白的昏了过去,僵硬的倒在我的怀里,浑身冰冷。

我抱起他,想要赶紧把他送到校医院,还来得及,只是一小会儿,来得及。

“看我说的什么?威尔维特小姐真是彻头彻尾的黑巫师,连一个守护神咒都不能释放出来,真不知道英国魔法部在想些什么,就应该直接把她扔进你们那个阿兹卡班!”我听见了一声我此刻最痛恨的声音——菲利克斯卡文迪许。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无数带着闪光灯的媒体,我抬眼看到的便是一片几乎让眼睛疼的闪光灯,和无数个带着自动记录漂浮羽毛笔的记者。

我抱着安东尼想要绕开他,这会儿我没心思和他耗着,但他和他带来的那帮人堵在我面前,“威尔维特小姐,英国魔法部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可以解决,我叫来了纽蒙迦德的巫师,他们最擅长对付你这样的黑巫师了。”

“是你,把摄魂怪放进了霍格沃茨,伤害了我的学生?!”我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

“如果不是一个摄魂怪,怎么能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维多利亚威尔维特,是个面对一个摄魂怪连守护神咒都释放不出来的黑巫师呢?”他狂笑着,像是终于达成了某种目标,“你的学生,是你自己害死的。”

我握住了我的魔杖,“苏苏,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安东尼送到校医院。”

“可是,主人,苏苏要跟主人在一起,对付坏巫师!”她尖细的声音激动地叫着。

“看看,威尔维特小姐甚至还能把属于我们家族的家养小精灵收为己用这是多么可怕的黑魔法啊。”卡文迪许还在诡异的叫嚣。

“苏苏一直是威尔维特家族的小精灵,卡文迪许家族才是侵略者,是背叛者!”

“别跟他们废话,苏苏,我命令你,现在就去,带着这个孩子去校医院,看着他好起来之后回家,当我回去。”我下了命令。

苏苏明显被我的语气吓到,但又为这个命令欣喜不已,它一只手托住安东尼,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我相信安东尼可以接受到好的照顾,现在该解决眼前的事情了。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黑巫师吗,卡文迪许先生,”我伸出了魔杖,杖尖直指向人群中的男人,“为了给我按上这顶帽子不惜的让你的儿子偷我的魔杖,去用不可饶恕咒,屡次三番的激怒我。”

“这都是谎言!谎言!”他大声地向周围的记者解释道。

“但你是不是忘了,我真的是一个威尔维特,我也真的有能力,杀了你!“我魔杖向前挥去,顿时在他的袍子上划开了一道伤痕,鲜血顺着流了下来,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尖叫。

原本围着我的记者四散而开,害怕我迁怒到他们。

我瞥了一眼这些落荒而逃还不忘拍几张照片记两笔的攀炎附势的巫师,魔杖一挥,火焰在他们所及之地点燃,攀上他们的衣角,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人可以逃过。

似乎那一次魔力暴动之后,我对魔法的掌握又更精进了一些,甚至魔法能量也加强了许多,明明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咒语却能发挥出堪比恶咒的威力。

真不愧是,威尔维特家族啊。

那几个纽蒙迦德来的巫师在我分神去管那些记着的时候护在了卡文迪许身前,他的惨叫声都被他们向我挥发的咒语声淹没了。

我一个人到底和十几个人没有办法相抗衡,只用几个普通的伤害咒很明显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我身上也有了伤痕,还有可能让之后的那个罪魁祸首趁机逃走,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咒语,只用这一个,就可以了。

“维多利亚!”邓布利多跟着康妮终于来了,他魔杖拿出在我面前释放出来了防护咒,把那几个纽蒙迦德释放的咒语挡了回来,他大声向我喊着,“这里是霍格沃茨,维多利亚!”

“这里是霍格沃茨,阿不思,他竟然把摄魂怪放进了霍格沃茨,先去解决一下他的问题吧,阿不思。”我同样高声回复道,语气里一点好气没有。

“我会的,但你千万不要用不可饶恕咒,维多利亚,你要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他说完这句话,两道咒语出去,缴械了菲利克斯卡文迪许的魔杖,又把他摁倒在地上,“纽蒙迦德的巫师吗,那可是老朋友了,你们受谁的邀请来霍格沃茨?”

很快,邓布利多还没来得及交涉过多,在霍格沃茨外幻影显形了几个陌生的巫师,他们走进了大门,向着我微微点头示意,又转头向邓布利多,“教授,我们来自魔法法律执行司,受部长之命来调查卡文迪许先生私自带领纽蒙迦德巫师以及摄魂怪前往霍格沃茨一事。”

邓布利多有些疑问,“部长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之前有关威尔维特教授的事情,卡文迪许先生格外不配合,部长特别要求我们要密切关注卡文迪许先生的行踪,很抱歉,因为我们的一时疏漏差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为首的那个微微低头以表歉意。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到他的同意,那个为首的转向我,“威尔维特教授,我们也需要调查一下您刚刚使用恶咒一事。”

邓布利多率先表示异议,“威尔维特教授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学生,而且据我所知威尔维特教授并没有使用不可饶恕咒。”

“但不可否认那是对人造成伤害的咒语,这么多人见证着了,”他向四周看去,那些记者无一不被火焰烧的衣衫褴褛,满脸怒气,“结合威尔维特教授之前的传闻,威森加摩要求对威尔维特教授近一个月的所作所为做出审判。”

“威森加摩?那我为什么没有收到消息?”邓布利多更是不满的回复道。

“您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们只是为了避免威尔维特教授在这个过程中受到另外的伤害,”他彬彬有礼地回复道,“您知道,部长向来对威尔维特教授青睐有加,这次审判有利于威尔维特教授恢复她应有的名望。”

“维多利亚?”邓布利多有些担忧的看向我。

“没关系,阿不思,我不介意,”我安慰地看向他,以及他身边同样担忧的康妮,“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进阿兹卡班吗,我不介意,去看看那些摄魂怪到底会不会比这群巫师更适合当做我的同伴。”

我指的是这一圈围着我指指点点,手里奋笔疾书的记者,我的名望还能回来吗,那就是在做梦,卡文迪许把他们带过来的时候就没想着让我再有恢复名望的一天。

“阿不思,拜托你,关注一下医务室的那个孩子,另外把你的精力更多放在卡文迪许先生怎么能够在阿兹卡班多待几年身上吧,他比我可害怕多了。”说罢,我毫不犹豫地跟着那几位巫师离开了霍格沃茨。

这是我未曾想过的离开霍格沃茨的一种方式,但这种方式比我默默无闻地离开要有意义很多,卡文迪许会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我坐上了魔法部派来的马车,两个巫师坐在我的对面,坐的很端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我。

我不介意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那至少有机会让我说出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够提到卡文迪许家族对威尔维特家族的迫害,我相信作为审判长的威尔米娜和首席魔法师的邓布利多会让我有这个机会的,只要我说出来这些,让世界知道真相,就算我被扔到阿兹卡班也没有什么,至少我能让我的父母、姐姐,没有枉死。

但唯一……我摸了摸手上的戒指,汤姆会在等我吗?

我不合时宜地想着,虽然对我们两个而言,毫无疑问他会在我和他伟大的事业面前选择后者,但我还是没能完成那个誓言,没能让威尔维特家族恢复往日的荣光,让威尔维特家族成为他的后盾之一,构建成我们自己的王国。

但同样,在我选择销声匿迹从此隐姓埋名生活和有机会以正当方式让威尔维特家族的故事出现在世人面前,我选择后者。

我接受了最差的结局,于是也心态平和了许多。

当我以为所有的苦难都已经结束,我所有的鲜花都已经被蝙蝠采撷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行进的方向不太对,空气愈发冰冷,我甚至听见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这里不是魔法部?你们在带我去哪儿?”我伸出魔杖指着眼前的两个巫师,他们却不为所动,依旧端正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尝试着用了一个分割咒,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切割出血痕。

又是夺魂咒?

我握着魔杖的手颤抖,马车无人驾驶,看守被人施了夺魂咒,正在前往的地方有着海洋和冰冷,毫无疑问,这是前往阿兹卡班的道路。

那几个年轻人,根本不是魔法部执行司的人,他们分明和卡文迪许演了一出戏,连邓布利多都骗了过去,根本没有什么部长的严密监视,更没有什么威森加摩的审判。

卡文迪许到底对把我送进阿兹卡班有多大的执念。

我已经听到了那座恐怖的建筑发出的痛苦的尖叫声,不知道多少巫师被关在里面,被摄魂怪剥夺着灵魂。

两次被摄魂怪袭击的记忆袭来,那种冰冷和痛苦是我不愿意再经历过一次的。

我尝试着去打开被锁着的马车的门,很明显开锁咒并不能派上用场,我尝试着用四分五裂,或者再一次分割咒,但这辆马车却仿佛被比我魔法能量更强大的人加固过,第二次魔法暴动带来的能量加强并不能让我从这里逃出去。

耳边的尖叫声越来越清晰,我手下的咒语换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我用尽全身力气,用了我此生念咒语最清晰的语调,最标准的挥魔杖的动作,“四分五裂!”

终于,马车四分五裂,在我心稍微落下几秒之后,还没完全碎裂的马车车轮落地了,我终于还是被送到了阿兹卡班。

几只摄魂怪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在我没有任何防备和机会施展防护咒和哪怕尝试一下呼神护卫咒的时候,剥夺了我的所有行动能力。

我坠入冰窟,坠入深渊,所有的快乐自此离我而去,正如我的成就、赞美、喜爱、尊敬如何被这个卡文迪许、无良的报道、人云亦云的学生、家长一点点夺去一般。

这个世界到底不属于我,我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本该在血月初升的夜晚死于母亲的腹中,那样多好,不用流落在外19年,不用经历我本没必要经历的一切苦难。

命运究竟要在我诞生之初规划了书写了怎样的剧本,这已经是她渴望达到的结局了吗。

我是……不该留存于这个世界的。

真是可笑的一生啊。

在我的灵魂即将被蚕食殆尽,我感到自己的天旋地转,寒冷的感觉渐渐消散,我摔了下去,灵魂破碎的疼痛让我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预想之中的疼痛。

我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尽管无法睁开双眼,但我知道是他。

他把我抱的很紧,像是在拥住失而复得的珍宝,“说好了,来接你。”

我用尽力气把整张脸埋入他的袍子里,手紧紧的攥住衣角,这七天的荒诞、可笑、混乱、屈辱、痛苦、恐惧、绝望在这一刻达到顶峰,我没有力气,只能无声的哭泣,感受着他的吻印在我的额头。

“还是让自己受伤了?这么让人担心。”他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落下细语。

“没关系,我们回家了,没人再能伤害我的维多利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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