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是让人又爱又恨的一年。
是我们变化最大的一年。
在我落笔五年级的故事之前,我和久违的老朋友们见了个面,我们共同为这一年在霍格沃茨的故事下了定论。
毕竟,五年级有万恶的OWLs考试,以及那个现在想起来还让人牙痒痒的老巫婆乌姆里奇。
“但你知道吗,克莉丝,”赫敏在我提起乌姆里奇时调侃道,“五年级变化最大的是你,记得你第一次跟乌姆里奇公开叫板的时候吗,那一刻我才理解是为什么分院帽说把你分错了学院。”
刚刚上任的魔法部长此刻完全没了往日的威严,这样狡黠的笑容,倒是也让我想起邓布利多军刚刚成立时,眼前的女巫第一次展现出强硬的手段。
或许我们都应该感谢乌姆里奇,一个“伟大的”让我们更加团结的女巫。
我从第一面就很不喜欢她,无论是她那难以恭维的品味(何况刚刚和一位穿着品味很好的女士共度一个暑假),还是她故作姿态的开学演讲。
只觉得这是个从头到脚都虚伪浮夸还喜欢没什么真本事的恶心女巫。
原本我对于她的态度就是眼不见为净,除了一节本来对我而言就是可有可无的黑魔法防御课,我们之间没什么其他机会能见面。
但经历了第一节黑魔法防御课之后,我就转变了这个念头。
这是一节五年级一年难得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被安排在一起的课,我在教室外愉快地和赫敏他们打了个招呼,约定着周末一起去三把扫帚喝上一杯。
约会的好心情随着进入教室戛然而止,从踏进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那一刻,我就莫名的感到不自在。
细数来到霍格沃茨的五年,一年级的奇洛教授奇奇怪怪,二年级的洛哈特教授像只开了屏的孔雀,三年级的卢平教授耐心又有趣,四年级的假穆迪有些阴森疯狂,但他们的教室布置都有个共同的特点——至少能看出来这个地方要和黑魔法有点关系。
然而,这一年的教室,实在是有些乏味了,何止黑魔法,我连魔法的气息都很难感受到。
哦,除了坐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巫,她很有魔法气息,像个刚刚被变成人的粉色青蛙。
“再熬一节课吧。”潘西坐在我的身边,扁着嘴嘟囔着。
我跟着叹了口气。
随后,乌姆里奇甜腻的声音又让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有种预感,这将是本学期最痛苦的课程了。
果然,她让我们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讲了些可有可无的过往的课程多么断断续续,她将会让我们如何度过OWLs考试等等。
最开始,我还能保持着把专注力放在她的身上,尽管她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至少也进了一遍脑子。
但当她让我们开始阅读威利伯特斯林卡的《魔法防御理论》开始,我实在支撑不住开始走神了。
我盯着书上第五页最大加粗的几个字“第一章入门基础原理”,脑子里开始想象,如果是维多利亚此时此刻成为了我们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她会怎么布置这件教室。
或许她会把那个通往教师办公室的小型旋转楼梯种满了蔷薇,或是玫瑰,任由它们的枝叶攀在楼梯的扶手上。
她很擅长照顾花束,这一点毫无疑问,庄园里的花园是我们午后最喜欢待的地方,拿上点心和一本书,我们两个能在那里坐到日落。
说到点心,她一定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准备很多点心,那样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一定会很有成就感,说不定会想着研究些什么新奇的款式。
一定会有很多小巫师喜欢来她的办公室,哪怕是关禁闭也好啊,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让学生解剖树蛙的可怕工作,最多是整理整理书籍,那很好玩,说不定还能赶上一节她的独家课程,有机会在上学期间来趟远程旅途。
还有书籍,对,她的办公室里一定有一整面墙都是书,说不定她还要给书架加几个延伸咒,那样整理起来确实是个大工程。
她会怎么上课呢,至少不会下达什么收起魔杖的无聊命令吧,说不定她会带着点威尔维特庄园收藏的宝贝,比如那个被她重新下了魔法的全新娃娃屋,或者那本记录着威尔维特家族史的书……
总之,一定会很有趣吧……
我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个角落,简直要忘记我坐在乌姆里奇的教室里,直到身旁的潘西悄悄用羽毛笔戳了下我。
我一下子慌乱地翻了页书,显得自己仍在专注阅读的样子。
她无语地顿了顿,小声说道,“现在可没人会管你有没有在好好看书。”
我后知后觉抬起头,乌姆里奇站在格兰芬多的学生面前,几个格兰芬多的学生举着手,恨不得把手举到她的脸上,其中就包括哈利,罗恩,而此刻正在和她进行着辩论的是那个叫托马斯的格兰芬多。
“……如果我们受到攻击,是不可能没有风险的,对吗?”
“我再说一遍,”乌姆里奇说,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看着就很恼火的微笑,“你认为我们在班上会被攻击吗?”
“不会,可是——”
“我不愿意批评这个学校的一些办学方式,但是曾经你们在这堂课上接触了几个很不负责任的巫师,非常的不负责任,”她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还有特别危险的半人半兽。”
听到这句话,我皱了皱眉,这实在是个很没有教养还洋洋得意的女巫。
果然,这句话之后,托马斯跟着愤怒的吼道,“如果你指的是卢平教授,那是我们遇到的最好的老师……”
“举手,先生!正如我刚刚所说的,他们给你们介绍的魔法都很复杂,不适合你这个年龄段,而且具有潜在的危险,你们被吓的不轻,竟然会认为自己三天两头就会遭到黑魔法的攻击——”
“可是我们不会吗?”赫敏说道。
“我没有叫你,格兰杰小姐。”
赫敏举起了手,乌姆里奇却故意把头转了过去,她接着侃侃而谈,“而是我的前任教授,竟然在你们面前使用了非法的咒语,而且还在你们身上使用了这些咒语。”
“但我们仍然学到了不少东西呢。”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附和着,乌姆里奇的微笑也渐渐保持不住,她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
“好了,魔法部认为,理论知识能够帮助你们更有效地通过考试,让你们通过考试才是学校的宗旨……”
我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难道我们不需要在考试前联系吗,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考试的时候是第一次使用这些魔咒吗?”帕瓦蒂问道。
“只要你的理论知识非常的扎实……”
“拿理论知识在现实世界里有什么用吗?”哈利这次把拳头高高地举起,大声问道。
乌姆里奇抬起目光,盯着哈利举起的手,“这是学校,波特先生,不是什么现实世界。”
“那我们不需要做好准备,迎接等在外面的一切吗?”
“没有什么等在外面,波特先生。”
“哦,是吗,”哈利看起来确实心情不是很美妙的样子。
“你想象谁会来攻击你们这样的小孩子呢?”乌姆里奇用亲昵的可怕的声音询问道。
“嗯……让我想想,”哈利用假装若有所思的口吻说道,“或许……伏地魔?”
这句话一出,整个教室彻底陷入了混乱,罗恩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个胆小的女生发出了一声尖叫,前排的几个男生的羽毛笔掉落在地,潘西往我身边靠了靠,德拉科和赫敏这几个知情人看了看哈利,又转头看了看我。
而我,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正在对峙的两人,乌姆里奇没有露出任何害怕的表情,她的脸上露出一种恶狠狠的心满意足的表情,似乎是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安静!格兰芬多,扣十分,波特先生。”
“好了,让我把几件事弄清楚,”乌姆里奇教授站了起来,身体朝前探着,两只手指短粗的手掌按在讲台上,“或许有人告诉你们,某个黑巫师死而复生了——”
“他没有死,”哈利生气地说道,“但是没错,他已经回来了。”
“波特先生,安静,你已经让格兰芬多丢了十分了,如果你不希望事情更糟糕的话,”乌姆里奇一口气说完这句话,“正如我刚刚所说,有人对你们说,某个黑巫师又出来活动了,这纯熟无稽之谈!”
“可是我看见他了,我跟他搏斗了!”哈利说。
“关禁闭,波特先生,明天晚上五点,”乌姆里奇的声音得意洋洋,“魔法部保证你们不会遇到来自任何黑巫师的危险,如果你们仍然心存疑虑,请务必在课后找我,如果有人用黑巫师死而复生的规划吓唬你们,我随时准备帮助你们,这些人也会受到惩罚,无论他是谁……现在,请大家继续阅读……”
她指的不仅仅是哈利,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看来正如我们在暑假时想的那样,魔法部和邓布利多教授,实在是很难站在统一战线了。
当时我问过母亲她会站在哪一边,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不是我们誓言的见证人吗,宝贝,我只站在威尔维特这一边。”
“那我呢,您希望我怎么做?”
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微笑着开口,“做你想做的就好,什么都好。”
“如果有什么是我希望的话,我希望你做的事情都是出于本心,而不计较得失。”
整个教室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中,乌姆里奇坐在了讲台后面,哈利却站了起来,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大家都呆呆地看着他。
我听见赫敏悄声地警告他,“可以了,哈利。”
但哈利一甩胳膊,走上前去,“那么,照你的说法,塞德里克 迪戈里时自己倒下去死掉的了?”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大家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亲耳听见哈利谈论过那个晚上,他们急切地望望哈利,又望望乌姆里奇,只见她抬起眼睛盯着哈利,脸上再也看不见一点假笑了。
“塞德里克 迪戈里的死是一场不幸的事故。”
“是谋杀,”哈利说,我能清晰地看见他整个人在微微颤抖,“伏地魔杀死了他,你明明知道的。”
乌姆里奇的脸上毫无表情,但我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被压抑住的愤怒和疯狂,我看见她握住了那根短粗的魔杖,似乎下一秒就要给哈利施个什么恶咒的样子。
全班同学都屏住了呼吸,我悄悄握住了刚刚被收起的魔杖,杖尖指向了讲台上面几本被乌姆里奇堆得很整齐的书,在心中默念了咒语。
书页像是被旋风卷起,被高高地抛起,又很快坠落,有几本恰好砸到了她的头上,砸乱了她精心带上的黑色蝴蝶结。
“是谁!谁在我的课上用了魔杖!”她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尖叫了一声。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我。
我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开口,“实在抱歉,教授,我只是想检验下,您所谓的,理论能够保证实践,到底是不是真的,但看起来……您自己的理论不是很扎实啊。”
“你的名字,小姐,”她似乎是看到我领口的绿色领带,压下了愤怒。
“克里斯蒂娜。”我回答道,而后恍然大悟一般,“哦,如果你要是问我的姓氏的话,威尔维特。”
所有人惊讶地看向我,这是我步入霍格沃茨之后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姓氏,但“威尔维特”这个姓氏的意义,只有几个人能够真正理解。
乌姆里奇很显然就是没能理解的那一个,我甚至能想象到她是如何在大脑里疯狂地查找和这个姓氏有关的权贵巫师,很明显,她没有找到,于是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你也对我的课程设置有问题吗,威尔维特小姐。”
我挑了挑眉,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对这个姓氏毫无反应。
“确实,正如我刚刚说的,我不觉得您的魔法能力能够成为我们的教授……”
“但很遗憾,魔法部派遣我来为你们教授本学期的课程,如果你有意见的话,不如拜托你的父亲或者母亲和部长先生亲自表达一下你的意见,只不过部长先生的公务繁忙,可能没什么时间约见闲杂人等,讨论这种无足轻重的小意见,”她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嘲讽般的笑意。
这下,同学们看向我的眼神又变了变,有怜悯,有同情,也有不屑和讽刺,当然最明显的,就是几个知情人,他们用一种忍俊不禁又有些害怕的眼神看向我。
乌姆里奇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氛围,她似乎很擅长玩这种霸凌情绪的小把戏,很快又假装温柔地开口,“不过我可以代劳,不如说说你希望谁来教你们的黑魔法防御课呢?”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里没什么大的身份背景的“孤儿”,这还是我第一次在霍格沃茨感受到直接的对于我身世的鄙视,实在是个新奇的感觉,尤其是在我刚刚和母亲相见之后。
我慢慢地细品着这种背靠后台,挑衅者变小丑的奇妙感觉,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诚恳地开口,“那真是太好了,我的父母确实可能是部长先生不太想见到的客人……”
乌姆里奇的笑意又加大了几分。
“……至于教授的选择啊,”我故作思考着,“大概几十年前,这座办公室的主人,那位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我觉得就不错,听说那位教授的课程内容有趣,在她课上的学生后来都成为了魔法界数一数二的巫师,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真的长得很好看……”
“既然此刻我站在这里,而在我之前,霍格沃茨又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就说明这位教授也并不是符合要求。”乌姆里奇不屑地说道,但仍然摆出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不过我当然可以把这份意见传达给部长,说不定能联系到那位教授呢,但在此之前,你还是要接受我的教学模式,威尔维特小姐。”
我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我转了转手里的羽毛笔,任由她一步步带着怒意走到我的面前。
“乌姆里奇教授,看来您的魔法史课程也学的不是很好啊,那位教授啊,实在是个出色的巫师,后来她嫁给了另一个强大的巫师,她教授的课程,黑魔法防御课,成了对抗她最好的武器,可惜,似乎没有学生能够伤害到一个优秀的教授……”
我抬起头,看着她因为愤怒又刻意压抑而变的扭曲的脸。
“人们后来称呼她为黑魔王夫人,可惜,她很多年前就失去踪迹了,应该也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了,部长先生恐怕也很难满足我这个愿望了……”
我微微向前探了探身,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幽幽开口,
“但是,连黑魔王这样被明确记载在历史死亡的人都能死而复生,教授,您猜,会不会有一天,那位夫人实在看不过占领自己岗位的人是个连魔杖挥舞得都不熟练的玩弄她最不喜欢的权术的无能巫师,她会不会一下子来到这间办公室,亲口问问您,您的教学模式呢……”
“威尔维特小姐,关禁闭!你在做和波特先生一样的事情吗!!”乌姆里奇愤怒地拍着我面前的桌子。
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躲开了她身上带着的那股子甜腻的香水味,欣赏着她的愤怒。
也没什么了不起吗,还以为魔法部有个很厉害的笑面虎呢,这样就控制不住情绪了,真是没有意思。
下课的钟声适时地响起。
我慢悠悠拿着东西走出教室,潘西和德拉科有些畏畏缩缩地跟上我,赫敏和罗恩向我悄悄竖起一个大拇指。
“克莉丝,你刚刚好像变了一个人,”潘西走到我身旁,犹豫了一下开口,“但是好帅!只是,那个女人,我爸爸都写信告诉我不要招惹她,维持表面关系就好,你这后面一年怎么办啊,总不能天天去关禁闭吧。”
德拉科也跟了上来,“这就是威尔维特小姐一个暑假的学习成果吗,怎么,夫人难道教你的是怎么出风头吗?”
出风头,这当然不是我主动把乌姆里奇的怒火引到我身上的原因。
暑假时,维多利亚和我翻阅着每一期《预言家日报》,聊过如今邓布利多教授和魔法部之间的分歧。
去年三强争霸赛的谋杀案后,福吉部长和邓布利多教授不欢而散。
福吉部长的态度明晃晃地摆在《预言家日报》上,他试图用舆论把三强争霸赛的事故描述成一场意外,哈利塑造成一个想要博取关注的小男孩,把邓布利多塑造成一个脑子糊涂了的老人,而对于神秘人卷土重来的事情装聋作哑,又把乌姆里奇这个他信任的下属派来霍格沃茨,或许就是为了监视邓布利多和哈利的一举一动。
相比于魔法界如今不乐观的形势,他更担心邓布利多抢夺他部长的地位。
而刚刚,乌姆里奇对于我的姓氏没有一点反应,这也能够说明,福吉部长大概也将邓布利多教授对于维多利亚苏醒的消息当作另一个“无稽之谈”。
可惜,他可以把这样的态度表现在外人面前,内心里仍然对于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心有忌惮,他确实不敢把我推到公众面前平息如今的风波,他也不敢把我的身世告诉他信任的下属,他既害怕自己辛辛苦苦巩固的魔法部权威一夜之间消失,也害怕承受来自那位夫人的怒火。
我猜想着,或许福吉部长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乌姆里奇,他们目前最大的敌人是邓布利多,是试图用谎话扰乱如今魔法界祥和气氛的哈利。
现在,在乌姆里奇看来,大概还要加上一个敢在课上公开和她对着干的我了。
这么想想,等乌姆里奇把我的事情一并汇报给福吉部长,大概会让他头疼一阵吧。
不过也好,达到我的目的了……
暑假某个下午的谈话在我的脑海里重现。
“阿不思未来一年大概要很不好过了,”维多利亚评价道,“两方都把他当做最大的威胁,他……你父亲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了,在他重新积蓄力量的时候,最好有什么能够绊住邓布利多的脚步,魔法部就这么傻愣愣地撞了上来,很难说里面这里面有没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真不容易,看来今年的圣诞要多准备点礼物了。”她叹了口气,很真挚地为老朋友难以安宁的生活惋惜了下。
“那……如果再加一方足以被魔法部忌惮的势力,不用做什么,只是添把火,把事情搞得更乱一点呢,会不会让他们少关注一点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抬眼看了看我,轻笑了一声,摇了摇自己的手腕,提醒着我那个誓言,“很遗憾,我不能参与这件事的。”
“不用您亲自参与,只是用您的名声,起到一个威慑作用而已。”我讨好地笑了笑,“母亲,您之前还说呢,我做什么都好,您都会支持我的。”
“真是,这个性格也不知道到底像谁,”她一时无言,最终还是无奈地笑了笑,“去做吧,希望我还能有你需要的威慑作用,不过你自己小心点,别干一些没找好退路就出风头的傻事。”
出风头,她还真是了解我啊,我有些苦涩地摇了摇头。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克莉丝……”
“她最近走神的越来越严重了,梅林知道她又想到什么了。”
我连忙回过神,抱歉地笑笑,“出风头啊……”
我脑子里飞过我们的相处,缓缓开口,“她的性格应该,干不出这种出风头的事吧……”
但我很快回想起日记里的一些往事,魔法部的审判,罗尔家族的血案,还有娃娃屋,这好像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只是我忘了一点,她干完这些事,和这些人要么老死不相往来,要么那些人这辈子成了她的仆从,一辈子只能亲吻她的袍角。
我倒好,挑了个每天见的教授,一点退路没给自己留。
难道真让我的父母去跟魔法部长喝个下午茶吗,还是来拜访下乌姆里奇啊?
虽然目的达到了,似乎还是干了点傻事,好在只是个禁闭而已。
“一个禁闭而已,走一步看一步,她的关注力又不会只在我的身上。”我这样说道。
若是维多利亚,大概会做出和我一样的举动,只不过不会这么冲动,或许会等到她有办法让乌姆里奇消失前才这样高调地出个风头。
可很明显,我不能让乌姆里奇消失,这不符合规范。
那若是父亲呢,他会怎么做。
我不合时宜地想着,想着日记里的那个模糊的男人的身影,揣测着他的性格和做法。
他或许会笑着逢迎,用那张足够英俊的脸,那双谁看了都能沉进去的眸子,但背地里用些手段,可怜兮兮地表达下自己的不得已,再得到点同伴们的同情,得到点同学们同仇敌忾的愤愤不平。
他会让乌姆里奇发现他是唯一听话的,值得信任的,直到取得对方全部的信任,他或许会成为最得力的学生助手,进一步 有关魔法部的机密,利用完眼前这个人的全部价值后,用些残忍凶狠的手段,高高在上看着她失去一切珍惜的事物,毕竟这是对他辛苦迎合的报酬。
我想着,打了个冷颤,恐怖的黑魔王。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以喜恶作为判断标准,利益是他的唯一准则,于他有利的便想方设法地迎合,获取对方的信任,直到毫无用处,再一脚踢开。
那……
维多利亚呢,对他而言也是这样吗?
我的脑海里想起她眼睛里提起当年事情掩不住的黯淡。
曾经她引以为傲的,他们之间以利益为基石,脆弱的爱情,依赖,和陪伴,是否在某一刻崩塌,消失殆尽,留下一个再不忍回首的结局。
我期待着日记给我答案。
出风头的副作用不只是紧闭,或许是我们在课上的话实在有些惊世骇俗,晚餐的时候礼堂明显多出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
一半的人在讨论着塞德里克的死和哈利的胡言乱语。
“他怕是太想成为世界的中心了,去年三强争霸赛他就是这样,还有再之前,到处都说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谁不想成为话题的中心啊,看看那位,前几年默默无闻,今年也是疯了一样……”
这就是在说我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苹果派。
乌姆里奇确实很适合魔法部,她在课上讽刺我家世的话虽然对我并没有任何的影响——甚至就是个笑话——但也足以在其他学生心中种下心锚。
作为一个斯莱特林,我却没有像是德拉科或者高尔他们那般值得炫耀的姓氏,过去的四年里,除了德拉科,没有人知道我的姓氏,而我向来低调,也不会有人过多把我的身世当做一个值得深究的话题。
而今天,或许是乌姆里奇过于尖酸刻薄的讽刺,也让很多家中颇有些名气的小巫师,觉得自己站在了高我一等的台阶上,小声谈论着我的举动多么不符合斯莱特林的风范。
“难道真的是分院帽一时糊涂,从哪里找来地麻瓜种?”
“就算是纯血巫师,大概也是个没落的小家族吧,否则也不至于流落到孤儿院,连个姓氏都没有?”
他们只敢小声谈论,因为只要声音大了一点,我身边的德拉科就会代替我狠狠地瞪上他们一眼。
我如他们所说,在五年级的一开始,“如愿以偿”地和哈利一样,成为了半年度霍格沃茨的半个中心。
关禁闭的时间在周六的早上,乌姆里奇刻意把我跟哈利分开,又恶心地把时间安排在周末,害得我没办法赴赫敏的黄油啤酒之约。
出风头的副作用又加了点。
哈利在周五的一节草药学课后叫住了我,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小心翼翼地给我看了看他手上的疤痕。
虽然红肿,但我依稀能看到疤痕的形状,那是一串文字——我不能说谎。
我紧锁眉头,“这就是紧闭的内容?”
他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
“这是公报私仇,你应该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我想到了这学期邓布利多教授的处境,“或者哪怕是麦格教授呢,难道真的任由她这么公报私仇?”
“邓布利多自从六月之后就没有再跟我说些什么了,我也不该去打扰他,”哈利耸耸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麦格教授说,我不该惹乌姆里奇。”
“魔法部的走狗而已,”我哼了一声,“这里是霍格沃茨,是她要小心不要惹了我们才好。”
“克莉丝,你真的是……一个暑假过去变得好多……”哈利微微后仰,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以前做些什么,总会担心让我身边的人跟着受影响,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撑腰了,”我露出了个有点骄傲的笑,“是整个魔法界都惹不起的人。”
“你不会真的要……要写封信给你……母亲吧。”
“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我在这方面极其自信。
我当然无所畏惧,既然做好了准备要给乌姆里奇使绊子,自然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个暑假,维多利亚和我的话题当然也会涵盖当年霍格沃茨的种种,比如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这个岗位的诅咒。
维多利亚或许是最后一个在这个岗位上坐了四年的教授,她原本打算坐一辈子的,只可惜,意外先一步到来。
那间黑魔法防御教授的办公室,正如威尔维特庄园以及伦敦的小楼一样,有着她自己为长时间居所的布置,譬如像是庄园一般的防御魔咒,或是像小楼那样的传送魔文。
暑假时,我们只把这些当作闲谈,维多利亚半开玩笑地说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留下的东西还能不能存在,我本就想着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够让日记翻动几页,如今乌姆里奇让我去她的办公室关禁闭倒是正中下怀了。
只可惜,乌姆里奇的胆子或许太小了一些。
午饭时,一个格兰芬多低年级的男孩递给了我一张纸条,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递给我纸条时长袍的袖子遮住了手,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他有些愤愤不平地瞪了我一眼,小跑着离开了。
我打开纸条,上面简短地写着:
克里斯蒂娜小姐,你的紧闭取消了,乌姆里奇教授亲笔。
那确实是乌姆里奇的笔记不错,一种像是最刻板的印刷体一般的字迹。
我实在有些气馁,看来她大概是提前把我的事情也一并汇报给福吉部长了,于是得来了福吉部长不要像对待哈利一样对我这样的指令。
随着这张纸条一并到来的,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的消息,自此,魔法部对霍格沃茨的控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乌姆里奇对我的态度,也跟着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她依然处处“关照”哈利以及所有和邓布利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无差别地审查每一个教授是否符合魔法部对于霍格沃茨教授的标准,也把好好的黑魔法防御课变成了一节无聊又难熬的抄写课,唯独对于我,她敬而远之。
无论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是在她的课上偶尔帮哈利解围,还是在她去审查其他教授课程时,制造几个让她难堪的意外,抑或是在课下说些她明令禁止的话,她能做的只是狠狠的盯着我,抿紧嘴唇,逼着自己把怒火压到肚子里,甚至一分都没有给斯莱特林扣过。
但我还是把魔法部的一部分注意力吸引到了我的身上,在周末去霍格莫德时,我总能感受到身后的目光,来自些从未见过的成年巫师,我想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日记外面的世界吵吵嚷嚷,日记里也并不宁静。
在某个并不特殊的夜晚,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我带着惊喜翻阅着熟悉的笔记,却在之后久久难以平复心情。
终于 即将开始日记里的大虐了(哭) 五年级了 距离故事结束还远吗 [爆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6章 三十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