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威脸色苍白，额头上冒汗。当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时，他显得更紧张了。

“我，”他结结巴巴地说，欲言又止，“我只是……”

“有话快说。”穆迪不耐烦地催促他。

“和气点，阿拉斯托。”麦格皱眉说。

纳威似乎很惊讶麦格会为他说话。

“我想说，”他终于鼓起勇气似的说，“这上面写了凶手是谁。”

“谁？”金斯莱问。

“伏地魔。”小天狼星说，“显然。”

“这其实不难猜吧。”罗恩小声说，“总不可能真是哈利推了邓布利多一把什么的，这太荒唐了。”

“的确，”赫敏回答，“可是……纳威？”

纳威看起来在竭力挣扎，他脸都憋红了。

“如果你不想说那个人的名字，我们都知道了。”卢平和气地说。

纳威使劲儿摇头。

“不是，”他喘了口气，小声说，“不是他……不是那个人。”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时候谋杀邓布利多成了一项人人都能干的轻松活动？”小天狼星茫然地问，“午餐后去兜个风，路上顺便下手？”

“大脚板！”卢平警告他。

“抱歉，教授。”小天狼星没诚意地说。

邓布利多摇摇头，没计较他的话。

“纳威，”他平和地问，“你不说那个名字，难道是因为他在我们之间吗？”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打在众人之间，在瞬间的呆愣后，几乎所有人一齐看向了坐在纳威身边的——格林德沃。

黑巫师脸色很复杂。

“如果我能毁了你，”他说，“我早就动手了。”

邓布利多不说话。

“好，”格林德沃冷冷说道，他刷地从呆住的纳威手里抽过那块石板，“棒极了！我真——”

他的目光停在那行闪动的字母上。

“西弗勒斯·斯内普。”格林德沃用一种奇异的语调说，他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对坐的黑袍巫师，“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如果在场谁的表情最能定义“惊愕万分”，那一定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

【“……波特匆匆从现场逃离。波特后来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凶手，众所周知，他对此人一直怀恨在心，一切都像表面上那样吗？且让巫师界自己做出判断吧——在读完我的书后。”】

格林德沃草草把这段读完，把石板丢到邓布利多膝上。

“‘自己做出判断吧’。”他引用道。

邓布利多扶了扶重新戴上的眼镜，慢慢地把这段又读了一遍。

“波特后来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凶手……”

“邓布利多，”斯内普说，他僵硬地坐着，脸色发白，“这不——”

“你闭嘴！”哈利说，他眼睛都红了，牙咬得咯咯响，“邓布利多教授那么信任你——你怎么敢——”

“你知道什么？波特！”斯内普对他吼道。

“起码我们知道，哈利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卢平冷冰冰地说，“西弗勒斯，我们都以为你有所悔改！”

斯内普气得冷笑。

“悔改？”他尖锐地说，“我做过什么差点害死你的事吗？狼人？！”

“起码我们中没有一个曾去吻过伏地魔的袍子！”小天狼星站起来说，他的魔杖直指斯内普的胸膛，“也没有害死唯一信任他的人！”

他说的是邓布利多，但斯内普的表情扭曲像是他召唤回了一个久远的幽灵。

“哦？是我记错了？”他嘶嘶地说，“难道信任你的那个人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哈利和卢平同时跳了起来。他们身边的人不得不拉住他们。

“斯内普！”卢平危险地说，他魔杖握在手里，看起来真的有了狼的影子，“不要以为——”

“以为你不敢咬我？”斯内普站起来说，魔杖尖闪着不详的光，“哦，我从不这么认为——”

“住手。”邓布利多轻声说。

四人同时感到虚空里一股强大的力量按压着他们的肩背，柔和但不可动摇地把他们按回了自己的座椅。他们倒回到椅背上，魔杖歪到一边。

“他杀不了你。”格林德沃评价道，“差远了。”

“也许这就是伟大的信任的作用，背后来一刀要比当面容易得多。”穆迪说，他的魔杖也被按在一边，他正恼火地活动着手指，“我告诉过你了，邓布利多。保持警惕！别说是一个还带着黑魔标记的家伙！”

“西弗勒斯不是食死徒。”

“但他如鱼得水的参加黑魔头的集会！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一个双面间谍？”穆迪说，“那些先不说，重点在于他杀了你！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疯眼汉说的有道理。”金斯莱说，“邓布利多，我们能接受斯内普是因为我们信任你，现在我们知道你恐怕信错了人！”

“我们都知道斯内普是高明的大脑封闭术大师。”麦格抿着嘴说，“也许他骗过了你。”

斯内普一言不发。

邓布利多短暂地沉默。他修长的手指交叠成塔状，侧头思索着。长长的银发闪着柔光，他看起来慈和而令人敬畏。

“谁能对他下手？”赫敏轻声说，“这太残酷了。”

“而且完全不真实。”罗恩补充。

“斯内普显然可以。”哈利阴郁地说，活动着被压住的手腕。

“我认为哈利不会说谎。”过了一会儿，邓布利多开口了，他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表情，继续说，“但同样，我也不认为西弗勒斯会背叛我。”

很多人一齐叹了口气。

“你不能同时相信两个立场相反的人。”卢平说，表情在说他觉得邓布利多终于疯了，“也许你更愿意相信他不会背叛，但是——”

“谢谢你，莱姆斯。”邓布利多尖锐地回答，“我很清楚基于事实的理性推断和一个孤老头子希望大家都爱他的盲目乐观之间的区别。”

“但你怎么解释……”

“无论怎样，”邓布利多说，“这都还没有发生。”

“但您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有背叛？”哈利说，“也许他已经策划过怎么把我们交给伏地魔！”

斯内普脸色铁青，而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再讨论这个话题。”校长说，他掏出一只古铜色的怀表看了一眼，蓝眼睛里难得的显出些倦色。“已经凌晨一点了，这里应该提供休息的场所？”

他话音未落，空中划过一声清脆的鸣响。大家身后的雾气吞吐着退缩了。巨大的圆形房间全貌展现在众人面前，穹顶下的白色墙面上整齐地并立着十八扇门。

“这就容易的多了。”邓布利多说，他起身走向正对着自己椅背的房间门，拉开把手向里面看了一眼，“不错，很齐全。”

“现在，”他命令道，“到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去，小天狼星，西弗勒斯，你们先走。”

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在估量着对方突然攻击的可能。邓布利多警告地敲了敲自己的魔杖，于是他们最后分享了一个凶狠的瞪视，同时转身，各自消失在自己的房门后面。

邓布利多等他们进去了，又回头看着大家。所有被他锐利的目光扫视过的人都自觉地离席回屋。最后只剩下格林德沃仍然坐在原地。

“看起来做个中学校长也不容易啊？”他似笑非笑地说。

邓布利多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屋了。

纳威最害怕的教授是斯内普，所以有点反应过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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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回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