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紧张。
哈利这还是第一次见西弗勒斯紧张,以往西弗勒斯大多是在他犯蠢的时候直接发怒责骂他,或者是早上看报纸的时候挑眉嘲弄某个人某件事,亦或者是在谈到学术问题时的严谨认真……
他看过西弗勒斯很多模样,就是没有见过西弗勒斯恐惧、紧张。
“卢修斯是不是为难你了?”哈利并不知道关于西弗勒斯的过去,他也不知道卢修斯和西弗勒斯说了什么,才会引起他这样的反应。可是他的心在告诉他,他不希望看西弗勒斯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
西弗勒斯松开了手,偏头使得哈利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要用你的小脑瓜想一些有的没的东西。你该吃点东西。”
哈利很清楚西弗勒斯这是在逃避他的问题,他追上去,抓住西弗勒斯的衣袖:“你不高兴。我想关心你。”
一时哈利的声音有点大,西弗勒斯反手将哈利带入自己怀里,捂住他的嘴。
哈利懵圈中,一张脸凑近了他。
西弗勒斯咬牙,声音仿佛冰下的流水:“小心你的声音,我不希望因为你咋咋呼呼的样子,引起任何不必要的注意。”
哈利看着放大的西弗勒斯的脸,今天他的情况很好,以往西弗勒斯的头发总是遮住他的脸,突出那个鼻子。可此刻被打理好的头发,露出了西弗勒斯的脸,鼻子也不再突兀,反倒衬得他眉宇深邃。西弗勒斯白皙的脸在灯光下泛着柔光,一双眼黑得很纯粹,那小小的瞳仁中倒映着他的脸,哈利兀地脸红了。
“我、我知道了!”哈利紧张地挣脱西弗勒斯的怀抱。
西弗勒斯也不关心哈利这个举动是什么原因,他把哈利带到放置食物的桌子旁,给哈利挑了适量的食物,才又给自己挑了一些。
带着食物,二人走到角落静静地吃。
这里不似聚光灯下,虽然并不黑暗,但来往的人却很少。
两个人的空间,变得和在家里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西弗勒斯的脸变得沉静如水。
哈利一边吃,一边频频地瞄西弗勒斯,企图从西弗勒斯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惜他察言观色的能力并不怎么出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西弗勒斯沉默地咀嚼食物,思绪飞到了卢修斯的话里。
他回来了。
除了以飞离死亡为名的那个人,西弗勒斯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和卢修斯如此心照不宣。
年少轻狂的时候,总是希望得到他人的认可,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干出一番大事业,为此甚至可以冲动幼稚地犯下一些不可饶恕的错。
年少彷徨的时候,总是感觉自己格格不入,因为血统,因为身份……沃德蒙特几乎算是给了他一个被认可的机会。
那时候,西弗勒斯可以肯定自己是感激沃德蒙特的。
可他们最终走向陌路是为什么?
西弗勒斯端起酒杯,他换了一杯红酒,血红的液|体,在灯光中就如沃德蒙特的眼睛一样。波光微闪之间,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十分擅长蛊惑人心的男人。
对了,走向陌路,是因为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
沃德蒙特的主张越来越极端。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无法做到,他的手,他的思维,他的灵魂……所有的一切,都在拒绝擅自杀死任何无辜的生命。酿造荣耀,延续生命的魔药,也不该是致使众多生物魂断命亡的因由。
他不想在这样的组织里越陷越深,也不想在那些无聊的杀人游戏中找到所谓的乐趣……可一旦加入了他们,就没有退出的一天。在他们的身上,永远留着沃德蒙特的印记。
西弗勒斯本来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度过一生,或者随便什么时候,被那些傻瓜傲罗抓住,关进阿兹卡班,同摄魂怪共度余生。然而其后的事情发生却也在西弗勒斯的意料之外,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现任校长邓布利多约定与沃德蒙特决斗。
拯救过一次小精灵世界的伟大施法者,再次拯救了世界。
沃德蒙特被打败了。
再之后,沃德蒙特消失,而他们身上的印记也都不见了。
西弗勒斯得到了重新活过的机会。
如今沃德蒙特又回来了……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西弗勒斯将酒饮入喉中,目光却落在了哈利的身上。
不管那个人又想做什么,他也不会再踏入那样的陷阱。走出泥潭,就绝不想再踏入第二次。更何况他的身边,现在多了个人——哈利是全新的……
哈利感觉到西弗勒斯在看他,他看向西弗勒斯,对面的人眼神复杂深沉,那里面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痛苦,又好像幽深的潭水,冷得刺骨。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哈利的手已经覆在了西弗勒斯的手上。
在西弗勒斯看过去的时候,哈利取下西弗勒斯的酒杯:“不可以喝醉。我们今晚还要回家。”
哈利有些忐忑不安地望着西弗勒斯,他担心自己的举动会让西弗勒斯不高兴。
但西弗勒斯没有别的反应,被夺走了酒杯,西弗勒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重又吃起东西来。
“以后不来参加宴会吧。”哈利趴在桌子上,手指将一片面包撕成小碎块。
这个提议引起了西弗勒斯的注意:“有的事情没有你期望的那样,可以随心所欲。”
“可你也不喜欢。要是在家,你都可以教我一个新的魔法了。”哈利指出宴会多么浪费时间。
这确实是西弗勒斯最在意的点,他颇为同意哈利的说法。
就在西弗勒斯要点头时,人群传来骚动。
哈利和西弗勒斯的目光都转移到了人群目光凝聚的焦点所在。
马尔福夫妇走出人群,向大门迎去。
而从大门那儿,正走进来一个男人。
他有一双很特别的红色眼睛。
是沃德蒙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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