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为达利,而非达力

1980年的六月,我终于结束了长久的灵魂漂泊,与英国某栋房子里的一对夫妇产生了交集。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旅程后,我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

无人会注意,无人会在意,整个深夜的国度沉浸在静谧之中,即使室内闪过一道耀眼的蓝光也未引起丝毫波澜和动荡。

屋内,一个婴儿床上,原本正酣睡的孩子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我…是谁?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直到很久以后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这个问题才渐渐消失。

我呆呆地凝视着四周,眼前的景象映入眼帘:天花板上贴满了蓝色花纹,不远处的窗户上挂着一个羽毛状的风铃,今晚的月亮异常明亮,透过窗户洒进屋内的月光让一切陷入沉默的寂静中。缓慢旋转的风铃在月光的映衬下投下了美丽的剪影,清脆的叮铃声伴随其中,有一缕微风从门窗的缝隙间轻轻吹来,拂过我的面颊,将我从茫然中唤醒。

自成为灵魂体后,我几乎无法感受到任何事物,虽然意识依然存在,但这世界上的一切似乎与我无关。阳光、风、雨、雪只是自然现象的一种,无法直接触碰到我的身体,而此刻那缕微风仿佛带来了一缕生命之力,就像是风之神赐予的礼物。

我伸出手试图在虚空中抓住它,眼中不禁再一次闪过一丝茫然。

我是如何被吸引到这里的?我……还算是我自己吗?这个身体曾经有过灵魂吗?如果有的话,它去了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像海浪般涌入我的脑海,然而还来不及思考,一段记忆就不容置疑地浮现在我面前。

是谁……为我创造了这些记忆?

我的思绪一片混乱,那段突兀的记忆不断洗刷着我的灵魂,我发觉它在渐渐将我的来历变得合理化,然而我发现的还是太晚了……

这是一个男孩,从他出生开始就备受宠爱的男孩。

他的灵魂自发现时就显得十分脆弱,我不由自主地被他所吸引,围绕着这所房子旋转。

是谁的灵魂如此脆弱?难道是我的……?

他的灵魂与我的似乎有某种联系,然而我却无法穿越屏障进入他内心的世界。

谁的内心世界无法触及?是我吗?

这对夫妻深爱着这个孩子,他们的爱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我找不到答案……曾经那份脆弱的灵魂已经消失了……难道我和他本该是一体的?

为什么我会离开身体,在这个家的外面徘徊?

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感到迷茫,我试图回忆,但大脑却始终一片空白。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那些属于答案的记忆就在层层雾后,但我却无法触及它们。我本应该感到恐慌,可我的内心却只留一片麻木和死寂。

那些碎片化的记忆自发组合成了新的完整的记忆,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以往的记忆都在飞速淡化……

在这一刻,我彻底成为了他。

第二天,当我从一个女人的怀抱中醒来时,我失去了所有思考,眼前只有她的样子,她此时正温柔地哼着一首我不熟悉的柔美歌谣。

她满怀深爱地看着我,眼中洋溢着母爱的光辉。当她注意到我醒来时,她温柔地笑着,将她的脸贴近我说:“我亲爱的宝贝达利,你长得可真漂亮。”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母亲吗?

我尝试着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颊,感受她那温暖的皮肤。原来这就是母亲的触感…我还不太理解这种感受,只是我想,我以前大约从未有过被人如此温柔地对待。

这份温柔仿佛一缕清风,她的眼神就像是这世间最温暖的一缕阳光,或许是以前从未有人如此看过我,她轻而易举的就带动起我的情绪,让我不禁在她的目光中笑出了声。

真是奇特……

他们很爱我,这份爱太过纯粹,不抱有任何目的,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父母对孩子给予的最真挚的爱。而我应当是足够幸运的,能在他们的爱意中逐渐长大,我麻木的灵魂也因此有了一些触动。

我的母亲叫佩妮·伊万斯,我的父亲叫弗农·德思礼。我将这两个名字深深地刻在我心中,只觉我应该永远都不会忘记了。

1980年8月1日,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佩妮妈妈从门口捡回一个男婴,将他放在了我的身旁。

她的目光复杂而深沉,当凝视着那个孩子时,眼中流露出悲伤、难过和愤怒之情。

我这个时候已能分辨出人们情绪的种种变化,对她流露出的情感感到疑惑。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情绪?难道是因为旁边这个孩子的到来吗……?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却只注意到了他额头上那道闪电状的疤痕,他一直再哭,吵闹的就像是一只野生猴子。

然后…不出意外的,他也成为了这个家的一员。

自他来了之后,他的哭声就没停过。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能如此喜欢哭泣,他总是用哭来宣泄自己的情绪,每每这时我都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对他震耳欲聋的哭声暗暗做点评。

有些时候我还能从他的哭声中分辨出他是难过还是开心,这几乎成了我在日复一日百无聊赖的生活中的一种消遣。

或许是我和哈利的对比太过明显,比起哈利经常哭泣的举动我的这份安静显得太过不同寻常,不知什么时间起竟然引起了佩妮妈妈的注意。

她开始总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想让她太过伤心,想着我或许应该做出一些反应回应她,然而无论我试多少次,最后的结果都不一而终。

我终于明白,我是无法轻易的做到像那个婴儿一样嚎啕大哭的,因为内心总有一道声音告诉我这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为什么是不被允许的呢?我感到困惑和难过。尽管记忆中没有具体的经历,但灵魂深处的本能仍然让我对这个事实保持警觉,并时刻提醒着我。

时间匆匆而过,冬去春来又几年,我和那个孩子一起长大了。我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哈利·波特。他是我妈妈的妹妹莉莉·伊万斯的孩子,而莉莉·伊万斯是我的姨妈。

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被他妈妈所抛弃的孩子。直到随着我的灵魂与这个身体的融合,我逐渐能听到更多的声音,包括躲起来偷偷说话的佩妮妈妈和弗农爸爸之间的对话,虽然有些断断续续的。

“巫师…他们杀了她…这个孩子…要…远离巫师界……”

于是,我明白了原来他并不是被抛弃的孩子,是我想错了……

哈利是个很弱小的孩子。尽管好几年过去了,他的身体仍然比同龄孩子要虚弱很多。我能感受到他额头上的疤痕里隐藏着一些不好的东西,一直在不断折磨着他,而每次折磨都会让他发出哭声。

我开始有些烦他的哭声了,为了我的耳朵着想,我开始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去修复他的伤疤,但是收效甚微,我猜或许是因为现在我力量太微弱的原因。

不过尽管如此,长久以来的修复还是稍微取得了那么一点成效,起码哈利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那些折磨他的东西会自己消停一些了,他也因此能有片刻难得的安静时光,或许是为了寻求更多的安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发现他开始下意识来找我的踪迹了。

这让我很困扰,因为我其实并不怎么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他让妈妈露出了不安的表情,比起他,我自然是更在意佩妮妈妈多一些,于是我开始躲着他了。

他找不到我有些委屈,还因为太小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在我又一次躲开他时他终于忍不住再一次哭了出来,他身体里的力量不受控制的显露出来,这个后果直接导致了妈妈看哈利的神情越发不安起来,我察觉到这一次妈妈的目光里还夹带了一丝恐惧和怨恶……

我有些后悔了…想着如果我不躲着他就好了,或许这样他的情绪能更加稳定一些,不会总是去刺激到佩妮妈妈。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佩妮妈妈与那个孩子相处时开始变得格外暴躁,她强迫他不要再使用那种可怕的力量,还时常把他扔到橱柜里反省,丝毫没有顾虑一个孩子是否会害怕黑暗这些事,然后久而久之的,那小小的橱柜里就成了他在德思礼家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然而,或许是命运的捉弄,在他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佩妮妈妈的神经时,比这个更加糟糕的事发生了,我发现我自己的力量也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得强大且不可控起来,直到有一天我在妈妈面前不小心暴露了出来……

佩妮妈妈显得极度焦躁,并且失去了理智。她哭着抱住我,全身颤抖着说:“哦…不!达利,我亲爱的达利宝贝,请你不要变成恶魔,求求你……”

她的声音如此脆弱,我从未听过她发出这样的声音,我垂下眼眸,轻轻回抱了她,决定从那一天开始更加小心的隐藏自己的力量,起码不能在佩妮妈妈面前施展出来。

这么想着的我却完全没有留意到那个躲在橱柜里的孩子,他睁着绿色的双眼,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

然而没看到也不要紧,因为在不久后的某一天,哈利就在我面前堂而皇之的用了这份力量。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时眼神里透露着一股不安和兴奋,他的目光直直看向我......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噢,对了,就像是找到了同类一样的归属感。

他显然并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身上有特殊的力量,而他竟然在向我寻求归属感?

佩妮妈妈再次失去了控制。她尖叫着,甚至惊恐地拿起旁边的烟灰缸向哈利扔去。来不及多想,当我反应过来时,背后已经被疼痛淹没,我在昏过去时默默想着……这个身体终究太脆弱了。

“达利!”当我从昏迷中苏醒时,房间内洒满了橘色的阳光,竟已经是傍晚了。

佩妮妈妈扑到我身上,失声痛哭,她不停地道歉。我知道她并不是故意的,我安慰她:“妈妈,别担心,我没事……”然而,她的哭声变得更加悲切,我抿抿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情况,索性只能任由她抱着我,独自茫然无措。

幸好弗农爸爸很懂得怎么去安慰佩妮妈妈,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过来,用胖乎乎的身体紧紧拥抱住佩妮妈妈。

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她终于止住了伤心的哭声,但那双红红的眼眸仍然注视着我,其中蕴藏着一种我无法理解的情感。

回到家后,我在上楼时路过了那个锁着的橱柜,小小一团的哈利趴在橱柜唯一开着的小窗前睁着那双绿色的眼睛不安地看着我。

我虽然浑身无力,但想了想还是回了他一个安慰的笑,我想,他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小孩子都是脆弱的。

cp不是哈利,后面叙事将用第三人称来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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